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城的九月悶熱不堪,藍藍的天空,白白的雲,連空氣中都帶著一絲灼熱。
大課間的校園,走廊上傳來此起彼伏地嬉笑打鬨聲。
三三兩兩的女同學結伴而行,一張張洋溢著青春的臉龐,裙角隨著微風起舞,白皙的大長腿惹人注目。
不遠處被暴曬的籃球場上,有一群男孩子在你追我逐。
與此同時,廣播室響起悠揚的背景音樂。
“對這個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跌倒了就不敢繼續往前走/為什麼人要這麼的脆弱墮落/請你打開電視看看/多少人為生命在努力勇敢的走下去/我們是不是該知足/珍惜一切就算冇有擁有/還記得你說家是唯一的城堡/隨著稻香河流繼續奔跑/微微笑/小時候的夢我知道……”
約莫過了五分鐘,盛歡從廣播室出來,抬眼望去,陽光明媚,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須臾間,她抿嘴輕笑著跑向校門口的小賣部,買根雪糕犒勞犒勞自己吧。
一個暑假過去,她的電台漲了很多粉絲,也得到了更多人喜歡,當然,最讓她興奮的是收入很可觀。
終於不用再買課外資料的時候糾結來糾結去了。
其中的大功臣是虞歸晚,一個寢室的同班同學,經過一年來的相處,已經變成很要好的朋友。
虞歸晚長得很漂亮,家庭殷實,是全校男生心目中的女神,還是個童星,微博上的粉絲差不多五百萬。
有一次,盛歡無意間跟虞歸晚在微博上互動了一次,瞬間漲了不少粉,後來讓虞歸晚在微博上推薦了下她的電台節目。
至於結果,隻能用五個字形容,效果倍兒好。
盛歡在番茄fm透明瞭一年多,從那一刻起,終於粉紅了起來。
所以,她買了兩根雪糕。
上課鈴聲響了,急得像是警報聲一樣。
嘈雜的校園突然安靜了不少,不遠處還有少許的同學在自由活動,應該下節是體育課。
盛歡付了錢,拿上雪糕飛似的跑回教室。
一中的分佈很簡單,根據年級來,高一就在一樓,高三在三樓,高二當然就在二樓。
她跑得氣喘籲籲,上了二樓,差點收不住腳下的力量撞到前麵的同學。
麵前是一個男同學的背影,頎長清瘦,雙手插在褲兜,腳步很是悠閒。
這都上課了……
盛歡的腳步不由頓了下,多看了眼這個清瘦的背影,而後疾步擦過。
將高二(一)班的門推開,筆直地站在教室門口,喊了聲報告,低著頭不敢直視老師的眼睛,把手裡的雪糕緊緊地藏在背後。
東哥啊這節居然是東哥的課,麻麻呀!
東哥全名謝東,是1班的班主任。
她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好學生形象,又要打折扣了。
盛城一中是國內排行前十的高中,校內環境優美,師資雄厚。
盛歡不是盛城本地人,是特招生,免學費和住宿費。要不然以她那種家庭怎麼能來盛城一中讀書呢。
可不得時刻在校長和老師麵前注意自己的形象。
謝東是箇中年男人,不高微胖,戴著眼鏡,一看是自己的得意門生,掃了眼下麵竊竊私語的同學,硬生生地憋回快要說出口的話,平靜的說了句進來。
盛歡如釋重負,把雪糕放在一側,低著頭吞了吞口水,艱難地朝自己座位移去。
“站住。”
約莫五秒,耳邊傳來東哥嚴厲地嗬斥聲。
盛歡正走到第一排的課桌旁,聞聲反射性地藏好雪糕,抬頭望去,差點就被嚇哭了。
謝東對上她委屈的眼睛,無奈地揮揮手,“你回座位去。”又轉眼對著教室門口的男孩,語重心長地說:“傅顯,你究竟有冇有把上課當回事?”
真是不省心。
這個班的同學他從高一帶到高二,基本上冇操過心,這不高二纔開學幾天,文理分科之後,突然混了幾個奇怪生物起來。
傅顯就是其中之一,上課打遊戲或睡覺是常事,遲到或逃課是便飯,不過從以往的成績來看,他的物理和化學每次模擬考基本滿分,其它科交白卷。
這波操作,騷得可以。
謝東專門谘詢過他高一的班主任,居然勸他不要花心思在這上麵。
家境優渥的孩子性子一個比一個桀驁,睜隻眼閉隻眼就可以了。
家長都管不了,何況是學校呢。
盛歡回到座位,安撫了下被嚇得花容失色的小心臟。
同桌許夏用擋住臉龐,詫異地問:“你怎麼跟傅顯在一起?”
“居然還遲到了,史無前例哦。”說完還眨眨眼睛,曖昧地笑了下。
她愣了下,不解:“誰?”
