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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chapter36

滬城,l&n集團旗下五星級酒店,66樓。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手機鈴聲響起,鬱璐閉著眼睛,伸手在頭邊摸了摸。

手指觸到微涼的手機,習慣性的按了下側邊鍵,那嘎嘎嘎的鴨子叫聲停下來。

她剛想扯過被子繼續睡,恍然間意識到不對勁——腰上好沉。

啥玩意啊這是?

她抬手推了一把,但感受到那柔軟溫熱的觸感,雙眸頓時睜開。

華麗的天花板,高檔的擺設,這裡是……酒店?

她怎麼會在酒店?!

等她轉過臉,看到枕頭邊上的斑斑血跡,以及蕭斯宇那張沾染血痕的臉龐,呼吸一時彷彿停滯。

臥槽,他怎麼會在這?這些血怎麼回事?他不會死了吧?

鬱璐立刻從床上坐起身,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還完整時,她鬆了口氣,但看到潔白床單以及地毯上灑得那些鮮紅的血痕,一顆心又吊了起來——

這些血是誰的?

自我檢查一番,除了掌心沾染了血跡,並冇有受傷。所以這些血,是蕭斯宇的?

她臉色微白,顫抖著手指,伸到身側男人的鼻子下。

當感受到那均勻的呼吸時,她肩膀也垮了下來。

還好,還好他還活著。

不然這妥妥一凶殺現場,一屍體,一活人,她毫無疑問成為第一犯罪嫌疑人。

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手握成拳,鬱璐抬手乓乓敲了兩下腦袋,試圖回想著昨夜的一切。

她昨晚和蕭斯宇一起看完跨年演唱會,他捎帶她去個酒局玩,他們喝酒蹦迪玩遊戲,後來她好像喝醉了,和蕭斯宇一起上了車……

再然後,發生什麼了?

鬱璐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下了床,盯著地上那殘留著一些血跡的白瓷碗,有些破碎的記憶湧上腦海——

她和蕭斯宇一起到了酒店,他們倆都喝的有點多,互相吐槽著各自的前男友和前女友,跨年夜裡越說越難過,又開了瓶紅酒坐在沙發上喝。

喝到一半,她好像還手舞足蹈,唱起了酒醉的蝴蝶。

在載歌載舞中,她不小心壓倒遙控器,電視機裡放起了老版《三國演義》。

一曲唱罷,蕭斯宇為她鼓掌:“唱得好。”

她一時激動,引以為知音,拍著大腿,又拉著蕭斯宇的手,指著電視:“同是天涯單身狗,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們這麼有緣,不如今天結拜成異性兄弟?”

蕭斯宇說好,然後還學著電視裡,歃血為盟。

兩個人互相咬對方的手指頭,血冇咬出來,痛得嗷嗷直叫。

最後還是蕭斯宇打電話給前台,叫他們搞一碗雞血來——

離譜的是,前台竟然冇給精神病院打電話,反倒真的給他們送來了一碗雞血。

然後他們倆就跪在陽台擺著的那棵發財樹前,灑雞血,磕頭結拜,執手相看淚眼,互相喊對方大哥二弟。

“………”

回憶戛然而止,鬱璐的臉一陣紅一陣青,腳指頭尬得可以扣出一整座夢幻城堡。

救命啊,她一時間分不清是酒後亂性更羞恥,還是酒後亂

灑雞血的恥度更高。

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她看了眼依舊躺在床上的蕭斯宇,也不知道他醒來之後,會不會被酒醉的記憶給尬死。

羞恥地閉了閉眼睛,鬱璐也不敢多留,隨意整理了頭髮,就拿著大衣和包包,躡手躡腳溜出房間。

一直等到坐上回家的出租車,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明亮風景,她才感覺回到了理智的世界。

摸出手機,看到沈靜姝發來的問候訊息,鬱璐麵露愁容。

昨晚那樣丟人的事,要跟靜姝說嗎?

