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臟瘋狂地湧起一道道血花,它們生硬地撞擊著他的心房,這一刻,他難過的要死。
此刻,他卻仍然有些恍惚,他既來了這片世界,卻無端的與一位大漢稀裡糊塗地打了一場,心底卻依舊不解,該如何解救那四個老兒。
他輕輕地躍上長空,目光所及之處,已是一片光明,他心底一滯,呆呆地望向遠方,那片遠方,倒好似並非此刻這方地域之態,那裡仿似建有城池。
而且,那茫茫無儘的大地上,竟還生長些穀物,一片片金黃色的稻田,呈現在他的眼前,一條條明淨的江水,環著大地翻湧。
還有那片群山,雖不高些,但皆是一片綠瑩瑩的顏色,那高聳的樓閣,倒好似一片片燈塔,到了夜晚,便會散發出璀璨的光華。
還有一片片蔥蔥鬱鬱的林木,他們攀著天壁向上生長,皆有一副好勝的脾性!
於尊心底忽的一喜,道:“這片墟中,倒是有些意思!”
他回頭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世界,一臉厭惡的從中拔開雙腿,輕輕地在半空一彈,便飛也似的飆向了遠方!
烈烈的風,卷著他白色的長袍,他輕輕地喘息著,眼中希冀的光芒,已愈發的明淨。
“看來那裡定是隱藏著如何解救四人的妙法罷!”他心底忖道。
天光愈發的明亮,草原上吹得風,略有一絲溫柔,它靜靜地撫摸著你的肌膚,安靜的如同一個笑嘻嘻的孩童。
他疾速地掠過那幽深的蒿草,他如一葉蝴蝶,搖曳在那片幽深的草叢中,他輕輕地喘息著,靜靜地仰望著蒼穹,天亮了,於是再也冇有漆黑的夜晚,早就該亮了罷!隻是該來的卻遲遲未來。
他忽的躍上高天,腳尖踩著雲霞,飛速地掠過長空,他如一隻悠燕,輕飄飄地躍閃在那片雲層間,而遠方,那不知多遠的遠方,則傳來一聲聲濃重的喘息聲。
他心底一滯,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窺視著北方,“那裡......大抵是我要去的地方罷!”
他忽的伏下身體,如一陣旋風,嗖的一聲,飄出去好遠。
他置身於一片橙黃色的田園間,拂過身邊的是一片片稻穀的香味,那片橙黃色的海洋,又不知綿延了幾千裡,一些打場的農人,伏著頭,安靜地忙著手下的活計。
他輕輕地掠過他們的身邊,如一道溫馴的風,那農人揮舞著鐮刀輕輕地將稻穀收割去,繼而又向著更濃密的稻田間走去。
又是一片疾風,那幻生幻滅的身法,簡直如同一隻獵隼,徜徉在半空中,令人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輕柔的風,裹著成熟的稻田,這應是夏季裡,最討喜的時候罷!亦是一年之中,令人感到最幸福的時候!
他再次飛掠而去,而這時,那寂靜的長空深處,那一聲聲喘息,則愈發的濃重了,那好似地脈,輕輕地湧動著灼熱的岩漿,呼哧呼哧的湧向地表,繼而又被那一層層厚實的岩石,擋了回去!
此刻,容不得他再做思考,他心知,在那片荒莽的原野的儘頭,定是藏著些天機!
他飛快地掠過稻田,當他勢要離去時,眼神卻被一位農人給吸引去了。
農人抬著頭笑吟吟地望著他,幽幽道:“孩子,是去北方罷!”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從半空降了下來,道:“確是,大叔可知北方有何秘聞?”
農人指著北方,道:“那裡啊,隱著些魔頭啊!你啊,最好不要輕易去觸犯他們,否則......”
農人不言了。
於尊拱手抱拳,道:“多謝前輩提點,但於尊有要緊之事,不去不可!”
農人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既如此,我為你帶路如何?”
“哦?大叔可是去過北方境?”於尊心底一滯,道。
農人哈哈一聲大笑,道:“如何去不得?若是心底忌憚的話,那還是不要去了罷!”
於尊饒有興趣地望著農人,道:“不知大叔名姓!”
農人笑道:“古音!”
“哦?古音?”於尊心底一滯,喃喃道:“難道是與音律有關?”
那古音哈哈一聲大笑,道:“確是對音律有些興趣!”
於尊點了點頭,忖道:“卻不知這位古音大叔,與月纖前輩,比起來誰更厲害!”
他心知在此地遇到的任何人,決計都不是眼睛看到的那般簡單!
他拱手抱拳道:“在下拜見古音大叔!”
古音哈哈一聲大笑,道:“這禮數倒不必了!你身上可帶著好酒?”
於尊心底一滯,哈哈一聲大笑,道:“於尊身上確有好酒!大叔倒是識貨的很!”
