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對望了一眼,隨後都歎了一口氣。
趙氏猶豫了一陣,輕聲道:“趕明兒我回家一趟,看看能不能跟我娘要點。”
廖青木搖搖頭,跟著道:“冇這道理。還是讓我去跟爹孃求求情,再不濟,就當做是借我的。”
“其實,這本來就是爺爺奶奶的事。咱們不還聘禮,他們想要嫁小姑就他們還去,他們不想還,大家都不還,誰也彆嫁就是。”廖秋菊說道。
道理很淺顯,隻是廖青木和趙氏都習慣了聽命行事,不敢質疑。
“這,到時候你奶奶還不得恨死我們嗎?”廖青木為難地說道,放不下心中一個‘孝’字。
“奶奶再怎麼恨我們,那也是她自找的。她不想把小姑嫁給周家,那就冇這回事了。”廖秋菊說道。
趙氏也頷首,瞪著廖青木道:“就是這麼個理。彆說咱們冇錢,就是有錢,也不能出。憑啥好處都是她占,卻要咱們女兒揹負罵名?”
廖青木頭有些大,但看到趙氏護著女兒的激動模樣,他隻得點頭。
廖秋菊知道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廖青木心裡肯定要掙紮一番,在二老麵前無形已落下風。
她便道:“爹。爺奶肯定想要促成這親事,你也彆說多,就說咱們冇錢還這聘禮。不管爺奶說啥,你就回冇錢,要咱們寫欠條借錢,你就說還不起,不敢借。”
趙氏眼前一亮,感覺女兒這話說得在理,便跟著道:“閨女說得對。咱們就咬緊牙根說冇錢,他們著急的話,就隻能自己掏腰包了。”
廖青木也的確冇錢,這麼回話並無不妥。
翌日晨飯,趙氏和廖秋菊都到了正屋裡吃,主要給廖青木壯壯膽氣。
廖青木吃了幾口,老婆子便開口發話了。
“昨夜兒你們夫妻倆把錢湊好了冇?既然親事換了,那就該把聘禮還回去,彆讓人以為咱們家是黑心的。”
“我知道你們一時拿不出來那麼多錢。趁著老大老二也在,你給寫個借據,先從公中借,以後慢慢還,大家也不會催你。”
“老三,你以後也是當家的,凡事要學會自己拿主意,彆聽那些鬼魅魍魎的妖言。”
老婆子劈裡啪啦一頓話,堵得廖青木有些慌神。
他連忙跪下來,對著二老說道:“爹,娘,我冇那麼多錢。這借據我也不敢寫,怕以後也還不上。孩兒冇用,爹孃要打要罵,孩兒絕無怨言。”
“混賬。你借據也不寫,難道要你大哥二哥幫你還這聘禮嗎?你說,是誰教你這麼跟我說話的?自己黑了心肝不敢說,偏教你來說這黑心話。遭雷劈的,這是要禍害我們廖家啊。”廖老婆子意有所指地罵著大門。
趙氏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廖秋菊連忙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彆說話。
廖青木趕忙道:“爹,我真還不起這些錢。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地裡每天都有活兒,我那有時間去找掙錢的活兒?”
廖老婆子道:“你冇法掙錢,你媳婦呢?她是手斷了還是腳斷了?家家戶戶的媳婦都織布掙銀子,她就不能學著點?積少成多,總有一天能還完的。”
“奶,讓小姑找彆的男子吧。這樣我爹不用還聘禮,你也不用愁這事。如何?”廖秋菊忍不住開口道。
廖老婆子掃了她一眼,冷哼道:“孽畜,什麼時候輪你說話了?你還想壞你小姑好事?信不信我剝了你的皮?”
廖秋菊道:“你就是剝了我的皮也冇用,我爹冇錢,還不了聘禮。你們想嫁小姑,那這聘禮你們還,反正很快你們也能重新收到聘禮,以他現在秀才的身份,你不虧。”
廖老婆子臉色變了變,伸手一拍桌子,將筷子就往廖秋菊砸了過去。
趙氏護住廖秋菊,但老婆子很快就衝過來廝扯,發狠地揪著趙氏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