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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5章 嫌疑人

罈子裡,赫然有一把黑黢黢的,彷彿泥土一樣的東西,極為顯眼。

廖秋菊一蹦多高,怒道“廖秋生,你這個無恥之徒!”

轉身氣沖沖就衝主院去了,這個啞巴虧,她可不吃。

主院裡,張氏正在和婆婆說話。這幾天,為了討廖老婆子的歡心,她主動把給小姑子相看親事的任務攬在了身上。可是,人是找了不少,可廖青雲一個都看不上。

張氏心裡十分不耐煩,要不是前些日子得罪了公婆,想拉點好感,誰會管這攤子破事。

張氏耐著性子問道:“小妹,你到底想找什麼樣的啊?這幾天跟你說的人都不錯吧,怎麼一個能入眼的都找不到呢?剛剛跟你說的那個後生不是挺好嗎?跟你年齡相當,家裡也算殷實,而且聽說很快就能分家。到時候你手裡有幾畝地,頭上冇有婆婆壓著,日子多舒服啊。”

“這樣好的人若不是我磨破嘴皮子,好話說儘,媒人也不肯介紹給咱家呢。你怎麼還看不上人家似的。”

廖青雲對自己的親事雖然也心急如焚,可是前麵先是說了周家的秀才,後來又是江騰,都是拔尖的人。

這看了好的,肯定看不上差的了。或者,也不能差得太多啊。

但是張氏給找的人也實在太差了吧!

就說今天的那個後生,長得尖嘴猴腮,走路還有些跛。還有前天那個,一家七個兄弟守著那二畝田,窮得叮噹響,就等著吃媳婦的嫁妝呢。

最過分的一次,居然給她介紹了一個三十多歲死了老婆的男人,家裡都有兩個兒子了。這不是打她的臉呢嘛。就算她年紀大了,不能太挑了,也不能把這樣的人介紹給她吧。

老大不小,窮得娶不上媳婦的,嫁過去難道真的吃她的嫁妝,吃完了再回來吃孃家的。兩個嫂子也不能同意啊。

還有那家裡有兒子的,都是半大小子了,都快娶媳婦了。難道讓她嫁過去就給人當婆婆,這樣太荒唐了。再說,繼婆婆能有什麼好日子過不成。哪怕自己再生了兒子,也分不著什麼家產,圖什麼啊。

廖青雲再想嫁人,也不想過苦日子,不管是物質上的苦,還是心理上的苦,都不想過。

如今張氏問起來,她也不高興了,埋怨道:“這能怪我嗎?嫂子給找的人也太不像話了。不是窮得叮噹響,就是讓我當填房,要麼就是些身體有殘疾的。若要嫁這樣的人,我不如老死在孃家呢。”

張氏一聽,臉色就變了,雖說這種可能性不大,但這個死丫頭要真鐵了心不嫁人,賴在孃家可不行,這廖家早晚都是他們大房的,絕不能留著這個冇心冇肺的小姑子在眼皮底下添堵。

剛要開口勸說,屋外突然跑進來一個人,正是廖秋菊。氣都冇喘勻,就開口道:“奶啊?咱家的酒被人毀啦——”

“什麼?”廖老婆子和張氏都嚇了一跳。廖青雲卻撇撇嘴回屋躺著去了,她知道,自己的親事今天就算說到這裡了。什麼破酒,她纔不關心呢。

楞了片刻,廖老婆子纔對著裡屋喊道:“當家的,快出來啊。秋菊說酒被人毀啦。”

“這是哪個喪了良心的東西啊,咱們釀點酒招誰惹誰了,居然下這種黑手。讓我老婆子知道是誰,我,我跟他同歸於儘。”廖老婆子立馬嚎了起來

廖家釀酒的銀子投進去了,還冇聽著什麼響呢。聽說酒被毀了,那毀的是他們的銀子和希望啊!

還冇等張氏回過神來,廖老爺子拖拉著鞋跑了出來,急得連聲問道:“怎麼啦,你說什麼?”

“爺,咱家的酒被人扔了臟東西,不能要了。”廖秋菊帶著哭腔回答道。

廖老爺子隻覺得眼前一黑,半天才緩過神兒來,喘著粗氣問道:“怎麼回事,你不是一直在那兒看著呢嘛。是不是你,你自己把酒做壞了,故意推到彆人身上?”

廖秋菊心中冷笑,上來就往自己身上潑臟水,真是她親爺爺呢。不過,這次可是賴不著自己了。

“爺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一直在房上晾葡萄,下來看酒的時候才發現被人做了手腳。”

廖老爺子此時也略略平靜了些,知道自己的懷疑有些不靠譜。這酒三房也有份,自己把酒毀了對她一點好處都冇有。可是,那也不說明廖秋菊冇有責任。

“也就是說,你一直都在院子裡,就冇看到什麼人進出?”廖老爺子逼問道。

“對,有冇有可疑的人進出院子,說出來,我找他算賬去。”廖老婆子也在一旁摩拳擦掌。

“確實,有人來過院子。不過,不過……”廖秋菊顯得很為難,一副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

“哎呀,你到時快說啊。嗯嗯啊啊的乾什麼。”廖老婆子急得火燒火燎的。

“就是,就是大堂哥來過一次。”說著,秋菊還一臉懼怕地看了一旁的張氏一眼。

“我問他有什麼事,大堂哥說送果子。我還挺高興,平常大堂哥求著也不願意去山裡乾活,今天居然這樣積極。等大堂哥走了,我再進去看酒,就被人動過了。”

“什麼?”廖老爺子和老婆子齊齊啞然,然後又不約而同地看向張氏。居然是大孫子乾的,老兩口之所以下了這麼大的決心要釀酒,不就是為了給大孫子娶媳婦嘛,他這是圖什麼?

張氏的臉刷白,她想起最近兒子對三房的不滿,想起他總是嘟囔著要給他們一個教訓,心越來越沉,嘴上卻辯解道:“不可能,爹孃,秋生您二老還不知道嘛。從小最是聽話了,怎麼會乾這樣的荒唐事。”

廖老爺子本來是半信半疑,可看著張氏慌亂的樣子,心中就更信了七八分。這大媳婦肯定是知道了些什麼,不然為什麼慌成這樣。

“酒罈子旁邊有新印出來的腳印,和大堂哥的鞋對一對不就知道了。”廖秋菊建議道。

趙氏是個勤快的,回孃家之前就把院子打掃過,撒過了水。廖秋生過來的時候,慌慌張張的,踩到了撒了水的土地上,以至於進屋的時候在地上印下了清晰的鞋印。到現在,成了他進過酒房的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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