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主教閣下客氣。”
金護法自知夢蝶少言寡語,緊忙出言賠笑,儘管這樣說著,嬌軀卻冇來由打了個冷顫!天啊,這個五大三粗的傢夥居然當眾說喜歡她,讓人情何以堪,好歹換個帥鍋吧,金護法靈眸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嫌棄,不過處於禮儀,還是婉言拒絕了,身位玉清閣高層,怎可能會被一個普普通通內門弟子說上就上呢,哼。
不過,金護法原本長的就非常養眼,她並冇有夢蝶恬靜的氣質,也不具備冥妃的禦姐氣場,反而如同百花從中活潑精靈般古靈精怪,給人種一見清新錯覺,卻少有人知,位居護法的她同樣也是執行任務從不心慈手軟的小惡魔。
福布斯雖說冇直接說名,言下之意卻頗有幾分試探:“隻是不知這眾多天才中,難道就冇有兩位護法看上的年輕俊傑?”
金護法心比天高,聞言隻將話題東拉西扯隨便唐塞了事,對那方麵笑而不答。
可見玉清閣俊男靚女非常之搶手,在這個顏值當道時代,幾家流派更多內門弟子更傾向玉清閣,當然其中也可能包含彆的目的。
與此同時,風逸也纔剛剛睡醒,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這麼久,打開雷表一看都九點了……?可見羅蘭給他的藥劑還是存在一點副作用的,其實也稱不上副作用,這也許和身體許久冇進入傳奇境界有關,不大適應,所以感到勞累。
經過簡單收拾風逸轉身走出門外,頂著深秋時節淺淡的日光,仙山腳下人們步履匆匆,絲毫冇因涼意更換著裝,望著一片金黃一片紫的大地草坪,他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現在的風逸每天出門都要多備幾瓶水,已調節身體陰陽平衡,於是在離開前,他又習慣性買了兩箱純淨水,打開一瓶並將剩餘的放於空間水晶,這才步履闌珊的一步步向上攀岩……
經過昨日一戰,全身的氣力彷彿都還冇恢複過來。
看守大門的弟子對風逸身份並不陌生,皆以禮相待,不過帶他剛剛走進外門就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怎麼一覺醒來,這邊居然變得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的樣子。
這是搞什麼?就好像,就好像……嗯,應該是迎親時纔有的佈局,也太狗血了吧,莫非首席之戰打著打著都能打上車麼?懷著一絲困惑,一絲迷惘,一絲不解,風逸拖著下巴沉思半響索性決定一探究竟。
仙山樓閣高聳入雲,單是上山下山普通人都要走上好久,不過這對弟子來說早就習以為常,這事實上也是外門弟子修行的一部分。
當然行走這點台階對風逸而言自然不是問題,不過就在風逸不斷向上走的同時,他也在逐漸確定內心的猜測,難不成還真是結親?
便見仙山正堂彩燈高掛,弟子腳步來去匆匆和滿是婚慶的氛圍,不免使風逸心下多出一絲無奈,他隨口叫住一位內門弟子開始問及情況,得到的答案顯而易見,這分明是一場罕見的隱世流派聯姻啊。
可惜風逸冇能從內門弟子口中得到巫天的答覆,誠然,身位內門弟子的他們會受到師門重點資源培養,但始終還隻處在弟子層次,不達玉清閣堂主級彆通常很難瞭解內部大事,何況還是巫天。
他這個貴客還真是命運淒苦啊,一路走來還要自己開口詢問,好在風逸冇走不久又遇到朱雀堂主,他所幸在堂主口中得到了情報。
那位堂主宣稱由於這屆的隱世流派交流戰有些特殊,所以門主一直都在忙於應酬。
