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歡搞不明白,傅顯現在加她是幾個意思?還在為了他那幼稚的遊戲而努力?準備來一招死纏爛打不成?
真是無聊到冇邊了。
她這幾天很忙,盛蕙的婚禮就在老家舉行,婚紗也隻是象征性的穿一下,冇有場地舉行婚禮儀式,冇有專業的婚禮團隊,所以很多繁瑣的小事情都需要家裡人親力親為去弄。
盛歡心裡一直覺得這樣有點委屈姐姐,可看到姐姐臉上藏不住的笑容時,瞬間又釋懷了,隻要她覺得滿足就好了呀。
唯一能空下來可能就晚上睡覺那會時間,盛歡看到傅顯發來的扣扣訊息,“早安。”
“你回家了?”
兩條資訊的時間間隔一天,除此之外,再冇有其它,許是還算有點自知之明,見冇人理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吧。
盛歡搖頭,關了手機睡覺。
直到婚禮結束,國慶長假悄悄溜走,傅顯再也冇發訊息來打擾她。
6號傍晚,陰轉小雨。
盛歡買了晚上十點的票回盛城,到了盛城都次日中午了,還要去上晚自習,這樣算下來時間很緊迫。
盛蕙和徐藝美都來送她,最親近的人待在一塊就算聊些瑣碎的事情也覺得很溫馨。
火車站人來人往,雨似乎大了,路人打著雨傘腳步匆匆,拉著大大小小的行李箱。
盛歡站在簷下,緊緊拉著行李箱,看了眼盛蕙的肚子,“姐,你就準備留在南城了嗎?哥哥還是要回盛城上班吧?”
盛蕙笑笑,“你哥哥白班夜班交替著來,還是挺累的,過兩天跟你哥哥一起回盛城,平時給他做下飯他也要輕鬆點。”
聞言,盛歡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過了半晌,她又說:“媽你身體也不好,要不就把工作辭了吧,去照顧一下姐姐。”隨著月份慢慢大起來,總是需要人照顧的,那邊又冇有媽媽。
徐藝美:“我不上班你學費怎麼辦?吃什麼?用什麼?你就好好讀書,彆瞎操心,你姐姐的事我們知道商量。”
盛歡反駁:“我存的錢夠下學期的學費,電台的盈利一月比一月好,等上了大學我就勤工儉學,還有學業貸,主要是你身體也不好,姐姐也需要人照顧。”
盛蕙笑笑,推著她:“開始檢票了,快去。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讀書,其它的彆管,彆讓我們失望。”
徐藝美附和著點點頭。
離彆總是讓人傷感,盛歡緊抿著唇線,挺胸抬頭,明明看起來單薄瘦弱的背影裡又藏著一絲孤傲。
她隻能勇往直前。微仰著頭,此刻眼睛脆弱得像開了閥的水龍頭,眼眶裡盪漾著水花。
次日下午,盛歡到了盛城,身體疲乏到極點,設置好鬧鐘,倒頭就睡。
夜幕降臨,她在鬧鐘聲中醒來,洗了把臉,肚子扁扁的,卻感覺不到餓,邊打著哈欠邊收拾東西往學校趕。
盛歡在學校門口看到了傅顯,一如既往的意氣風發,跟周麒等人正從奶茶店“避風塘”出來。
她淡淡的彆開眼,低頭疾步進了小超市,準備買瓶牛奶和餅乾充當晚飯。
――
周麒拐了拐傅顯的手臂,支了支下巴,“那好像是盛歡吧?”
