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豪聞言，目光滑過黑臉肩膀，看向肖宇。
肖宇點點頭，“冇錯，咱兩的事，我已經全委托給黑臉，由他替我解決。”
薛子豪身上的寒意更濃，如果對賭與肖宇商量，隻要自己點頭認輸，再說幾句求饒話，有嚴如靜在場，肖宇應該會念及嚴如靜，放自己一馬。
可是黑臉不同，這小子翻臉不認人，以前又殺過人，如果真咬自己一口，自己不死也得扒層皮。
真後悔，剛纔不應該對黑臉爆粗。
現在唯一選擇就是裝慫。
“黑臉，剛纔是我不對，咱們有話好商量，你放心，我答應肖宇的一定全做到，你有什麼要求也儘管提，隻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辦。”
黑臉冷笑兩聲，“我他媽信不過你。”
“那你想要我怎麼表示？”薛子豪忙問。
“他的車鑰匙在哪？”黑臉朝張燕喝道。
張燕已被嚇蒙。
呆若木雞，冇有反應。
黑臉暴喝聲快點。
張燕一激靈，從薛子豪的包裡取出車鑰匙。
黑臉看看，拿刀一頂薛子豪，喝聲走。
又命令張燕跟上。
一群人出了彆墅，到了薛子豪車前。
阿鳳輕聲問，“肖哥，黑臉這是什麼意思？”
肖宇搖搖頭，不知道。
看眼嚴如靜，嚴如靜也搖搖頭。
黑臉命令張燕打開車門。
對薛子豪道，“把東西拿出來。”
“什麼東西？”薛子豪滿臉蒙圈樣。
黑臉手中刀一頂，“薛子豪，你聽清楚了，我手上已經有人命，殺一個也是死，殺兩個也是死，如果你不把東西取出來，咱兩一起去見閻王。”
刀光閃爍，寒意襲襲，黑臉的目光比刀光還要寒冷，從黑臉話語中，可以清晰感受到，他對死已經無所謂，多殺一個，隻不過黃泉路上多個墊背。
薛子豪的身體不由顫抖，他不想死，在與肖宇對賭時，他想了各種結局，但獨獨冇有想過死。
而且他也認為自己不會死。
可是結果完全南轅北轍，他現在距離死隻差毫厘。
薛子豪終於徹底慫了，像隻落水的雞，頭一低，“你狠，我拿。”
黑臉點點頭，
薛子豪說出位置。
黑臉鬆開他，進了車裡，用刀劃開駕駛位內層，從裡邊取出一個黑本。
看到黑本，薛子豪徹底癱了，無力坐到地上。
黑臉把黑本遞向肖宇。
肖宇接過黑本翻翻，這是薛子豪經商以來的一本黑賬，裡邊不光羅列了他在生意場的種種醜行，還有他生活中的獵豔經曆。
前邊的內容足可以讓他鋃鐺入獄，生意敗北，後邊的內容則會讓他聲敗名裂。
兩項加起來，薛子豪定會生不如死。
“肖宇，裡邊的內容我冇看過，隻是偶然一次知道他駕駛位裡有東西，我想，有了這個，他應該能準守承諾。”黑臉道。
肖宇點點頭，冇錯。
“謝了。”
“我不需要你的謝，你隻記住你的承諾，如果你違背了，我也會找你算賬。”黑臉硬生生道。
肖宇點點頭。
黑臉笑笑，掃眼眾人，目光又落在肖宇臉上，“我答應你的事已經辦完，該辦完自己的事了，能送送我嗎？”
肖宇沉默片刻，走到庭院門前，庭院門打開。
黑臉朝眾人拱拱手，“各位，走了。”
轉身也走向庭院門。
阿鳳和嚴如靜立刻互看眼。
嚴如靜說聲跟上。
阿鳳應聲是，指指癱坐在地上的薛子豪，“他怎麼辦？”
嚴如靜看眼薛子豪，“放心吧，他不會跑的。”
阿鳳笑笑。
兩人快步走向庭院門。
許雲娜慌忙喊，等等我，邁步急追。
看著幾人出了庭院。
張燕和刀哥纔回過神。
張燕俯下身晃晃薛子豪，“薛總，薛總。”
薛子豪的大腦從混亂中被晃醒，一瞅，肖宇等人已不在，忙問，“他們去哪了？”
“不知道，薛總，你冇事吧？”張燕問。
薛子豪冇答話。
刀哥上前小心問，“薛總，你那本裡是什麼？藏得可夠隱蔽。”
話音剛落，一記耳光抽在刀哥臉上。
薛子豪怒喝，“滾，老子瞎了眼，找了你們這幫孫子，不是你們，老子不會這樣。”
刀哥被打了臉，並未生氣，冷笑兩聲，“薛總，冇錯，你是瞎了眼，我們也他媽瞎了眼，你如果不和弟兄們藏奸，會他媽這樣嗎。打我沒關係，等一會兒肖宇回來，我看你還怎麼說。”
刀哥罵完，氣呼呼進了彆墅，彆墅門重重關上。
薛子豪心一片冰冷，腦海隻有一個念頭，完了，徹底完了。
張燕小心問，“薛總，我們回雲城，還是繼續留在這等？”
薛子豪看看她，又看看劃破的駕駛位，最終憋出一個字，等。
此刻肖宇的車已開出小區。
“去哪？”肖宇問。
黑臉掃眼蒼茫夜色，“警局，離這遠一點。”
“黑臉，你要去自首？”阿鳳問。
“我要給她個交代。”黑臉淡淡迴應，然後靠在座椅上，閉上眼。
車內無人再說話。
肖宇調轉方向，開向警局。
二十多分鐘後，黑臉道，“快到了嗎？”
肖宇應聲是，前邊幾百米就有個警局。
黑臉睜開眼，看看前方，讓肖宇停車。
車停下，黑臉看向肖宇，“肖宇，記住你對我的承諾，否則變成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肖宇重重點點頭。
黑臉拍拍肖宇，又朝阿鳳三人笑笑，下了車，徑直走向警局。
肖宇四人都冇動，目光不錯看著黑臉背影。
黑臉腳步從容，冇有一絲遲疑，不像是自首，反而像赴一個約會。
一個他心儀已久的約會。
這個約會讓他解脫而輕鬆。
很快黑臉到了警局門前，停下，回頭一笑，突然轉臉朝警局高喊，“殺害張麗，潛逃五年的凶手李東來自首贖罪。”
聲音如暴雷滾過，整條街道都震盪轟鳴。
一群警察聞聲從警局裡衝出。
黑臉又是聲高喝。手裡突然多把刀。
警察遲楞間，黑臉連笑幾聲，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抹，鮮血噴出，黑臉重重摔倒在地。
警察一擁而上。
肖宇隻覺自己的心被連續重擊，眼前全是殷紅的血，血色中似乎看到一個女孩飄到黑臉麵前，眼裡有淚。
肖宇閉上眼，心中四個字，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