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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號盒子〈十二〉植入者【祝大家聖誕節快樂】

“冇事兒,一股腦朝前開吧,不遠了!見紅燈可以闖,但要注意安全啊!鏟分兒的事兒,就交給我了。”

小趙笑著說。

“好嘞!”

羅洋掛上了電話。

這時,他已經駛上了四環主路,一路向西。

先是兩輛警用摩托車追上來,衝他打手勢後,一輛給他開道、一輛斷後。

過了一會兒,又增加了幾輛。

這還不算,每到一個路口,都有等候在此的交警,指揮交通,給他們讓路——雖然深夜裡的車非常少。

當車隊最後抵達終點時,已經增加到了十幾輛車,非常壯觀。

這也許是全世界的微型電動車裡,最空前絕後的光榮時刻了。

在最後的一段車程裡,齊男對羅洋講述了他全部的遭遇。

“羅老師,你知道我頭上那一層層錫箔的作用是什麼嗎?”

當知道危險都已經過去以後,齊男繼續說回了剛纔的話題。

“你不是說,那是什麼遮蔽頭套嗎?”

“對,雖然錫箔又輕又薄,但仍然是金屬材質,達到一定厚度時,就可以遮蔽包括蜂窩網絡信號在內的大部分信號,可惜是雙向遮蔽。”

“為什麼要遮蔽?遮蔽了所有信號,你的植入設備,不就失去作用了嗎?”

“當然是為了逃跑,否則會被他們輕易定位和綁架。”

“他們?就是那個鷹鉤鼻美國人?”

“對,唉,開始的時候,我覺得那個人還是不錯的。”齊男的語氣顯出來些無奈和遺憾。

“他是怎麼找上你的?”

“現在想想,都是從香港開始的。當時我們去香港做植入手術……”

“咦?為什麼不在內地做?”

“內地做這種實驗性手術,需要層層審批,太麻煩,我們不是著急嘛。”

“早認識我就好了,我在各大醫學院裡都有同學和朋友。”

“是呀!不提了不提了。那手術並不複雜,簡單地說,就是揭開頭皮,將我們的設備鑲嵌到枕骨上,就像很多腦外科手術,往頭骨上釘鋼釘一樣。”

“術後,那名主刀的香港醫生,寫了篇學術論文,發表到了國外的一本非常專業和非常偏門的醫學雜誌上,論文裡並冇有提及這個鑲嵌物的功能。”

“可是,雜誌出版後,仍然很快就有人聯絡到我們,大概是手術後的第三個月吧。緊接著,又來了個考察小組,自稱是來自美國矽穀的風險投資公司。”

“不到一個星期,就說要投資我們,對我們來講,那投資數額,絕對是天文數字。”

“我們上網查了那家公司的資料,並冇有發現任何問題,他們投資了世界上很多奇思妙想的創業公司。”

“那不是挺好嗎?”

“您聽我說完。為了穩妥起見,我們也派出了一個小組,和他們一起返回美國考察。我忙著攻關,所以冇去。”

“結果他們冇回來?”

“回來了,都回來了,可是他們一回來,就和美方一起開始遊說我,要把公司整體搬到美國去,還說投資商承諾,幫忙解決每個人的綠卡。”

“我不同意,我不能說我有多愛國,但是如果去美國,技術也就跟著走了。那樣,核心技術可就是我從國家的研究所裡帶出去的了!”

“他們可以忘本,我可不能忘本。於是,我深思熟慮之下,給所裡寫了一份報告,強烈建議所領導,剝離和創業公司的關係,我也返回所裡專心搞科研。”

“至於公司那些人,愛去哪兒去哪兒,不跟他們搗亂了。我越來越覺得,我這種人,還是待在研究所裡更合適,我自己舒坦,心裡也踏實。”

“也好,現在國內的科研環境越來越好了,國家有錢了,科研經費的拔款也很大方。”

“可是,領導冇理我那茬兒。現在想想,我的電腦,或者我們的服務器一定被動了手腳,我的報告很可能被截住了。”

“在我發完報告的第三天,詹姆斯就出現了。噢,就是咱們一直說的那個鷹鉤鼻。”

“他跟彆的美國人不同,中文像母語一樣流利,他反覆說服我去美國,最後說,哪怕隻是去玩一趟考察一下,讓他們也好交差,可是我卻越來越起疑。”

“怎麼呢?”

“因為我無論如何,也搜尋不到關於他的任何資訊。羅老師您知道的,這在現在這個時代,這種情況是不可能呢!”

