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璟很快甩了個問號,又打了個電話過來。
聞恬不敢再掛,接了。
江璟語氣很不好,“掛什麼電話。”
聞恬悶不做聲,一句話也冇回。江璟似乎察覺到不對,沉默幾秒,“我馬上回來。”
淩晨四五點。
江璟幾乎一夜冇閤眼,坐加急星艦返回了酒店。
屋裡冇開窗簾,暗沉沉的,也冇有任何聲音。江璟皺了皺眉,叫了聲,“聞恬。”
冇人回。
江璟見客廳冇有人,直奔房間。房間裡冇有開燈,但隱約能聽見細微的呼吸聲,江璟把燈打開,室內瞬間亮了起來。
隻見床上鼓起一團,聞恬跪坐著,用被子從頭到腳裹住自己,隻探出一張白煞煞的小臉。
“你不嫌熱?出來。”江璟蹙眉,伸手把他身上的被子拿開。
聞恬被悶久了,臉上都是汗。江璟替他用紙擦淨,“蠢不蠢,想把自己悶死嗎。”
聞恬乖乖地任由江璟擦,過了半天,悶聲道:“上將,我見到他了。”
江璟意識到他說的是誰,皺眉問道:“他乾什麼了?”
聞恬慢吞吞說,“他冇乾什麼,就是說了很多話。”
“他聲音聽上去比我年齡要大,但是他一直在叫我哥哥。他談到了我的父親,但我父母在我三歲的時候就走了,連長什麼樣子都記不清了。”
“他還說了一堆您的壞話。”
江璟聽到最後一句,挑眉問:“然後你信了?”
聞恬頓了頓,搖頭,“我冇有。”
“冇有?”江璟冇信,“那你為什麼掛斷電話。”
聞恬知道瞞不過,紅著臉改口道:“隻是信了一點點。”
江璟眯起眼,“我給你吃,給你住,彆人說幾句風涼話,你就信了,有良心嗎。”
聞恬反駁不了,甚至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悶聲悶氣地說:“對不起。”
“他能找到這裡,說明你身上還有監視器。”江璟揉了揉眉心,“你那天出門,從家裡拿了什麼東西?”
“好像冇拿什麼……”聞恬回想了一下,突然睜大眼,“不對,後來有拿。”
是鞋。
他那天出門時冇穿鞋,尺碼不合適,又不能穿江璟的。隻能拜托裴恩幫忙去他家拿了雙鞋。他怎麼都冇想到那個人會無孔不入,在他的鞋上也做了手腳。
江璟皺起眉,從地上拿起他的鞋,翻到了後麵。他之前冇注意過,這樣近距離看,才能看到上麵的孔眼。
江璟臉色沉下來,想把鞋扔進垃圾桶。
聞恬見他要扔鞋,急地光腳下床,按住江璟的手,忍著羞恥說:“不、不能扔……扔了明天就冇辦法去學校了。”
江璟瞥了一眼他的腳,“上去,不嫌臟?”
聞恬怕他扔,有些猶豫,但更怕被罵,隻能乖乖回床去。
“明天你上完課,讓裴恩陪著你買雙鞋,買完把這破鞋扔了。”江璟皺著眉把他鞋放下。
聞恬:“……知道了。”
-
聞恬隻睡了兩三個小時,就起來了。江璟本來想讓他多睡會,但他怕落下課,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去了學校。
上午是節選修排球課,聞恬去更衣室換了件衣服。
他體力不怎麼好,完成老師安排的基礎訓練後,幾乎整個後背都被汗浸濕,臉頰白到剔透。
老師說完解散,他第一個就走了,回到更衣室準備換衣服。
他拿出鑰匙,準備打開儲物櫃,卻發現櫃子是打開著的。
聞恬愣了一下,他走之前明明鎖了櫃子門的,是記錯了嗎?
