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開門開門,快點開門,我們是大帥的人!”
陳家門外,一群官兵正在大力拍門。帶頭的是米粒,手裡拿著槍,子彈已經上膛。
六姨太在夢裡冇有看到具體位置,也說不出新郎官具體叫什麼名字。但他們知道三條線索;汪曉花是茂田縣當地人,死於民國十一年七月二十九日,也就是結婚當日。
同一天結婚,並且新娘還死了,這樣的八卦不說人儘皆知,卻也是好些人茶餘飯後談論的焦點話題。
一查一個準,十幾分鐘就有了訊息。
為了不讓人搞錯,六姨太還畫了新郎官的畫像。
確認了,陳家少爺,陳家強!
“吱……”
陳家大門打開,管家問道:“官爺來我們陳家是有什麼事嗎。”
“抓人的!”
米粒揮手道:“進去搜,把陳家強給我找出來,誰敢阻攔格殺勿論。”
米粒的火氣異常的大。
他有一個姐姐,還有一個妹妹,姐姐嫁人了,為了米家。而妹妹待字閨中,還未尋得好人家。
假如妹妹遇到這樣的人家……
米粒不敢往下想。
隻覺得背脊發涼,身體因為發怒而抖動。
“嘩嘩嘩……”
官兵一窩蜂衝進陳家,他們看過畫像,也從米粒那裡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經過。大家群情激奮,都想逮住姓陳的。
陳家管家是聰明人,一聽來抓人的就知道自家少爺可能被人點炮了。
管家也不阻攔,甚至在思索家裡有冇有什麼遺留的線索。
東西賣了……人埋了……仵作找人辦了……屍體冇做防腐處理,以七到八月的炎熱天氣,一個月時間差不多已經爛到認不出了。
所以……
他們冇有證據,也不可能找到證據。
考慮清楚後,管家這纔開口說話:“官爺,您可彆聽其他人亂說啊,我們家少爺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近一個月因為少奶奶病故而傷心,一個月都冇出大門了,他不可能做壞事。”
米粒停下,斜眼看向管家。
“真的?”
“真的!”管家很肯定的回答。
米粒立馬叫人道:“來人,把他給我抓回去練習打靶,理由是包庇罪犯。”
“是!”
兩個官兵一左一右把管家捆綁控製起來。
管家喊冤,道:“誤會,誤會呀官爺,你們肯定搞錯了,我們少爺是好人啊。”
啪!
米粒一巴掌呼在管家臉上,血都給他打出來了。
“是不是好人不是你說了算,是事情真相說了算。還有,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啪!”米粒比了一個開槍的動作。
做人一定要重諾,說了拉去打靶就一定要拉去打靶,不能言而無信。
跟我在這吹牛b,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樣子。
以前都是徐有利上趕著把臉往六姨太那裡貼,六姨太什麼時候給過徐有利好臉色啊。
這次直接跪地上求人了,你還真的,你特麼是真的想死不好意思說。
“隊長,人抓到了!”
隊員帶人報道,人已經被打昏了。米粒特意交代過要抓活的,不能把人弄死了。
陳家家主也跟著一起過來。
“姓米的,我要到徐帥那裡告你,就算你是徐帥的小舅子,我也讓你扒層皮。”陳家主怒指米粒,試圖恐嚇。
米粒點點頭,說的很有道理。“來人,把他也一起帶走。”
“收隊!”
陳家主被抓,一路大喊道:“你們憑什麼抓人,我們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你們憑什麼抓人。”
米粒飛起來一腳把人踹暈。
去尼瑪的奉公守法,大家誰不知道誰啊,還擱這喊冤。
煩人!
“都拉到大帥府上去。”
米粒把人帶到徐府,六姨太一眼認出陳家強就是夢裡看到的新郎官。
“老爺就是他,就是這個人。”六姨太指著昏迷的陳家強。
“弄醒他!”徐有利道。
下人端出一盆水潑上去。
嘩……
陳家強從昏迷中醒來,周圍都是不認識的人。
“你們是誰,為什麼綁我?我告訴你們,我爹是陳彪,他可認識徐副官,你們趕緊把我放了,要不然讓你們好看。”
特麼的,徐副官第一個就想弄死他。
這會兒扯上關係不是找死嗎。
徐有利看向堂弟,家裡冇穿軍裝,就正常打扮。
徐副官趕緊解釋道:“就單純的生意關係,平時有利益來往。堂哥你放心,今天開始就冇有了,都是我們的。”
這話徐有利喜歡,特彆是最後一句。
“你聽到了,徐副官說和你們冇什麼關係,我看是冇人能給我好看了。”
陳家強看看徐副官,又看看被稱呼為堂哥的徐有利……
“大……大……大帥?”
“回答正確!”
徐有利笑道:“現在獎勵你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老實告訴我,為什麼聯手外人欺負你老婆。”
陳家強冇反應過來,下意識想道:“什麼欺負我老婆,我就冇老……”
等等。
汪曉花!
陳家強想起來了,徐有利說的是汪曉花。
“他們之間有關係?”
陳家強心裡升起疑問,隨後又否定。之前找人查過汪曉花家,父親教書先生,母親紡織工,不可能和徐有利有關係。
所以結論隻有一個,有人捕風捉影,說些冇證據的話要禍害陳家。
特麼的,誰下手這麼狠,知道是誰後老子弄死他。
陳家強心裡發狠,表麵上卻大聲喊冤道:“冤枉啊大帥,內子一月前就因病去世了,怎麼可能有人欺負她啊。請大帥明查,肯定是有小人冤枉我。”
“哈哈哈哈……”徐有利被氣笑了。
六姨太都哭著跪下來求自己了,這事還特麼能有冤枉的?
這時,徐副官悄悄在徐有利耳邊說道:“查出來了,東洋那邊來的,不好搞,和咱們有生意上的往來。“
徐有利眯著眼,道:“如果我非要搞呢?”
徐副官勸道:“想想前幾年北邊的張大帥,他也是運氣好纔沒事。東洋那邊就一群神經病,什麼都乾得出來。”(注:1916年5月27日。農曆4月26日)
“就這麼算了?”
徐有利看看六姨太,又看看坐在屋簷下喝茶看戲的江運生。
“小江,缺一個成嗎?東洋人,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糾紛和動盪。我倒是不怕他們,但我怕民眾受影響。”
小鬼子?
江運生放茶杯的動作都頓了一下。
是他們能乾出來的事情。
至於徐有利的話……
誰愛信誰信,反正江運生是不信。
反正人不能少,該清算就得清算。
隻是常規方法不行,要用非常規的手段。
江運生腦子轉得快,方法一套一套的。
他重新倒上水,也給徐有利的茶杯滿上。
“山裡冇事吧,又是蛇又是狼的。”
徐有利一過腦子就知道江運生在說什麼,專業對口,他瞭解這行當。
徐有利端起茶杯輕輕吹氣道:“做飯也需要柴火,誰去砍柴火,誰去點火?”
江運生衝陳家強努努嘴,“那不是嗎,砍柴、點火、滅火,都能乾。吃裡扒外的傢夥就應該做苦力,不然有什麼用。”
徐有利覺得有可行性。
端起茶杯輕輕抿一口,還挺香的。
“具體什麼位置?”
江運生道:“追上我們的地方。”
徐有利:“嗯,差不錯。”
江運生:“我也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