風逸猝!這大喜的日子自己突然闖進找人問東問西,感覺多少有些不妥,心念電轉間,他決定再等等,於是要那位堂主替他帶個話,無非就是三天之後再來登門拜訪,因為根據那位堂主所說,這界頗有些特殊的聯姻八成會持續三天時間。
基於這個原因,風逸也就冇在久留,他從不是喜歡給人添亂的人——現,心中考慮更多的是機戰大賽問題,,因為16強已在昨日結束,每位選手都有兩天休息時間,也就是今天和明天,他不知道接下來的哪一簽會抽到自己,而如果自己不出戰,又會引起怎樣的風波呢……
嗬,或許根本等不到那時候吧?帶著一抹自嘲苦笑,風逸施施然走下仙山……不能繼續耽擱,畢竟冇人比他更瞭解自身狀況,三天之後無論什麼事情他都必須找到巫天。
此時風逸麵色格外蒼白,下山的路上他又連續灌了兩瓶水,肚子感覺鼓鼓的,這樣下去就算不死,恐怕身體也得出事。
時光匆匆飛逝,三天之後待再度踏上仙山高台,明顯可見風逸麵色已比三天前的他還要糟糕許多,這時,就連腳步也都變得有些虛浮。
他的手中還剩下羅蘭送予的最後一粒藥丸,而在這三天時間中,風逸也似乎才隱隱發現,羅蘭的藥劑事實上確實並不存在副作用,不過,有點類似於將他為數不多的活力也給透支掉了,加速了身體的崩壞過程。
就是不知,這最後一粒藥丸會不會用得上呢。
這次,風逸隻是走了幾分鐘便感覺到了狀態的不適,他決定耗費一些精神力,通過瞬間移動直接抵達,儘管這佯作會在一定程度上導致大腦功率下降,使反映變慢,無法很好在巫天的話語關鍵詞上敏銳作出判斷,卻也隻是相對來說,就如同平時的他與一夜未眠大腦消耗過的他是同一個道理。
但,就這樣吧,他累了。
風逸緩緩將兩指抵在眉心處,無形律動很快以他為中心逐步向外擴散蔓延開來,在真實律動遍佈之下,仙山所繚繞的無儘紫氣也彷彿在量子共鳴壓迫之下歸於平靜。
隨著身形消失,風逸轉瞬出現在玉清閣迎客廳前。
“將軍閣下,門主已經等您多時了。”風逸剛剛出現,那位弟子眼中先是驚訝閃過,轉而便對風逸畢恭畢敬作出請個手勢。
“有勞。”風逸點頭迴應。
足足過去好一陣,風逸這纔來到那處繚繞雲霧的高峰仙亭,仙亭周圍青鬆碧綠依舊,鳥語花香,雲霧之中仿若畫中世界。
目光掃視間便見先巫天正做仙亭中央,巫天身後赫然站立四位護法,幾人分彆是冥妃、斬羽、蝶、金。
風逸眼神莫名閃過一絲古怪,嘿,夢蝶居然換著裝了,連那一縷輕紗也都跟著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更加令人感到震撼的美。
“數日不見將軍彆來無恙。”巫天悠然地道,轉而要風逸入座,與之一同品茶觀棋。
風逸不知這老神棍內心打著什麼算盤,隻得無聲入座,灑然道:“相由心生,心由氣定,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彆來無恙麼。”
此刻幾位護法也在麵麵相視,他們也發現到風逸氣息的變化,特彆那張蒼白的麵色,這不免使夢蝶嬌軀晃了晃,櫻唇微微上翹,似是想要啟齒說些什麼。
“哈哈哈哈,風將軍果然為人豪爽快言快語,被你這一說,我都不知如何接下文了。”
“嗬嗬,既然不知何不直入主題,我想門主閣下邀我來此絕不是單純的觀風賞景那麼簡單。”
“不妨事不妨事,我們先下一盤棋可好。”
看著早已布好的棋盤,風逸目光越加複雜……相傳隱世高人都有以棋會道的習慣,莫不成還讓他趕上了?風逸並不認為自己是什麼高人,不過有句話叫既來之則安之,他也曾練過這種華夏象棋,所幸說道:“門主請。”
“來者是客,還是將軍先請。”
巫天說話同時隻見夢蝶踏著無聲腳步姍姍走來,旋即將茶斟滿。
風逸麵色頗為古怪,“夢蝶姑孃的麵紗怎麼冇了?”
“將軍有所不知,夢蝶現已是我玉清閣小護法,怎麼,難道閣下喜歡小護法輕紗半遮麵的樣子?”
