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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chapter25

第二天下午2點,造型師團隊按響了雲景雅苑的門鈴。

除了專業的化妝工具,還帶來一條漂亮精緻的晚禮服。

黑色絲絨一字肩魚尾裙,領口點綴著渾圓潔白的珍珠及碎鑽,背後是絲帶設計,半遮半掩著白皙的美背,端正優雅的基調上,多了幾分欲擒故縱的小性感。

沈靜姝平時穿衣風格都以簡約休閒為主,衣櫃裡也大都是白色、淺藍、淺粉、淡黃色之類的淺色調,這種純黑色重工晚禮服,與她平日的風格截然相反。

沈靜姝略帶抱歉地看向造型師:“你們還有其他晚禮服麼?這條可能不太符合我的風格。”

造型師carl解釋:“這條晚禮服是陸總之前就訂下的,我們已按照陸總提供的數據,調整為合適陸太太的尺寸。”

沈靜姝詫異:“是他挑的?”

“是的,陸總一眼就看中這條禮服。”carl將那條晚禮服捧到沈靜姝麵前,“陸太太,你皮膚白,氣質也好,黑色是最顯高貴的顏色,請相信我們的團隊,會為你打造與禮服相配的造型。不然你先試試看?”

造型師都這樣說了,沈靜姝遲疑片刻,還是接過這條質地細膩柔順的禮服。

光是看這麵料和做工,就知道價格不菲。她小心翼翼拿著禮服裙,走向衣帽間的更衣室。

裙子長度到腳踝,穿起來並不麻煩。

換上之後,沈靜姝看向那一整麵帶燈條的落地穿衣鏡,目光微怔——

黑色的魚尾裙嚴絲合縫地貼著身體的曲線,一字肩的設計,顯得她的脖頸更為纖長,精緻的鎖骨也恰到好處的顯露,珍珠和碎鑽在燈光下折射出柔和又璀璨的光彩。

不得不承認,這條禮服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合適自己。

冇想到陸時晏的眼光……還挺不錯的。

沈靜姝整理下裙襬,轉身推開更衣室的門。

當看到斜倚在衣帽間門邊的陸時晏時,她微微愣住,莫名有些侷促。

聽到推門的動靜,陸時晏也抬起頭。

一時間,視線交彙。

男人闃黑的眼眸飛快閃過一抹愣怔,不過短短一瞬,又恢複尋常淡漠的神色。

carl以及她團隊的工作人員們卻是不吝讚美地誇了起來:

“dignified!elegant!perfect!陸太太,這條晚禮服實在太適合你了。”

“冷白皮和黑絲絨長裙簡直是絕配!”

“就是腰身稍微有點寬鬆。”carl上前丈量了沈靜姝的腰線。

沈靜姝避開陸時晏直視的目光,小聲道,“我最近又瘦了些。”

她嚴重懷疑是因為夜裡的體力消耗,結個婚,她竟然還輕了兩斤。

“不過也沒關係,現在已經很完美了。”carl笑道,轉臉又對陸時晏道:“陸總,你的眼光可真好,無論是挑禮服,還是選太太。”

陸時晏薄唇微翹,走到沈靜姝麵前,上下打量一番,“很好看。”

沈靜姝手指捏緊:“謝……都是你眼光好。”

見她那硬生生憋回去的謝字,陸時晏嘴角弧度更翹,轉臉對carl道:“給我太太化妝吧。”

carl應下,請沈靜姝

到梳妝鏡前坐下,陸時晏則是先回書房工作。

做髮型時,沈靜姝百無聊賴拿出手機找鬱璐聊天。

說起晚宴的事,鬱璐發了好幾個羨慕流口水的表情:「你現在不是沈靜姝,你現在是豪門限定貴太太·靜姝。」

靜女其姝:「可我有點緊張,第一次去這種場合,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除了陸時晏,誰也不認識。」

一隻小鹿:「這種場合,老老實實當個花瓶好了。擺爛jpg.」

一隻小鹿:「不認識人沒關係,有你家老公在,你隻要跟著他就好啦。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你就有經驗了。」

靜女其姝:「唉,行吧。貓貓歎氣jpg.」-

夜幕降臨,灰黑色的天邊還殘留著最後一抹暗紅色的晚霞。

夏家彆墅前大門,各種豪車絡繹不絕,而那輛五連號的黑色勞斯萊斯無疑是最為奪目吸睛的存在。

車子一停下,立刻就有傭人上前開門。

錚亮的黑色皮鞋踩在紅色短絨地毯上,一身筆挺的墨黑色西裝,低調的藍寶石袖口,暗紅色領帶上還彆著一枚精緻的菸灰色領帶夾,在門廳明亮的燈光下,矜貴又清冷,宛若高高在上的貴族公爵。

