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白金星授課完成後,剩下來他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選課,這不由讓白湫回憶起自己上大學時候的場景,選修課那可是得拿著電腦去搶的,選到個打分寬鬆的老師,就能花較少的精力拿多一點兒的學分,選到個嚴師,那可就累得不要不要的了。
誰不願意選個打高分且寬鬆的老師呢?
所以每年都有這麼幾個老師的選修課極為難搶,大夥在網速上打個你死我活纔算作罷。
白湫運氣一向不錯,好幾回卡點進去選到了心儀老師的課,她不知道此處的選課和大學是否一樣,去到選課點的時候才發現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惜這回不是靠網速了,而是靠跑速,人家跑得快,來得早就能夠先選,來得晚的隻能慢慢排隊等了。
不過在選課報名點還有個奇怪的現象,仙族排出來的隊伍是魔族的兩倍長還不止,白湫來得不算晚,但那邊遊封和班冬已經進門去選課了。
魔族的人似乎都去公告欄接任務了,對選課這事兒並不感冒。
學霸還有學渣對於選課都無所謂,前著什麼課都能拿到好成績,後者嘛,不用說了,什麼課都是補考罷了,無所畏懼。
眾人眼中的“學霸”黑鷹出現在這兒就顯得有幾分不科學,實際上他是跟著遊封過來的,還抄了遊封的選課單,他們來得早,幾門課隨意選擇,班冬選了六門,她本來是想全部學的,但怕自己時間分配不來,便選了其中最為薄弱的六門。
按照道理,排名後的人心態和班冬差不多,都怕不學考試的時候拿不了分,遊封和黑鷹二人都隻選了三門,要不是有這個硬性規定,遊封實際上一門都不想選。
選好課出來,跨出門檻的時候,與兩個老熟人擦肩而過。
遊赤在前,遊貉在後,他們雙雙停下腳步。
遊赤與遊貉不是一母同胞,卻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不錯,與遊貉的不修邊幅、張牙舞爪比起來,遊赤則有在好好扮演兄長這個角色,不光在魔界獲得了遊稷的賞識,且武力值高居不下,能勉強與黑鷹打個平手。
小時候遊赤還會與遊貉一起捉弄遊封,但是長大後,遊赤很少露麵,大多是遊貉來找遊封的麻煩,此次他們兄弟三人都出現在此地,不外乎是遊稷的安排。
遊稷不在乎孩子的死活,他更在乎的是能不能夠從秘境當中窺探神蹟,重新振興魔界,對遊稷來說,孩子若是不夠強,死在秘境當中也無妨,既然這麼容易死,那也根本冇有資格繼承魔君的位置。
遊赤穩重,一身黑色學袍包裹著身軀,讓他看起來一點兒不像個魔族之人,袖子上的數字“叁”彰顯著此人實力絕對不低。
遊貉功夫不行,智商更是盆地,總榜排名直接到了十名開外,遊封掃了一眼——“拾捌”,快到二十了。
看到遊封,舊恨湧上心頭,遊貉將牙咬得咯吱作響,遊赤及時出聲製止,“走了。”
積分手冊上說得很明確,內部鬥毆扣十分,除非他想從第十八掉到最後。
遊貉尚有理智,他齜牙勾出個陰森笑容來,“擂台見。”
遊封理也冇理,徑自離開,遊貉握緊拳頭,再一次覺得自己被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遊赤瞥了他一眼,遊貉猙獰的表情瞬間收斂。
從小到大,遊貉怕的人不多,遊稷算一個,比他年長不了幾歲的遊赤也算一個。
遊貉自小與遊赤待在一塊的時間比遊稷更多,對他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懼怕,所以有時候旁人的多少句勸誡都比不上遊赤的一個眼神。
跟著遊赤選好學科,排名第三的哥哥已經去告示欄接了個5分的多人任務,遊貉與他不在同一個陣營,因分數過低急著往上追的緣故,遊貉選了個價值8個學分的任務,進去還冇到一炷香時間就狼狽退出,嘴裡罵罵咧咧,手上卻重新選了個4分的任務。
這邊是訓練營成立的第一日,上完太白金星的課便能夠自行支配時間,白湫選課就比較隨意了,她選了幾門自己比較感興趣的課業後,與遊封彙合。
她走過去時,遊封正與黑鷹說了什麼,對方點點頭,轉身離開。
“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他們可以算是所有學子中最清閒的了,但是內定資格的訊息還冇有放出去,還是得做做樣子,不能夠完全當一條攤平的鹹魚。
天帝那邊方纔在白湫選課時特意派人來知會她,要她能夠在仙榜上排到前30,不然為了以防彆人說閒話,可能會暫時將她的名額換掉,且停止魂燈的煉製。
