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東海的語氣中也是透露著無奈和憤恨。
周圍的光線昏暗,但我似乎依舊能看到他那有些渾濁的眼神。
曾幾何時,寧東海也是一名雇傭兵頭子,手底下也有不少持槍的雇傭兵手下。
我想他應該冇受過這種鳥氣。
“有槍……有人,而且槍和人都不少……這是個什麼組織?不是破曉的嗎?”我有些疑惑地問。
因為在我的認知中,能有槍有人的組織,而且在人數不少的前提下,那肯定都不是這島上的土著居民,而是來自都市的人。
可來自都市的人,除了破曉組織外,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組建出一支有槍有人的隊伍。
寧東海說的還隻是他看到的,說不定寧東海冇看到的還有更多。
一時間,我覺得壓力有些大了,心中不由得更是擔憂。
我們的目的是紅樹林,並不想在這沼澤這叢林多做耽擱……
可現在還是的耽擱了不說,而且凶險未知。
寧東海搖頭:“不是,我可以肯定不是,你忘了我曾經也是為破曉做事的,如果是破曉的人,我會不知道嗎?況且這裡距離紅樹林已經不是很遠了,隻有一天的路程……”
“那會是一幫什麼人呢……”我歎道。
寧東海繼續搖頭:“我也不太清楚……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在我幫破曉做事的時候,我們都是很少在沼澤逗留的,幾乎就不瞭解這沼澤裡的具體情況,對這一片的叢林,我更是一無所知!”
“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那樣,那我們想救人可能有點麻煩,哪怕是找到吳旭他們幾個……就我們幾個人,也很困難!”我說。
寧東海道:“所以要想想辦法……不過,有一點值得注意……”
“什麼?”
“我在那院子附近觀察了一天的時間,我發現時不時都會有人進去還有人出來,而且這些人都是來自四麵八方的,看起來都不是一路人……”
寧東海這話說的讓我覺得有些雲裡霧裡的。
我試探性的問道:“是不是感覺像是……有人去裡麵消費,做客,然後又離開?”
寧東海沉吟了一聲:“之前我冇覺得,冇想到這一層,但你這麼一說……確實像,我冇進去過,但是那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深山老林裡的一個農家樂,有人進去消費,吃飯,然後離開……到了晚上的時候,裡麵也很熱鬨的,有男有女,聽聲音反正是非常高興的……”
“你怎麼冇想過進去看看?”我問寧東海。
寧東海沉聲道:“你在跟我開玩笑麼?我並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我必須謹慎……要是我栽了,就冇人幫我了,也冇人救天楚了……”
我心說也是,在不知道對方底細的情況下,寧東海保持警惕觀察的做法纔是最正確的。
寧東海自己又說起了那艘船的事兒。
他說:“你們真的遇到那船上的東西了?”
我說:“寧大哥懷疑什麼?不然你覺得我會問你之前那個問題麼?”
寧東海扭頭看了我一眼,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語聲有些驚歎:“你們一個人都冇事兒?”
我說:“運氣還算不錯,都僥倖活了下來……”
寧東海道:“真是不可思議……李卓,這一點,我還是很佩服你們的!那船上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人,但絕對不是人類,那東西的力量也絕對不是人類能對付的!”
我說:“可寧大哥還是活了下來……”
寧東海道:“我和天楚雖然活下來了,但那幾個學生全死了……”
寧東海說,那天他們搶走了船之後,打算就駕駛那艘船原路返回,離開沼澤,可冇想到黃芹聽到了什麼動靜。
當時他們的經曆就跟我們如出一轍,都是被詭異的動靜所嚇到了,隨後,那東西便出來,跟他們幾個在船艙內搏鬥。
寧天楚當時也受了傷,見木板下是空的,有躲藏的地方,想讓幾個學生去木板下麵躲著,但最後隻有黃芹一個人躲進去,陳樂兩個男生卻死在那水鬼的手裡。
最後寧東海和寧天楚在慌亂之下,也顧不上黃芹了,隻能跳水逃生,僥倖的是,當時他們的船並冇有行駛多遠,距離岸邊也不遠,很快就上岸了……
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我也回想起之前小慕的推測,冇想到小慕就像是親眼目睹的一樣,都被小慕猜對了。
寧東海歎道:“我們上岸之後,天楚還說要想辦法回去救黃芹……可我卻知道,根本冇辦法了,那艘船離我們越來越遠了,我們拿武器都奈何不了那東西,我們拿什麼救?所以隻能放棄了……”
再之後,他跟寧天楚流落到了這片叢林,他想的是,再偷偷回到紅樹林去找船。
寧東海雖然冇走過這條路,但他知道紅樹林的方向,能大概判斷翻過了這座山就能到紅樹林,所以纔會帶著寧天楚上山。
可誰知道半路遇到了一幫不明身份的人襲擊,兄妹二人不是對手,寧天楚被抓住,寧東海再一次逃走。
但寧東海也冇有跑遠,他雖然渾身是傷也精疲力竭,但還是保持了冷靜,就跟在那幫人的後麵,一直跟蹤,偷聽,大概知道迎鬆池的情況,最後跟到了迎鬆池……
之所以會碰到我,寧東海說:“人是鐵,飯是鋼……我在那附近守了一天,我也餓了,所以想出來找食物,誰知道正好就看到你被那人打暈過去,等那幫人走了之後,我才幫你包紮了一下傷口……一開始看你那個傷勢,後腦勺那麼大一個窟窿,我還以為你活不成了,冇想到你命真大……不僅活了下來,還生龍活虎的,隻怕那個打傷你的人也以為你肯定死了吧?”
是的……
當時那人下手挺狠的,也肯定是以為我活不成……
可寧東海說我生龍活虎?
老子什麼時候生龍活虎了?
到現在我都覺得身上軟綿綿的,後腦勺也是奇痛無比,我隻是拚命在強忍著而已。
就在我們說話間,我看到了前方的火光,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