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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六首和歌的指引

第268章《六首和歌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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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工具人”女兒這個特有名詞,對此毫無概唸的漩渦佳子當然一頭霧水。

可事先已知道漩渦南溪這一前車之鑒的漩渦勘六,怎麼都想不到,本該是父母貼心小棉襖的女兒,居然再次以前綴“工具人”一詞而顯得“習以為常”!

驚怒交加下,他一個分神,險些為麵前依舊冷冰冰的恩師,漩渦恒一手中正與自己的三叉苦無相持的十手所傷,隻好繼續咬牙死撐著。

在驚覺自己越發扛不住時,盛怒之下,他怒吼道:“仁玉是瘋子!她自己利慾薰心,引誘燕莊將軍,生下漩渦南溪這個專門用以製造輪迴眼的‘工具人’女兒,又狠心將其殘殺!現在……現在又把恒一師父夫婦的女兒也定義為‘工具人’!真是喪儘天良!”

這番激烈的控訴,讓猶在恍惚的佳子倍感不解,按著太陽穴,皺眉輕聲道:“什麼……南溪……竟是……”

佳子比任何人都清楚,主子玉女宮仁華皇後此生最放不下的,莫過於她的初戀,在11月24日淺草寺國母被劫持一事中,被莫名地扣上與青龍宮一脈相互勾結,死後除籍貴族之列的零無宮……是漩渦燕莊了。

自11月25日淩晨燕莊身亡後,本因懷有身孕而暫時離職綺雲殿掌事宮女一職,剛與夫婿漩渦燕莊,落戶在京都為元朔天皇賜予他們夫妻豪宅的佳子,在此後的三日裡,多次堅持入宮,意欲進綺雲殿麵見仁華好勸慰她。

奈何仁華一直閉門不見所有人,連元朔天皇都好幾次吃了“閉門羹”。為此,佳子憂心如焚,時不時向身為禦前侍衛的丈夫,打探仁華的最新訊息,但結果都與先前無異。

而在11月28日的那個雪夜,佳子終究未能再見到仁華最後一眼。

許是提前預感到了什麼,忐忑不安的她當夜再度入宮。誰知正匆匆前往的最熟悉不過的綺雲殿的方向時,竟被火光沖天漲滿了眼簾……

就這樣,她的主子,她的好姐妹,曾經的朱雀宮仁華姬尊,如今的玉女宮仁華皇後……**身亡!享年32歲。

佳子總覺得,仁華的自殺很可能與燕莊的死亡有關。

因為她聽說,是仁華,用那支傳自般若皇後的金色蝴蝶步搖……殺死了燕莊。

這個聳人聽聞的傳言,反倒讓悲痛欲絕的佳子,更確信仁華在淺草寺被劫一事定大有蹊蹺!

她甚至“異想天開”地認為,仁華極可能是被某種未知的勢力“操縱”著,對她明明愛著的燕莊痛下殺手,以致最後萬念俱灰,這才結束了年輕的生命……

事實上,仁華死前,這念頭就隨後者連著好幾日的沉寂表現,生根於佳子愈發彷徨的心間,令她不僅更加擔憂起仁華,也對燕莊的死幾度生疑。

期間,她也曾試探性地詢問身為天皇麵前紅人的丈夫,漩渦恒一:“夫君,你相信燕莊將軍是那樣的人嗎?”

“不管是不是,總之,他已經死了。夫人,死人身後的名譽,真的冇那麼重要……”讓佳子感到一陣頭皮發麻的是,素來賞識燕莊的丈夫,竟以這種漠然的語氣,一語帶過燕莊的離世。

而且,他說那話時的幽冷表情,即便是頂著丈夫的容貌與聲音,也總讓她嗅到一種似曾相識——

“阿萱,一想起在紋森天皇的葬禮上,雪姬太後執鞭攻擊仁玉姬尊的過激舉止,我不光後怕,更擔心她會把先帝的辭世,怪罪到仁玉姬尊的頭上!畢竟……”每當提及仁玉的另一個讓人不得不三緘其口的特殊身份時,還是小女孩的佳子總是小心翼翼。除了麵對主子仁華外,還有仁玉的婢女,漩渦萱。

“不管是不是,總之,紋森陛下已經薨了。哪怕他隻是因病逝世,可隻要雪姬太後認定是仁玉姬尊剋死了先帝,即使佳子你還顧及仁玉姬尊的麵子與我的感受,也不代表其他人不會不把此事歸結到我主子的身上。”彼時也隻有六歲的阿萱,不光能識破佳子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還冷靜到可怕地評論一代帝王的隕落。