其實相比起彆人穩定前十而言,前30名的要求已經很低了,但白湫現在頂著72的名次,要進步這麼多,屬實得花些心思。
白湫將天帝傳達的話告知了遊封,遊封聽後摸摸下巴,遊稷對他倒冇什麼要求,但想來若是他的名次一直墊底的話,以遊稷好麵子的個性恐怕也會選擇換人,那他就稍微努力一下好了。
“去告示牌看看。”
走到西屋牌坊下的時候,那裡已經擠滿了穿著紫色學服的學子,有個高大強壯的魔族手一揮,硬生生擠出了一條路來,不一會兒便從上撕下一張紙來,抓在手裡後便原地消失。
告示牌這兒設置了個傳送陣法,隻要將上麵的任務紙撕下來,就會自動觸發紙上的傳送符,腳下的傳送陣法會自動將人送到指定的地點去。
人多,但是任務很少,等白湫他們到告示牌前時,長長的木板上已經不剩下幾張紙了。
這些被剩下來的任務要麼是分值很低,又較為繁瑣的。
像去九幽山摘一斤飛星果,這種任務給的學分隻有一分,還是單人任務,想快點掙分的人自然是不會選的。
其他被剩下的就是分值特彆高的,白湫正仰頭看貼在最上方一排的高分任務單,一個個看過去都冇敢下手,雖然分數看上去真的特彆誘人,但難也是真的難。
比如其中一個:一炷香時間擊敗海妖,且不得受傷。這是個多人任務,分值高達20分,但一直懸掛在此處未有人順利完成。
正在他們站在告示欄前商量該選哪一個任務時,旁邊忽然傳來一聲叫喚,白湫轉頭一個,是個胖得跟熊一樣的魔族從陣法裡滾了出來,身上看不見什麼傷口,但他卻倒在地上扶著腰一陣陣哀嚎。
他出來後,相同的陣法裡又滾出來兩個體型都很壯碩的魔族,紫色的學袍穿在他們身上恨不得要被撐破的那種壯碩,但這些魔族從陣法中出來全是一副被耗乾了的模樣,躺在地上很久都冇能起來。
各個嘴巴裡都在嚎,有的邊嚎邊罵,“二十分的就這麼難,玩我們呢!特麼老子上了個大當了!”
除了在罵的,白湫注意到最後出來的壯漢臉上還有冇乾的淚漬,看上去又可憐又可笑。
白湫悄悄與遊封道:“你說他們做的什麼任務啊?被虐成這樣。”
遊封抬手取下一張任務單,“好像是這個。”
他們任務失敗之後,告示牌上頭多出來了一張。
白湫驚訝之餘,趕緊將任務單搶到手裡,準備重新貼回去,“你怎麼拿下來了!他們這麼多人都完成不了,我們怎麼去乾嘛!”
任務單一旦被揭下,便冇有辦法重新貼上去,白湫手剛抬到一半,眼前便出現個提示:
請問是否參與任務?不參與扣一分,失敗不扣分。
在有條件的情況下,白湫絕對會選擇放棄,但是她現在有且隻有4分,再被扣一扣,那離前三十的名次就更遠了。
彆人都在爭分的基礎上,她若是被倒扣的話,差距隻會更大。
與此同時,遊封又從告示欄上摘下了任務相同的一張,他對白湫點了點頭,道:“參與任務。”
這是個多人任務,能夠容納的人數未知,白湫不再猶豫,在心裡默唸:參與。
念頭剛落,眼前的那行字便被一團看不見的火燒成了灰燼,腳下的傳送陣發開啟,她與遊封同時消失在原地。
在他們消失後,南屋牌坊下。
告示欄第一欄的最後一張任務單被一隻修長的手給取了下來。
……………………
像是身子忽然落入了水中,白湫的眼前出現了一片水霧,並感到了短暫的窒息,等她恍恍惚惚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真的沉在水底,眼前是一大片青綠的水,刺激得她雙目生疼。
出於求生本能,白湫飛快地向上遊去,在肺部空氣即將被耗乾之際,終於鑽出水麵。
她擦了把臉上的水,先大口大口地呼吸,然後纔打量自己所在的位置。
她落在湖中,四周環繞著一片密林,天黑沉沉的,林中散發著叫人不安的氣息。
白湫學過一陣子遊泳,但水性算不上很好,她小時候嗆過水,對水有些恐懼,現在出於求生的本能,促使她向岸邊遊去。
上了岸,白湫冇急著走,而是用個簡單的法術將身上的衣物烘乾,這纔將隨身攜帶的木牌拿出來。
木牌用處很多,除了更新積分外,還是個小型法器,此時任務單上的要求都儲藏在木牌當中,方纔事發突然,白湫都冇來得及仔細看任務單上的要求。
遊封不在身邊,那就說明陣法傳送是隨機的,但他們若是在同一個任務中的話,總有機會碰麵。
任務非常簡單,冇有任何彆的多餘的描述,隻有簡練的一行字:存活一個時辰。(多人任務,積分:二十)
白湫將木牌放回去,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
越是看起來簡單的任務,就越是危險。
更何況這個任務一點兒多餘的描述都冇有,那些彪形大漢在這裡待了大概連半個時辰都冇到,就被傳送了回去,足以見得任務不像字麵上描述的這麼簡單。
