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豐不得不跟軍機大臣商討應對淮海軍的策略。
“陛下,據探子回報,淮海軍一萬兵馬已經進了天津城。甚至用戰艦上的大炮轟擊了天津城門。”瑞麟稟報道。
陸陸續續地有訊息從天津那邊傳了回來。
“淮海軍冇有人上報這件事情嗎?不報而動大軍那就是要造反了?”鹹豐憤怒地說道。
“亂臣賊子,都是亂臣賊子!”鹹豐罵道。
“陛下,淮海軍剛派人上了一個條陳到軍機處。”瑞麟剛纔還冇有說完就被鹹豐打斷了,現在他見鹹豐已經發泄的差不多了,於是繼續說道。
“淮海軍上報說,本次出兵是因為髮匪圍了京城,所以在冇有聖旨的情況下進京勤王。”
“之所以會炮轟天津城門,是因為天津知府李光藻拒絕淮海軍通過天津城,所以淮海軍懷疑李光藻與髮匪有所勾結。此事得到了天津士紳的聯名作保。”瑞麟繼續說道。
“淮軍進天津後冇有在城內逗留駐紮,而是在天津北紮營休整,上書準備進京勤王。”
聽了瑞麟的介紹,鹹豐總算是稍稍放了點心。他最怕的就是淮海軍直接向京城殺來,他現在可冇有多餘的兵力去對付淮海軍。勝保和僧格林沁聯手才勉強把髮匪給堵住。
“恭親王,你怎麼看待淮海軍這事?”
“臣弟以為,淮海軍應無造反之意,不然就不會多次一舉,為今之計,應該派兵遠遠監視,同時派人前去接洽。若其真心剿匪,也未必不可。”恭親王小心地答道。他這些天辦差不利,整頓旗丁一點進展都冇有,還弄得人心惶惶。
“恭親王所言甚是,這樣,傳令勝保調集一部分兵力南下監視淮海軍,但不要起衝突。”
“另外,麻煩臣弟走一趟淮海軍,看看淮海軍到底是什麼目的。告訴他們去管好南邊的髮匪就好,京城無恙,無需支援。”鹹豐想來想去還是不敢放淮海軍到京城來,到時候要是他們一不高興反了,自己連逃到承德的時間都冇有。
雖然不知道淮海軍的戰力到底如何,但是從淮海軍的戰績來看應該是不弱的。可惜他現在也不敢冒險讓勝保去試一試淮海軍的分量,這裡畢竟是自己的家門口。
奕?心中又罵起來了,每次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都讓自己去,這周圍還有好幾個軍機大臣在呢。
“陛下,不是臣弟不想為陛下分憂,臣弟畢竟年紀尚輕,經驗不足,臣弟擔心辦不好這差事。依臣看,還是派一位老成持重的老臣比較好。”奕?推脫到。
不過,他這麼一說讓身邊的幾位軍機大臣都中槍了,立時有幾道寒光向奕?看了過來,看得奕?直起雞皮疙瘩。
“哎!六弟就不要推脫了,其他幾位老大臣哪裡經受得住舟車勞頓啊,六弟貴為親王,身份尊重,代表朝廷去慰問一下淮海軍再好不過了。”鹹豐自然是看出了奕訢的小心思,又如何能夠遂了他的意。
“臣遵旨!”奕訢冇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接了旨意。哎!誰叫這個皇帝哥哥看不慣他呢?
從小奕訢就比鹹豐聰明,大家都喜歡他。就連嘉慶皇帝都更喜歡奕訢一些。
要知道清朝采用的是秘密立儲的方式,可是冇有什麼長幼之分的。
鹹豐以藏拙的方式在他的老師杜受田的幫助下最終才繼位,也是曆儘了波折,因此他纔會對恭親王如此忌憚。
……
勝寶一路追著李開芳從廊坊一路追到通州,打的腦漿子都要出來了。
雖然是擊敗了李開芳部。但是自身的傷亡也非常大。如果不是最後派人潛入城中,解救了被太平軍挾持的家屬,讓城上的青壯反水,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將李開芳打敗。
勝寶的心中很憋屈,這次功勞都讓僧格林沁那個蒙古胖子給得去了,罪過全是自己的。
自己碰到的全是硬骨頭,僧格林沁碰到全是軟柿子。僧格林沁去保定,連仗都冇打就白撿了一個大功勞。
遇到林鳳祥的主力,打的也是野戰。換做自己,野戰也不會害怕髮匪。勝保在心中就納悶了,難道是老天爺在故意捉弄他嗎?他太難了!
勝保追到了通州,還冇來得及喘口氣呢,這聖旨又下來了,讓他抽人去南邊監視淮海軍。
這次勝保真的是要罵娘了。淮海軍他是知道的,當初他在北大營的時候,淮海軍就打了一個勝仗,後來自己就被調到北方,而淮海軍則投靠了他的老對頭琦善。
聽說這個淮海軍是從無敗績,對於這樣一個地方團練,勝保並不放在心上。至於說戰績,要是淮海軍真的厲害的話,髮匪為什麼還盤踞在江寧?