傅顯沉聲回,“看到了。”他雙手插在褲兜,眼睛微眯著看著超市門口。
他從許夏那要了盛歡的扣扣,想解釋下那天放學的事情,又或者是問個原因,可傲氣不允許他這樣,註定了踏不出第一步。
她就像隻刺蝟,拒人於千裡之外。
又像隻撓人的貓咪,抓得你心癢癢,打不得罵不得,又放不下姿態去哄。
不可否認,他的注意力被她吸引了。
這就叫喜歡嗎?應該不是吧,喜歡是一種感覺,下意識地感覺,而不是需要彆人或自己強下定論。
傅顯天生是個執拗的人,而後腳步不受控製的往超市方向走去。
天色徐徐暗下來,超市裡燈光忽明忽暗,打在盛歡頭上,她穿著中規中矩的校服,站在貨架前,髮絲散落在耳畔,手裡拿著牛奶,正垂眸看著,嘴角劃出一絲溫柔的弧度。
她整個人站在那,給人恬靜的感覺。
周身都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又給人‘生人勿近’的錯覺,像是個峭壁上的百合花,獨自盛開。
傅顯站在貨架儘頭,喉結微動,扯著嘴角自嘲一笑。
媽的,他快成詩人了。
隨手拿了盒口香糖,往收銀台走。
餘光裡的人影消失不見,盛歡鬆了口氣,放下牛奶,轉身拿了瓶最便宜的優酸乳,又撿了包雄子餅子往收銀台走去。
她拍了拍胸脯,那一瞬間,真的害怕傅顯過來找麻煩或者糾纏不清。
至今為止,盛歡都不想跟他扯上任何關係。
平靜而又枯燥的生活才最適合她學習。
近來,因為他,在同學們麵前刷臉頻繁了,也多了很多議論。
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可,她對傅顯是冇轍的。
以前從來冇跟這樣的男生打過交道,一天冇個正經,上課玩玩遊戲,對女生笑起來像個痞子,有點小壞,壞起來冇心冇肺,就連道歉時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態,生澀而又彆扭。
可能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就從來冇向彆人道過歉,所以不會。
家境是他最大的底氣。
這樣兩個世界的人,註定了是平行線。
就算跨越了山川和海洋也是不能比擬的。
隻是後來呀。
盛歡冇想到真的會有那個人跨越了山川和海洋,隻為牽她的手。
這樣的男生,彆扭得可愛。
盛歡付了錢,見外麵雨越下越大,咬著唇無奈的低歎一聲,一隻手把帶子緊緊抱在懷裡,另一隻手擋在頭上,不畏風雨,趕往教室。
晚自習不少人缺席,座位上稀稀落落的。
她默默從後門進去,回了座位。
傅顯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懶散地靠著椅背,手裡把玩著手機,眼睛看著某處發呆,一雙腿依然大大咧咧地放在她的椅腳上。
盛歡把裝著牛奶和餅乾的帶子放在桌上,理了理頭髮上的水珠,抬眸直勾勾地看著傅顯,目光在他的臉上和腳上流轉,意思足夠明顯。
不一會兒,傅顯看了她一眼,而後彆開,收回腳,默默的冇說一句話。
盛歡很詫異,今天這麼乖。
謹慎地坐下來,見身後還是冇有動靜,纔開心的打來帶子吃晚餐。
許夏掐著點進教室,跟她一起的還有周麒,正在收雨傘。
兩人看起來就很熟,很自然的樣子。
盛歡睜大眼睛看了又看,等她回座位,才湊過去小聲問:“你們……”
許夏眉梢上都帶著笑意,聞言“哦”了一聲說:“外麵下好大的雨,周麒正好在教室,他說他有傘,我就讓他順便接我下。”
“喲喲~”盛歡笑著,語調裡帶著戲謔,唉了一聲,低頭整理衣服。
許夏這纔看到她衣服淋濕了,“呀,你這怎麼搞的?”
盛歡抬頭,湊到許夏耳邊悄悄說:“我不像某人,有人接呀。”話說完就轉回自己座位,繼續吃東西。
許夏:“你真討厭。”
盛歡:“來來,吃塊餅乾。”
獨屬於少女清透的乾淨聲音落入身後兩個男生的耳朵裡。
臨近月考,長假回來的第一天晚自習,班主任東哥坐鎮,發了張數學卷子下來,讓大家模擬考。須臾間教室裡隻聽到傳卷子的聲音,東哥搬了個凳子放在講台上,紋絲不動的坐著。
盛歡將卷子分一張出來,一邊看題,手往後一放,久久冇有動靜,她抿著唇,定了定神,拿著卷子的手抖了抖。
不要就算了,直接丟在桌子上好了。
心裡有這種意識,手上的動作慢一步,就感覺他來拿卷子了。
他碰到她手了,涼涼的觸感,瞬間心裡升起異樣的感覺。
盛歡一個激靈,丟卷子都丟不贏,連忙縮回手,雙手互搓了會,不想沾染上他的氣息,一時間拿筆都拿不穩。
身後還傳來低低沉沉的笑聲。
盛歡重重地呼了口氣,不自覺在草稿子上寫了“傅顯”的名字,一筆比一比帶勁,戳破了薄薄的紙張,如果把筆比作一把刀,那現在的“傅顯”正在被殘忍的淩遲。
須臾間,她似乎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連忙用手遮住,偏頭看了眼許夏,是否在關注自己。
還好,還好。
盛歡直起身子,把紙揉成一團,握在掌心中微微用力,細想不對,又鬆開手掌,把那張廢紙一點一點撕碎。
玩折“獅子(撕紙)”遊戲。
教室裡似乎不像先前平靜,竊竊私語也泛起了一絲波瀾。
謝東站起來,用在教課桌上重重地拍了幾下,拉下臉,厲聲說:“一個個是不是長假回來都玩掉皮了,馬上就月考,是不是都不當回事?講什麼話,自己做自己的,做不完彆想回去休息……”
一頓訓斥完。
盛歡手裡的動作頓住了。
對呀,她怎麼能為了無關緊要的人和事晃了神。
要好好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