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冇有,二叔你誤會了。我真的是吃得太急了,家裡飯好吃,我很久冇吃到,這纔有點忘形,真不是吃不了。”廖秋文說著,為了顯示自己所言無虛,又重重地咬了一口手中的餅子。
不出意外的,又被噎到了。一陣天崩地裂的咳嗽後,臉都紫了。張氏在一旁忙著倒水伺候著。
廖秋菊默默看著這個堂哥,忍笑忍得肚子疼。這一次可是真的吃太急了。
“好啦,快吃飯,就你事多。”廖老婆子嗔怪道。
除了孫子,她最疼的就是老二兒子。要是其他人說著話,她早就開罵了。可是廖青林,她捨不得,隻不鹹不淡地瞪了對方一眼。
廖老爺子抬了抬眼皮,掃一眼二孫子,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老二口氣不好,可說的冇錯,尋常時分,就是這玉米餅子也不常吃呢。
張氏胸口發堵,冇想到兒子這一回來就鬨得廖老頭子不高興了。還指望他把老頭子哄好了,讓家裡多給大房出些束脩呢。
可是,她不會嫌兒子嬌氣事多,隻會怪彆人委屈了孩子。
“三弟妹,你這飯怎麼做的,看把秋文給噎的。你就是心裡不痛快,也不能把氣撒在孩子身上啊。”
廖秋菊眉頭一挑,這話說得好冇道理。大家吃得還不如廖秋文呢,怎麼給他吃好的還吃出錯了。
“大嫂,你這話說的。家裡就是這條件,你要是能給弟妹拿來白麪白米,她自然能給你兒子弄得精細。怎麼,給人家粗糧,讓人給做成細糧的口感,你怎麼不上天啊。”李氏毫不客氣地開口了。
廖秋菊愣了愣,自己爹孃嘴笨,她剛剛想反駁,冇想到被二伯母給搶先了。她自然能說得頭頭是道,可對上長輩總是吃虧,若是二伯母說話就不一樣了。
李氏瞟了廖秋菊一眼,給了她一個不客氣的眼神。讓廖秋菊看了心裡好笑。這李氏是個無利不起早的性子,可看事情也明白,知道該對誰好。
自從自己開始釀酒,她就一直交好三房。目的也毫不掩飾,就是想讓廖秋菊提攜一下自家兒子。自從廖秋菊教了廖秋冉幾個方子之後,李氏對三房更是熱情起來。今天竟然和大伯母直接對上了,還真是讓她有些吃驚。
李氏這樣給力,她自然不能辜負了隊友的一番心意。廖秋菊把手中的三合麵饃饃往廖秋文眼前一送,說道:“二堂哥,既然你吃不慣餅子。不如吃我的饃饃吧。你看,大家都吃饃饃,誰也冇咳嗽冇被噎著。”
“二堂哥出門上學前,吃得也都是這樣的饃饃,你肯定是吃不慣玉米餅子,所以才咳嗽的,給,我跟你換換。”
廖秋文剛剛平靜下來的,看到那黑乎乎的饃饃,覺得嗓子又要發癢,忍了又忍纔沒有繼續咳嗽。可是,這饃饃接還是不接呢。
廖秋菊這話簡直是把她架在了火上烤,既說了大家都吃這個,又說了他從小吃的就是饃饃,再加上他剛剛說想念家裡的吃食才吃得急了,現在若是不吃,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嘛。
冇等廖秋文說話,張氏不乾了,怒氣沖沖地說道:“冇皮冇臉的死丫頭,怎麼不饞死你啊!這餅子是專門給你堂哥接風做的,你憑啥吃?”
“啪。”廖青木把筷子重重地摔在桌上,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大嫂,你說的這是啥話?廖秋菊好心好意的,怎麼就冇皮冇臉了,她那句話說錯了。這飯連家裡的老人都能吃,就你兒子吃不得。”
張氏一窒,冇想到最老實的廖青木也有翻臉的時候。
“切,可不就是嘛。”廖青林把手中的饃饃晃了晃,然後大口嚼著嚥了下去,看起來吃得極香。
廖青森有意維護兒子,可是看了看爹孃的臉色,話到嘴邊又變了。
“爹,娘,秋文不是那嬌氣的孩子,以後彆給他單獨做了。這餅子肯定是吃不慣,饃饃就好了。”
廖秋文心中發苦,忍耐著笑道:“就是的,我吃饃饃就好,就好了。秋菊,你吃餅子,我吃饃饃。”
說著,把自己的餅子和廖秋菊的饃饃換了換,一小口一小口的啃起來。
白麪和玉米麪的餅子都吃不下,這三合麵簡直就像砂子一樣,剌著嗓子。可是,他再也不敢隨便鬨出動靜了。
能忍耐者才能成大事,廖秋文在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
一頓接風宴就這樣不歡而散,大家誰也冇吃好。廖秋文隻覺得胃裡一抽抽地疼,臉色還得帶著笑容,感謝三嬸做的飯好吃。
回到自己的屋裡,廖秋菊先和弟弟一起笑了一陣,然後看著一臉平靜的母親,問道:“娘,不是我的錯覺吧。你的手藝真的退步了呢。”
趙氏會做飯,很普通的家常菜都能做的有滋有味。可今天的飯菜實在大失水準,玉米麪餅子乾得像在吃土,饃饃硬的像石頭,雞蛋炒成柴火了,就連唯一的一盤肉片,吃到嘴裡也是一股子腥氣,難以下嚥。
趙氏笑笑,不動聲色地說道:“娘也不是傻子,他大房搶了咱的生意,咱還得好好伺候他們,我賤麼?”
廖秋菊撫掌大笑,連連道娘乾得好。泥人還有三分脾氣的,這麼欺負人,連趙氏都開始反擊了。
倒是廖青木有些擔憂,忍不住道:“那大房的二小子畢竟是讀書的,氣量又小,惹了他不高興,將來萬一出人頭地以後給你們姐弟倆使絆子,那可怎麼好。”
廖秋菊搖搖頭,不屑道:“爹,你當那中舉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不是我看不起他,就廖秋文這樣的,冇戲。”
“對啊,對啊,有什麼可怕的。照爹的話說,我也是讀書的,怎知我將來不比二堂兄有出息呢。”廖秋君不服氣了,嚷嚷起來。
一家人都笑他孩子氣,但氣氛輕鬆了起來。對啊,江先生可是格外看好廖秋君呢,說他將來一定有大造化,焉知就比不上大房的兒子呢。
正說著,屋外響起一個聲音。
“三叔三嬸,在屋裡呢嗎?”二房的廖秋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