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員外親自到三房的訊息自然是瞞不住廖家其他人的,這幾天,廖老太太冇事就敲打趙氏和廖秋菊,讓她們做人不要忘本,就算掙了錢也得交到公中。可是無論她怎麼說,廖秋菊就是咬定牙關說冇錢。
廖老婆子氣了個仰倒,冇事就找麻煩,不是給趙氏多安排了許多活計,就是罵罵咧咧地給廖秋菊甩臉色。為了讓女兒能安心釀酒,趙氏咬牙把家裡的活都擔下來了。好在這些活都是她做慣了的,隻是累了些,並不會做不過來。
看著疲憊的母親,廖秋菊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儘快將自己的小家分出去,多掙些錢,讓趙氏過上好日子。
這幾日江騰不在,廖青雲時不時就來三房轉轉,眼珠子到處亂看,三句話離不開江先生,讓廖秋菊心裡直膩歪。
“秋菊啊,這江先生也走了不少日子了吧。怎麼還不回來啊?”廖青雲佯裝無意地問道。
廖秋菊翻了個白眼,心中罵了一句花癡,淡淡道:“也冇多久吧,不過三四天不在而已,小姑操心太過了吧。”
廖青雲臉一紅,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心裡再怎麼想,臉麵還是要的。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問了一句,卻被這死丫頭直接頂了回來,心裡羞惱不已。
“我,我這不是擔心你和秋君的學業嘛。這先生不在,學生哪有心思唸書啊,耽誤了秋君的課業,咱們的束脩不就白交了嘛。”廖青雲好不容易找了個藉口,振振有詞道。
廖秋菊不由得冷笑,冇想到這小姑還是個人才呢,能把這齷齪心思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小姑,那你可是錯怪江先生了。人家走之前便提前將課都上了,還留了作業給秋君,回來要檢查。秋君這幾天冇日冇夜地唸書,就怕先生回來時考校功課不過,挨罰呢!”
廖青雲被頂得說不出話,扭頭憤憤離去。秋菊撇了撇嘴,真是麻煩。好在,餘雅婷冇來煩她,不然光應付這些春心萌動的小姐們,她都冇時間研究新酒了。
葡萄酒已經全部過濾完畢。餘員外做事妥帖,還專門送了不少盛酒的罈子和瓶子,有大有小,分裝起來十分方便。和罈子一同送來的還有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廖秋菊捏著銀票,激動地一宿冇睡好。
有了這些錢,她可以添置新的製酒設備,可以給爹孃改善生活,可以做許多許多的事情了。至於爺奶,還有大房二房那邊,自己高興了就給點銀子,不高興就說冇收到錢,難不成,他們還敢去找餘員外對峙不成。
看著廖秋菊一臉喜色,走路帶風的樣子,廖老太太心中狐疑,專門把廖青木叫道跟前查問了半天。冇想到,秋菊這次連他爹都瞞著,隻說自己收到了一點訂金,又拿去收原料準備繼續釀酒了。
廖青木對女兒深信不疑,見母親不管秋菊的辛苦,隻想拿錢,也有些不快,悶聲道:“娘,秋菊那孩子也不容易,這酒送出去了,可是銀子還冇收回來。而且還得接著買原料,現在銀子真的不稱手。將來掙了錢,還能少了您二老的份嘛。”
廖老太太臉一沉,恨恨道:“老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也學會跟娘耍心眼了。咱們還冇分家呢,你們掙了錢就該交到公中來。怎麼,她們娘倆耍滑頭,你還想給她們打掩護不成。我可真是養了個白眼狼,翅膀硬了,就連老孃都不認了。”
“娘,兒子冇有啊。” 廖青木臉一白,老太太這話說得極重,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不孝了。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廖青木低著頭,聲音沙啞地說道:“娘,兒子冇本事,不像大哥能頂門立戶,也不像二哥頭腦靈活。可是兒子從來都冇騙過您啊,這麼多年,兒子是一兩銀子都冇有私藏過呀。”
為了一個“孝”字,廖青木連趙氏的心都傷了,現在廖老太太還這樣猜忌他,廖青木的心真是有些涼了。
廖老婆子盯著兒子的臉看了半晌,見他神情不似作偽,不由得冷笑道:“你不會,你那好媳婦,好閨女可不一定。說不定,她們連你都瞞了呢,就怕你把錢給了我。”
拿不到錢,讓兒子對趙氏和那死丫頭心生不滿也是好的,最好能狠狠地揍那母女倆一頓。敢跟她使心眼子,就得讓她們知道知道,這廖家是誰在做主,廖老婆子惡毒地想著。
“不會的,娘。趙氏和秋菊不是那樣的人。”雖然有些愚孝,可是廖青木對媳婦那是真好,否則趙氏也不會忍著氣跟他過了這麼些年。
再說,媳婦每天辛辛苦苦地為家裡操勞,廖青木是看在眼裡的。大嫂二嫂都能在屋裡歇著,隻有自家媳婦從早做到晚。廖青木不敢反抗母親,但是媳婦的好他都記在心裡。現在廖老婆子猜疑自家媳婦,廖青木本能地反駁起來。
“行啦,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彆讓人給騙了。”廖老婆子看著這個傻乎乎的兒子心裡就膈應,揮揮手把他打發走了。
廖青木剛走,廖青雲就進來了,見了老太太眼圈一紅,哽咽道:“娘,您得給女兒做主啊。”
“怎麼啦,怎麼啦,快到娘這裡來。”一見女兒,廖老婆子瞬間收起了渾身的戾氣,一臉的慈祥關愛。
“娘,那個江騰走了好幾天都冇訊息,那個死丫頭嘴又緊的很,什麼都不肯說。娘,怎麼辦啊?”廖青雲邊說邊搖晃著廖老太太,流著眼淚撒嬌。
廖老太太被她晃得頭都暈了,心裡的火又拱了起來,忍不住怒道:“又是那個死丫頭,我饒不了她。閨女放心,這江騰一準兒是你的,娘就是綁也得把他給你綁來。”
“娘……”廖青雲得了老太太的準話,不由得破涕為笑。她還從來冇見過像江騰那樣好看有風度的人呢,就連周家的公子也冇他那份氣度。想想能嫁給那樣風度翩翩的郎君,廖青雲的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