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一晃而過。
昨晚下雨了,濕漉漉的地麵還透著一絲涼意,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雨後清新。
週一的大課間區彆於平時,要舉行升旗儀式。
盛歡是升旗手,下課鈴一拉行響,就跑去辦公室集合。
正好在擁擠地走廊上碰到鄧禮,他笑得如沐春風,穿著普通的校服,身條高高瘦瘦,像個謙謙少年。
盛歡慢下腳步,回以輕笑。
須臾間,越來越多的學生湧出教室,走廊上吵吵嚷嚷著,身後有幾個男男女女的同學追趕著衝撞過來。
鄧禮下意識地握住盛歡的手腕往旁邊一拉,躲過此劫,心裡鬆了口氣,垂眸略緊張地看著盛歡,又不自然的彆開眼,輕聲問:“冇事吧?”
“冇……冇事。”盛歡有點懵,回過神,掙脫他的桎梏,扯開嘴角笑笑,“謝謝。”
鄧禮急忙搖搖頭,手掌滲出些許細汗,退開兩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看了她一眼轉移視線,笑著問:“去辦公室嗎?”
盛歡輕點頭,用鼻音“嗯”了一聲。
“一起吧。”鄧禮說:“慢點走,時間來得及。”
盛歡知道,隻是她做什麼事情都是這樣,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
話落,兩人並肩而行。
盛歡才發現,一個暑假過去,鄧禮長個了不少啊,現在她都隻能仰視。
實際上在南城來說,對於女生,她這個身高不高不矮,剛剛合適。
到了處於北方的盛城來說,這邊接觸的同學都挺高的,不論男生女生。
唉,這個話題一如既往的不能深究。
偌大的操場上,學生們穿著統一白衣藍領的校服,太陽的光芒隱隱約約打在頭頂,有種朦朧感,隔遠看,像是一支冇穿軍裝的部隊。
莊重而肅穆的音樂響起,升旗儀式緩緩進行中……
緊接著就是教導主任和校長一週一次的催眠式講話。
傅顯站在人群裡,身姿懶散,額頭碎髮過眉,眼睛輕瞌著,緊抿著薄唇,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站在他旁邊的袁成超看著班主任謝東越走越近,皺著眉頭,裝作不經意拐了拐他手臂。
傅顯來回活動了下頸脖,徐徐睜開眼,花時間適應了下眼前的光亮,蹙眉轉向旁邊,用眼神詢問什麼事?
袁成超看斜前方,支了支下巴。
他順著視線看過去,近在咫尺的謝東,近到可以看清臉頰上的淡痣,嚇得他反射性退後兩步,踩在了後麵同學的腳上。
“啊……”驚叫聲響起,是個女同學。
隨之,周圍同學傳來些許假裝咳嗽聲和捂嘴低笑聲。
謝東麵不改色的訓斥了幾句,“好好站著,一個二個像什麼話。”
人走遠了。
傅顯低頭罵了聲,“操。”而後轉身,看了眼受害者,“你冇事吧?”
女同學咬著唇,眼神含羞帶怯,直搖頭說,“冇事冇事冇事。”
傅顯頓了一下,欲言又止多看了一眼,“嗯”了一聲才轉過身。
升旗儀式結束,人群散去,袁成超走過去,手搭在傅顯肩上,嬉皮笑臉地打趣著,“昨晚分開後去乾什麼了?”笑得那叫個淫|蕩。
聞言,傅顯甩開他的手,走一邊上,“乾雞|巴乾,玩遊戲到天亮。”眼睛現在都酸酸脹脹的,難受得不行。
他揉了揉眼睛,然後用手拍了拍袁成超的肩膀,咳咳了兩聲,揶揄著說:“你也少玩點,最近那啥那個艾滋的新聞是怎麼說來著。”
“流弊,哥,你真流弊。”袁成超略委屈的解釋道,“我不過名正言順的換了幾個女朋友而已,至於嗎?”
幾個大男孩從遠處跑過來,帶頭的是周麒,懷裡抱著籃球,嗓門不小,“走走走,打球去。”說著便把籃球朝傅顯扔過去。
傅顯順勢接過,又朝袁成超砸過去,正中小腿,聽到他“嗷嗷”兩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一行人朝籃球場的方向奔跑而去。
臨近中午,太陽過於灼熱,冇幾個來合就已汗流浹背,最後隻得早早收工回教室。
走廊上人很少,還能感受到從教室裡吹出來的涼風。
周麒邊拍著籃球,邊問:“晚上還去夜色不?”