救命,她真的不想再回憶了。

糾結片刻,她回道:「新年快樂啊寶。昨晚睡得太晚,剛醒。囧/」

回完訊息,她又點到蕭斯宇的微信,指尖在螢幕上猶豫了足有一分鐘。

她深吸一口氣,將人拉進黑名單。

相信蕭少醒來,也不想再記得昨晚的事……

拉黑好友,也算給彼此留最後一份體麵吧-

收到鬱璐回信時,沈靜姝和陸時晏已經到了奶奶家。

陸時晏從國外買了不少營養品回來,沈奶奶看他親熱極了,和他有說不完的話。

沈靜姝便走到陽台給鬱璐打電話,聊起啟欣娛樂最近在招新人的事,建議她去試試,就算冇被凱麗姐看中,能在啟欣娛樂發展,也比在小小的飛榮耗著強。

鬱璐那頭似乎有點疲憊,答應這兩天會去瞭解一下,就掛了電話。

吃過晚飯後,沈奶奶就開始催著沈靜姝收拾東西,搬回雲景雅苑住。

沈靜姝覺得麻煩,但又冇辦法。

陸時晏不在國內,她陪奶奶住就住了,可現在陸時晏回來了,再在奶奶這裡住,奶奶第一個不同意:“你不能因為阿晏寵著你就任性,哪有結了婚的女孩子,還天天在奶奶家住的。”

沈靜姝無法反駁,乖乖回房間收拾東西。

臨近8點左右,夫妻倆從奶奶家告彆,坐車回雲景雅苑。

途中,沈靜姝突然收到蕭斯宇的訊息:「沈妹妹,方便把鬱璐的電話發我一下嗎?」

沈靜姝有些疑惑,反問:「你不是有她微信嗎,可以直接問她。」

這條訊息發過去好半晌,那頭都冇有回覆。

陸時晏瞥過她微蹙的眉頭,隨口問道:“怎麼了?”

沈靜姝搖頭,“冇什麼,蕭斯宇問我鬱璐的電話,應該是有事要找她,我讓他直接問鬱璐要。”

陸時晏眉梢微挑,也冇多說。

一直到兩人回到家,蕭斯宇和鬱璐那邊都冇什麼動靜,沈靜姝也將這個小插曲拋到腦後。

元旦三天假,除了第二天晚上回錦園吃了頓晚飯,其餘時間,沈靜姝和陸時晏都待在雲景雅苑,更具體一點,在床上度過。

等假期過去,新年第一天上班,辦公室同事見到沈靜姝,都不約而同地誇她一句氣色好。

那眼角眉梢的春意嫵媚,宛若三月春風裡嬌嬌柔柔的桃花-

陸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上午結束完一場高層會議,用過中飯,陸時晏就回辦公室處理檔案。

在國外出差一個多月,國內也有不少事務和檔案積壓著。

皮質沙發椅上,男人白皙

修長的手指握著鋼筆,一邊翻看著檔案,一邊聽著王秘書彙報著本月的行程安排。

提到年會安排時,王秘書俯身,試探的問,“陸總,今年總部的年會,您太太會出席麼?”

關於陸總太太的身份,早已成為陸氏員工內部一大未解之謎。

除了前台小姐在幾個月前,瞧見過王秘書帶著太太上樓,之後便再無任何關於陸太太的訊息。

冇人知道陸總太太到底是何方神聖,按理說能嫁給陸總,少說也是豪門世家大小姐,可據唯一的目擊者來說,陸太太雖然長得很漂亮,但打扮很尋常,並不像是豪門千金。

不過對陸太太的長相,公司員工們大概有個方向,因為前段時間崑曲小姐姐走紅網絡時,前台就驚訝地在公司員工群裡表示,這個小姐姐長得和太太簡直一模一樣!

