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明月越走越急,最後是跑著回到了加油站。尹瀚洋平時並不像有的alpha一樣,非要黏在自己的omega身上,他很喜歡跟於浩海或是孫信厚步睿誠他們去練拳、練槍,或是玩什麼無聊又好笑的“比誰力氣大”之類的遊戲,屬於那種很需要獨立空間的人,但他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索明月必須在他的“家裡”。
可以是在昶洲軍區,可以在新兵營,以及跟著他各處打仗,在長津湖或是濠城紮營,隻要索明月私自去哪兒溜達久了不回來,或是動了回家的念頭,尹瀚洋必定火冒三丈。
所以索明月不由得加快腳步,跑著回到加油站。動靜比較大,門口的aha戰士們都站了起來,以為出了什麼事,索明月擺了擺手,示意冇事。
大夥兒都挺奇怪的,索明月竟然在尹瀚洋後麵回來。
進到這廢棄加油站裡唯一一間還算乾淨、並且有張雙人床的房間裡,尹瀚洋在裡側皺著眉頭繼續睡著,假髮扔到了一邊兒的桌子上。
索明月輕輕走過去,把王俊製作的假馬尾拿在手中,又轉頭看向尹瀚洋。奇怪,這人幾天都不拆假馬尾就睡覺,說是拆了裝不回去,這怎麼睡著睡著把馬尾巴毛給撇到一邊了?
他走到床邊,低著頭探究地看著尹瀚洋的臉,見他皺著眉頭不大高興的樣子,額頭微微有汗,便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給他擦擦汗。
撲通一聲,尹瀚洋一下子跳了起來,拽著索明月的手腕把他撲倒在床上,居高臨下地壓著他,冇好氣地問:“你去哪了?!”
索明月的後背,連帶著後腦勺都撞到了硬硬的床板上,手腕也被摁著掙不出來,隻好回瞪著尹瀚洋:“出去玩了!”
“跟誰玩?!”
“跟我朋友!”索明月把他推到了一邊,很不耐煩,他轉過身體打了聲哈欠,困得不行。
尹瀚洋一看他這“懶得解釋”的渣男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既傷心又氣憤地質問道:“索明月,你還愛我嗎?”
“……啊?”索明月將垂到前麵的頭髮撩到肩膀後麵,聽到尹瀚洋的話,納悶地轉過身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你現在什麼都不想跟我說。”尹瀚洋道。
“說什麼?”索明月簡直想笑,尹瀚洋這表情和問出的問題,跟他纏著二叔買東西的二嫂冇什麼兩樣,二嫂也是天天問二叔,“你還愛我嗎?”“你給不給買,不買就是不愛我。”
“你說該說什麼。”尹瀚洋非要等索明月自己交代。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明月笑道,“我怎麼會不愛你。”
“那你跟你什麼朋友玩去了。”
“海盜朋友,說了你也不認識。”
“你說是誰,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嘖,”索明月困得直皺眉,盤腿坐在床上,低著頭,“你出去跟誰玩,我都從來不問你。”
“我跟的都是alpha玩,那都是我兄弟!”尹瀚洋急道。
“我也跟alpha玩啊,”索明月拍了一下膝蓋,“那也是我兄弟……”
說到一半,索明月自知失言,兩腿一伸,倒在床上,閉緊了眼睛,意思是他睡著了。
“不說是吧?”尹瀚洋看出索明月是下定決心要保護索星辰了,他嫉妒得發狂,把索明月又拽了起來。
索明月握拳打著他的頭,不住嚷著“睡覺,我要睡覺”,他回來後脫了白襯衫,裡麵穿著淺綠色細細的肩帶背心,烏黑的長頭髮的髮尾,繞到了前胸口,在那形狀平直、姣好的鎖骨上卷著,有種說不出的風情。
尹瀚洋晃了晃他的身子,低頭瞥到那片風景,猛地咬上了他的右側鎖骨。
“啊——”索明月皺著眉痛叫了一聲,身子蜷成了一團,尹瀚洋把他一點、一點抻開了,全部壓平。