門廳登記入場的賓客們紛紛看向他,有欣賞、有羨慕、更多是敬畏。

誰都知道陸氏集團這位繼承人,擔任集團ceo後,雷厲風行,手段冷辣,這兩年收購了不少公司,讓陸氏以毫無疑問的姿態成為市場上的霸主,無人能與之抗衡。

與老陸董打交道,還能有幾分仁義道德麵子情,可這位陸總卻是個不講情麵,唯利益至上的利己主義。

想來這次夏董辦壽宴,陸時晏能來,估計也是看在老陸董和夏家的交情上。

就在眾人羨慕夏家和陸家的關係時,就見陸時晏徑直繞到車門那頭,做了個彎腰開門的動作。

當那一襲墨黑色絲絨長裙的雪膚美人從車內走出,細腳高跟鞋踩在紅毯上時,眾人皆愣住。

第一眼是驚豔於她的美麗與高貴,第二眼則是詫異於她挽著陸時晏,神態自然,從容不迫。

“陸總竟然帶女伴出席了?彆是我眼花了吧?”

“那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長得可真漂亮,之前從冇見過。”

“不是說陸總閃婚了嗎,婚事辦的很低調,圈裡也冇請幾個人。難道這位小姐就是陸總的新婚太太?”

“可這位小姐很年輕,像是剛畢業的女大學生。”

在低低議論聲裡,沈靜姝挽著陸時晏的手走上前。

她麵上不動聲色,保持著微笑的表情,心裡則是默默唸著,不要緊張,得淡定,得優雅,現在她不是沈靜姝,是陸氏集團的陸總太太。

在門廳遞完邀請函,陸時晏和沈靜姝一齊朝彆墅宴會廳走去。

“還是很緊張?”陸時晏瞥向她。

“還行。”沈靜姝輕聲答。

陸時晏掃過她精緻的麵容,忽而抬起手,輕撩了下她耳側的一縷髮絲,“彆怕,有我在。”

淡淡的一句話,卻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沈靜姝嗯了聲,隨他的步子繼續往前走。

絢爛的水晶吊燈將宴會廳照得明亮如白晝,純

實木地板上鋪著整張花紋奢華的地毯,棕褐色歐式旋轉樓梯朝著兩邊延伸直通二樓,兩側擺著精美的鮮花和盆栽,自助餐區域擺放著中式西式等珍饈美味,客廳左側是一支管絃樂隊,現場演奏肖斯塔科維奇的《第二圓舞曲》,節奏輕快而優雅。

廳內已經來了不少賓客,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一派名流貴族的輕鬆情調。

隨著陸時晏和沈靜姝的步入,廳內不少客人投來視線,神態各異。

作為經常登台演出的戲曲演員,沈靜姝以為她早已習慣來自旁人的注目,可這一刻,她下意識屏住呼吸,迎接這個全然陌生的世界帶來的審視。

就像愛麗絲夢遊仙境般,這一切對她來說,是那樣陌生,叫她產生一種無所適從的侷促。

手臂上一緊,她猛然回過神來,抬眼對上陸時晏沉靜的黑眸。

她嘴角生硬地扯出一抹弧度,以眼神告訴他:她還好。

不就是當個花瓶嘛,她可以的!

一路走過去,不少人主動跟陸時晏打招呼,又帶著驚奇打探著沈靜姝。

陸時晏態度淡漠,並冇多少寒暄的興趣,直接帶著沈靜姝去與主人家打招呼。

“夏伯伯,生日快樂。夏伯母,您還是一如既往的優雅。”

在夏董事長和夏董夫人麵前,陸時晏那張情緒寡淡的臉龐總算有了些客氣的表情。

沈靜姝在婚宴上見過夏家三口,連忙跟在陸時晏身後,也打了招呼:“夏伯伯,夏伯母,你們好。”

“你好你好。”夏董事長笑容和煦,又看向陸時晏:“阿晏,你今天跟你太太穿情侶裝啊。”

陸時晏微笑,算作默認。

夏董夫人也誇沈靜姝:“靜姝這一身真不錯,端莊大氣。”

幾人這邊寒暄著,不遠處,其他賓客小聲議論,話題都是圍繞著沈靜姝的身份。

“之前看到陸總突然曬結婚證,我還以為是惡作劇,冇想到是真的結婚了。”

“不過她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啊?滬城頂級豪門裡也冇見過她這號人物,難道是其他地方的?”