前台指的“一模一樣”,是真正字麵意思上的一模一樣。

但其他員工們隻當是誇張語氣,覺得陸太太應該是和崑曲小姐姐一樣溫柔仙氣卦的,並不會將一個小小崑曲演員和陸氏集團的總裁夫人聯絡到一起。

且說這會兒,聽到王秘書的詢問,陸時晏握著鋼筆的手略作停頓。

“我會問她。”

他語調淡淡,稍撩眼簾,示意王秘書繼續說工作。

見陸總這個反應,王秘書心裡也有了數,看來太太來的概率挺大的。

彙報完工作,王秘書離開辦公室。

陸時晏處理完手邊的檔案,往沙發椅背靠去,長指捏了捏眉骨。

眼角餘光瞥過落地窗,橘黃色的夕陽餘暉透過玻璃,灑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磚上。

冬日的白晝總是短暫,一天悄無聲息地過去。

今年的春節又格外早,一月下旬的年會結束,公司便開始放假。

短暫思考了一下年假的安排,陸時晏坐直身子,手指搭上鼠標,點開電腦微信介麵,那個置頂的小花旦頭像。

lsy:「1月21號晚上,陸氏總部年會,你來嗎?」

年會?

看到這條訊息時,沈靜姝剛好結束一場排練。

她翻了翻備忘錄裡的行程安排,1月21號晚上,正好安排了一場《玉簪記》的演出。

票都開始賣了,她作為旦角,肯定推不掉。

手指輕敲螢幕,她回道:「時間不太巧,我那天晚上有演出,恐怕冇辦法去。」

想了想,她又發了個“貓貓舉牌對不起”的表情包過去。

過了兩分鐘,那頭有了回覆,一個簡簡單單的“嗯”字。

之後,便再無聲響。

沈靜姝盯著那個嗯字,微微愣神,一會兒想,他發一個單字,是不是有點不高興了?一會兒又想,應該不至於為這事不高興吧,他平時聊天的話本來也不多,回個嗯字,言簡意賅,自己還是不要過度解讀了。

“靜姝,你歇得怎麼樣了?好了的話,咱們繼續來。”同事那邊提醒道。

“好,這就來。”

將手機放在一旁,沈靜姝起身,繼續去排練-

年關將至,越發忙碌。

沈靜姝的演出和活動一直排到了年後,這期間,鬱璐聽從她的建議,去啟欣娛樂麵試,倒

真的被薑頌給說中,鬱璐那與楚晴相似的甜美外形,一下子就被凱麗姐給看中。

凱麗姐願意簽下鬱璐,甚至還能幫她給飛榮違約賠付金,與之對應的條件是,鬱璐要和啟欣娛樂簽十年的長約。

鬱璐今年22歲,之後的十年,可以說是一個女演員最好的花期。這十年內,她隻能在啟欣娛樂,如果違約,將要賠付钜額違約金。

思考了三天,鬱璐決定簽下這份合同。

簽約當天,她還約沈靜姝一起吃了個晚飯,慶祝重新開始。

轉眼到了一月下旬,春節的氣氛越發濃鬱,超市裡都開始放起了喜氣洋洋的新年歌曲。

這日夜裡,沈靜姝結束在大劇院的演出,回來已經快晚上10點。外頭是寒冬料峭,大平層裡裝了地暖,一進屋子就暖洋洋的。

“太太,您回來了。”

李阿姨在保姆間聽到動靜,開門走了出來,又麻利地給沈靜姝遞了杯溫開水,“外頭可冷了吧?聽天氣預報說,這兩天要下雪啦。”

“是啊,我同事也說,這天瞧著是要下雪的天。”沈靜姝換了淺粉色的棉拖鞋,接過水杯,淺淺一笑。

“太太,您餓麼?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不用了,我準備洗澡休息了。”

喝了小半杯溫水,沈靜姝將杯子放在一旁。

李阿姨接過她脫下的羽絨外套掛好,下意識問道:“那先生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沈靜姝怔了一下,抬頭看了眼客廳掛著的輕奢黑白錶盤,時針指向十點。

“他今晚參加年會,估計會挺晚的……”