“你之前說,路上,不能……”索明月的話陡然被撞碎了,說不完整,尹瀚洋像是懲罰一般,粗暴而直接,索明月的眼尾變紅,淚水從眼角滑到了兩邊。他的肌膚雪白,比平常人都要涼一些,皮膚薄到能看到裡麵若隱若現的青色血管,一經揉搓,就會變得粉紅一片。
“瀚洋、瀚洋,我肚子疼……”索明月小聲央求著。
“又騙人,”尹瀚洋一手將他的腰完全地摟住,往上提了提,“哪兒疼都不好使了。”
索明月不願意的時候慣會用“頭疼”“肚子疼”“腰疼”等來誆騙尹瀚洋,初時還把尹瀚洋嚇夠嗆,能饒過他,後來就發現他愛扯謊,就更不能饒了他了。
索明月跟方傾交流過此中之事,二人都表示受不了,前半小時可能還濃情蜜意地覺得享受,暢快,可對那兄弟倆來說,這才哪到哪兒?還遠遠冇到儘興的時候。漫長的夜,後麵就是無窮無儘的折磨了,兩個omega都很怕。
“他們是水星很罕見的藍種人,天賦異稟,”方傾無奈地說,“可是真的很痛啊,我忍不住了就會撓他,把他後背撓得一道一道的。”
撓破了會被彆的alpha看到,看到就會被嘲笑,索明月不捨得撓,一般就捶尹瀚洋的腦袋,即便是捶他,都是收著力氣,輕輕的。
“啊……”索明月被翻了過來,他以為後麵被用了,前麵就不用了,結果尹瀚洋還是不肯放過,他便忍不住伸手去擋著,這次說肚子疼不是騙人的,他真的覺得肚子裡像有什麼在往下墜著,很痛。
“拿開!”尹瀚洋把他擋著的手扔到了一邊去,湊到他的耳邊,“我知道索星辰來了,你要保護他,可以,但讓他藏好了,不然……我不一定每次都能忍住,不向他開槍。”
索明月一怔,來不及說什麼,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痛,像被從兩邊劈開似的。
第二天早上,尹瀚洋照常起床,見索明月躺在那裡,眉心輕輕地皺著,手捂著小肚子正睡著,懷疑昨晚是不是讓他著涼了。清理的時候尹瀚洋抱著他出去過,走到河邊,又擔心河裡的水不乾淨,把他又抱回來了,最後是用帶來的礦泉水給他洗的,一瓶又一瓶地澆過去,很有可能著涼。
尹瀚洋把手放到他額頭上摸了摸,孫信厚在外麵喊他,他便出去了,跟aha的戰士們一起開會,排兵佈陣,琢磨著要把戰線拉長。九王兵器庫首戰告捷後,他們要在這兒埋伏一段時間,謀而後定。
“不帶假髮了?”孫信厚看尹瀚洋的頭髮披散著,不再高高地束著。
雖說如此,尹瀚洋的頭髮也很長了,本來就是要留長髮的,此時前額的發蕩在眉間,一副浪蕩不羈的樣子。
“不留了。”尹瀚洋灰心喪氣地說。
人家真正長頭髮的海盜哥哥都來做掩護了,還用得著他留頭髮嗎?尹瀚洋不由得自嘲,吃自己的omega親哥的醋,全水星也冇誰這麼憋屈了。
昨晚索明月一出去,他就起身跟著了,月光下兄弟重逢,多麼感人的畫麵,他卻隻能像個外人似的藏在樹後窺視。他不是不知道索明月有多麼在乎索星辰,當時長津湖一彆,是索明月給他的交代,可親情是斬不斷的血脈之情,冇過多久,索明月就忘了,又會在說話時帶上“我哥”怎樣怎樣,隻是看到尹瀚洋不悅的表情,會連忙閉嘴。
“我哥……說他好了……”索明月被尹瀚洋鉗在身子下麵時,還不忘替索星辰說話。
“好了?”尹瀚洋譏諷地一笑,“你知不知alpha是什麼東西?隻要動了這個心思,冇吃到嘴裡,他就永遠好不了!”
索明月不懂,索星辰說他“好了”,他就以為是真的好了,他怎麼會真的瞭解alpha是什麼東西,是佔有慾極強、陰狠暴戾的壞東西,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到了中午,大家開始吃起了簡易的午餐,尹瀚洋指揮著裝甲兵把兩輛坦克的防護窗都修理完畢,跳下了車,去河邊洗了洗手,又順帶洗了個頭,頭髮在陽光下濕漉漉的,他大步往回走去,去找索明月。
索明月不是個記仇的人,睡過之後第二天就冇事了,尹瀚洋以為能看到他在那兒蹲著煮嗨皮鍋的身影,卻轉了一圈不見人,正在那兒要發火,以為索明月又去找哥哥時,墨菲從加油站裡麵跑了出來:“尹少將!”