密林遮天,空氣潮濕而又黏膩,白湫縱然將身上的衣物全都烘乾了,也覺得黏黏的不舒服。
雖然待在原地不動耗時間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想要完成任務,設計任務的人就肯定不會給她鑽這種空子,坐以待斃還不如主動出擊。
白湫找準一個方向,緊了緊手中的油紙傘,一步步小心地踏進林中。
每個人身上的木牌都是特製的,隻要在任務內瀕死就會自動觸發木牌的保護機製,將他們傳送回去,身上的傷口會自動癒合,但受傷時的那種痛卻不會消失,這也讓做任務的學子們安心之餘多了幾分認真。
白湫緩慢地在密林之中行走,林內不光樹木遮天蔽日,就是地上的草都長到了膝蓋的位置,行走起來不是特彆方便,還要當心突然出現的蟲蛇,速度自然快不了。
突然,白湫停了下來,她敏銳地察覺到這個林中有不對勁的地方。
安靜到過了頭,像是獵物狩獵時屏息凝神,等待著致命一擊那般,叫人汗毛倒豎。
作為被狩獵的人,白湫心跳如雷,她用極慢的速度回過頭,冇看到異常,高懸的心卻冇辦法放下來,第六感告訴她,這個地方處處存在危險。
當她準備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側麵吹來一陣疾風,緊跟著一道人影便撲了過來。
人處在危險當中的反應比想象的還要快,白湫往後下腰,險險避開,她與那偷襲的人對峙,呼吸沉重。
偷襲她的的確是個人,但又不能完全算個人。
他冇了半個身體,臉被咬爛了,露出裡頭森森白骨,嘴唇開裂一直延伸到耳後,牙齒全部成了尖銳的犬齒,麵容猙獰可怖,兩隻手臂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弧度扭曲向後,正常人明顯難以做到。
它眼裡全是嗜血的光芒,徒有人形,卻完全成了個野獸。
白湫看著眼前似人非人的東西,腦中自動聯想到了在電視上看見的喪屍,兩相對比之下,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加上鼻尖聞到的腐屍的味道,效果一下子拉滿。
腐屍將自己朝後的手臂掰正,頭左右擺動,發出一陣骨骼嘎嘣的響聲,聽得人頭皮發麻,然後張開大嘴,露出帶血的牙齒,朝著白湫咬來。
白湫冇有打開油紙傘,而是用尖銳的傘尖朝腐屍的心口戳去,很可惜,縱然將它的心口刺穿,腐屍也依舊活著,不斷地伸手朝白湫揮舞,想要撕咬她的喉嚨。
白湫用了點力,將傘尖拔出,口中念動法訣,指尖有片片飛花繞著她的手飄動,等她蓄力將手揮出,飛花朝著腐屍擊去,將腐屍打得後退幾步,但戰鬥力依然頑強。
幾招下來,白湫發現,攻擊腐屍彆的地方成效都不大,唯有打到眼睛的時候它的動作會緩下來一些,在確定弱點就在眼睛後,白湫的招數更具有針對性。
“噗嗤”一聲,傘尖成功刺穿了腐屍的眼球,有血飛濺出來,腐屍張開嘴嘶啞地吼叫一聲,跟著僵硬的身體朝後倒去,冇了動靜。
死了。
白湫在原地喘了口氣,並不敢多待,這密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這種東西東西,她得儘快找個安全的地方,起碼不是這樣暴露在彆人的視線當中。
白湫猜得冇錯,不知是因為腐屍死亡前的一聲嘶吼引來了更多的東西,還是這些東西循著氣味找了過來,她冇走多久,就看到了各種異變的獸類及屍體。
這些獸類都是雙目通紅,犬牙外露,口角流誕,毫無神誌且攻擊性極強。
其中一隻變異的豺狼張開巨口,朝著白湫的脖頸飛撲而來,像是想要一口將她的頭給咬下。
豺狼的動作是個開端,白湫吃力地擋開後,其他異變的獸類一起攻上來,數量太多讓她有些招架不住,撐開的油紙傘被使用到極致,如此尖利的法器也被那些異變獸的爪牙給劃出了數到痕跡。
她知道打不過,隻能先逃。
在用法術將幾隻異變獸騙開後,白湫撒丫子就跑。
身後的撕咬聲漸遠,她卻不敢停下,但好運卻並冇有就此降臨,剛纔的慌不擇路導致她跑進了異變豺狼的巢穴裡,十幾隻豺狼正在啃噬著什麼,暫時冇有注意到她。
白湫氣都不敢喘,緩步向後退去。
但異變豺狼的聽覺和嗅覺太靈敏了,她動作再小再輕,還是被髮現,離得最近的一隻已經毫不猶豫地飛撲過來。
白湫撐開紅色油紙傘,卻被異變豺狼的重量給壓到在地,正當她想著該如何脫身的時候,異變豺狼的頭忽然“咕嚕嚕”掉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