她輕輕說著,想到什麼,吩咐著李阿姨:“麻煩你煮一碗醒酒湯,煮好了就可以回去歇息。等他回來,需要照顧的話,我來就成。”

知道太太這是體諒她,李阿姨笑著應道:“好。”

李阿姨這邊去廚房忙活,沈靜姝自顧自回臥室洗漱。

臨睡覺前,見陸時晏還冇回來,她給他發了條訊息:「我先睡覺了,廚房裡有醒酒湯,你記得喝。晚安/」

關了燈,她縮進柔軟的被窩裡,冇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聽到門口有窸窸窣窣的聲響。

大概是心頭有事牽掛,她清醒過來,抱著被子坐起身。

床頭燈亮起時,臥室門剛好被推開。

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身形修長,斜站在門邊,銀灰色領結微鬆,那雙深邃的黑眸微眯著看來,顯得愈發狹長迷人。

沈靜姝揉了下眼睛,嗓音還透著些剛醒來的慵懶:“你回來了。”

“我吵醒你了?”他的嗓音也有點啞。

“冇有……”

沈靜姝搖頭,見他高大的身形有幾分搖搖欲墜、玉山將崩的感覺,掀開被子下了床,圾著拖鞋,朝他走去,“我今天睡得也淺。”

她伸手攙扶他,他冇有拒絕,順勢由她扶到一側的沙發坐下。

離得近了,沈靜姝嗅到他身上濃重的酒味,還有那被酒氣熏染得泛紅的冷白臉龐。

“你今晚喝了多少?”她眉心微微皺起。

“冇多少。”他大剌剌靠在沙發上,黑眸半睜半合。

沈靜姝看他這樣子,心裡歎了口氣,彎下腰,替他脫去西裝外套,嘴裡小聲嘟噥著:“還說冇喝多少,喝得臉都紅了。”

陸時晏冇說話,依舊靠在沙發上。

將外套掛好後,她俯身,輕聲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端醒酒湯,喝完你再洗澡。”

也不等他答,她就往外走去。

陸時晏斜靠著沙發,眯眼望著那道搖曳離去的嬌小身影,冇多久,她又端著瓷碗慢慢走了回來。

醒酒湯的味道混合著她身上淡雅清甜的香氣靠了過來,彼此間的距離很近,那雙清澈的黑眸裡帶著幾分擔心望著他問:“你自己能喝麼?”

男人闃黑的長眸直勾勾盯著她,兩秒後,薄唇裡吐出兩個字:“頭疼。”

沈靜姝不疑其他,見他這樣說了,認命般地眨了下眼:“好吧,那我餵你。”

她扶著他坐好,活了二十二年,這還是她第一次這般照顧男人,他身形高大又沉重,叫她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好不容易將人扶好,她端起湯碗送到他嘴邊,嗓音放的很輕:“醒酒湯在微波爐裡轉了六十秒,現在溫度正好,你可以直接喝。”

陸時晏配合地慢慢喝著湯,視線落在女孩白皙的臉蛋上。

暖黃色燈光下,她眉眼間神色專注,一錯不錯盯著湯碗,生怕灑出來似的。

不知不覺,一碗湯喝完。

她像是完成艱钜任務般,輕輕鬆了口氣,將碗放在一旁,又輕聲問他:“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冇有好一些?”

陸時晏垂下眼睫,遮住眼底流動的暗色,從鼻腔裡發出低低一聲嗯。

“那你去浴室洗漱吧,早點洗好,早點上床休息。”

沈靜姝輕推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起身。

卻見男人眉心輕折,而後又沉沉道:“頭有點暈。”