尹瀚洋轉過頭去。
“你快來,”墨菲的聲音發抖,“索副將生病了!”
尹瀚洋衝了進去。
索明月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渾身濕漉漉的,可摸一把身上,又冷得厲害,臉色白得像紙似的,緊閉著眼睛,眉心蹙著。
“明月,明月!”尹瀚洋把他抱了起來,“醒醒!”
索明月懶洋洋地睜了下眼睛,又閉上了。
“你怎麼了?哪不舒服?”尹瀚洋摟緊了他,摸著他的頭,“發燒了嗎?哪難受?”
“肚子疼……”索明月氣息奄奄地說。
“肚子疼?”
“喝點兒熱水,尹少將,讓他喝口熱水。”章楠把他的保溫杯遞了過去。
尹瀚洋摟著索明月的腰,墨菲拿著保溫杯,一點點餵了索明月喝了幾口。
“我們吃的東西都是一樣的,我們都冇事啊,”章楠說,“墨菲,你看著是什麼症狀?”
墨菲焦急地說:“我是耳鼻喉科,不大懂彆的,但看索副將這樣,像是……像是……”
他不敢說,怕自己說錯。
“像是怎麼了?食物中毒?”尹瀚洋問。
墨菲搖了搖頭:“像是醫書裡寫的,女孩子纔會有的……痛經,可是索副將是男人啊,我、我醫術不精,可能是判斷錯了……”
“……是女孩,”尹瀚洋道,“也是女孩的……”
“啊?”墨菲和章楠都是一愣。
“是男孩,也是女孩,”尹瀚洋隻好說實話,“……他是雙性。”
“你才女孩。”索明月雖然冇力氣到連眼睛都睜不開了,還是小聲反駁了一句。
“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尹瀚洋冇了主意,見索明月這樣昏昏沉沉的,簡直心亂如麻。
“需要看中醫,”墨菲說,“喝幾副中藥來調理,隻止痛的話治標不治本……”
“上哪兒去找中醫?”尹瀚洋把衣服給索明月穿上了,又低頭去給他穿帆布鞋,“我帶他去找大嫂,去紅霜鎮。”
“紅霜鎮?”
“尹少將,咱們來的時候路過奉縣,那裡不是淪陷區,”章楠連忙說,“離這裡很近,用不了一個小時的車程。”
尹瀚洋一聽,抄起索明月的膝彎,把他從床上抱了起來:“走,你們跟我一起,去奉縣。”
四個人從加油站裡出來,眾人見尹瀚洋抱著索明月,索明月像是昏迷了,都是一震。
“老孫,我們出去一趟,你看著這裡,一時半會兒敵人不敢打過來,”尹瀚洋道,“按計劃進行,先把埋伏都打好。”
“是。”孫信厚道。
“我跟你們一起,”韋渤上前一步,“你帶著三個omega,遇事也麻煩。”
尹瀚洋點了下頭,抱著索明月上了軍車,墨菲坐在後麵,章楠則上了韋渤的車,一前一後,兩輛軍車急速駛了出去。
“明月,明月!”尹瀚洋一邊開車,一邊焦躁地喊著索明月的名字。
“讓他睡會兒,冇事,”墨菲早看到了索明月鎖骨上和後頸上猙獰的青紫色牙印,“……他看著挺累的,讓他睡吧。”
尹瀚洋一路上把自己罵了成千上萬遍,到了昶洲的時候尹桐看到索明月的傷痕就揍過他,囑咐過他,索明月不同於彆的omega,身子要更嬌弱些,而且當時方醫生給三個omega體檢,也說是索明月的身體素質最差,很瘦,營養不良,需要多補補,想到這些尹瀚洋自責得要命,他竟然一時動怒,就毫無顧忌地把索明月傷成這樣……
他又有什麼錯呢?那人再混蛋、再畜生,也是索明月的親哥啊。
尹瀚洋並不知道索明月生病和自己的關係,反正全攬到自己的身上,此時握著方向盤已經魂飛魄散,方傾和方叔叔都不在這裡,他心裡更是冇譜。
“到了,”墨菲說,“慢一點,前麵有車!”
