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殊唸完之後, 對晏長瀾說道:“你立誓即可。”
晏長瀾一怔,旋即福至心靈,忽然知道該如何說:“以我之身,代汝之命。”
這話說完後, 葉殊便能感覺到一股熱血自晏長瀾的手腕處湧出,直接從自己手腕的傷口處滲入到自己的身體裡,隨即, 他就和晏長瀾之間生出了一種奇異的牽連……這牽連,對於晏長瀾更緊密, 而對於自己, 則要淡上許多。
葉殊的目光微垂。
如此契約, 原不該是他們二人之間相結, 但若是如此能叫晏長瀾心中無負累,倒也無妨。
此契名為癡情契,為道侶契約變化而來。
道侶契約乃是極古老的契約,一旦簽訂,便於天地之間立誓,再無改變,雖並非是同生共死, 但若是一方隕落, 另一方卻也要遭到重創, 哪怕壽元終了而死, 也是如此。
因此, 除非彼此深愛, 不分彼此,幾乎無人簽訂如此契約,而即便不簽契約,也能雙修,隻是不及結契後進境更快而已。
而癡情契,就是出自一位深愛一名女子的男修。
那女子曾經受人欺騙,並不相信男修愛慕之心,多次拒絕,可男修非女子不可,便想與女子結道侶契約,以證己心。
然而,女子對男修並無愛意,怎麼肯與他結契?何況縱然是結了契,也並非絕對不能背叛,隻是代價更大而已。
男修仍舊不肯死心,加之他又是當代極為驚才絕豔的人物,就潛心足足研究了百年,方纔藉助那道侶契約,變化出這癡情契來。
癡情契,一方對另一方癡情不悔,一方承一方愛重,願有回報。
若是立下這契,承愛重者遇上危難,癡情者可以身相代,後者活得長久,前者縱然壽元有損,也可活得同樣長久。癡情者若隕落,則於承愛重者無礙。
隻是,承愛重者受這癡情,結契後卻不可再與他人結合,除非……將癡情者殺死。
癡情契因情而生,縱然無情也有契。
結契後,癡情者將性命交於愛慕之人手中,以命訴情,縱然移情彆戀,性命也不在自己之手。但若是承愛重者也愛慕對方,便可再結一次,癡情契便化為道侶契約,更比道侶契約多出一樣壽元共享了。
當年的那名女子冷心絕情,百年過去修為精進,卻始終不曾再對他人生出情意。即便對那癡情的男修,她也隻以為對方因其冷漠而退。
但女子不曾想到,那赫赫有名的天才男修,沉淪百年隻為做出這癡情契,便是境界也不曾提升……而男修更願意與她結下癡情契,獻出真心。
女子到底不是鐵石心腸,在男修懇切之下,終是同意結契。
男修欣喜若狂,結契後,待女子越發珍重,又是數百年不改。
終於,女子從前的情傷淡去,被男修打動,反立癡情契。
兩人最終結為道侶。
而也因著癡情契共享壽元之用處,這一對恩愛夫妻攜手修行,闖過無數艱難險阻,修為不斷進境……終於,一同飛昇成仙了。
這癡情契,也自此留下一段傳說,讓人欽羨不已。
隻是自這一對夫妻之後,便極少再聽聞人結下癡情契了。
無數修士皆知癡情傳說,但,若要先將癡情交付,卻是極少人肯,而縱然是肯了,也總是被人辜負……
·
除卻主仆契約外,能用他人之命代自己之命的契約,葉殊隻知這癡情契而已。
雖說晏長瀾對他並非癡情,但卻願意將性命交托,他重生一世,身負混元珠,秘密極多,也並無與人結成道侶共修的心思,立下這契約,卻是無妨。
來日裡,若是晏長瀾有愛慕之人,隻要他不結道侶契約,此契便無妨礙,若是他對愛慕之人真心實意,願意結成道侶契約,又或者他不再願意將性命交托於他……癡情契也非是無法可解。
承愛重者心頭血,可放癡情者自由。
一點心頭血,葉殊自問還能給得起。
他也信晏長瀾,以他們如今的交情,若是晏長瀾真有愛慕之人,必然會告知於他,若是晏長瀾要與人結道侶契約,也定會請他前去觀禮。
如此一來,兩廂便宜。
晏長瀾並不知道葉殊與他結下的是癡情契,隻覺著在結下這契約之後,似乎就生出了一種很強烈的牽連之感,而所牽連之人,正是葉殊。
如此牽連之感,並未讓他覺著不適,反而不知為何,心中歡喜。
葉殊道:“如此,你可安心修行了。”
晏長瀾此刻心中愉悅,不由有些赧然:“讓阿拙你費心了。”
葉殊看他如此模樣,唇邊也帶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此後,勿要再胡思亂想。”
晏長瀾忍不住也露出一個笑容:“好,再不會了。”
也確是如此。
晏長瀾真切將性命交出後,就不再多思。
他對葉殊為他損傷自身之事還是有些介懷,可他更明白自己如今須得要做的,是不讓葉殊的苦心白費,要越發努力纔是。
如今,當真是他越強,便對葉殊越有助力了!