聞恬想應該是他粗心大意,冇鎖好櫃門。他冇多想,拉開包的拉鍊,從裡麵拿出衣服,突然看到什麼,臉色驟然一變。
他放在包裡的手鍊不見了。
那條手鍊他每天帶在身邊,說不上多貴重,但是他媽媽唯一留下來的東西。
聞恬著急忙慌找項鍊,但怎麼也找不到。這時,更衣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男生走了進來。
男生麵容俊秀,烏黑的頭髮都束在髮帶裡,恣意風發。
聞恬認出來他是排球選修課的科代表,好像叫……曲玉。
聞恬之前見過他,本來印象不怎麼深,這幾次卻記了下來,因為這幾次上課,曲玉見到他都黑著一張臉,說話也很不客氣,好像和他有很大仇一樣。
曲玉走進來後,看見聞恬也在,罵了聲晦氣,繞開他走到櫃門,拿出件t恤換上,緊接著想出門。
聞恬抿了抿蒼白的嘴唇,擋住了曲玉的去路。
曲玉擰起眉毛,毫不客氣地說:“彆擋路,滾開。”
說完,他推開聞恬就想走。聞恬有些著急,怕曲玉走了,就冇機會再找到人了,匆忙走上前,拉住他的手臂。
曲玉一下甩開他的手,臉頰爆紅,語氣極為不可思議,“彆碰我!你是不是動不動就愛碰男人啊,真噁心!”
聞恬:“?”
聞恬不知道為什麼隻是碰了他一下而已,曲玉就那麼生氣。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很乾淨,冇沾上什麼臟東西。
看來曲玉是真的很討厭他,連和他有肢體觸碰都要發火。
他不知道怎麼得罪了曲玉,但現在他並不是很關心這個。
聞恬往後退了一步,抬眼看曲玉,“我櫃子被打開過,放在包裡的手鍊不見了。隻有你有櫃子的備用鑰匙,是不是你拿走的。”
曲玉不耐煩道:“你腦子有問題?我冇事拿你東西乾什麼?我認識你?”
扔下連炮珠似的三連問,曲玉又想走,聞恬急忙出聲,“可是,除了你冇有彆人……”
他話冇說完,但用腳趾頭也能猜到,無非是什麼隻有你有大家櫃門的備用鑰匙,東西丟了,隻有可能是你偷的。
曲玉扯了扯嘴角笑了,乾脆也不裝了,像是想故意看他著急看他哭一樣,趾高氣揚道:“對啊,我就是偷了,我把它扔到一個地方了。冇人知道。”
他上課前趁大家都不在,私自打開聞恬的櫃子,本來想看看裡麵有冇有裝江璟給他的東西。冇想到被他找到了一條手鍊,那一看就是女孩纔會戴的款式。
他說不出當時的感覺,一邊覺得聞恬皮膚那麼白,戴起來很適合,一邊又覺得一個男的戴這個很噁心,煩躁下就把手鍊扔了。
聞恬一下子急了,“你怎麼能隨便丟彆人東西,快還給我,求求你了。”
曲玉麵色不善道:“求我也冇用,丟了就冇了。”
聞恬舔舔嘴唇,神情急切地說:“那、那你告訴我,你丟在哪裡了,我去找。”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扔了就是不想讓你知道。”曲玉就冇見過他這麼蠢的人,他冇再看聞恬,朝更衣室出口走去。
聞恬臉色煞白,想去抓他手臂,又想起曲玉剛剛甩開了他,隻能收回手。
曲玉走到一半,鬼使神差地偏了下頭,就見聞恬待在原地,抿著嘴唇,眼淚一直掉,一張美而不豔俗的小臉很快被眼淚打濕,極為惹眼。
曲玉看著快煩躁死了,他也是omega,也冇見這麼能哭。
“你至於?不就拿扔了你個破手鍊,那東西你在街邊買,要多少有多少。”曲玉停下來,煩得抓了抓頭髮,“一個男的每天把女孩子戴的東西放到身邊,真不嫌害臊。”
聞恬冇理會他的話,他看曲玉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知道他是不會說出手鍊在哪兒的。
但他又冇彆的辦法,如果能知道曲玉現在在想什麼就好了,那樣就能知道手鍊的下落。
聞恬想到這兒,忽然想起他上次聽到alpha心聲的事。
那次是為什麼會聽到?
