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歡回到家,看到徐藝美坐在床上正低頭按手機,淡笑著喊了聲,“媽。”
徐藝美徐徐收好手機,抬頭問,“這麼晚你去哪了?”
盛歡找了根凳子坐下,低頭拿出手機跟許夏發訊息,漫不經心地說:“出去玩了。”
徐藝美:“跟誰一起?”
盛歡:“你認識的,我同學許夏。”
徐藝美:“就你們倆?”
聞言,盛歡終於察覺到不對,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思忖片刻,抬頭麵不改色地說:“還有兩個女同學,聖誕節嘛就一起約著出去吃了頓飯,吃飽了就隨便又轉了轉,一看時間不早了就趕緊回來。”她笑了笑,而後捋了捋滑落到臉龐的碎髮,眼睛低垂著看向彆處。
難不成剛剛在樓下跟傅顯走在一起被媽媽看到了?
按理說不可能啊。
她剛下車就看到媽媽了,然後拉著傅顯連忙躲起來,怎麼可能被看到呢。
可是,以前她也不是晚上冇出去玩過,徐藝美從來冇這樣仔細盤問過,就今晚這現象來看,肯定透露著古怪。
約莫過了兩分鐘,徐藝美略嚴肅地說:“晚上儘量少出去玩,還是幾個小女孩子,這個社會的人心險惡你們還冇接觸到,晚上能不出去就不出去,知道嗎?”
盛歡的頭點了又點,唇角不自覺上揚,心裡的霧霾一掃而光,原來是這樣,隻是擔心啊。
還好還好。
後麵徐藝美又簡單關心了下她的學業,兩人笑著說些家常事,小小的房間,一時溫馨無比。
時間如水,在不經意間流逝。
元旦節一過,生活似乎又恢複了平靜,教室裡的氣氛比之前緊迫,都在為期末考而戰。
大課間休息時間過半,盛歡從辦公室抱了一疊英語冊回來,傅顯正趴在桌子上睡覺,她把練習冊放在桌子上,伸手推了推他肩膀,“讓讓,讓讓。”
“你也彆睡了,老師已經過來了。”
傅顯動了動身子,眼睛眯著,往前麵移了移凳子,臉轉向裡麵對著盛歡,喃喃說:“昨晚冇睡覺。”仔細聽有一絲撒嬌的味道。
盛歡儘量不碰到他,進了座位又慢慢把練習冊移到自己桌上,接著他的話淡淡地問:“為什麼不睡覺?”
傅顯:“打遊戲。”
她哦了一聲,聲音明顯比剛剛更冷淡了,“那怪你自己咯。”
傅顯的頭枕在臂彎裡,勾著唇,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徐徐睜開適應光亮,而後看著她,戲謔著問:“那晚上忍不住想你,耽誤了時間睡覺,是不是該怪你?”
盛歡整理練習冊的動作一頓,然後白了他一眼,“無聊。”兩人在日漸相處下,循序遞進著關係,就她現在,是真的一點都不怕她了。
當然,是除了他發火的時候。
過了好一會兒,傅顯湊過來,收了收嘴角吊兒郎當的笑,輕咳了兩聲,說話也正兒八經起來,“誒,盛歡。”
“你說,老子平時是不是太寵著你了。”
“現在都不怕我了,放眼整個學校,他媽那個女的敢這麼對老子說話,敢這麼踐踏老子的心意,保證她明天進不了校門。”
一聽這話,盛歡立馬換臉,佯裝諂媚地笑著說:“大佬彆生氣,都是小的錯,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傅顯勾了勾唇,眼神不善地盯著她看,“盛歡,你他媽就是享受著我女朋友的特權,卻又不給老子名分。”
說實在的,這句話有多粗魯就有多粗魯了,可話語間又藏著無限委屈。
“典型的站著茅坑不拉屎。”
盛歡低垂著頭,聽到這真的忍不住還嘴,“你說話能不能彆這麼低俗,還有能不能彆這麼強詞奪理。”聲音到後麵越來越小,有點小慫。
傅顯心裡火氣不小,**了她兩句,“你管我啊,又不是我女朋友,憑什麼來管我。”
“老子就是這麼低俗,又怎麼了?”
盛歡:“……”默默不說話,裝死小能手非她莫屬。
大概過了幾十秒,傅顯伸出腳踹了下她凳子,純粹是發泄。
迎著最後一道上課鈴打響,英語老師踩著高跟鞋走進教室。這段令人窒息的對話才暫時告了個段落。
午休,許夏難得冇跟周麒一起出去,而是第一時間來找盛歡,拉著她手臂,扯著嘴角笑了笑,“我們趕緊去吃飯。”
盛歡還在整理,抬頭看了眼,忙附和著說:“來了來了彆急彆急。”
大概隔了幾秒,她說:“走吧走吧,我們吃飯去。”
兩人閒聊著到了食堂,來得算是挺早的,大部分好位置都空著。
許夏點了份魚香肉絲套飯,低下頭扁著嘴,有一下冇一下的挑著。
對麵的盛歡點了份紅燒排骨,剛開始心滿意足地吃著吃著,發現對麵的人兒不對勁,放下筷子,疑惑地說:“夏夏,你怎麼了?”
許夏保持原動作不動,“心裡有點難受。”
“你究竟怎麼了?”盛歡一臉懵逼,“你說說看為什麼?”
“都是周麒,就是個大混蛋,大壞蛋,畫個圈圈詛咒他……”
“……”盛歡繼續問:“你們怎麼了?”
許夏:“前兩天我讓他把手機給我看,他一直說不行,反正打死都不給我看,最後還說我無理取鬨,不講道理。我明明看到彆的女孩子給他發訊息了,一眼就看得出來是對他有意思的,他還跟彆人聊了好多好多,什麼都不告訴我,就以為我不知道,哼!”
“他嘴巴很會說,一起來就一堆大道理炮轟過來,我根本就說不過他,最後委屈的哭了,他就放下姿態哄了兩句,真的隻有兩句,然後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就走了。”
“你說他怎麼能這樣,太可惡了,真的是……”
許夏絮絮叨叨地說了大半天,盛歡把一盤飯吃得精光,聽了個大概,覺得頭疼,抬眸笑著說:“你們那個事我也不太懂,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要真覺得難受就算了吧?”
許夏瞪大眼睛,看著她說:“你勸我分手?你居然勸我分手?”
“那不正中他下懷,可不得這麼便宜他。”
盛歡詫異地反問:“那不成你想找他拿分手費?”電視劇裡不都是這樣演的。
許夏呸了一聲,恨恨地說:“誰稀罕他的,反正我就要跟他耗著,死也要耗著,我不好過他也彆想好過。”
媽媽呀,談了戀愛的女童鞋好可怕。
以前的夏夏是個很可愛很單純,一點也不記仇,歡樂派的這樣一個女生。居然現在也會說電視劇女二的這種台詞了,主要是那眼神絕對是演不出來的。
盛歡放下筷子,吞了吞口水,弱弱地說了句,“夏夏,期末考你有把握冇?”
許夏怔了幾十秒,反應過來作哭狀,大聲控訴道:“阿歡,有你這樣的好朋友嗎?”
“雪上加霜,雙重傷害,你知道我現在心裡有多難受嗎?”
盛歡這才說出心裡的真實想法,“我是真的覺得早戀影響學習。”
許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