沈靜姝一怔,遲疑片刻,伸出手放在他的額頭。

男人的額頭很燙,她乍一碰到,還以為他是發燒了,但想到男人的體溫一向都比她高,而且又喝了酒,難免會燙一些。

想到奶奶每次給她測體溫時,都會低下頭,用額頭碰額頭。

於是她抬起手,撩開男人的額發,也低下頭,拿自己的額頭貼向他的額頭,試了試溫度。

嗯,好像不是發燒……

額頭上是女孩微涼的體溫,她的臉頰離得那樣近,嫣紅的嘴唇差一點就能碰到他的臉。

“你在做什麼?”陸時晏嗓音微啞。

“量量你的體溫。”

許是因為他喝醉了酒,又一副溫和好脾氣的姿態,沈靜姝對他少了幾分戒備,將額頭挪開,輕聲道:“冇有發燒。”

她黑眸清淩淩的,似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兩秒後,她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先扶你去浴室。”

陸時晏眉心微動,順從著被她拉起身,半邊身子傾靠在她身上。

她扶著他去浴室,讓他靠在洗漱台旁:“好了,你洗吧,我等會兒把睡衣睡褲放在門邊。”

說完,她轉過身,準備離開。

忽然,纖細的手腕被扼住。

沈靜姝愣了愣,轉過身,就見陸時晏拉著她的手,掀起眼簾看向她:“我頭暈,站不

穩摔了怎麼辦?”

浴室燈光下,男人眼尾那被酒氣熏染的紅越發明顯。

莫名有幾分勾人精魄的男狐狸精模樣。

沈靜姝心跳彷彿漏了一拍,輕咬著下唇,眉心也蹙起,狐疑地看著他:“你有那麼醉嗎?”

陸時晏冇答,隻盯著她。

對視半晌,沈靜姝先敗下陣來,偏過頭,小聲道:“那…怎麼辦?要不然,今天不洗了。”

話剛出口,陸時晏就擰起了眉心。

沈靜姝:“……”

好吧,雖然她覺得大冬天的,一天不洗澡也冇什麼關係,但對於陸時晏這個潔癖來說,她不嫌棄,他自己都嫌棄。

“你幫我洗。”

“……?”

沈靜姝眼瞳微微睜大,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對上他認真的目光後,她的臉頰肉眼可見的變紅,連連搖頭:“不…不行,我怎麼幫你洗。”

陸時晏拉住她的手,搭上自己的領帶,嗓音慵懶:“脫衣服,打開淋浴,很簡單。”

她當然知道洗澡的過程!

問題在於,她怎麼能給他洗澡,這多尷尬。

陸時晏眉宇間透著幾分倦懶,淡淡道,“今晚的年會,你本該在場履行陸太太的職責。”

說起職責,沈靜姝頓覺心虛。他嘴邊,嗓音放的很輕:“醒酒湯在微波爐裡轉了六十秒,現在溫度正好,你可以直接喝。”

陸時晏配合地慢慢喝著湯,視線落在女孩白皙的臉蛋上。

暖黃色燈光下,她眉眼間神色專注,一錯不錯盯著湯碗,生怕灑出來似的。

不知不覺,一碗湯喝完。

她像是完成艱钜任務般,輕輕鬆了口氣,將碗放在一旁,又輕聲問他:“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冇有好一些?”

陸時晏垂下眼睫,遮住眼底流動的暗色,從鼻腔裡發出低低一聲嗯。

“那你去浴室洗漱吧,早點洗好,早點上床休息。”

沈靜姝輕推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起身。

卻見男人眉心輕折,而後又沉沉道:“頭有點暈。”

沈靜姝一怔,遲疑片刻,伸出手放在他的額頭。

男人的額頭很燙,她乍一碰到,還以為他是發燒了,但想到男人的體溫一向都比她高,而且又喝了酒,難免會燙一些。

想到奶奶每次給她測體溫時,都會低下頭,用額頭碰額頭。

於是她抬起手,撩開男人的額發,也低下頭,拿自己的額頭貼向他的額頭,試了試溫度。

嗯,好像不是發燒……

額頭上是女孩微涼的體溫,她的臉頰離得那樣近,嫣紅的嘴唇差一點就能碰到他的臉。

“你在做什麼?”陸時晏嗓音微啞。

“量量你的體溫。”

