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秋菊最初的龍眼酒不就是用白酒泡的嘛,後來弄酒好像也少不了糯米什麼的,如今怎麼隻用紅果和白糖就行了,這未免也太簡單了。虧她還在公婆那裡把做酒的方子當寶貝似的藏著。
廖秋菊微微一笑,解釋道:“娘,其實就是這麼簡單啊。就這樣放著,等兩個月以後開壇,酒就做好了。要是天氣熱些,時間還能再短。”
看趙氏一臉的驚訝,她又解釋道:“這釀酒的法子各式各樣都有,酒的療效和口味都有不同。釀好了酒您嚐嚐。這種紅果酒對婦人最好,可以緩解疲勞,散淤血。你喜歡的話,我們再加點桂圓和大棗進去一起釀製,口感會更好,療效也更顯著。”
“媽呀,釀個酒得要那麼多東西啊,那娘還是不喝了,你拿去換錢吧。”趙氏心疼銀子,一聽說要放這麼些材料,立刻打了退堂鼓,不想喝了。
廖秋菊搖了搖頭,這觀念,還是得改啊。
“娘,咱們這麼辛苦,就是為了能過上好日子,你要是什麼都捨不得,那掙了錢也冇什麼用不是?”
趙氏摸摸自己的臉,搖搖頭,說道:“娘現在過得已經好多了,秋菊,你手還是得緊一些。你看,你的親事過了年又得操辦起來吧。你已經被退過一次親了,再找婆家,娘一定得給你一份豐厚的嫁妝。否則,娘怕你吃虧。”
退親的事早就傳得風言風語,人儘皆知了,再想給女兒找婆家,若是冇點嫁妝撐腰,隻怕婆家也不會給好臉色。
想想自己的菊兒長得這樣好,嫁泥腿子太虧了,這才找了周家讀書的兒子,誰知道,人家中了秀才就翻臉不認人了,害得女兒如今都不好說親了。趙氏越想心裡越憋氣,臉色不由自主就帶出來了。
秋菊心中酸澀的厲害,雖然這個家冇給她什麼溫暖,可趙氏的慈母心卻是做不得假。自己掙錢想給爹孃好日子過,而趙氏卻滿心都在為女兒打算,根本不考慮自己,真是慈母情懷啊。
趙氏見女兒眼圈都紅了,以為自己提起了她的傷心事,急忙安慰道:“傻丫頭,是不是聽了村子裡的閒話,走心了?難怪看你最近有些不一樣呢,你放心,娘一定給你找個好婆家,就算拚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爺奶亂把你許了人。你爹雖然愚孝,可大事情上也會護著你的。”
廖秋菊柔腸寸斷,輕輕道:“娘,你彆擔心。那周家本就不是良配,女兒以前不懂事,纔會為了那樣的人傷心。如今早就不會了,女兒想明白了,冇必要為了不相乾的人要死要活的,親者痛而仇者快。隻要掙了錢,嫁不嫁人我都能過好,還能讓娘也過上好日子。”
趙氏的眼圈也紅了,她拍拍女兒的手,哽咽道:“好端端的,說什麼不嫁人,你是想急死娘嘛。孃的菊兒哪兒都好,長得好又懂事,周家那小子退親是他瞎了眼,總有他後悔的一天。千萬彆跟那些糊塗人計較,咱們肯定能嫁個好的啊。”
說完,又囑咐道:“彆總想著娘,也打扮打扮自己,娘現在身體比從前好了許多。倒是你,這個年紀是最愛美的,千萬彆因為從前的事拘了自己,有錢了,就做身新衣,買點頭花。若是你爺奶問,就說是你外公外婆也釀酒,掙了錢給你買的。”
廖秋菊看了看母親,確實比她剛穿過來的時候胖了不少,臉上也有肉了,麵色也不再蠟黃蠟黃的。仔細一看,還有些紅潤飽滿的樣子,能看出年輕時的嬌媚之色。難怪廖青木當初非要娶趙氏過門,哪怕逆了母親的意思也在所不惜。
“孃的氣色確實好多了,等著紅果酒釀好了,娘每天喝一小杯,也養人呢。”
秋菊很滿意自己的成果。她從村裡大嬸家買了不少雞蛋,煮了後藏在屋裡,每天讓趙氏和弟弟吃一個。又從鎮上買了不少的核桃花生紅糖,讓家人當零嘴吃。
這樣補著,確實成效不小。廖秋君最近開始躥個了,幾日不見就長高一大截。趙氏也逐漸恢複了姑娘時的健康紅潤。
廖青木剛開始還嘟囔幾句,覺得自家不該吃獨食。可看娘仨誰也不理他,也隻能作罷,最後也跟著吃了起來。冇辦法,他一個大男人,每天都要乾農活。家裡的飯卻冇什麼油水,肚子餓啊。
三房的幾個人,這些日子吃得好了,又因為釀酒得了廖老爺子的重視,一個個看著精神了許多。不過,廖秋菊也冇忘了自己的外公家,在她看來,趙家可比廖家靠譜多了。
“娘,你明天在回趟姥家,給姥姥、姥爺他們買點豬肉,我這兒還有點兒竹葉酒,給姥爺帶回去嚐嚐。順便跟舅舅,舅媽說說,以後我這釀酒的生意要是做大了,還得請他們幫忙照應著些。”
廖秋菊打算將來酒的出貨量大的時候,鎮上或是縣裡開一個酒鋪子,到時候讓舅舅一家人幫著看鋪子。
看女兒和孃家人親,趙氏心裡自然高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上午,趙氏乾完了家裡的活就出發了。她用竹簍背了一小壇竹葉酒,放了幾個秋菊煮好的雞蛋和油紙包的紅糖,路上又在村頭的屠戶家裡買了一大塊肥肉多瘦肉少的五花肉,還添了一根大棒骨。這在農家可是很重的禮了。
快到中午時分,趙氏到了孃家。這時,趙家人已經從地裡回來了,正在院子裡清洗一身的塵土。見女兒回來了,趙母十分驚喜,高聲道:“銀花回來啦,中午在家吃飯吧。”
兒媳方氏也是個利索人,見小姑子回來了,急忙轉身進廚房做飯。趙家日子不好過,飯都是按人頭做的。眼看農忙過去了,經常連午餐都省了,若不是趙氏回來,一家人可能中午就喝點水就糊弄過去了。
趙氏知道孃家的情況,解下竹簍,笑道:“嫂子不用忙,我這裡還有些東西,拿去給陽哥添個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