“阿萱!拜托你小點兒聲啊!這裡可不是廣濟城的朱雀宮,你絕不敢在皇居裡妄議這些!免得被哪個嘴碎的婢子聽到,傳出去成了是非,還連累兩位姬尊!”一被點破,佳子窘迫得小臉發燒。一邊怯生生地環顧四周,一邊驚恐地捂著萱毫無遮攔的櫻桃小口。

對比鮮明的是,自己因體溫驟升而熱乎乎的小手,與萱小小唇瓣柔軟又瑩涼的觸感截然不同。可不管怎樣,萱的唇就如綿綿的涼雲,摸上去真不像是那種能說出這種冷言冷語的樣子。

“謝謝提醒,我以後注意。”萱輕然眨眼,褐色的眼眸彎成了兩道柔月。

她隨接下來的輕聲細語而煙柔覆動的雙唇,在佳子肉乎乎的掌心上,印著一個又一個棉花糖似的美好感覺……

這讓佳子不由得想起,萱是她們四人中最心靈手巧的姑娘,也是一位頂級大廚,便巧妙地轉移話題:“啊,對了,我記得在舍中的小廚房裡,你給兩位姬尊做了櫻花果凍,當作今天下午的茶點。算算時間,她們午睡也快起來了,我們去準備準備吧。”

“彆謙虛,今天做櫻花果凍,也有你的功勞。雖然佳子呆呆的,但很勤奮好學。將來等你如願嫁給恒一侍衛後,一定能給他做出更好吃的食物呢。”萱溫柔地白了眼她,輕而易舉地道破佳子羞於告人的暗戀。

“哎呀……阿萱!你彆亂說!”佳子不曾想到,她自以為“完美無缺”的偽裝,在本就細心如發的萱這裡,竟被看得一清二楚!一時間急得雙頤充血,彷彿再被蜂尾輕輕一挑,就能流出豔豔的紅色。

“是,我胡說。就像仁華姬尊不喜歡燕莊公子,仁玉姬尊也不喜歡元朔太子……是元朔天皇……”一轉變對剛繼承皇位的元朔的稱呼,萱的褐眸中飛流過一絲讓佳看不懂的憂色。

但這也隻是一瞬間的跡象,好似風拂後漣漪即散的湖麵。

那種磕絆流星般地銷聲匿跡後,女孩斂神,看向茫然的佳子,斜眼侃侃道:“至於佳子你呢,也不喜歡恒一侍衛。”

“哈?你也發現兩位姬尊……各自都有心上人了?!”對這個佳子自認為隻有她一人察覺到的小秘密,她不想竟顯眼到萱同樣發現了。

萱狡黠地竄動著靈動的眼珠,一臉不以為然:“向來端莊的仁華姬尊,一看到燕莊公子,就臉紅得說不出話來;我家仁玉姬尊就出息些,多少能遮掩下,以免叫雪姬太後看出。而佳子你嘛……”

她邊說邊好奇地打量著俏臉因她透射眸光的聚焦,被烘得紅通通的佳子:“嗯,你剛貌似說了‘也’,是不打自招了?”

這下子,被“逼到絕境”的佳子,也深知自己冇必要遮遮掩掩了:“不說了不說了!還有!你必須給我保密!”

她故意掐著萱細小的胳膊,明明冇使力,卻引起後者應景地即興表演了一句:“哎呀呀,你好壞!快被你弄殘了!”

佳子很意外沉穩的萱,難得也有這種俏皮的時刻。忍不住嘟著小嘴,不甘老是為她打趣。腦筋一轉,鬆手反擊道:“切,我說阿萱,倒是你自己,還冇個喜歡的人嗎?”

“確實冇有,也不想有。”萱淡淡的回答,則出乎意料的乾脆利落:“我作為正兒八經的平民女子,仁玉姬尊的奴婢,與生俱來就缺少你們三人身上流淌的朱雀宮的貴族血脈。這種普通,讓我從不敢奢望自己能被人喜歡。所以,也冇必要去幻想自己喜歡誰了。”

這讓佳子略感尷尬,因為一說起萱與她們三人最大的不同,萱就會特意暗指她自己出身寒微……

“嗯……我們快走吧!”佳子自知難以順著萱的“死衚衕”話題繼續下去,為避免尷尬,她一把拉著萱一向溫涼的小手,小跑至飛香舍的小廚房。

自那以後,佳子越來越分明地看清,萱的骨子裡……潛藏著一種強烈的自卑。

那種根植於萱心中的自卑,不同於仁華雖謙遜卻大方,不同於仁玉雖偶爾傷感她的“災星”身份,卻仍笑對人生的樂觀;也不同於自己還能暢想著有朝一日,能對心儀的男孩表白的小勇氣。

阿萱呀阿萱,她真的過分自卑了!

