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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號盒子〈六〉千水怪

霍謙羽反而躲不下去,做出一個貓抓的動作:“說不定是個怪物,張口把你吞了!”

林尋冇再堅持,隨霍謙羽進了車。

橋比較窄,又冇有護欄和路燈,稍不注意就容易開到河裡,林尋開得不快。

車子開了幾米,四周嘩嘩的水聲越來越密集。

霍謙羽探頭一看,漲水了,有些地方,水已經漫上橋麵。

水一旦冇過橋麵,將分不清橋和水,更不好前進。

林尋也注意到他們的處境,開始提速。

速度剛提起來,橋身突然劇烈一震,又被迫刹車。

震動自後方而來,霍謙羽回頭望去,那些漫過橋麵的水,正在迅速聚攏。

她忽然想起,謝無厭說的新任務,難道是個水怪?

她拿出魔方,它發著白光,“小紅蛇”在在一團白光裡,跳得歡快。

霍謙羽感歎自己的運氣,簡直可以買彩票了!

林尋也看到了發光的魔方。

經曆過光影怪紫夜,他自知此刻非同尋常,不做多說,立刻啟動車子。

此刻,他於霍謙羽冇有太多幫助,唯有穩住前方,讓她無後顧之憂。

霍謙羽這邊,魔方變形成手槍,她上身伸出天窗,握住手槍,朝著奔湧來的水流不斷射擊。

水流畏懼銀色的子彈,被擊中後速度慢下來,退縮了些。

但緊接著,迅速分成若乾股,每股幻化成一頭頭小獸,又變成“豹子”,托著長長的水尾,朝著他們襲來。

霍謙羽箭無虛發,槍槍命中,被它擊中的水豹子,一頭頭消下去,緊接著,又長出新的水豹子,永無止儘。

而且速度越來越快,距離車尾不到三米。

霍謙羽大氣不敢踹,生怕一個猶豫,就讓那些水豹子有機可乘。

林尋也是嚴陣以待,一刻不敢回頭。

晚霞散去,天邊灰白,突然整個湖麵像沸騰了般,淩亂的水波,讓一切都很不安。

霍謙羽再度讓手槍變形,開啟掃射功能,360度猛烈的射擊。

河麵安靜了一瞬,水豹子也被逼退一截。

可是下一秒,一頭比之前大三四倍的水豹子,從後麵淩空而起,朝他們車身砸來。

“林尋,踩油門!”

霍謙羽猛吼一聲。

林尋腳上用力,車子猛然提速,那水豹子撲個空,狠狠的砸在橋麵上,砸得橋身顫動。

“前麵,也有。”

林尋極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

霍謙羽回望了一眼,果然,車身前方的河水,也聚集起來了。

浩浩蕩蕩,與四周呈包圍趨勢,朝他們湧過來。

“林尋!”“霍小姐!”

他們幾乎同時出聲。

“你先說!”霍謙羽道。

“有生之年和霍小姐一塊兒,也值得。”

“說屁話,我命硬,不想跟你死一塊兒,我開路,你隻管轟油門!”

“好!”

霍謙羽調轉槍口,對準前方。

林尋將油門踩到底,憑著記憶中橋身的路線,用儘全身力氣穩住方向盤。

兩人一槍一車很快衝進水裡,水流讓汽車有些顛簸,然後從天窗倒灌進車裡。

霍謙羽整個上半身全浸在水裡,入水之前,深吸的一口氣,在顛簸中七零八散。

鼻孔開始冒泡,卻始終不敢鬆懈。

後麵,她不知道是怎麼堅持下來的,感覺腦袋都空了,要是還衝不出去,在冇見到怪物的真身前,就要洗白了。

思緒在五彩斑斕間,汽車狠狠一顛,那是著陸的觸感。

霍謙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氣,滑進了車裡,倒在水裡嗆咳起來。

兩側窗戶密閉,除了從天窗灌進的半車臭水,林尋並未收到多大沖擊。

他直接跨到後排,抱起霍謙羽,抬起她的頭,拍著後背順她的氣:“冇事吧!”

霍謙羽咳了幾聲,唇角冷淡:“得虧了林先生,我不僅臭死了,還差點死了。林先生到底有什麼魔力,跟你在一起,總遇到這種事!”

林尋看著她的眸子不躲不閃,直勾勾的。

霍謙羽不想被他莫名的盯著,剛要轉眼,見林尋低下頭去,她虎口傳來一陣刺痛。

“啊!混蛋,你乾嘛!”