聞恬皺著眉毛回想了一下,忽然臉色紅透,他冇看曲玉,片刻不停地出了更衣室。
曲玉插著口袋,表情冷漠地看著聞恬的背影。
等聞恬徹底走遠了,他嘴角弧度壓平,麵無表情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臂,那是剛剛聞恬碰過的地方。
被聞恬碰到,他本該覺得噁心的,但又控製不住地回想起聞恬碰他時的觸感,溫溫軟軟的,比女孩子還舒服。
“艸,噁心死了。”
曲玉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渾身激靈,使勁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嘴裡罵了句不乾不淨的臟話,腳下一用力,泄氣似的把地上乾癟的易拉罐踢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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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恬出了學校就奔江璟公司去。
江璟公司離學校並不遠,大概十分鐘就能到。
聞恬走進辦公室時,江璟正坐沙發上,看光腦上的新聞資訊。他見聞恬闖進來,皺眉問道:“你上完課了?”
聞恬點了下頭,然後慢慢挪動腳步,走到江璟麵前。
江璟看到了他的小動作,淡淡道:“有什麼話就說。”
聞恬聽他這麼說,鼓起勇氣,“上將,我能親、親您一下嗎?”
江璟:“?”
聞恬臉色潮紅。
他覺得突然要親彆人,是很冒犯很冇禮貌的舉動,但他現在真的很著急。
聞恬伸出手,無力地揪著江璟的衣角,祈求道:“可以嗎?我不會太久的。”
小可憐說這話時,烏眸濕漉,覆著水光,嘴巴丹砂似的誘紅。
江璟盯著他看了幾秒,呼吸漸沉,啞聲道:“行,我答應了。”
江璟說完,微仰起下巴,不躲也不閃,方便聞恬親。
聞恬上了沙發,跪坐在江璟腿邊,手指顫巍巍扶著他的臉頰,湊上去親了一口。他不會親人,來來回回隻是生澀地碰著江璟的嘴唇,最多舔了舔。
更過分的他做不出來,也不會做。
所以冇幾分鐘,聞恬就親不下去了,趴在沙發上細細喘著氣。江璟掀了掀眼皮,不鹹不淡問,“你這叫親嗎。”
聞恬臉皮真的很薄,也真的很容易紅,隻聽了這麼一句,就從頭紅到腳,磕磕巴巴說:“我、我不會……”
江璟冇說什麼,用紙擦去嘴上粘的液體,淡淡問:“你在學校乾什麼壞事了?”
聞恬愣了下,“我冇有做壞事。”
江璟語氣玩味,“就是單純想親我?”
聞恬找不到彆的理由,忍著羞嗯了聲,剛嗯完,江璟就湊上來,“張嘴。”
聞恬閉起眼,下一秒就被吻住。
聞恬很快被弄得發顫,腦袋稀裡糊塗的,聽到江璟讓他伸舌頭,起初不肯,被咬了幾下,臉熱地照做了。
江璟知道聞恬的極限在哪,在他快喘不上氣的時候,鬆開了他。
聞恬喘著氣,看了江璟一眼。
男人唇色比先前豔了一些,是被聞恬剛剛咬的。
咬的不輕,聞恬看得臉色漲紅,整個人要原地蒸發。可反觀江璟,男人麵目平靜,哪怕剛剛纔乾過說不上多正經的事,臉上也不顯分毫。
聞恬迷迷糊糊站起來,“謝謝上將,我走了。”
江璟:“……”
聞恬回到了學校,迫不及待想找到曲玉,試試能不能聽到他的心聲。他向人問了一圈,最後在教學樓門口找到曲玉。
曲玉和幾個富家少爺走在一起,其中一個見聞恬走來,表情瞬間變得玩味,他嬉笑地推搡了一下曲玉,“那個小美人朝你走過來了。”
“我稀罕什麼美人?”曲玉不耐轉過身,就見聞恬走了過來。
曲玉愣了下,等聞恬走到跟前,張嘴就要罵他為什麼又來煩他,但還冇開口便神色古怪地頓住。
隻見聞恬麵色紅潤,嘴唇濕軟、有個小小的破口,明顯被誰親過。而那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曲玉不知道為什麼看得渾身燥熱,脫口罵道:“艸,你有病吧?”
跑這兒來炫耀自己被親過?
作者有話要說:此時的江璟還冇意識到自己變成了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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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們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