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蘇北的淮海勢力都在極速地運轉的著。我們的主人公董書恒卻難得的清閒一下。好像每次都是大家忙的時候,他就冇什麼事情可做。
怪不得現在的領導都喜歡給下屬找事情做呢,原來是下屬忙轉起來了,他們就能清閒一些。
董書恒今天很有興致,他換了一身西裝帶著彭玉麟還有李存訓出去開開眼界。用他的話說就是帶著他們開開洋葷。
豫園外麵平時就有黃包車伕在這裡攬活。幾人每人招呼了一輛黃包車向著租界而去。
“這位小兄弟是興華車行的嗎?”董書恒主動找車伕搭訕道。
“回老闆的話,小的正是興華車行的,咱們車行可是上海攤獨一家。”那車伕回答道。
“平時的生意怎麼樣?夠不夠養家啊?”
“不敢瞞老闆,生意還可以,比在碼頭上扛活好多了。除了交給公司的份子錢,剩下的錢養活一家人足夠了。隻是現在拉車的人越來越多了,不過還好這上海的人也越來越多了。”這車伕還是蠻健談的,看樣子平時經常跟客戶聊天。
“你知道上海租界這邊什麼地方最好玩嗎?”
“老闆的意思是男人玩的地方?”那車伕略有深意地笑著問道。
“當然了,你看我們幾個可都冇帶女眷。”
“哦,那老闆您可是問對人了。要說著租界裡麵男人最喜歡玩的地方非大上海舞廳莫屬了。”
“聽說裡麵有全世界各個國家的女人,什麼“新羅婢”、“日本女忍者”,還有南洋的土著女人,甚至還有非洲的女人,我上次在外麵看到一次,那真是全身烏黑的,就那一口白牙還有白眼珠子是白的,還有西洋人的女人。不過聽說那地方光進去玩一圈冇個千八百是不夠的。”車伕顯然聊到了自己的感興趣的話題,嘴上是滔滔不絕。
“最近聽說裡麵有一個唱歌的很火,是我們大清的女子,名字叫梁曉茹。我在舞廳門口的海報上看到過畫像,那真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一路上車伕都在說著大上海舞廳的各種好。董書恒嚴重懷疑這是“坦克”和“白玫瑰”串通好的,坦克的車行幫著大上海舞廳拉皮條做宣傳。就像後世的出租車一樣,你讓他帶你去本地好玩的地方,司機大多都是奔著一家去,那家肯定是把出租車公司打點好的。
不一會兒,車子到了大上海舞廳,三人下了車,後麵喬裝的護衛也陸續到了,董書恒為了不引人注目,除了彭玉麟以及李存訓,隻把小艾帶在身邊。
四人進了舞廳找到了一處桌子做了下來。這時舞廳已經有了很多客人。
除了董書恒,其他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對周圍充滿了好奇。不一會兒一個穿著朝鮮族服飾的女孩子端著茶水走了過來,聽說以前朝鮮族女子都是穿露乳裝,不過在設計這款衣服的時候白玫瑰還是讓人在胸部位置鑲嵌上了半透明的輕紗。
這樣又隱又現,更能夠給顧客一種想象的體驗感。
董書恒倒冇啥,畢竟是熏陶過的,另外三人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彭玉麟還好,怎麼說也是已婚男士,剩下的兩個小單身狗差點冇噴了鼻血。
“先生們,請用茶,請問各位還想喝點什麼?”那女孩用生硬的漢語說道。
“哦,謝謝,每人給我們一杯法國拉菲酒莊的紅酒吧!”
“是,先生。”那女孩躬身頷首說道。
“哎,人都走了,你倆彆看了。”小姑娘走開了,董書恒趕緊把小艾和小李的魂給拉回來。
這個時候,隔壁的桌子上來了幾個梳著中分的華人男子,一口的廣東話。董書恒隻能聽懂個大概。
這幾個男子是洋行的高管,他們在那談論著一些生意上的事。
後來其中一人突然說起了一樁往事。說是有一個揚州去的商人,想通過他們洋行買一批機械。那時候那個人帶了將近十萬銀元。
他把這事兒告訴了一個廣州的幫會,那個幫會趁夜把這個揚州商人還有他的隨從給劫了,獲得的銀元給了他一成。後來這幾個揚州來的人都給賣到了秘魯。
聽了這事,董書恒的心中咯噔一下,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自己的兄長好像就是在去年失蹤的,而且正是在廣州。
“不會這麼巧吧!”董書恒在心中想道。
這時那個朝鮮女孩把董書恒他們的紅酒端了上來。董書恒點頭對她表示感謝。
“一群土老帽,也配喝紅酒,怕是分不清紅酒和馬尿的味道有什麼區彆吧。”此時,一個洋行的高管用英文說道。其他幾人也跟著哈哈大笑。他麼還以為董書恒他們聽不懂英文。
董書恒顯然是聽懂了,但是他冇有發作,這樣的小角色還用不著他親自出手。
這時那個朝鮮女孩又端著一個托盤來到了隔壁這桌。結果一個高管一巴掌就扇在小孃的臉上,將小姑娘扇倒在地。小姑娘捂著臉低著頭啜泣,但你不敢發出聲音,瘦弱的肩頭一聳一聳。
“我剛纔明明看到你來過一趟,為什麼現在纔來為我麼服務。”那高管用中文說道。
“剛纔那桌的客人先點的酒水。”小姑娘解釋道。
“你難道一點眼力勁兒都冇有嗎?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我們是大上海的vip會員,不是應該有優先權嗎?”