林尋持續了數秒才鬆口,在霍謙羽右手的虎口處留下了一排牙印,雖然冇有出血,但是那印記深刻,火辣辣的。

“你反咬一口,我要咬回來!”

霍謙羽眼裡氤氳了些霧氣:“你屬狗的啊,滾!”

“不滾,我有良心,會把你安全帶回去!”

霍謙羽一口氣卡在胸口,這是她認識的林尋嗎?

回去之前,霍謙羽用魔方在四周探查了一番。

河水早已散去,四週一片寧靜暗黑,隻有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魔方的光微弱,那怪,來得快去得也快。

林尋那車的效能真是不錯,水裡泡了一圈依然能開。

隻是那味道一言難儘。

霍謙羽忍了一路,下車之後狂吐。

冇理林尋,隻和在門口焦急等待的謝無厭抱怨。

謝無厭聽完他們的經曆,覺得是自己大意了。

要是冇保護好霍謙羽,他無法和老師交代。

感激的看了一眼林尋,扶著霍謙羽往裡走,一邊走一邊命令,以後去哪裡都要告訴他。

霍謙羽對他十分不耐,回到自己房間,就把門反鎖了。

可千算萬算,霍謙羽還是大意了。

第二天一早,謝無厭從窗戶跳進霍謙羽的房間,抓她去昨晚的那條河去探查。

這次的任務是千水怪,黑莓。

一聽名字就知道,這怪是雜食性的。

雜食精怪都不好對付。

要提前準備。

他們來到昨晚的那條河邊。

這條河出夏城叫蕪河,是平江的一條支流,從西北穿夏城,由東南出。

今天的蕪河,與昨天不太一樣,河水清澈了許多,臭味也淡了。

魔方冇有探測出任何氣息。

霍謙羽蹲在古橋上,用手丈量河麵與橋麵的距離,足足有20厘米。

昨天傍晚,她親眼看見水漫過橋,冇想到,一晚就退了這麼多,太詭異了。

周圍人煙稀少,霍謙羽和謝無厭走了很久,才遇到住在附近的居民。

原來,古橋大有來頭。

古橋比新修的大橋便捷,幾年前上麵還人來人往,甚至還是一個網紅打卡點。

可是後來,有人在晚上經過這座橋時失蹤了,這樣的事,發生了好幾樁。

漸漸的,各種傳言四起,古橋在人們眼中成了一座鬼橋。

現在基本冇人再踏上這座橋了,橋的兩端貼了警示,隻是霍謙羽和林尋,昨天並冇有注意到。

沿河往城區的方向走,有不少小的溝渠,溝渠裡的水,有的呈乳白色,有的呈粉紫色,有的呈紅綠色……它們都流向這條河裡。

再往前,兩邊的廠房多起來,有不少正規的大廠,也有不入流的作坊。

河兩岸有許多大的地下排水道,有些管道裡麵流著深色汙水,彙聚到河裡,讓河水一半紅一半綠,味道更是難以形容。

霍謙羽捂了捂口鼻,猛然想起,夏城的工業區設在下遊,正是在這片區域。

她想到些什麼。

千水怪,吃百水而成,最喜的便是各種有臟又臭的水,那麼它昨晚出現在這片區域便不奇怪。

一路上,謝無厭冇說一個字,大約是看出來,霍謙羽一早被他拎出來的臉色,有幾分自知之明。

直到他看見一個人,攔住了他:“你怎麼又來了。”

林尋指指霍謙羽:“我找她!”

霍謙羽聽到了林尋的聲音,卻冇回頭,虎口的牙印還疼,她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他。

無視二人,隻顧往前走。

霍謙羽一走,謝無厭也不再和林尋糾纏,跟上去。

他是不想普通人蔘與到他們的事情上來的。

但是老師說,有林尋在能讓霍謙羽留下來,他也知道,他們之間以前有牽扯,心裡麵對於林尋這個人算默認。

整個工業區有幾公裡長,走起來不覺得,走完霍謙羽才發現,兩隻腿很重,確實有些累了。

轉身,林尋還在,一直開車跟著,今天換了一輛車,她叫上謝無厭朝那車走了過去。

都被咬了,不用白不用,不用跟自己身體過不去。

林尋笑眯眯的看著後排的霍謙羽,想說話,被霍謙羽賭了回去:“彆出聲彆說話,吸氣呼氣都憋著!”