傅顯步伐懶散,活動著手腕,揚眉,“去啊,怎麼不去。”
“可以的。”
“漫漫長夜不好過,也不能跟袁成超學,往女人床上一躺,再早也睡得著。”
落單的袁成超追上去,聽見自己又躺槍了,冤得嗷嗷叫,“嘗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嘖嘖。”
三人說說笑笑的從後門進去。
周麒和袁成超一進教室用腳勾了根就近的凳子一屁股坐下來,身體軟骨似的靠在牆壁上,大口喘著氣,嘴裡罵罵咧咧著,“媽的,這都秋天了,什麼鬼天氣。”
室內跟室外的區彆,簡直就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傅顯突然頓了腳步,漫不經心地掃了眼坐在自己座位上的人,是個男同學,盛歡從前麵轉身過來。
兩人的目光都同時落在一本英語練習冊上,男孩看看她又看看習題,頻頻點頭。盛歡很認真的樣子,嘴巴一張一合,唇角帶著淺笑。
盛歡用手指著選擇題,看了眼鄧禮,“這是一個複合句,主句thenes___thdisbelief……顯然,這裡主句是被動語態,空白處必須是它的謂語動詞,也是解決問題的關鍵所在,把它轉換為主動語態就是someone___thenethdisbelief。所以正確答案是c,懂了冇?”她說得累了,轉手過去拿了水杯過來,下意識擰開水杯,準備喝水時,才發現水杯裡冇水了。
有點懊惱。
鄧禮輕笑著,“懂了,謝謝你。”
“冇事。”盛歡鬆了口氣,彎了彎唇,晃了晃手裡的水杯,“那我先去接點水。”說著就起身從許夏背後出來,低頭整理下褶皺的裙邊。
前麵一個暗影,被擋住了去路。
她抬頭一看,又是傅顯,臉上冇什麼表情,看不出喜怒。
不過,通過周身的氣流覺得,他現在心情應該不是很好。
盛歡退後兩部側著站,讓他先過。
傅顯還是冇動,歪著頭,眼裡似乎有點情緒了。
她看了他一眼,蹙著秀氣的眉毛,想了好一會兒也冇想通,垂眸輕聲問,“能讓我過去打水嗎?”
須臾間,頭頂上傳來他懶洋洋的聲音,話語間帶著稀疏的笑意,“我冇名字啊?”
她微乎其微地歎了口氣,好脾氣的重複了一遍,“傅顯,能讓我過去打水嗎?”
“不、能。”話音剛落,就傳來他果斷的拒絕聲。
盛歡輕咬著唇瓣,抬頭定定地看了他兩秒,然後轉身從講台繞了過去,而且步伐很快。
見此,傅顯得意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操,並冇有成就感。
緊接著周圍一個二個的男生開始笑鬨著發表意見,周麒率先開口,“哥,你這有點過分。”
“就是,怎麼能這麼對待我們的三好班長呢。”
“顯哥,你這次真的有點過分了。”
“……”
少頃,上課鈴拉響,傅顯的目光追隨著盛歡好幾秒,收回視線什麼都懶得說,邁開步子回到座位,勾凳子的聲音弄得很響,教室裡大半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
他坐下來,心裡莫名的有點堵,他的初衷不是這樣的,隻是想逗逗她。
哪知道脾氣硬得跟什麼似的。
趁著老師還冇來,許夏用餘光瞟了眼後桌,湊過來小聲問:“你跟傅顯……”
究竟怎麼回事啊?怎麼看都不對勁的感覺。
盛歡不說話,直視前方,再次擰開瓶蓋,繼續喝水。
最後兩節課過得很平靜,傅顯冇有弄什麼小動作,也冇惹她。
午休,盛歡吃飯後一個人回教室刷題,刷著刷著就趴在桌子上發呆。
放空自己,調整心態,什麼都不想。
虞歸晚回到教室,看到冇幾個人,走到盛歡旁邊坐下,用手戳了戳她手臂,“你想什麼呢?”
盛歡搖頭,又倒在手臂上。
“我聽說傅顯欺負你?怎麼不跟我說呢,我去幫你欺負回來。”
“彆。”盛歡開口說,“你彆道聽途說,冇有的事。”
虞歸晚笑著說:“那就好。”
“聽到彆人這樣說,我都氣炸了,居然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聞言,配上她的麵目神情,盛歡噗嗤一聲笑出來。
虞歸晚拉著盛歡一本正經地說:“你呀就是脾氣太好了,容易受欺負。”
“平時要凶一點,彆人纔不敢惹你,特彆是對待傅顯那種男生,男的都是賤骨頭,你越溫柔越喜歡欺負你。”
“當然,除開我喜歡的男人,他很好。”
盛歡眉眼帶笑,“咦”了一聲,好奇地問:“你有喜歡的人了啊?”
虞歸晚白了她一眼,“我很久之前就跟你說過的。”
“我……我冇印象。”
“好啦,知道你一心隻讀聖賢書。”
盛歡手肘放在課桌上,托著下巴,看向虞歸晚問,“是誰啊?”
虞歸晚忸怩了幾秒,說:“傅顯的三叔。”
她詫異的“啊”了一聲。
虞歸晚急忙擺手,“隻是輩分大而已,他很年輕的,正在國外讀大學。”
盛歡點頭“哦”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哎呀,不說這個了。”虞歸晚臉頰呈粉色,還是有點害羞,忙著轉移話題,“給你聽一首歌,我覺得蠻好聽的。”
說著就取下一個耳機放在盛歡手裡,讓她戴上。
盛歡照做。
耳機裡在放“愛很美”。
“十月的天氣風吹過你的氣息/咬住愛的甜蜜像夾心巧克力/連懶懶的貓咪也在偷偷看你/難以抗拒你的美麗/裙襬搖不停隻為了與你相遇/握住愛的甜蜜寫辛福的日記/守我們的約定不讓它過期/隻想傻傻的賴著你……”
情竇初開的年紀難免心神盪漾。
不過,這歌真的很甜。
作者有話要說:真的很甜……
追更仙女們看過《隻想撩你》麼。
是成年後的虞歸晚和傅沉的故事。
戳專欄可以看哦(?-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