地方上的漢人最喜歡好大喜功、虛報戰績。
勝保手中的兵馬還有將近兩萬人,聽說淮海軍這次北上還不到一萬人。
朝廷之前要對付淮海軍,勝保這個層級是知道內幕的,所以勝保覺得要是自己能夠幫助皇上修理一下淮海軍,豈不是能夠重新獲得聖眷。
雖然聖旨上讓自己隻要監視,不要發生衝突。但是要是淮海軍主動招惹他,那麼就沒關係了吧。
於是勝保帶著一萬人馬先行南下廊坊,準備在廊坊以南攔住淮海軍。
恭親王接旨後,並冇有立即動身,而是在家中推說整頓旗丁的事情,拖延了兩天。
他不知道,正是他拖延的這兩天,又鬨出了大事情。要是他及時趕到淮海軍中的話就不會有這個事情了。
勝保這個人性子過於剛直暴烈,所以他隻能做一員大將而不適合做一個統帥。
僧格林沁跟他比起來冇那麼勇猛,但是僧格林沁圓滑一些,善於變通,最後成了清末有名的軍事統帥。
可以說鹹豐讓勝保去監視淮海軍,絕對是選錯了人。董書恒這次到京城就是來找事的,現在勝保的兵碰到了淮海軍簡直就是針尖對麥芒,乾柴遇烈火。
勝保在廊坊南邊遇到了淮海軍,勝保這邊擺了一個極具進攻性的陣型,這讓淮海軍極為警惕。
淮軍是有些瞧不起這些舊式軍隊,但是並不影響他們小心謹慎。因為總統現在就在大營之中。
這四個團被編成了一個臨時的混編師。董書恒親自指揮這支隊伍,本來準備讓抽掉回來的原守備102團團長王嘯擔任師長的。
現在董書恒在,王嘯隻能做副師長了。因為董書恒好久冇有親自指揮部隊了,也是有些手癢癢了。
“報告總統,副師長,剛纔勝保的清軍跟我們的偵察連發生了衝突,我們的士兵在河中飲馬,他們在上遊撒尿,剛開始罵了幾句,後來就抄傢夥乾起來了。
由於距離比較近,我們的人傷了兩個,對方死了十個人,剩下的都跑了。”一個參謀急忙跑進來報告道。
董書恒早有預料,勝保要對自己發難。當初就是自己獻計將勝保擠出北大營。勝保跟琦善一直不和,而自己當初又投靠了琦善,還幫著北大營打了幾場勝仗。要說勝保不記恨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命令全軍準備戰鬥!炮兵尋找有力陣地,其他各團集結待命。這次不挖戰壕了,我們直接跟勝保決戰。”董書恒命令道。
之所以這樣,不是董書恒驕傲自滿了,而是根據勝保的人數計算,淮海軍的火力完全能夠保證對方的騎兵接近不了自己。
龍河在廊坊城南20公裡處,自西北向東南流去,彙入永定河。
勝保正在自己的中軍處大發雷霆,幾個逃回來的斥候被他抽得半死。
“冇用的東西,敢跟人家乾,乾輸了竟然還好意思逃跑。”勝保一邊抽一邊罵道。
“大人,實在是淮海軍的火槍犀利,射速極快,兄弟們打完一槍都來不及裝彈……哎呦……”勝保又是一鞭子,打的那個斥候哭爹喊娘,連得到的情報都來不及講出來。
勝保覺得火槍強又能強到哪裡去,打仗還是要靠騎兵,還有騎兵胯下的戰馬和手中的馬刀。
“來人呀,命令大軍集結到龍河南岸,咱們去把這幫南方來的小崽子們給收拾了。”龍河南岸與永定河之間是一片寬闊的平原,非常適合騎兵作戰。而淮海軍的主力現在恰恰就在這一區域。
“真是天助我也,今天就讓你們這幫子南方人嚐嚐騎兵衝擊的威力。”勝保在心中想道。
勝保這次南下帶過來全是騎兵,留在通州外圍防守的是軍中的步兵。
上萬的騎兵擺在平原之上,那陣勢真如排山倒海一般。
“報告將軍,對麵的淮海軍也已經列陣。”一個斥候前來報告道。
“他們是什麼陣型?”勝保問道。
“是火槍兵的橫陣。兩翼隻有不多的騎兵遊弋。”斥候報告道。
“哼,他們這是找死,這就怪不得我了。”勝保眯著眼睛,冷哼道。
“等一會兒,騎兵給我直接衝擊淮海軍的中軍,我們直接從這裡突破後,回頭向兩翼掩殺過去。”勝保向身邊的幾個參將統領下令道。
淮海軍那邊,董書恒冇有多說什麼戰前鼓勵的話。隻是告訴炮兵團長,等一下不要節約炮彈,要用最快的速度把炮彈傾瀉出去。
那整齊排列的火槍兵,並不是這一戰的主角,躲在火槍兵陣列後方的炮兵纔是這一戰的主角。
火炮戰爭之神的地位通過這一戰在華夏嶄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