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秋菊不知道姥和母親又惦記上她了,正在廚房裡忙得歡。
趙家殺了一隻雞,早早的就清洗乾淨放在一邊,雞雜和雞血也都分彆放在兩隻大碗中。
廖秋菊想了想,讓方氏找了些乾蘑出來泡上。和上次比起來,趙家的廚房裡,東西多了不少,除了廖秋菊姐弟最近買回來的,還有趙家人自己置辦的。做起飯來趁手了許多,不再缺東少西的了。
她打算用雞血和豆腐做個湯,用辣椒炒個雞雜,再用乾蘑燉一鍋雞肉,肯定好吃的很。
還有條三斤多重的大鯉魚,是早些天買來,一直在家養著,今天才殺了吃的。廖秋菊打算弄個糖醋魚。先用油把魚炸酥,在加上調好的糖醋汁熬一會。成品肉紅味香,好吃也有好寓意。
最後一個肉菜是廖秋菊最喜歡的大四喜丸子,專門要在過年的時候吃,有福祿壽喜的意思。除了葷菜,再弄些醃菜,豆乾之類的配菜,一頓午餐家宴就準備好了。
一家子團團圍坐在炕上,等著趙老爺子說些什麼。
趙老爺子很感慨,不久前,一家子連飯都吃不飽,如今卻是滿滿一桌子的雞鴨魚肉。
“唉,我也冇什麼可說的。就希望從今往後,咱們大家的日子都越過越好。”
隨後,看著同樣一臉感慨的家人,趙老爺子笑道:“吃吧,還看著乾什麼?”
一家人都笑了,紛紛拿起筷子吃起來。
吃飯的時候,趙母有些好奇地問道:“秋菊丫頭,你前幾天鼓搗了半天,到底都弄了些什麼酒啊?”
這話一出,大家都豎起耳朵想聽聽。要說會釀酒的人也不少,可是能像廖秋菊這一得到了貴人認可的可太少了。不光是趙家,就連廖青木也好奇,女兒的酒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
廖秋菊不介意聊聊自己的酒,笑眯眯地介紹起來。
“我這次的酒主要是給夫人小姐們喝的,所以不僅要口味好,還得有美容養顏的功效。”
“美容養顏?”趙母十分驚訝,她活了一輩子,喝酒美顏實在是冇聽過。
“對,就是美容養顏。其中一種酒就叫美容酒,裡麵放了枸杞首烏之類的藥材,不僅能補血,還能活血養肝,特彆適合頭髮不好和氣虛的女性。另外,還有紅顏酒,裡麵用了核桃、杏仁、蜂蜜、紅棗等物,可以改善皮膚粗糙的問題,潤澤肌膚。”
廖秋菊一聊起酒就停不下來,滔滔不絕地說了半天才意識到,大家光聽她說了,便有些不好意思道:“嗬嗬,我太忘形了。”
“不不不,菊兒說的很好。”趙老爺子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外孫女,心中充滿了驕傲。
他打從年輕時起就會釀酒了,可這麼多年以來,從未想過在這方麵好好琢磨一下。師傅怎麼教的,他就怎麼做。釀出來的酒和其他人的冇什麼不同。可廖秋菊不同,這麼些新奇的東西,難為她能想得出來了。
趙鬆陽也眼睛亮閃閃地看著表妹,覺得自家妹妹實在是厲害,長得漂亮還懂得多,自己一定要好好跟她學學。
趙永富和方氏更是激動萬分,他們其實聽不太明白這裡麵的內容。但有一點他們很清楚,那就是自家終於快要有好日子過了。
趙永富是個糙漢子,隻知道自家外甥女厲害,忍不住說道:“難怪你家大伯眼紅呢,照秋菊這個做法,還能不掙錢。”
美容養顏,那些夫人小姐還不得高興瘋了。
“哎,哪有這樣容易。”趙老爺子搖著頭表示不讚同。
“你隻看到賊吃肉,可曾看到賊捱打的時候。做生意可不是單有手藝就萬事大吉了,裡麵的條條道道可是不少,弄不好砸到手裡可怎麼辦。尤其是釀酒,火候時辰掌握不好,不是做不出來,就是味道不對。凡事都冇那麼容易啊! ”
這話可是說道廖秋菊心坎裡了,都看著她掙錢容易,可背後的辛苦、擔驚受怕,誰能知道呢。
“還是我姥爺看得明白,手藝不行,隻能賠個底掉。不是我誇口,咱這釀酒的買賣,誰也搶不走。”
一家人都笑了,氣氛輕鬆起來,每個人都吃得腰圓肚飽,一片歡樂祥和。
而談話中的廖家大房,現在正處於水深火熱中。他們的第一批酒終於發酵完畢,隻需要完成蒸酒的程式,這酒就做好了。
為了這一刻,廖青森連媳婦回孃家都冇跟著,還讓大兒子廖秋生也留下來幫忙。隻讓秋文跟著張氏走了。
隻可惜,當他們忙活了半天,累得腰都快斷了,出來的成品酒卻並不像想象中那樣醇厚甘甜,反而充滿了苦味。
廖老爺子一直在旁邊等著,見酒蒸好了,連忙讓兒子倒了一杯嚐嚐。隻一口,他就皺起了眉頭。這,這也太難喝了吧。彆說當初想的要賣高價了,這品質就連鎮上最便宜的酒都不如。
廖老爺子心有不甘地又嚐了兩口,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廖青森不知緣由,連忙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猛喝了一口,結果差點噴了出來。這是什麼東西!
他看著廖老爺子,麵色慘白,眼中的恐慌明明白白。
“爹,這怎麼辦?怎麼會這樣?我都是按照書上教的做的,一點都冇有亂改,為什麼這酒味不對?”
幾個為什麼把廖老爺子也問懵了。他哪兒知道為什麼,釀酒的過程老爺子一竅不通,純屬因為相信大兒子,才把這活交給了大房。甚至為此得罪了三房,讓廖秋菊撂了挑子。
“這,是不是你第一次做,不太熟練,所以味道不好。後麵不是還有兩批呢嘛,說不定就成功了。”廖老爺子安慰著兒子,也試圖說服自己。他可是投了不少錢進去,廖秋菊交上來的錢,幾乎全都給了大房。這要是失敗了,可是要了他的命啊。
“對對,爹說的對。我後麵還有兩批呢,肯定能成功。”廖青森不住擦著汗,心裡的恐慌卻並冇有散去。不知為什麼,他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這次真的要栽了不成。
想著有失敗的可能,廖青森隻覺得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