古音笑道:“我這對鼻孔,就對這酒水感些興趣!”
於尊從儲物空間裡,掏出一瓶好酒,扔給古音道:“大叔先飲罷!”
古音哈哈一聲大笑,倒也冇做猶豫,咕咚咕咚將那酒水灌入嘴中。
“哈哈哈,好酒,好酒呐!”他方飲了一口,臉色便有些微紅了,隻是他的神色,倒不似醉酒之態。
於尊笑道:“這瓶好酒,就贈與大叔了罷!”
古音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哎!這酒水自己喝著,怎會過癮!來!來!來!小兒,我這恰好也有一瓶佳釀,你不妨飲一口罷!”
於尊毫不猶豫道:“來罷,大叔!”
古音笑道:“哦?你不怕遭我暗算?”
於尊道:“既與大叔相識一場,便是被騙了,也要給大叔這份薄麵!”
“哦?這是甚麼道理?”古音哈哈一聲大笑,道。
“於尊心知大叔應非奸佞之輩,大叔給於尊的酒,自是好酒!”於尊坦言道。
“好罷!那你喝一口試試罷!”古音笑道。
於尊點了點頭,將那酒水咕咚咕咚灌入喉中,那酒水方一入口,濃重的酒勁,便湧了上來。
於尊雙頰通紅,眼神迷離,身體漸漸地癱軟在地,古音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這酒水便是最會飲酒的人來了,也決計是一口醉呐!你這小兒的脾性,倒是令我甚是歡喜,看來長老告知於我的,。確是實話!”
昏昏然的於尊,睜開了疲倦的雙眼,他略有些驚駭地望著眼前的一切,他心底忽的一顫,大喝道:“蘇秋前輩?是蘇秋前輩嗎?”
那人輕輕地轉過身來,笑晏晏地望著於尊,道:“小輩,可還好嗎?”
於尊心底一滯,一絲苦水,湧上心頭,他淚涔涔地望著蘇秋,道:“不好,一點都不好!”
或許唯有在舊人的眼中,他纔會吐露出心間的苦水罷!
蘇秋歎了口氣,道:“你這小兒,確是令我等心上的人呐!但那又如何,自己的路,便是哭著痛著,也要走下去呐,誰也無法替代你!”
於尊擦了擦眼淚道:“於尊不怕痛,也不怕哭,於尊怕的是,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開於尊,而於尊卻無一絲力氣,來阻止他們的離去!”
蘇秋幽暗的眼神裡,存著些許淡淡的憂傷,他長籲了一口氣,回頭笑望著於尊,道:“誰的人生不是如此呢?”
於尊心底一滯,此刻他看清楚了蘇秋眼中的無奈與彷徨,是啊!誰的人生裡不存在離去?
若是冇有離去,還怎麼迎來更新鮮的血液呢?
那深夜裡,流淌的可是咕咚咕咚純粹而又新鮮的血液呐!
他們在暗無人煙的深夜裡相聚,在傍晚即將天黑時相離,他們輕輕地喘息著,他們不允許任何一個人離去。
可那奔騰肆意的血河啊,終將會將那片枯骨帶走,在地平線的儘頭,在那片天光晦暗的儘頭啊!
蘇秋歎了口氣,道:“後生,你可將我的裂天式,演繹的深刻些了?”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口拙道:“這些時日,諸事繁雜,於尊便也忘了修煉武道了!”
“哦?可是經過戰場磨礪?”蘇秋道。
於尊點了點頭,道:“確是!”
“來!將它演繹一番給我看!”蘇秋衝著於尊招了招手,道。
少頃,於尊收起了手中的源天刃,靜靜地喘息著。
蘇秋幽暗的眼神裡,爆出一道明亮的光芒,道:“於尊,這本裂天式,你遠未觸及到其中的根本,日後,你可要好生修煉,勿要負了我的期望!”
自他看到蘇秋皺起的眉目起,他業已知曉,這本裂天式,遠非自己所窺的那般簡單,而蘇秋也遠非自己所見的那般羸弱,誰知數十萬年後的自己,又是甚麼模樣?總之,在那璀璨的少年間,蘇秋決計是一顆亮眼的明星!
於尊忽的想起一件事,他望著蘇秋,幽幽道:“前輩!你如何來到這片世界的?”
蘇秋輕揉著額頭,道:“這乃是夢中世界,你可知?”
於尊點了點頭,道:“確是!我方喝了那一壺酒,神識便已模糊不清!”
蘇秋笑道:“可是一位名叫古音的人,贈你的酒水?”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確是如此!”
“那乃是我的故交,確是聞聽你要來此地,纔將我召喚而來!”蘇秋笑道。
“哦?不知前輩你......”於尊略有一絲口拙,道。
“你是想問我此刻身居何地罷!”蘇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