葉殊看晏長瀾鬱結儘去,亦有安慰。
於他而言,晏長瀾確是他唯一可信之人。
·
另一頭,嶽千君與嶽千裡兩人又去了風穀。
因著嶽千君為金丹大能,在風穀裡自然可以行得更深,而一旦入得深,就可以見到風屬性的天材地寶,以及一些狂風中生存的妖獸。
隻是,不論是風屬性天材地寶還是妖獸,在風穀內都並不多。
嶽千君平靜地殺死了數頭妖獸,直接裝進儲物袋裡,風屬性的天材地寶也儘皆蒐羅了裝好。
嶽千裡有些詫異:“大哥,你拿這些做什麼?”
嶽千君道:“贈於葉大師。”
嶽千裡一愣,隨後反應過來:“的確該送給葉大師。他提出的那些要求不算難,也好說話,儘管本不必再給他資源,但能打好交情,日後待他修為進境了,咱們結下的這個善緣就有大用處了。”
嶽千君微微點頭。
正是這個道理。
煉器師於他們嶽家而言雖不難得,可是見識廣博,還能煉製出有劫法器的煉器師,便極為罕見了……甚至,他突破至金丹後,也無法與那些煉器師相見。
現下這個葉大師,修為不高,性子不差,重情重義,當真是送上門來的可結交之人。
嶽家兄弟與人搭上關係,自然是多多聯絡為好。
當然,嶽千君身為金丹大能,自恃身份不能過分殷勤,可嶽千裡卻無這妨礙,且那位葉大師瞧著通透,不論嶽千裡如何熱絡,他總該知道這其中是他們兄弟二人主動給出的一份情誼。
嶽千裡想明白了,就歡歡喜喜地將東西收好,準備一會兒便主動送去。
嶽千君則是間或施展法力,將路上所遇之物,都蒐羅起來。
走了頗深之後,嶽家兄弟兩個找到了不少風屬性的天材地寶,但品質高到讓嶽千君認定可作為煉材的則無——它們都有所不足。
因此,嶽千君就入得更深,要去多尋一尋。
功夫不負有心人,兩兄弟在殺了一頭體態極為龐大的風中妖獸後,終是在其巢穴的下方找到了一條小巧的靈石礦,其產出的俱是下品靈石,但是在其最前端處,卻孕生出一截晶瑩剔透的竹子,大約隻有一尺長,猶若玉石,但仔細看去,卻是竹節內呼嘯有風,若隱若現。
隻一眼看去,嶽千君便對它十分喜歡。
當下裡他便過去伸手,將其取下來,好生收藏。
他料想,用此物製成法器……秀姑娘應是會喜愛罷?
·
在嶽家兄弟進入風穀之後,晏長瀾一直伴在葉殊身旁,他仍舊打坐練功,也練劍,卻未與來時一般到風穀中去。
並非是他就此不再去風穀,而是葉殊如今正在調理精氣神,他不放心,要守在葉殊的身邊,等他將法器煉成,好生照顧他恢複後再去。
修行路漫漫,這點時日算不得什麼。
於晏長瀾看來,還是葉殊能安然無恙更為重要。
不過,嶽家兄弟還未歸來,晏長瀾就收到了一隻傳訊紙鶴。
晏長瀾輸入法力一聽,卻是有些詫異。
葉殊問:“何人?”
晏長瀾道:“是淳於師弟。”
葉殊略想了想:“淳於秀。”
晏長瀾點頭:“正是。”他直接繼續,“淳於師弟與我一般修煉雷法,但單是雷法太過暴烈,他想到風穀內體會一番風之意境,也好融入到雷法之內。”
葉殊瞭然:“已到何處?”
晏長瀾道:“到了定風城內了,我去給他傳訊,叫他直接住到這家客棧來罷,彼此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葉殊並無異議。
於是晏長瀾也傳訊過去,不多時,門口就傳來了叩門聲。
晏長瀾打開門,果然就有一名秀麗的少女走進來,麵上帶著笑,卻並非是如以往那般靦腆,而是帶著自己的真性情。
淳於秀進來便招呼:“晏師兄,葉道友。”
晏長瀾與他打招呼。
葉殊微微頷首致意。
而後淳於秀坐下來,舒口氣說道:“叔祖這些時日都與劍主在一處修煉,我便想著也出來曆練一番……”
晏長瀾聽他這般說,也略有猜測。
想來,他是有意出來散心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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