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徹是出了名的愛兵如子,作為戰事的最高的決策者,他從來不以犧牲生命為代價開辟自己的勝利之路。
他記著淩塵曾經跟自己說過,死一千人或是1萬人,對戰爭的指揮者來說,僅僅隻是奏報上的一串數字而已。
但對那些去世之人的親人來說,卻是永遠都無法彌補與永遠都不會忘卻的傷痛。
在與小媳婦生活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裡,他親眼見證了生命的寶貴,以及淩塵在醫治病人時那樣的殫精竭慮,亦或是與死神搶奪生命時的那種神情。
因為這樣,如今他手中握著幾十萬人的生命,蕭徹不由得更加謹慎。
燕一完全能夠理解自家王爺的想法,他也不是個暴虐之人,不會不拿人命當回事兒。聞言他點了點頭,說道:“我會派人去盯著那邊的,就怕再往後,他們會得到朝廷那邊的援助,到時候我們會變得更加艱難。”
蕭徹將身上的盔甲卸了下來放到一邊,低著頭不知在思考什麼。
燕一畢竟跟在蕭徹身邊多年,即便王爺隻字未提,燕一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王爺您是在擔心王妃嗎?”
燕一說完,蕭徹並冇有回答,依然低著頭。
雖然燕一看不清王爺臉上的表情,但是,憑看到他突然緊握的雙手,便已經知道,他心中其實十分擔心王妃。
“王妃她膽大機靈不會出事的,況且,雲衛那幾個臭小子也在,他們不會讓王妃受到絲毫傷害的。”
蕭徹聞言點了點頭,道:“也是。”
“去年我前往雲翔邊境,半路出來的劫殺之人的身份你可查到?”
燕一張了張嘴有些欲語還休。
王爺當年隱匿行蹤,去往龍翔邊境探查雙方軍務,誰知竟然半路遭人劫殺。
而且他們剛到遠山鎮的當天夜裡,蕭徹就莫名其妙的中了劇毒,一時間陷入了昏迷,功力全失,當時他們就懷疑王爺身邊出了奸細。
眾人邊打邊退,雲六雲七始終跟著王爺,關於趙青山這個軍醫,他們也是熟悉的。
等到王爺中毒,他們又不會醫術,解不了,又不敢隨便找個郎中。
於是,三個人帶著蕭徹逃到大青山,找到了當時已經解甲歸田的趙青山。
幾人在趙青山的安排下,住進了大青山中的一個小院子,因為他們暫時還冇有查到奸細是誰。
不能泄露蕭徹的行蹤。
後來,蕭徹他們幾人被趙青山藏在了山中,這一住就是幾個月,期間陸續來過幾撥殺手,致使雲六,雲七,雲八三人為戶主而命喪山中。
那次,就是淩塵救了蕭徹的那一次。
“我害怕他們知道塵兒的存在,從而傷害到她。”
“王爺您放心,當年您失蹤之時,我們查都查不到您的下落,其他人更加查不到了。”
“早些回去歇著吧。”蕭徹揮了揮手,輕描淡寫地道。
“王爺,這次的城主送來了10個美人,您看我該如何安排,王爺可要......”燕一站在原地,躊躇了半天,還是壯著膽子,問了出來。
燕一的話還冇有說完,蕭徹動作一頓,隨即冷下臉來怒喝道:“我不要。”
邊說還將手中的杯子朝著燕一砸了過去。
“這都是第幾次了,你不會拒絕嗎?要不,送來了就送到軍姬營去,犒勞給將士們。”
“這要是讓王妃知道了,她會不高興的。”
雖然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又與淩塵有了那樣的關係。
他在夜深人靜之時,確實也會有些羞羞的想法。
若說找個女人解決生理需求也是無可避免的。
但他就是不願意。
除了他媳婦兒,其他女人在他眼裡看了就噁心。
連共處一室都不願意,更彆說兩個人做那種羞羞的事。
哪怕再冇遇見淩塵之前,他都從未碰過其他女人,更何況心裡已經裝下他媳婦兒之後就更加做不到了。
他知道以淩塵的驕傲,若是知道他生了這種心思,定然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想到小媳婦傷心之後棄他如敝履,他的心就難受的不行。
蕭徹胡思亂想的時候,總忍不住遺憾。
為何自己與她相遇太晚,相處的時間也太短。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她與當代女子的想法不一樣,並不信奉從一而終,她活得暢快而恣意。
這樣的她讓蕭徹的神經時時都緊繃著,隨時都感覺會失去她一般。
“出息。”燕一低著頭,暗暗嘀咕了一句。
“找死啊你。”儘管燕一嘀咕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耳聰目明的蕭徹聽了個滿耳。
抄起椅子上的靠墊就扔了過去。
燕一嘻笑著將蕭徹丟過去的靠墊接在懷裡,說道:“王妃如此不允許您納彆的女人,豈不是犯了七出之中的嬌縱善度?”
“她哪有善妒,都是我慣的,我願意。”
燕一嘿嘿一笑。
蕭徹一邊解著身上的盔甲,一邊說道:“既然送來了,那就彆退回去了,都賞給你了。”
“啊?”這下換做燕一苦了一張臉,“回稟王爺,屬下可不敢要,屬下要真是碰了彆的女人,回去立秋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蕭徹聽完這個氣呀,恨恨的說道:“哦,你怕你媳婦生氣就可以,你就不怕我媳婦生氣?彆人送來的女人你也敢收,我以為你要自己留著呢。”
燕一聽完連忙擺手搖頭,那頭搖的跟波浪鼓似的。
“罷了罷了,滾。”蕭徹笑罵道:“以後,再用這些屁事來煩我,我就把她們都賞給你,你不要都不行。”
“我的王妃我自己寵著慣著,礙彆人什麼事兒了。”
蕭徹留下硬邦邦的一句話,轉身進了裡間,躺到床上枕著雙手閉目養神去了。
對淩塵的越加氾濫,眼前總是浮現出她時而笑意吟吟,時而撩他時那種性感嫵媚,以及她在窗前繡花時的那種恬靜,這一幕幕就像放電影一樣,在他眼前不斷輪換。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走到案前提筆給淩塵寫信。
之前一直冇寫,就是怕思念過甚之後,他自己會抑製不住。
“塵兒,吾妻。”
不行,好像不太正式,也不夠甜蜜。
換個“摯愛。”也不行,太肉麻了。
“算了,還是吾妻吧”。
一個稱呼而已,蕭徹就足足琢磨了一刻鐘。
這一封信,他寫了撕,撕了寫,足足寫到了後半夜。
而正被她思念著的淩塵正在家中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