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吉雙手抱肩看著這一幕，表情冇有太大變化。
長髮男人嘿嘿笑著，回頭看了看薑三，“你看，人我乾掉了，現在我們是一夥的了。”
薑三凝視著夥計的屍體，沉默片刻開口：“所以你們說的是真的？你們真的會幫我？”
兩人點頭。
薑三道：“為什麼？”
說實話他很意外，他記得這個小鬼，是自己半威脅著，挾持回九龍寨要情報的。
吳子吉頓了頓，道：“如果不告訴你原因，你會不去嗎？”
薑三搖頭。
長髮男人叼著煙笑了笑，“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正常人也確實很難理解我的想法，不過你也是彆人眼中的異類，應該懂得，我們這些人，總有點事情想要不惜成本的完成。
薑三狐疑著點頭。
長髮男人接著道：“冇時間了，你去吧，按照我們告訴你的方法，你就能弄垮黃門，彆亂來。”
薑三冇有廢話，翻出一把破刀站起身來，走出了夾縫。
吳子吉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隱隱有一絲興奮，稍縱即逝。
長髮男人笑著勾住他的肩膀，“光看人家玩有什麼意思，有冇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參與呢，總指揮？”
……
刀疤跟著矮子走出院子，地窖外的光線，讓他不適應的眯了眯獨眼，“你要我為彆人乾活？”
“隻是借他們用一下，隻要幫他們乾掉那條獒犬，以後就不用在這個豬窩裡麵呆著了。”
矮子說，“放心，那條獒犬最多頭腦比較聰明，不可能打得過你，像你一樣強的，我這輩子隻見過一個。”腦中浮現出薑三的身影，矮子搖了搖頭。
薑三應該已經被他雇的長髮殺手乾掉了，九龍寨活閻王的名號，可不是吹出來的。
兩人一路來到賭場。
這邊的四座樓，把中間圍出了一塊空地，地上堆滿了建築垃圾，也冇有人收拾。
矮子正要從正門進入，刀疤忽然伸手攔住了矮子，“等等，不太對勁。”
他抬頭看向二樓的窗戶，一個夥計背靠著窗戶，一動不動，看樣子已經死了。
直覺告訴他，樓裡麵發生了什麼事情。
……
薑三是一路混進賭場的。
這個其貌不揚的叫花子，冇有引起絲毫的注意。
薑三穿過前廳的幾個賭桌，朝二樓走去，右手藏在袍子的袖子裡，握著破刀，冇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他渾身肌肉緊繃，腦子極度冷靜。
他很興奮，對於自己心心念唸的複仇，即將開始的興奮。
此外還有一絲茫然。
之後呢？
殺了矮子，殺光黃門，之後又該怎麼辦。
他會被空·虛和茫然包圍，他不知道複仇之後，自己又將何去何從。
上了二樓，一路解決了幾個發現他的夥計，屍體和血跡他都冇有去管，他的闖入遲早會被髮現。
薑三想問題比較簡單直接，他不知道這夥人領頭的在什麼地方，也不願去想，都殺光總不會錯了，他是這麼覺得的。
從二樓一個很大的包房裡，走出一箇中年男人，正是當家的。
幾個夥計跟在後麵，忽然，其中一個夥計眉頭一挑，野獸般銳利的眼神，釘子般射向走廊的轉角處。
獒犬特有的敏銳感官，讓他停了下來，轉而朝著轉角走去。
他在黃門呆了有些年頭了，獒犬在陳家，不僅僅是用來取東西的獵狗，也是保鏢。
從小被灌輸的思想，讓他們不懂得反抗，也冇有逃出去的欲·望，隻是一條陳家豢養的惡狗。
他察覺到了有陌生的氣息，混在賭場裡。
獒犬的直覺都很敏銳，他一邊走，一邊就從褲腿內側抽出把短刀，悄無聲息地朝走廊的轉角處走去。
冇有一絲聲音，就在即將轉彎的那一刻，轉角的死角裡，猛然竄出一個黑影。
他飛快的一個轉身避開，同時短刀劈砍過去。
對方淩空抓住了他的手腕，抬腿直擊下盤，動作相當的快。
獒犬大驚，另一隻手對準眼睛，就抓了過去。
那人猛地躍起，一腳踏在牆壁上，借力翻身躍起，在空中一個難度極高的翻轉。
一腳就踩在他的後背上，把他狠狠踩翻在地上，後背哢擦一聲，接著，就是筋骨撕裂的劇痛。
獒犬疼得翻起了白眼。
薑三蹲在他背上勾住他的頭，另一隻手拿著破刀，乾脆利落的一抹。
整個交手的過程，電光火石之間，普通人根本看不清他們的動作。
薑三抹了把臉，把獒犬的屍體踢到一邊，繼續前進。
他本來就是當年那一批裡最凶狠的一個，後來混跡九龍寨，多艱難的場麵都遇到過，已經可以輕易殺死一般的獒犬。
薑三抹了把臉。
他的眼睛裡滿是興奮，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興奮什麼。
不是複仇的快感。
對從小折磨自己的那些人的仇恨，早就被時間改變了。
隻是，身體和腦子，莫名其妙的沉浸在這樣一個興奮的狀態裡。
冇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
他穿過走廊，忽然注意到，窗戶外麵的鐵架子上，站著一個人。
九龍寨建築的混亂，在這裡體現得淋漓儘致，窗戶外麵搭著個直接通往對麵樓的鐵架子，像個簡單的天梯一樣。
一個體型健壯的獨眼男人，站在上麵，正遙遙望著自己，他的臉上，有一道醒目的醜陋傷疤。
陡然的，兩個人的心裡，同時泛起了危險的感覺。
刀疤知道了，這應該就是矮子說的，黃門要他對付的傢夥了。
吐了口唾沫，掏出短刀死死盯著他，“你確實是獒犬。”
薑三心中警鈴大作，伏低身子雙腿繃緊，左手悄悄探進袍子內袖，抽出把手指刀，忽然猛地加速向前衝去。
手指刀猛地甩了出去，直衝對方麵門。
刀疤目光一凝，伸手直接用短刀，淩空把手指刀挑飛了。
這一下隻是試水，薑三霎時間已經越過窗戶，衝到他麵前。
半米寬的鐵架子，冇有多少騰挪的餘地，避開破刀，兩人電光火石之間過了幾招。
薑三一腳橫掃過去，兩個人雙雙跌落鐵架子，摔到下麵的垃圾堆上。
當家的一言不發地來到窗邊，觀望著戰況，眉頭微皺。
這不是那條獒犬，從來冇見過的臉。
矮子也爬上二樓，趴在窗戶上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