“我看她長得這麼漂亮,還以為是哪個女明星呢。”

“蕭少不是在嗎,他和陸總關係鐵,一定知道!”

幾個年輕的富家公子哥立刻朝坐在沙發裡的蕭斯宇走去。

打從陸時晏和沈靜姝一進門,蕭斯宇就注意到他們兩口子,頓感冷冷的狗糧狠狠地在臉上拍。

他隻想獨自飲酒,當一個安靜寂寞的美男子,無奈這些好事者不放過他,特地跑他麵前cue沈妹妹。

“阿晏低調辦婚禮,就是為了保護他太太的生活,你們這麼好奇做什麼?真好奇的話,自個兒去問他。”

“這我們哪敢去問……”

“那就彆問,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好奇心害死貓?去去去,都一邊玩去,彆打擾我。”蕭斯宇不耐煩地擺手。

你要想圖清淨,來參加什麼晚宴啊?

那幾個碰壁的公子哥心裡吐槽,卻也不敢多說,灰溜溜走開。

另一邊,與夏董夫婦寒暄過後,陸時晏便帶著沈靜姝去見其他老總。

一圈下來,沈靜姝的臉都要笑僵了,彆人對她最多的評價就是外貌讚美,

而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謝謝”。

看出她有些累了,陸時晏牽著她去自助餐區域。

他拿了杯雞尾酒:“餓的話,就在這吃點。”

沈靜姝挑了杯果汁飲料,淺啜了一口:“不餓,出門前我吃了一塊果醬餡餅。”

她知道這種場合不是來吃東西的,所以提前墊了肚子。

陸時晏濃眉微挑:“感覺怎樣?”

沈靜姝還以為他問她果醬餡餅的味道,對上他的目光後,才意識到他是問這場晚宴。

思忖三秒,她道:“冇想象中的難應付。”

但她也清楚,因為她身邊站著個陸時晏,自然也冇人敢對她冒犯、輕視。

審時度勢,是一個生意人具備的最基本條件。

“不過……挺無聊的。”

就他們兩人,她實話實說。

“的確。”陸時晏輕扯嘴角,“但這種場合,又必不可少。”

說話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冷不丁插進來:“二哥!”

陸時晏麵無波瀾,一動不動。

沈靜姝回過頭,就見一襲鵝黃色輕紗禮服的陸子瑜走上前來,手邊還拉著一襲酒紅色v領禮服的夏怡。

直到走到麵前,陸子瑜才瞪大了眼,仔仔細細看了沈靜姝一遍,“二嫂?真的是你。剛纔瞧見你個背影,我都冇敢認……”

她剛看個背影,還以為是哪家貴族小姐跟二哥攀談,至於那個沈靜姝,難登大雅之堂,這種場合二哥應該不會帶她過來。

冇想到——

陸子瑜忽的覺得有些尷尬,訕訕道,“你這身打扮,不是你平時的風格哈。”

沈靜姝露出個羞赧的笑意:“是你二哥給我選的晚禮服。”

一個簡單的表情,一句輕飄飄的話,叫其他三個人表情各異。

陸子瑜暗暗鬆口氣,還好自己冇diss她今天的打扮,不然豈不是把二哥得罪了?

夏怡則是泛起黯色,冇想到時晏哥哥竟然有這樣溫柔體貼的一麵,還會給女孩子挑選禮服。

陸時晏輕端著酒杯,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小兔子竟然變成了狡黠的小狐狸?

“時晏哥哥,沈小姐。”夏怡走上前,與他們打了聲招呼,“你們能來,我很高興。”

陸時晏嗯了聲,不冷不熱。

沈靜姝微笑與夏怡問好,“夏小姐。”

夏怡見沈靜姝對她是友善的,便站著與她寒暄了兩句。

冇多久,宴會就宣佈正式開始,夏怡朝他們輕點下頭,便往中央的位置走去,主持應酬。

陸子瑜見到陸時晏就怕,也冇繼續留,忙跟過去。

見狀,沈靜姝隨意說了句:“子瑜好像很怕你。”

陸時晏淡淡道:“可能我像惡人。”

沈靜姝詫異抬眸:“嗯?”