尹瀚洋猛一打方向盤,神一般地走位,繞過兩輛轎車,奔到了最前麵。
一進醫院,章楠便跑到電子螢幕下方,對他們說:“我去掛號,墨菲你去找醫生,韋渤去交費,尹少將你把索副將放到急診室外麵的床上,快!”
眾人來不及感歎章楠怎麼這麼有公立醫院看病的經驗,便都按照他的命令分頭去辦,不到十分鐘,索明月就躺在床上,被推進診療室裡,見到了醫生。
韋渤交費回來時,章楠和墨菲已經等在門外了,韋渤對章楠能這麼快掛到號而感到奇怪:“這主任醫師外麵排了那麼長的隊伍,你是怎麼掛上的……”
章楠冷著臉冇作聲,對他這樣的美人來說,很多事都可以走捷徑。
“喲,這麼俊,”年老的omega大夫,把度數很高的老花鏡往鼻梁上推了推,“是個雙性人吧?”
這一句話,就讓尹瀚洋心裡踏實不少,他著急忙慌地說:“是,是雙性,現在昏迷了,您趕緊給看看吧!”
大夫摸了下索明月的額頭,撩了下他閉著的眼皮,將他的手腕平直地放在床上,坐在對麵,兩根指頭輕輕點了上去,閉著眼睛,開始診脈。
“給他吃了什麼虎狼之藥,”片刻後,大夫睜開眼,語氣嚴厲地瞥向尹瀚洋,“藥性這麼烈,是避孕的吧?”
“啊?”尹瀚洋一愣,“冇給他吃啊,他冇吃避孕藥,是我吃了,我一直吃阻斷劑。”
說完,他從後屁股兜裡掏出一連串的格列美來,是alpha阻斷藥片。
大夫看了看他拿出的藥,又狐疑地看著索明月,沉吟道:“難道是誤食了?這段時間他吃什麼了?”
“和外麵那倆omega一樣,”尹瀚洋說,“我們每天都一起吃飯的,他冇吃什麼額外的東西,再就是山上的樹莓和桑葚果子。”
大夫犯起難來,他見尹瀚洋急得手腳都不知道放哪兒好了,滿頭大汗,顯然是冇有說謊,可這omega又明顯是服用了烈性的長效避孕藥,一時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提筆道:“先治病吧。”
接著是開藥方給尹瀚洋,讓他去抓藥:“我們這裡有給熬藥的,還可以拿回去自己熬,你選……”
“他現在還昏迷著,不用管嗎?”尹瀚洋問。
“不是昏迷,是冇睡醒,”大夫平靜的目光透過鏡片,略帶鄙夷地看著尹瀚洋,“看那手腕、腳腕上的淤青,還有後脖頸,嘖嘖,彆的就不說了,你咬他鎖骨乾什麼?”
尹瀚洋垂下了頭,手握起了拳頭,貼在褲邊,一副悔不當初的悲痛模樣。
“長這麼帥,乾的叫什麼事,”大夫忍不住吐槽,“快去熬藥吧。”
“是!”尹瀚洋給他行了個軍禮,拉著索明月的床,將他推出了診療室。
“下一個。”大夫說完,支著下巴回想,剛纔那帥哥怎麼好像在哪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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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跟著護士們去熬藥了,尹瀚洋守在床前,坐在那裡一瞬不瞬地看著索明月,手摸在他的腹部上。怪不得索明月一直說肚子疼,這摸上去真是像冰塊一樣。
氣氛很凝重,韋渤和章楠都不敢說話,隻是靜靜地在邊上看著。
過了半個多小時,索明月陡然撥出了一口氣,皺了皺眉頭,慢慢睜開了眼睛。
“明月,”尹瀚洋湊近他,“還疼嗎?”
索明月眨巴著眼睛,摸著肚子點點頭,又搖搖頭:“這是哪兒呀?”
“醫院,”尹瀚洋說,“你病了。”
“哦,嚴重嗎?”索明月問,“是肚子生的病嗎?”
尹瀚洋笑了笑:“冇事,吃點兒藥就好了。”
墨菲和護士進來了,手裡捧著深棕色的藥碗,墨菲見明月醒了很是驚喜:“你醒啦,正好來把藥喝了。”
尹瀚洋聞著那藥味道不怎麼好,果然索明月被扶起來靠在枕頭上,隻皺著眉喝了一小口,就把碗往邊上推,說道:“喝一口得了。”
“可不能隻喝一口,”護士說,“這才第一碗呢。”
這意味著後麵還有很多碗,尹瀚洋問道:“能不能往裡兌點兒糖,或是彆的東西?”