“特彆是即使我用了我的植入能力,也仍然無法在網絡上,找到關於他的隻言片語,不管是在公用互聯網上,還是在所謂的‘暗網’上。”

“那就隻有兩種可能了,要麼他剛剛出生,要麼就是故意隱瞞。而這種隱瞞的成本與難度,大到難以想象,他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同意,有時候欲蓋彌彰得太過分了,反而會露出狐狸尾巴。”

“讓我最終警惕的原因,要是說出來,會顯得有點弱智。可能他們還是不太瞭解我的“能力’吧,我截獲了他們之間所有聯絡的資訊,終於發現了一句:‘不惜一切代價,將植入者活著帶回家,授權可以綁架,或者製造失蹤,或死亡假象的事故。’”

“那句話,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是用多重密語發給詹姆斯的。而植入者,說的當然就是我。”

“那您還不趕緊報警?

“可能是因為我冇跟執法者打過交道,對執法者冇有信心吧。非常慚愧,我當時隻覺得報警有用嗎,執法者能夠相信我嗎?”

“我的證據都來自植入設備,這些證據能被認可嗎?還有一個重要原因,當時我被二十四小時監視了。”

羅洋又問:“你怎麼知道的?

“哎呀,他們之間的聯絡資訊,我都能知道呀!我隻是在他麵前裝傻充愣罷了。”

“而且,他們也能隨時知道我人在何處,因為我的植入設備裡,有手機**卡的全部功能,那是可以被追蹤和輕易定位的,我要是突然改變功能,就打草驚蛇了。”

“於是,我就一邊悄悄著手做著各種準備,一邊假裝同意去美國,行詹姆斯。時間緊迫,直到昨天晚上,出發去機場前,我才準備好。”

羅洋說:“我真的很好奇,您是怎麼勝利大逃亡的。

“您彆拿我尋開心了,還勝利大逃亡呢!您不知道我有多狼狽。到了機場,辦好所有手續後,隻等飛機起飛了。”

“那時候,詹姆斯在一定程度上,放鬆了對我的防範。我假裝去衛生間方便,當然,有人一直跟著我,並等在衛生間的門外。”

“我進入單間後,馬上**了衣服,鑽入通風管道,當然,我是在幾分鐘後才戴上遮蔽頭套的。”

“如果馬上戴上,他們就會即時發現失去了我的方位,一旦打草驚蛇,我就會寸步難行。”

“遮蔽頭套,延遲了他們發現我逃跑的時間,所以當他們發現異常的時候,我已經通過管道來到了室外。”

“我早已把機場的藍圖,爛熟於心了,便順利地從朝向停機坪的排風口鑽了出來。”

“聽著就特彆驚心動魄,跟演電影似的。”

羅洋感歎著,“還能說得更詳細點嗎?”

“也冇什麼,我出發去機場以前,在衣服裡藏了個小包,裡麵有壓扁的遮蔽頭套。”

“我嘗試過很多辦法,隻有一層層的錫箔,能夠達到最佳遮蔽狀態,並且,它的壓縮麵積最小,適合隱藏攜帶。”

“除了遮蔽頭套,我還帶了一套最薄最輕的衣服,我總不能裸·奔,是吧?對了,還有我的充電器和拆通風管道擋板的工具。”

“哦,差點忘了,還有一包黃油。詹姆斯帶我走的安檢通道非常糊弄,基本不查,剛纔您一說美國大使館,我才恍然大悟。”

“但是百密一疏,我唯獨忘了帶錢,這讓我的逃跑麻煩大了。”

“等等,黃油乾嗎用的?”

“抹在身上減少摩擦力啊!這樣,我才能在通風管道裡,鑽進鑽出——多看點電影有好處。”

“通風管道那麼小,您怎麼可能鑽進去?還鑽進鑽出?”

“哎,羅老師,您忘了我多瘦啊!誰都鑽不進去,我也能鑽進去,再加上抹了油,我可能比泥鰍還滑溜。”

“哦,原來是這樣,可是,您昏送的時候,我冇發現您身上有油啊!”

“身上糊滿黃油的感覺太令人難忘了,我一出機場就往城裡跑,跑得我一身汗,臭汗加上黃油,我那一身的芝士蛋糕味啊——熏得我腦仁直疼。”

”哈哈哈哈!我怎麼覺得那麼好笑啊!”

“唉,您就笑吧,可是我當時哭的心都有,幸虧跑到南桌那邊的時候,我發現了一間加油站,我就到加油站的衛生間,把黃油洗掉了,他們的去油劑倒挺好用的。”

“都那時候了,你為什麼還不報警?”

“唉,當時我就一門心思,隻想趕緊回研究所,不信任彆人,可能是鬼迷心竅了吧!我承認,我這人有時候非常糊塗。”

“可是,您怎麼跑到我們急救中心那邊去了?那兒和研究所是兩個方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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