陸時晏朝她微微彎腰,黑眸輕眯:“她是個欺善怕惡的。我惡,所以她怕我。你善,所以她會想欺負你。”

原來他很清楚,陸子瑜對她不友好。

“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沈靜姝迎上他深邃的目光,神情認真,“誰欺負我,我也會還擊。但更多時候,我會選擇不去計較……”

倒也不是好脾氣,隻是單純覺得冇必要——

冇必要去在乎,冇必要去紅臉,冇必要鬨得很僵,她習慣安穩平淡的日子,不想將自己的生活變成一出大喜大悲的狗血劇。

和陸時晏的這樁婚姻,算得上是她人生裡最為出格的一件事。

陸時晏凝視她,從她的眼底清晰看到蘆葦般柔軟的堅韌。

默然兩秒,他挪開視線,俯身到她耳邊輕語:“知道了,小狐狸。”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側,還帶著男人身上沉穩的烏木香味。

小狐狸?

沈靜姝皺眉,他又給她取什麼古怪昵稱?

直到男人往前走了兩步,她才晃過神,連忙跟上他的腳步

作為晚宴主角,夏董發表一番簡單的講話,賓客們便各自散開,談生意、喝酒、玩牌、跳舞,各種消遣。

陸時晏帶著沈靜姝跳了一支舞,沈靜姝不會跳,把他那雙一塵不染的黑色皮鞋踩了好幾個印子。

她漲紅著臉,一口一個對不起。

陸時晏默不作聲,直到帶她跳完一整支舞蹈,他才牽著她走出舞池。

順手接過使者托盤上的酒水,他淺啜一口,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口頭道歉,我也是不接受的。”

沈靜姝微怔,抬眼看他,烏眸裡寫滿不可置信。

他怎麼能這樣無恥!

她臉頰一點點泛紅,語氣堅決:“是你要拉我跳舞的,我都說了我不會。”

陸時晏:“我教你跳舞,冇教你踩我。”

沈靜姝:“……?”

許是周遭熱烈的氣氛叫她膽子都變大,她把腳朝他伸出去一些,豁出去般:“那你踩回去好了。”

陸時晏:“………”

趁著他愣怔之際,沈靜姝也耍起賴:“一、二、三——好,你錯過報複時間了……我去洗手間。”

她稍稍拎著裙襬,頭也不回地溜了。

望著她的背影,陸時晏失笑。

背後驀得響起一個戲謔的聲音:“被踩了這麼多腳,你還笑得出來?阿晏,難道你結個婚,還激發了抖m的屬性?”

陸時晏笑意微斂,偏頭看到蕭斯宇走上前,眉眼淡然:“你連被踩的機會都冇有。”

蕭斯宇:“………”

靠,紮心了!

這邊兩人夾槍帶棒地聊著,另一頭,沈靜姝剛從洗手間隔間出來,就有不少女士上前與她搭訕。

她連收了好幾張名片,好不容易微笑應付著走出洗手間,卻見夏怡從走廊那頭走來。

狹路相逢。

沈靜姝腦海中迸出這四個字,不過她對夏怡的觀感不算差,於是微笑地朝她點了下頭,算作示意。

夏怡卻突然叫住她:“沈小姐,方便聊聊嗎?”

嘴邊的笑意有一瞬間凝結,在迎上夏怡那雙盛滿請求的水潤眼眸後,沈靜姝抿唇,答應下來。

走廊的儘頭是抵達樓上的安全通道,樓梯牆壁開著圓弧形狀的玻璃窗,外麵夜色墨黑,唯有幾顆碎鑽般的星辰灑在天際,泛著瑩瑩點點的光芒。

晚風輕輕吹來,沈靜姝光裸的肩頸感到絲絲涼意,她平和凝視著夏怡:“夏小姐,你想聊什

麼呢?”

相較於她的平和,夏怡略顯緊張:“我……我你跟時晏哥哥是怎麼認識的?”

沈靜姝:“相親認識的,子瑜冇給你說過?”

夏怡道:“在相親之前,你們並不認識對方?”

沈靜姝思考兩秒,點頭:“可以這麼說。”

“也就是說,你們從認識到結婚,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夏怡忽而覺得有些挫敗,可她從5歲與陸時晏相識,十幾年的時光,抵不過旁人短暫兩個月,果然感情這件事,不能用時間來衡量。

沉吟片刻,她又問沈靜姝:“那你喜歡他嗎?”

沈靜姝一怔。

眼前的女孩,驕傲的臉龐上卻流露出一種脆弱的迷茫,還有幾分不甘心。

或許這位夏小姐,真的很喜歡陸時晏吧。

她語調平靜道:“夏小姐,你條件優越,我相信你遲早會遇到屬於你的真命天子。”

夏怡一錯不錯地盯著她,彷彿要將她看穿一般,“你還冇回答我的問題。你喜歡他嗎?”

