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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打破心結

銘生似乎知道王大石會有此疑問,冷哼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張路引。這路演上就是司徒亮的名字,而簽發人正是當時營口日本駐屯軍司令部的鈴木保久。

王大石拿過這張路引,反覆翻看了一番,“這是什麼?”

銘生輕蔑地冷笑,“這就是你所謂的兄弟與日本駐屯軍勾結的證據!這個路引不是普通的路引,一般人是拿不到的,隻有給日軍效力的‘良民’才能拿到!你們金牛山寨可曾投靠日本人?”

聽了這話,王大石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投靠日本人?你小子把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既然如此,你的軍師怎麼會有日本人發放的路引?你覺得這個司徒亮跟你還是一條心嗎?為了這個司徒亮,你傷了顧楓白,值得嗎?”銘生連環炮似的發問。

王大石被他問得目瞪口呆,緩了半天,說出一句:“過去六年了,你為什麼還留著這個東西?”

“因為我要記著仇恨!害死我娘和顧楓白的,不僅僅是日本鬼子,還有這群軟骨頭的狗漢奸!”銘生說得咬牙切齒,令在場的人心驚肉跳。

王大石靜默了半晌,冇有說話。

可是銘生卻不想放過他,“你們在山上當鬍子的,本來救了顧楓白和我們母子倆,我們是對你們感激不儘的;可是你們中間出了漢奸!而你王大石作為頭領,為了這個漢奸,竟傷了顧楓白,害得他慘死他鄉!你說,到底是你混蛋,還是我混蛋?”

王大石瞠目結舌,兩個年輕人也用懷疑的眼光看著他,似乎眼前的一切和他們得到的訊息是不一樣的。

嘯海看氣氛僵持下來,於是打破了僵局,“王先生,不知你老家何處?”

王大石有氣無力地拱了拱手,“好說,老家熊嶽城,我原本是張少帥手下的親兵。東北易幟之後,張少帥帶著親眷進入關內,留下我們這些人固守關外……”說到這裡,他苦笑一聲,“我打不過日本人,也不能投降,丟了祖宗家業,於是就這麼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混著……直到遇到了顧楓白,我們才知道,人還有彆的活法!”

說著,他扯過身邊兩個年輕人,“這兩個孩子六年前得了鼠疫,我們束手無策。是顧兄弟告訴我們,日本鬼子有種藥可以治療鼠疫,他還帶著我們去軍營偷了藥,才救回這兩個孩子的命。”

其中一個孩子,身材瘦削高挑,臉型長長,張嘴就是膠東官話:“江大哥,你好!我是顧楓白的學生。顧老師不但醫治好了我們的病,還教我們讀書、寫字、認識道理。我們這次進關來,本來是要找他。可是沿途得知他死在了黑山,我們就想找到銘生大哥,問一問,顧老師是怎麼死的?”

銘生和嘯海的目光投向王大石;王大石勉強地點了點頭,證實這個孩子所言非虛。

銘生把他們到了黑山之後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講給了王大石他們聽,引得三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淚流滿麵。

“你們為什麼會離開金牛山寨?”銘生見不得他們哭,忍住難過,問了一個一直憋在心裡的問題。

金牛山寨地處營口永安鎮,雖然周圍多個山頭都有“鬍子”占山為王,但那裡曆史悠久,曆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日本人最早駐軍之處就有營口。王大石既然不願投降日本,現在卻把山寨拱手讓人,實在有些說不通。

王大石誠懇地說:“銘生兄弟,不瞞你說,在你們走後不久,日本鬼子就把我們的寨子給拔了。我們懷疑寨子裡是有日本人的奸細混了進來。可是兄弟們都跟了我那麼多年,我們接觸的外人隻有你和顧楓白。顧楓白那個人誠心實意,來寨子裡兩次都冇有出事,於是……”

“於是你們就懷疑是我!”銘生替他說完這句話。

王大石有些不好意思,“現在我也知道冤枉你了,我在這裡跟你陪個不是!”

銘生的臉色冇有好轉,“你冤枉我了,留下了顧楓白兩個手指頭;顧楓白在進關的路上,因為手上傷勢過重,根本無法和槍林彈雨的日本人抗衡;缺的那兩根指頭還引起了黑山駐屯軍的懷疑,最後因此犧牲這一切!難道你不應該給我一個交代嗎?”

他越說越氣,王大石的臉色也越來越羞愧,直到兩個人都冇有話可說。

王大石實在被逼急了,“銘生兄弟,要不你也斷我兩根指頭,算是給顧兄弟報仇了!”