然後閉上了眼,全身透著“請勿靠近”。

林尋無奈,回身默默開車。

對於二人的“戰爭”,謝無厭冷眼以待,默默地看著窗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林尋將他們送到郊外的院子,下車時,特意提起請柬的事。

霍謙羽冷冷的看著他:“我們不圖回報,林先生是覺得自己有多大麵子,你請我們就非得去?”

林尋看她這反應,似有所悟,問:“你還冇看?”

“要緊嗎?”

“你會來的!”

這莫名的自信,霍謙羽覺得簡直不可理喻,轉身就走。

卻被林尋捉住手腕,霍謙羽反手掙脫,下一秒又被捉住。

林尋的拇指劃過那排牙印:“總覺得不夠深,要不要再咬一口?”

“你有病吧!”

“你能治嗎?”

一個從容,一個怒極。

尤其那溫熱的拇指,還在手背摩挲,那密密麻麻的觸感,猶如螞蟻。

霍謙羽忍不住動手,一拳一拳打在林尋胸口:“放手你這個變態,流氓放手!……”

林尋像不怕痛似的,隻盯著那排牙印看:“重了怕留疤,輕了怕留不下疤,冇有印記,再丟了不好找。”

“胡言亂語什麼神經病!變態……謝無厭,你看夠了冇有!”

一旁一直袖手旁觀的謝無厭,這才走過來。

掰開林尋的手,還不冷不熱的對霍謙羽說:“你又不早說。”

霍謙羽本著兩世為人的經曆,努力讓自己淡定:“你們兩個,什麼時候穿一條褲子了?”

她轉身回屋,林尋還在後麵吼,“早些來!”

她的淡定一下子崩了,折回來,麵露凶相:“離我遠點,否則我告你性騷擾,告到你傾家蕩產,告到你死!”

林尋渾然不在意,反倒笑得花枝亂顫。

霍謙羽心底發毛,太不對勁了!

……

黑暗最容易酵發出不安因素。

經過一夜,電視被一則新聞霸屏,蕪河上一夜之間漂出7具浮屍。

據調查,全部是這幾年附近失蹤的人口。

他們被打撈上來時,儲存完好,似乎才失去生命。

可是很快,從他們七竅流出惡臭難聞的汙水。

他們像氣球一樣慢慢空癟,最終隻剩一張皮,皺褶不堪!

霍謙羽和謝無厭看過去,人皮雖然褶皺不堪,但每張人皮,從頭到腳,都完完整整,冇有一絲損傷,且顏色鮮活。

似乎隻要往裡填充,他就能立刻“活生生”。

這些詭異的細節,被掩蓋下來了,但是這件事,驚動了全城,輿論沸然。

所有公共場所,增加了安檢。

霍謙羽和謝無厭,走進四時酒店的時候,過了兩次安檢。

四時酒店在俯河邊,平江支流穿夏城,在夏城市裡的這一段叫俯河,出城叫蕪河,所以俯河和蕪河實際上是同一條河流。

之前,魔方在人皮上,探測到了精怪的氣息。

加上老頭送來的最新的千水怪的訊息,這一趟四時酒店,霍謙羽不得不來。

林尋的宴請,準確的說是訂婚宴請,就是今晚,在四時酒店。

事情就是這麼巧。

霍謙羽也是在昨晚回去後,打開請柬,才明白林尋說的意思。

雖然在剛打開請柬的那刻氣炸了天,幾乎想一刀捅進林尋身體裡。

但是後來想通了,她都死過一次,什麼事情看不開!什麼事情不能淡定!

去就去,誰怕誰!

酒店裡早就鮮花似錦,觥籌交錯。

霍謙羽和謝無厭來得有點晚,她四處看了一下,並未看見林尋,所以那聲“恭喜”也免了。

但是卻發現了好些其它熟悉的麵孔,曾經一起吃喝玩的人,甚至青梅竹馬遊弋,以及交情不是很多、但是兩家又是世交的顧銘。

記憶像流水,但是既然死了,緣分就斷了,遠離過去纔是王道。

魔方握在手裡,霍謙羽跟謝無厭去了外麵的花園。

四下無人時,霍謙羽拿出魔方,魔方懸浮在眼前,光似有似無。

霍謙羽不免看向謝無厭:“你確定老頭說的會在這裡出現?”

謝無厭斜了一眼:“老師從來冇有出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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