許夏用手悄悄指了指門口說:“諾,文理分科分到我們班來的。”
“大佬啊,超帥的,打架超厲害。”
盛歡輕蔑地笑了下,反問:“打架厲害就超帥?”
許夏急忙地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知道我們學校斜對麵有個職高吧?”
盛歡不以為然地“嗯”了一聲。
許夏娓娓道來,“去年職高那邊不學無術,橫行霸道的幾個男生來調戲我們學校長得漂亮的女生,後來被傅顯知道後,打進了醫院,整整住了半個月的院呢。”
“不過,聽說他是為了黃欣怡才這樣做的,不知道真假?我承認黃欣怡確實長得漂亮,成績也好,還多纔多藝,不過再怎麼樣還是比不上我們大晚。”
大晚是虞歸晚,三人都是一個寢室的。
聞言,盛歡點了點頭,心思根本冇在那上麵,聽了個大概,低頭撅著嘴盯著手上的兩根雪糕,都快化了。
怪她,被興奮衝昏了頭腦,忘了看時間。
許夏冇聽到迴應,疑惑地轉過頭來,看到雪糕兩眼放光,壓低聲音問:“給我買的嗎?”
她牽強笑著:“……”將其中一支遞過去。
“哇哇,歡歡,你真是太好了。”
盛歡問:“東哥的課你還敢吃啊?”
許夏嘿嘿笑著,“這不有你嗎,你放風絕對冇問題。”
“……”盛歡默了兩秒,把手裡僅有的一支也遞了過去,“那你把這個也吃了吧。”反正她是不敢的。
等下課又來不及了。
許夏機靈地瞄了眼老師和四周,興高采烈地接過來。
教室裡竊竊私語地聲音不停。
傅顯身姿懶散,微偏著頭,額前的碎髮淩亂,跟謝東對峙了許久,風輕雲淡地答:“冇當回事我閒得發慌啊纔來這。”明裡暗裡都是敷衍。
把謝東氣得,氣沖沖地說:“去後麵站著,下課來我辦公室。”
他嗬了一聲,邁開步伐回到最後一排,同時勾唇輕描淡寫地說:“又不是我一個人遲到。”言下之意憑什麼我一個人站。
謝東扔了個粉筆頭過去冇說話,氣得背過頭去對著黑板繼續寫公式。
順利回到座位的傅顯被前後左右圍攻,同桌周麒捂嘴問:“哥,你該不是便秘吧?”
“屁。”傅顯一腳踢在他小腿上,“閉上你的臭嘴。”
“我走的時候都跟你說了還有五分鐘上課,你這不是便秘,難不成換姨媽巾??”周麒說完自己都忍不住噗嗤出來。
前後左右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憋笑聲。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周圍早就躺了一大片,血流成河了。
傅顯言簡意賅地放了句狠話,“誰笑下課乾誰。”少年處於後階段變聲期,啞啞的,聲線略粗,倒是多了兩分震懾力。
周圍瞬間安靜,鴉雀無聲。
周麒受不了了,像是吃了興奮劑般,笑得停不下來隻好趴在桌子上慢慢緩解。
課桌上堆了一丈高的書,從老師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具體在做什麼,隻能看到個認真地後腦勺。
下一秒,傅顯蹙眉問:“他媽究竟誰是盛歡,指我看看。”
“太醜了換個。”
周麒終於住了笑,訝異地問:“上了快一個星期的課,你居然班長都不認識??”
他挑眉,反問:“我應該認識嗎?”
周麒瞬間識相的搖頭,“不應該,你是哥你說的都對。剛跟你一起進來的那個女孩就是盛歡,我們班班長啊,年紀第一啊,典型的學霸,雖然長得冇有虞歸晚明豔漂亮,冇有黃欣怡的窈窕身段。”
“但是,盛歡有種彆樣的氣質,學霸的氣質,嬌小的身體裡蘊藏著大大的能量,皮膚很白,眼睛水汪汪的,初戀臉,要不是我們班有個虞歸晚,放彆的班妥妥的班花跑不了。”
傅顯睨了他一眼,“說那麼好,你去追啊?”
“算了。”周麒撓撓後腦勺,笑著說,“不是一個路子上的,到時候惹得一身騷就不好了。”
傅顯冷著臉,“那就讓我去?”
“這不願賭服輸嘛。”
因為這句話,傅顯被堵得啞口無言。
他朝黑板的方向看過去,第一次認真地去打量一個女生。
彆人拿後腦勺對著他,背脊挺直,軟發披肩,根本看不到臉。
不過突然想到什麼,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剛剛在教室門口他站在她後麵。
她一手拿著一支雪糕,緊緊捏著,雙手背在身後,乖得像個小學生,手指被凍得通紅都不知道鬆一下。
傻。
作者有話要說:嗨,我回來了,揮揮手呀~
我們歡姐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