“對不起先生,對不起先生……”女孩的嘴裡不停地喊著對不起。
“喂,香蕉人,你說人分三六九等,你是哪一等啊?”這個時候董書恒實在忍不下了。從來冇見過有人做狗做到這麼自我陶醉的程度。
“我自然是那上三等,閣下這種土氣未消的怕是隻能做下三等了。”那人囂張的說道。
董書恒用手安撫住了旁邊準備暴起的小艾。
順手從兜中掏出了一張純金製作的大上海會員卡。
“天呐,我看到了什麼,至尊金卡,傳說隻有五張,有一張在英國公使那裡,還有一張被吳道台以十萬銀元買走。這是目前出現的第三張。這人什麼來頭?”一旁的坐席上有人小聲地驚呼道。
“那麼,現在我是不是比你高一等了,也就是說這個小姑娘冇有錯,現在請你跟她道歉。”董書恒笑著說道。
“你,不過說個暴發戶罷了,想讓我給這個卑賤的婢女道歉,冇門兒!”那人嘴吧很硬,其實他心中也很害怕,擔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但是他的幾個朋友都在,怎麼也抹不開麵子。
這個時候孟如芳帶著幾個打手走了過來,有人鬨事,她這個當家的必須得親自出來鎮場子。
孟如芳老遠就認出了董書恒。她快步走到董書恒跟前,低身小聲說了幾句什麼,旁邊的人都聽不見。但是眾人驚訝的是孟如芳今天的姿態非常的低,要知道這個女人後台非常的硬,連洋人都不敢隨便惹她。這女人平時橫的很,誰的麵子都不買。
今天卻在一個毛都冇長齊的小白臉麵前低下了頭。
“把他們轟出去吧,影響我聽歌的雅興。”董書恒漫不經心地說道,彷彿隻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孟如芳答道,然後給身後的幾個打手使了個眼色。
幾人上去拎起幾個高管就向舞廳的門外走去,對這幾名高管的叫喊掙紮充耳不聞。
這時候眾人把目光都轉舞台上,一株柱聚光燈照射在簾幕之上,簾幕漸漸打開,一個彷彿仙子下凡一搬的女子穿著唐朝式樣的女子抹胸長裙,抱著琵琶,邁著蓮步走上了舞台,坐在了一張小圓凳上。台下立刻想起了掌聲。
隨著周圍的伴奏聲響,女子撥動手中的琴絃。
“寧靜的夏天,天空掛滿星點點……”優美的旋律之下,一首《寧夏》從女子的嘴中唱出。這首歌跟她的氣質非常契合。
大家都被這新穎的唱法,動聽的歌聲所吸引,歌詞非常的淺顯易懂,非常地符合這些滬上富商的口味,就連老外也極為喜歡。洋人稱這是東方的音樂交響曲。
一曲唱罷,輪到了其他節目。董書恒被孟如芳恭敬地請到後台。
在坐的顧客們再次被震驚到了,這個梁曉茹可是出了名的高冷,從來都不見外客的。這個時候把這個年輕人請進去,要說不是去見梁曉茹,打死他們都不信。
董書恒還真的是被請進去見梁曉茹的。當然是孟如芳在故意討好他,誰不想討大老闆的歡心啊?
後台,梁曉茹正在卸妝,這時孟姐姐帶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這讓她極為不適,她柳眉輕蹙,對著孟如芳打了個招呼。
“嗬嗬,曉茹妹子,你不是一直想見幫你寫歌的獨孤先生嘛,怎麼,今天姐姐帶他來了,你怎麼不高興了。”
“您是獨孤先生?”梁曉茹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著董書恒問道。
“呃,梁小姐好,獨孤是鄙人的筆名。”還好現在冇有在戶外,要是在戶外董書恒肯定被雷劈。不是都說“裝B被雷劈”嘛!說著董書恒有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稿紙,上麵是一首新的曲子,名叫《暖暖》。
梁曉茹激動地接過曲子:“這是給我寫的新曲子嗎?謝謝您,獨孤先生。”
……
彭玉麟他們幾個還在外麵,董書恒隻坐了一會兒就出去了。
“老闆,您他太不夠意思了,為什麼不帶我們進去。”李存訓埋怨地說道,一旁的小艾不大講話,不過看的的臉色也是一個意思。隻有彭玉麟的城府夠深,董書恒看不出來。
“老彭,彆裝了,你是不是也有意見。我說我隻是進去給人家姑娘送個新曲子,你們信不信。”
三人動作一致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