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美雅走後,古德輝拉住嘯海問道:”剛纔那位小姐是誰呀?看起來很是潑辣的樣子!”
嘯海還在沉浸在齊思明給予的震驚之中,心不在焉地回答:“哦,那是咱們辦公室的趙美雅小姐……”
“趙美雅小姐?”古德輝立刻反應過來,“她是膠海關總司長的女公子吧?”
嘯海終於多看了他兩眼,點了點頭。
古德輝顯然也冇有心思繼續再糾纏這個問題。
“天顥,過來幫忙!”趙美雅在自己的辦公位子上喚了嘯海。
“哎,來了!”嘯海隨口應道。
原來是有個箱子打不開了,趙美雅讓嘯海幫忙想辦法。
剛剛兩人之間鬨了些許尷尬,古德輝急著挽回自己的形象,於是跟著嘯海找到了趙美雅。
這個箱子不大,但是上麵纏繞著麻繩,的確很難解開。
“這是什麼東西呀?纏得這麼密實?”嘯海嘗試了半天,都以失敗告終於趕
“還是我來吧!”古德輝看見他無從下手,隨手掏出一把匕首,三下五除二解開了趙美雅的難題。
嘯海驚訝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的匕首,閃著藍光。
古德輝也注意到嘯海的眼神,笑著甩了甩自己的匕首。“這是我在軍中常用的貼身武器,很是好用。怎麼,天顥老弟也有興趣?”
“哦,冇有冇有!”嘯海回過神來,“我是看它的樣式和日本短刀很相似。”
古德輝抬起自己的匕首,左右看了看,“或許吧,我都想不起來這東西是怎麼到我手裡的。”
嘯海對他的話不予置評,且當真話聽著,乾脆轉移了話題:“您什麼時候到的上海啊?”
“冇多久,我之前一直在北方討生活。”古德輝把話題終結在了這裡,明顯是不願意繼續深談。
嘯海也識趣地不再多問。
趙美雅的問題解決了,立刻“翻臉不認人”:“走開!走開!兩個臭男人呆在這裡乾什麼?我還有工作要做呢!”
兩人苦笑對視一眼,都對這位“小公主”百般無奈。
嘯海對古德輝的出現雖然一直很是疑惑,但是今天他第一次把這個人和丁鑫禮聯絡在一起。
最初他所猜測的一樣,殺死丁鑫禮的人,身高一定不會太矮。嘯海自己對於普通人而言,已經算是難得的高個子。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他竟然連續遇到兩個和自己等高的男人,而這兩個男人似乎都與死去的丁鑫禮有些許聯絡,更像身負著許多秘密。
嘯海曾經懷疑顧楓白與丁鑫禮的死有什麼關係,可是顧楓白與他交往的全程絲毫冇有破綻;相反,這個古德輝出現的時間顯得如此巧合,嘯海的目光不得不轉移到他的身上,古德輝和丁鑫禮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係呢?
嘯海帶著這些問題下班回到家裡,又拿出銘華給他留的下的那張畫像,仔細端詳起來。
或許是因為銘華的筆下帶著愛,畫裡胡永川的形象還是顯得憨厚樸實;而今天的古德輝,除了容貌和畫中人一模一樣,眼神完全不一樣。
嘯海不敢與他相認,一是怕認錯了人,二是怕人已經變了。
他今天發出去的密文電報,就是為了證實自己心裡的想法。
此前,徐方展曾經給他留下一個聯絡方式,並告訴他,非到必要的時刻,不能聯絡對方。
嘯海始終牢記這個原則,即使徐方展入獄,他都冇有和對方聯絡過;而今天,為了銘華,他不得不發出這封密件。
等待是焦急的,可他也是無能為力的。
除了眼前的危機,上海的危機同樣是迫在眉睫。
新年過後,日軍在吳淞遭到了挫敗,此後連番向上海增兵,誓要攻下上海。
第三艦隊司令官野村吉三郎中將曾對西方記者說:“日軍渡過蘊藻浜之際,為日軍行動終止之時,日軍在吳淞踏平華君壕溝之日,為時不遠。請諸君拭目以待,屆時即可結束華東之抵抗。”
野村的囂張同樣惹怒了蔡、蔣二人,幾次打退了日本人的進攻。
野村似乎為了驗證自己誇下的海口,在2月11日下午,組織日軍轟炸了閘北,並向蘊藻浜、曹家橋一線大舉進攻。
日軍源源不斷,第十九路軍猛烈抗擊,直至雙方乾脆棄械肉搏,戰況極其慘烈。
所幸的是,第十九路軍不但擊退了這次進攻,而且繳獲了大量的槍支機械,極大地鼓舞了上海守軍將士的士氣。
可是日軍哪裡甘心就此潰敗?野村立刻將訊息發回東京,拿到了日本天皇批準的敕令,日軍參謀總長載仁即令植田謙吉率領陸軍第九師團火速增援上海。
2月16日,植田謙吉率領的陸軍軍團登陸了吳淞,並且接替了野村的統帥職務。
至此,日本侵略軍海陸空兵力已達三萬餘人,艦艇數十艘集中於吳淞口,上海危在旦夕。
蔣介石也意識到了此次的危機已經到了家門口,已是滅國亡種之際。他連番致電張自忠和俞濟時,要求他們與第十九路軍共同一致,團結奮鬥,並授命蔣光鼐為總指揮。
2月18日,植田謙吉向蔡廷鍇發出最後通牒,要求他們25日下午5時前撤離上海,否則日軍將對上海進行最後的轟炸。
蔡廷鍇接到這封“最後通牒”以後,下令前線部隊向日軍陣地猛烈開炮,作為對植田的回答和警告。
此時的嘯海正在和蔡廷鍇、蔣光鼐在一起,也看到了這封“最後通牒”。
說來也是偶然,嘯海依然是受程建勳所托,給蔡、蔣二人送去戴笠的密函。正巧,他趕上了植田謙吉的戰書同時送到了蔣光鼐的手中。
蔡廷鍇本是火爆脾氣,接到了這封戰書,幾乎是暴跳如雷,恨不得赤膊上陣,奮勇殺敵;而蔣光鼐看完戴笠的密函,臉色也是陰沉難看。
內憂外患,二位將軍被擠壓的頗有一些焦灼。
說起來,南京的“刀子”畢竟現在還捅不過來,眼前的日本人可真的是要打到了家門口。蔡廷鍇的意見是全力反擊,而蔣光鼐卻因戴笠的密函而略有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