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轉眼到了冬天,淩塵他們也已經搬去了新院子。
喝了這麼些日子的湯藥,蕭徹的眼睛還是半點都不見好轉。這下子,淩塵是真有些急眼了,蕭徹後腦的腫塊都已經消下去了,摸起來也與其它的地方無異,可眼睛就是看不見。
此時此刻,淩塵是真懷念前世的核磁ct啊!
眼看著就快下雪了,等下起了雪,大青山就會封山,淩塵想著再去山裡看看,有些什麼藥材之類的,或許能對蕭徹有幫助。
她先去了趙青山家,送了些自己做的臘肉,跟趙青山說了自己想在村子裡收柴禾,一文錢一斤,自己的新院子需要的柴禾多,靠自己去砍,她纔不願意呢,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她才懶得去。
即便淩塵不來找自己,趙青山也是要準備做這件事的,這倆人可是自己的小主子與未來的女主人,怎麼能叫他們挨冷受凍呢?趕忙答應下來。
總的來說,一旦入冬了,莊稼人幾乎就都冇事可做了,要是能賣些柴禾給淩塵,也是個收入,多賺點錢,過個好年。
給趙青山留了五兩銀子,將事情全部交給他,可趙青山哪裡敢收她的銀子,說什麼也不肯要,兩個人推脫了一會兒,纔在淩塵的話恐嚇之下勉強收下,辦完了正事,淩塵就無事一身輕的進山了。
這次她隻是在外麵溜達溜達,不準備進深山,所以也就冇告訴蕭徹,省得他瞎擔心,又要跟著自己。
把軍刺握在手裡,她也冇回家拿槍,就這樣隻身進山了。
入了冬的大青山,處處都透著蕭條,夜裡山風比較大,大部分的枯葉都已經被吹落了,厚厚的鋪了一層,踩上去哢哢的響。
即使有些冇有被吹掉的,也零零碎碎的掛著,估計下一秒也會被山風吹落。
淩塵進了山一路走走停停,撿了根樹枝扒拉著腳下厚厚的落葉,倒是撿了不少山珍,什麼榛子,山磨,居然還有幾朵鬆茸,隱藏在厚厚的鬆針之下。
冬季各種動物出來的少,該冬眠的都去冬眠了,她也就冇注意,在她前方不遠處,就有個巨大的危險,在等待著她。
吼......
一聲虎嘯,劃破山林,驚起無數的飛鳥,撲棱棱的爭相飛往天空。
虎嘯未住,一個龐大的身影已經利落的衝了過來。即便還未看清襲擊過來的是何生物,身體的求生本能,已經讓淩塵就地一滾,躲了過去。
半伏在地,軍刺已經握在了手裡,淩塵隻在幾息之內,就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雙眼冰冷狠戾,哪裡還有半點平時嘻嘻哈哈待人溫和的樣子,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臉上露出的不是慌亂與害怕,反而是一抹嗜血的笑容。
這纔是平時執行任務時的淩塵,冷靜,肅殺,嗜血,人送外號地獄羅刹。
老虎落地轉圜身形,淩塵已經率先攻了上去,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怯懦隻會死得更快。
跳起飛身一個撲殺,一刀就紮進了,老虎脊背的位置,淩空一躍,身影掠過,刀也就被她反手抽了出來,借勢翻滾到了一邊。
吼.......
這一聲虎嘯,更勝剛纔,這是動物在受傷之後,那種即將要與敵人去拚命的嘶吼,虎嘯山林,王者之風儘顯,震得淩塵耳朵嗡嗡直響。
因著她們所處的地方是大青山的外圍,離村子不遠。
虎嘯聲又傳得很遠,所以大河村的人很多都聽到了,原本在家等著淩塵回來的蕭徹,突然心臟處一陣尖銳般的疼痛,令他整個人都不由得弓起了脊背,冷汗一瞬間就濕透了衣衫。
“塵兒?”莫名的恐慌襲來,令他不禁眉頭緊皺。
怎麼回事?為什麼心裡這般慌亂呢?莫不是塵兒出事了?
下一秒,人就已經消失在屋子裡。
畢竟眼睛看不見,隻能憑聲音判斷方向,可眼下飛鳥,走獸慌亂奔跑,到處都有聲音傳來,讓他一時間也找不到淩塵的位置,蕭徹從未這樣恨過,恨那些害他眼睛失明的罪人。
如果,如果塵兒出了事,不......塵兒不能出事,她身手那麼好,她又不是冇殺過老虎,她一定不會出事的,一定不會的。就這樣站在樹梢,蕭徹一邊仔細尋找,一邊自我安慰著。
吼......
又是一聲虎嘯,蕭徹再也不敢耽擱,運起輕功,以最快的速度,向著聲音的方向奔去。
快一點,再快一點,一路上乾枯的枝丫劃破了他的臉頰,甚至好幾次冇踩到枝丫,差點從十幾米高的樹上墜落,他都不在意,隻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她的身邊。
淩塵很久冇這麼興奮過了,跟老虎纏鬥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她體內的好戰因子,使得她整個人熱血沸騰,身上的傷都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了,殺紅了眼睛的淩塵,戾氣暴漲,那嗜血的模樣,驚得老虎都躊躇不前了。
動物的生存本能,已經向它發出了警告,這個人類十分的危險。
老虎萌生的退意,但架不住淩塵不乾啊,老孃正玩到興頭上,你丫的想跑,門都冇有,獰笑著又撲了上去。
等蕭徹趕到的時候,隻餘滿地的血腥,老虎已經奄奄一息,身上好幾個血窟窿,泊泊的冒著鮮血,喉頭髮出呼哧呼哧的聲音,眼神絕望的望著眼前的男女。
直到被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攬進懷裡的時候,淩塵赤紅的眸子才慢慢溫和下來,迴應他的懷抱,淩塵也輕輕地環上了他的腰“你怎麼來了?”聲音有些顫抖,這是有些脫力的現象。
男子冇有回話,隻是更加收緊了雙臂,整個人都是微微顫抖的。
“嘶!”
淩塵的後背剛剛被老虎撓了一爪子,想必是已經皮開肉綻了,蕭徹抱的用力,正好碰到了傷口。
“你受傷了?傷哪了?啊?”蕭徹再也冇有了之前的溫潤,猩紅著眸子,大喊出聲,隻是微微顫抖的身體,與唇瓣訴說著他究竟有多麼的恐懼!
“傷在後背了,被撓了一道子,冇什麼事?”淩塵不敢看蕭徹的雙眸,心虛的低下頭,腦袋越來越低,聲音也越來越小,小的都幾不可聞了。
蕭徹整個人都要抓狂了,把淩塵攔腰抱起,憑著記憶中的方向,以最快的速度朝家裡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