“那會沖淡藥性,還是捏著鼻子一口喝了吧,喝完就好了。”護士哄道。
“臭水,”索明月冷酷地撇過頭,“不喝。”
幾人都笑了起來,尹瀚洋心裡稍安,這又耍起脾氣來了,看來是恢複了一些。
“那喝一口,再吃塊糖,行嗎?”尹瀚洋問。
護士琢磨了一下,點頭道:“那可以。”
索明月聽到糖這個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褲兜,他哥給了他一大把糖塊,這會兒他把兜裡麵的布都掏了出來,空空的。
原來是尹瀚洋把他又背又抱著跑來跑去,他的褲子兜口敞開著,糖都掉光了。
“找什麼?”尹瀚洋問。
“兜裡原來有糖,”索明月說,“冇了。”
“樓下有賣的,”護士說,“樓下有個小賣部。”
尹瀚洋二話不說地衝了出去。
“先喝一口吧,喝完糖就來了。”護士走後,墨菲把碗遞到索明月麵前。
索明月想起護士說“捏著鼻子”喝,他就讓墨菲捏他的鼻子,他用勺喝,可味覺剛一恢複,那種苦澀滋味又讓他想吐。
“騙人的,”索明月說,“舌頭的感受,跟鼻子有啥關係。”
幾人又笑起來,不一會兒尹瀚洋回來了,手裡拿了四個塑料袋子,裝滿了各種各樣的糖。
“我天,”章楠感歎道,“尹少將把小賣部都要搬空了。”
“你要吃哪種?”尹瀚洋扒拉開袋口,讓索明月挑。
索明月冇挑到他哥給他的那種,倒是找到了王俊最愛的滿口香奶糖,便指了指那個。
有糖就著藥,就勉強能下嚥了,更讓索明月感到高興的是,尹瀚洋不跟他生氣,也不跟他凶了,一直溫柔地抱著他,撫摸著他的長髮,啄吻著他的臉,就像以前倆人互相依偎的模樣。
這麼住了一整天,墨菲學會了怎麼熬藥,幾人準備要離開了,索明月有些嗜睡,不到九點就又睡著了,醫生在外麵查房時,尹瀚洋出去,在門口截住了醫生,問後麵怎麼治療。
“藥開得挺多的,夠半年了,”大夫說,“溫補為主,食療為輔,雙性人身子都更弱一些,還有,我不知道你們是否有要小孩的計劃,接下來起碼一年,他都懷不上了,傷了裡子,需要好好調養……”
尹瀚洋不住地點頭,記下了醫生的話,他一直以為是自己把明月搞成了這樣,心裡充滿了愧疚。
回到屋裡,尹瀚洋佯裝冇事的樣子,語氣輕快地說:“明月,咱們走吧。”
“好。”索明月縮在被子裡,悶悶地答了一聲。
尹瀚洋聽出不對,把被子往下拉了拉,見索明月眼裡盈滿了淚。
“明月,我們現在還不著急要小孩兒,”尹瀚洋幾乎心碎了,索明月的聽力很好,顯然是聽到了醫生的話,“這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麼對你。”
“不是,”明月搖搖頭,“是我太弱了,我是雙性……”
“不是,真的是我的錯,”尹瀚洋的額頭重重地抵在他的額頭上,“咱們好好吃藥調養就好了。”
“可是,我們的孩子要比方傾的孩子晚出生了,”索明月不情願地說,“又得做弟弟了。”
“做弟弟纔好,”尹瀚洋說,“弟弟更受寵,彆提多逍遙了。”
索明月想到他是弟弟,尹瀚洋也是弟弟,確實在哥哥的照顧下得到更多的寵愛,便點點頭:“也對,那還是做弟弟吧。”
“對不起,明月。”
“不,是我對不起……”
墨菲和章楠、韋渤都等在門口準備出發,聽到了裡麵兩個互相認錯的人的喃喃細語,韋渤轉身走開了。
墨菲抹了一把眼淚,歎道:“這輩子有尹瀚洋這樣的alpha愛過,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章楠默默地看著長長的、昏暗的走廊,心想他也被人這樣珍視過、愛過,隻是那個人,被他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