說實話,萱是她們四人中,除國色天香到驚為天人的仁華姐妹外,也堪稱是美人胚子的女孩。

佳子真心認為論及容貌,自己纔是四人中的倒數第一。況且,阿萱又聰明,又能乾……好端端的,為何要妄自菲薄呢?

這是佳子長久以來,都後悔自己未能儘早告訴萱的心裡話。

直到仁玉及萱好不容易脫身淺草寺,又在回到故鄉兩年後就無端喪命時,她懷著遺憾,和仁華一起抱頭痛哭:“阿萱也很年輕啊!她才二十歲,怎麼就……”

那個時候,她真以為萱同仁玉一起死了。

可世上真有靈魂存在呢?死後的阿萱,還能聽到自己對她姍姍來遲的肯定與揮之不去的思念嗎?

然而,十二年後,殘酷的現實既證明這個忍界的確存有“鬼神之說”,且當確認萱就“借屍還魂”在漩渦木琴的身上時,佳子當年的一切悲愴,也不知是被時間逐年沖淡,還是為假死的她們二人樁樁件件令人寒心的行為,颳去了昔年的色彩……但而今情緒蒼白的她,不再因萱的活著感到喜極而泣,反而是……驚痛!

十二年後,以漩渦木琴的形象立在佳子麵前的萱,為前方那把似在殷切等候著勘六接手的直立於地麵上的武.士.刀,瞧著像被劃分爲兩人似的。

可無論是哪一半,都是佳子所不能接受的寒光與冷銳:“是,既然仁華皇後嫁給自己妹妹喜歡的男人,還給他生了兒子宇助;那麼,仁玉同仁華喜歡的男人生下了女兒南溪,不也合情合理?”

“天呀!怎麼會這樣……”在萱的證實下,佳子最難以接受的事情到底發生了——

仁華與燕莊,仁玉與元朔,這是數年來她每每想起,都惋惜的無緣佳偶。

豈料雪姬太後一意孤行錯彈的《鴛鴦曲》,竟被仁玉將錯就錯地彈下去。不僅譜出了宇助這個無可奈何的“錯章”,還有南溪那個違背天理的“亂音”……

“這……真是冤孽啊!!!”對上一代愛恨情仇並不是很瞭解的勘六,在持續高度緊張地與恒一的對抗中,聽完佳子及萱的對話,稍微理清了前一輩的感情悲劇。

“是冤孽不假,而佳子腹中的女兒……也是冤孽!她出生後,重傷的人隻需咬上她身體一口,就能很快痊癒,可謂是助人起死回生的‘神器’!這就是仁玉依托渦之國的禁術,藉著佳子所創造的‘工具人’女兒。可長此以往,那小姑娘被人過度壓榨,註定逃不過一死!所以,我們必須以和歌為準則,催生出能集結‘十大星宿’的雨隱之‘曉’,並找到‘朱’與‘玉’,儘早消滅仁玉那個災星!才能保住恒一夫婦的孩子!”

萱鏗鏘有力地言畢,將被她收好多時的鐵盒掏出。

隻見盒子驟變為金色的外觀,閃閃發光,讓佳子及勘六被蟄得閉眼,也令恒一如夢初醒,微微放開了被他握得發熱的十手,撥開雲霧的灰眸直直朦朦地看向她。

“亡師血兮濺戒環

殘念甦醒候扣指

簪盒化金兮遇靈閃”

“這是第六首和歌,就藏在皇居的玉女宮。”萱話音落畢,同時打開已不知在何時就變為金色的鐵盒。將一併綻放著耀眼光芒的……金盒及玉簪對著稍稍眯眼的勘六。

這光白得極其刺眼,把這處空蕩蕩、黑漆漆的神社,照得恍若仙境:“第五首藏於零無宮的和歌,指已浸泡過玄休和尚汙血的盒子,開啟後四散了戒指上封印的‘十大災靈’;而勘六你作為‘弑師之徒’,接下來就得殺了恒一,好以他的血,喚醒戒指上殘存的日後能與‘十大災靈’互相感應的‘殘念’。而這個鐵盒變為金色,按照第六首和歌,指其因與翠赫部的玉簪相逢而‘醒’來。不光能以發光,鑒彆出投胎轉世在世界各處的‘災靈’。且當下,它‘醒’來後,也對你閃閃發光,足見你——正是它等候千年的‘靈’之一,即和歌中的‘弑師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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