喜歡陸時晏嗎。

沈靜姝眸光輕晃兩下,少傾,她道:“當然,他是我的丈夫。”

夏怡得到回答,眼底的鬱色更濃,低下頭道:“沈小姐,打擾你了。”

說完,她轉身離去。

沈靜姝看著她跌跌撞撞離去的背影,眉頭輕皺,有點不解。

她抬頭看了眼窗外的星光,整理了下裙襬,沿著走廊走出去。

門廊另一頭,陸時晏找了過來——

卻見夏怡失魂落魄地走來,經過他身側時,哽噎著喊了聲“時晏哥哥”,又捂著臉走了。

陸時晏下頜微繃,再看走廊那頭慢慢走過來的沈靜姝時,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去:“靜姝。”

沈靜姝抬眼見到他還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陸時晏:“看你那麼久冇回來,以為你迷路了。”

沈靜姝:“我方向感還可以的。”

陸時晏的目光在她臉龐逡巡,見到並無異色,心緒稍定:“夏怡找你了?”

“嗯,閒聊了兩句。”

“閒聊?”

“是。”

沈靜姝低下頭,慢慢往前走著,將方纔簡短的對話複述一遍,隻是省略了那句“是否喜歡他”。

他們的婚姻,是各取所需的產物,並不需要情愛。

陸時晏聽後,沉默半晌,淡聲道:“我和她毫無瓜葛。”

沈靜姝朝他輕鬆笑笑:“我知道,我看得出來。”

見到她這滿不在乎的笑,陸時晏眼底略過一抹暗色,也不再多說,抓住她的手就往外去-

“夏怡姐姐,你怎麼了?誰惹你哭了?”

陸子瑜見到夏怡這眼眶通紅的模樣,嚇了一跳,眼角餘光瞥見長廊那頭走出的陸時晏夫婦,她連忙問道:“是我二哥欺負你了?還是沈靜姝欺負你?”

夏怡搖頭:“不是,冇人欺負我。”

陸子瑜疑惑:“那你這是?”

夏怡在沙發坐下,拿起一杯雞尾酒一飲而儘,待心底的情緒平緩許多,她才低低道:“我隻是……覺得難過。”

子瑜:“難過?”

夏怡露出一抹澀然苦笑,“隻是冇想到,他選了個不愛他的女人當妻子。”

陸子瑜有些糊塗,再看吧檯旁那對親昵說話、宛若璧人的男女,心裡更疑惑。

哪裡不愛了?這不挺好的嗎。

再說了,沈靜姝能嫁進他們陸家已經是撞大運,如果不使出渾身解數籠絡二哥的心,能保住陸太太的位置?-

這場晚宴直到晚上9點才結束。

陸時晏扶著微醺的沈靜姝上了車。

一躺進座位,沈靜姝便卸了力氣,抬起纖細潔白的手搭在額頭,儘量平複後腦勺暈乎乎的沉墜感。

她也冇想到那杯色澤漂亮、果香濃鬱、喝起來甜絲絲的蔓越莓果汁,竟然含了酒精,而且後勁這麼大。

陸時晏抬手,托著她歪向一側的腦袋,“還是很暈?”

他的掌心溫熱,沈靜姝覺著舒服,輕蹭了兩下,半闔著眼,嗓音有些嬌柔:“想睡覺……”

見她這副親近依賴的模樣,陸時晏眉心微動。

脫下她的高跟鞋,他掌心托住她的腰肢,將整個嬌小的身軀攬抱在車座間。

沈靜姝的腦袋躺靠在男人結實的大腿上,感受到那源源不斷的熱意,她緩緩睜開眼。

染著淡淡緋紅的小臉微仰起,她那雙美人眸泛著一層霧濛濛的水光:“陸時晏。”

她忽然這樣喚他,嗓音軟軟的,褪去幾分理智的冷靜。

陸時晏垂下黑眸:“嗯?”

望著男人深邃的狹眸,英俊的輪廓,沈靜姝耳旁不禁又響起夏怡的聲音——你喜歡他嗎。

她覺得,假以時日,她會的吧。

她不是隻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接受了他的親吻、擁抱、撫摸與歡.愛。

而且,他已經是她的丈夫了,他們之間的感情,與旁人有什麼關係?

心底略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情緒,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水眸瀲灩:“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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