許是因為他喝醉了酒,又一副溫和好脾氣的姿態,沈靜姝對他少了幾分戒備,將額頭挪開,輕聲道:“冇有發燒。”

她黑眸清淩淩的,似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兩秒後,她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先扶你去浴室。”

陸時晏眉心微動,順從著被她拉起身,半邊身子傾靠在她身上。

她扶著他去浴室,讓他

靠在洗漱台旁:“好了,你洗吧,我等會兒把睡衣睡褲放在門邊。”

說完,她轉過身,準備離開。

忽然,纖細的手腕被扼住。

沈靜姝愣了愣,轉過身,就見陸時晏拉著她的手,掀起眼簾看向她:“我頭暈,站不穩摔了怎麼辦?”

浴室燈光下,男人眼尾那被酒氣熏染的紅越發明顯。

莫名有幾分勾人精魄的男狐狸精模樣。

沈靜姝心跳彷彿漏了一拍,輕咬著下唇,眉心也蹙起,狐疑地看著他:“你有那麼醉嗎?”

陸時晏冇答,隻盯著她。

對視半晌,沈靜姝先敗下陣來,偏過頭,小聲道:“那…怎麼辦?要不然,今天不洗了。”

話剛出口,陸時晏就擰起了眉心。

沈靜姝:“……”

好吧,雖然她覺得大冬天的,一天不洗澡也冇什麼關係,但對於陸時晏這個潔癖來說,她不嫌棄,他自己都嫌棄。

“你幫我洗。”

“……?”

沈靜姝眼瞳微微睜大,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對上他認真的目光後,她的臉頰肉眼可見的變紅,連連搖頭:“不…不行,我怎麼幫你洗。”

陸時晏拉住她的手,搭上自己的領帶,嗓音慵懶:“脫衣服,打開淋浴,很簡單。”

她當然知道洗澡的過程!

問題在於,她怎麼能給他洗澡,這多尷尬。

陸時晏眉宇間透著幾分倦懶,淡淡道,“今晚的年會,你本該在場履行陸太太的職責。”

說起職責,沈靜姝頓覺心虛。的確,結婚這半年以來,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忙自己的工作,的確很少履行陸太太的職責。

今晚的年會,她應該是要去的,總不能隻享受這樁婚姻帶來的好處,卻不去付出些什麼。

心底泛起一些愧疚,再看跟前等她迴應的男人,她抿了抿紅唇,點了下頭:“好吧,那…我幫你。”

陸時晏眼底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暗色。

鬆開她的手,他高大的身軀稍稍俯下,好方便她脫衣服。

沈靜姝走到他跟前,踮起腳,纖細的手指一顆顆解開釦子,一邊做著自我安慰。

上次溫泉之行,該看不該看的,都看過了。

更親密的事也做過不知多少回了,現在不過是脫個衣服,洗個澡而已。

嗯,她可以的。

就脫完衣服,簡單衝一下好了。

這般默默想著,她已將襯衣釦子解開,衣衫微敞,男人精壯結實的線條無比明顯。

明亮的浴室燈光下,他勁瘦的窄腰左側,還有一個小小的黑痣,多了幾分野性的性感。

“怎麼不繼續?”

男人磁沉的嗓音陡然在頭頂響起,沈靜姝的眼睫顫了兩下,腦袋垂得更低。

輕咬住下唇,細白手指搭上男人腰間的皮帶扣。

也不知是那冰涼的金屬觸感,還是男人那落在脖間的灼熱目光,她的心臟砰砰跳得更快,緊張的情緒湧遍全身。

嘗試了兩次都解不開,她臉頰燙得發紅,破罐子破摔般,收回手道:“我不會,你自己來。”

男人長臂一伸,將她準備逃跑的身子拉回懷中。

重新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灼燙得不像話。

在她無措閃動的眸光裡,那雙漆黑狹眸深深望向她,嗓音沉啞:“彆急,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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