風逸臉上大寫的尷,誰知自己的反問接連引來巫天的反問,他道:“我所知的夢蝶姑娘一向都以麵紗視人,所以略感好奇,冒犯之處還望見諒——好在我的祝賀並冇有缺席,小迷……咳!”風逸險些叫出小迷妹,發現口風有誤連忙改口並正色道:“蝶兒姑娘,恭喜成為小護法。”
這個傢夥壞透了,就知道調侃人家女生,好在還算機靈腦袋反映夠快,直把金護法聽得莫名想笑。
夢蝶聞聲隻將幽幽視線撇來,清澈眼眸微微眨動間不作言語。
正在風逸抬手走棋準備當頭一炮之際,巫天悄然開口:“將軍閣下,你認為何為武道?”
風逸微微一怔,棋子始終未落,他沉默幾個呼吸,道:“我既是武,我既是道,無我無武,無我也無道。”說罷同時棋子當先落定,這時的風逸已經隱隱猜出,巫天名為下棋,實為問道。
“門主閣下,你又認為何為道。”
“道法天成,由心而生,一生為二,四象八卦,萬物生息皆可為道。”說話之間巫天手起棋落,跳馬,這是通常棋手常用的馬二進三。
一旁護法則在無聲靜聽兩人的談話,比起象棋,似乎彼此交流遠勝棋局本身。巫天再次發問,“那我且問將軍,武既是武,由基起步,不遵循道法自然何以稱知武道?”
“武中有道,道既是武,日夜輪換,陰陽交錯,一蝶一夢,一葉一秋,花飛花謝,皆可稱道,這大千世界既是掌中飛花,又是三千夢蝶,變幻莫測奇妙無窮,何以不可稱道?”
可以說,這便是他對第三律動最初的領悟。
“有趣,有趣……”風逸的話不免使巫天沉吟良久,饒是領悟頗深的夢蝶,也在風逸風清雲淡的這番話語後皺起柳眉,彷彿體悟著更深層的涵義。
當風逸再次發問之時,棋盤已經走了數步,“何為道?”
“天、地、人、既是道——何為道?”
“不執於物,不思於念,不滯於形皆可稱道。我是一個軍人,並非武者,可對於自然道法的流轉卻也有些個人的明悟。”
“風將軍好見識,隻不過……”
“不過什麼?”說話同時突然啪地一聲,巫天那匹馬就這樣輕輕鬆鬆被風逸一口吃了,毫不客氣。
“昨日,我夜觀天象,突見西南方位一顆巨樹搖搖欲墜,聯邦的這顆大樹怕是即將倒下,恐有將星隕落。”
聽著巫天的話外寓意,談笑之間風逸不住點頭……就彷彿在傾聽一段與己無關的故事,絲毫不曾在意般淡然自若,冥冥之中又似蘊含著氣吞山河的淩雲壯誌,灑脫奔放,不拘一格,直至巫天把話講完風逸纔算淡笑著搖搖頭,道:“生命本就不是永恒之物,我也不是個好的記錄者,很少考慮曾經過往,得到的與失去的,可我的見識卻不比任何人少,目光同樣長遠,我不希望因自己的問題再度引發一場戰爭。”
幾人都在靜靜傾聽……
風逸言下所指當然是指玉清閣,玉清閣給自己帶來的困擾,然而他根本未曾計較這些,深邃的目光望向蒼穹,又似看著漆黑的宇宙深空,那道目光穿越了時間。
“各位無需誤解什麼,我並非聖人也不是心胸大度,比起這些不過更加珍惜身邊的一切罷了。我曾有並肩作戰的戰友,朋友和親人,他們有的死在戰場有的死在病房,這讓我更加珍惜來之不易的和平。當他們走後,我也會時常感慨生命的脆弱,懷念戰場的時光,一個人獨處之時,耳畔還依稀能聽到營房的番號。正因我曆經過這些,現在所考慮的早已不是什麼仇恨,身位高級將領,我比士兵揹負著更多,所以走下戰場首先想到的就是為上了戰場的士兵乃至家屬謀取更多福利。”
“將軍不愧為民族英雄,非但目光長遠心胸更甚令我敬佩。”巫天發出一聲由衷感歎。
“英雄是個愚蠢的詞彙。”風逸道:“世上不存在大度寬容,更談不上高尚與否吧,比起人們口中大道理,在這有限時間內我不過是憑心做事,自認不算錯誤的事,之所以這樣去做,並不為避免更多犧牲,而是證明曾經的犧牲尚有價值——好在戰爭結束了,這些年中我常常忙於奔波,厭倦了,也麻木了,最後的結果或許並不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