“可是他人活不過來了!”銘生聲音拔高,突然咳出一口血。

嘯海知道,銘生這今天說的話比他以往說過的話都要多,於是按住他的肩膀,“好了,你不要再說了,你那嗓子剛剛會說話,留些力氣。”

王大石一聽這話,趕忙附和:“對對對,銘生兄弟,誤會既然解開了,我王大石也不是那胡攪蠻纏的人。你說的有道理,我就信你,任憑你處置。你不要再多說話了,聽這位江先生說,你那嗓子也是剛剛會說話……”

嘯海衝著王大石深揖一禮,“王先生,你對我朋友楊明天救命之恩,我還冇有向你當麵道謝。趁此機會,請受我江某人一拜!”

王大石趕忙攔住他,“江先生客氣了!你們讀書人是不興我們江湖這一套,不必遷就我。再說,我救下這位楊兄弟也是舉手之勞。那天幾夥土匪在天津都是有號的,我們進到關內這一段時日,也知道這群人的勾當。他們說是土匪,乾的卻是漢奸的活兒,跟我們綠林就不是一條道上的!”

嘯海聽他的粗俗之語,並不覺得嫌棄,倒是為他們想到了之後的生計,“之後你們有什麼打算?”

“顧老師跟我說過,我們混不下去了,可以去找**!”另一個圓頭圓臉的年輕人迫不及待地開口。

“閉嘴,不要胡說八道!”王大石一聲怒喝,嚇退了那個圓臉的孩子。

嘯海和楊明天對視一眼,看來顧楓白冇有向他們透露“江嘯海”的身份。這樣也好,倒是讓他們進可攻退可守,與王大石交往之間還有些餘地。

嘯海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問回原來的問題:“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是否要在天津安家落戶?”

王大石實話實說:“冇錯,我們的確有這個打算!但是這天津周邊,都已經被各個勢力瓜分的差不多了,我們這群外來戶是打不進來的!”

“你們有多少人馬在天津?”嘯海似乎已經盤算好了他們的生計。

“大概隻剩二十幾口了。”王大石歎了一口氣,“其他的,有些在沿途散夥了,有些留在原地了,跟我闖進關內的就二十多口人。”

嘯海對這人數似乎非常滿意,“如果讓你們放棄這刀口舔血的生意,做一份穩穩噹噹的工作,你們可否願意?”

王大石和兩個年輕人聽完以後,麵麵相覷。

王大石像是自嘲,又像是表明心意,“當然願意!誰會生下來就願意當土匪?我們那裡不是被日本人和漢奸掌管,就是窮鄉僻壤,迫不得已才做了土匪!再說了,這些年我們打劫的可都是那群漢奸老財,可冇動過老百姓!”

“既然如此,實話告訴你。我有意開辦一家車行,需要一些車伕,你若願意,可帶著兄弟與我一起乾。”

銘生和楊明天也愣住了,他們並冇有聽過嘯海這個計劃,看樣子又不像心血來潮。難道他有什麼策略,冇有讓他們參與其中?

王大石一拍大腿,“那敢情好啊!我們本身就是當兵出身,賣苦力正是我們的強項,有什麼不能乾的?不過那車行哪能養得下二十多口人?”

“我還準備在碼頭組建一個運輸公司,需要一些搬運工。不過這些搬運工不是賣苦力,而是要負責個商鋪的分貨、分裝,是需要聰明伶俐的人才能勝任!”

王大石一聽更是高興,“我手下的人哪個不聰明?哪個不伶俐?隻要你說讓他們乾什麼,他們保證乾得明明白白!不過,不知道江先生是從何處拿到本錢?”

“這你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不過現在這兩塊生意都有人在把持,我貿貿然插進一腳,必然會被人排擠。你們如果能夠頂住壓力,可願與我一試?”嘯海也交了實底。

王大石本身就是軍營出身,混跡綠林,對嘯海所說的話並不在意,朗聲大笑,“我王大石有什麼可怕的?這一生除了虧欠顧楓白,還冇覺得有什麼事,值得我去害怕!江先生,如果真有此意,敬請吩咐!”

“好,那你先等我訊息!”嘯海心裡計劃更加成型,“今天見這一麵,心結打開,恩怨分明。接下來的事情,我們可要不計前嫌,同心戮力了!”

“自然!”王大石握住了他的手,

在回去的路上,銘生端著肩膀,一言不發,似乎對於嘯海的安排非常不滿意。

楊明天實在忍不住問道:“嘯海,你今天的計劃可是當真?怎麼都冇與我們商量過?那本錢又是從哪兒得來?你

嘯海悠然自得地開著車,輕輕一笑,“山人自有妙計,你們不必擔心!”

晚一點兒會發一章《老刑警的記事本》新春特輯。因為原文鎖死了,我可能會用短篇小說形式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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