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亮三人各懷心思上了畫舫。
一進艙中，黃大頭即迎上前。
眼鏡男忙居中做介紹。
黃大頭連聲道，“周教授，久仰大名，今日總算得見。”
看著麵前拱手相迎的黃大頭。
周明亮有些驚詫。
黃大頭和他之前聽到的傳聞不一樣。
傳聞中，黃大頭大多是惡名，周明亮也形成直接印象，認為黃大頭必定是滿臉橫肉的模樣。
可麵前的黃大頭，一身中式打扮，笑容拂麵，鼻梁上還架著副無框眼鏡。
和傳聞中的反差很大。
見周明亮麵露疑惑。
黃大頭笑道，“周教授，是不覺得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
被黃大頭點破，周明亮略有尷尬，“是有點。”
黃大頭又是一笑，“周教授果然是大學問家，不說假話，那我也就實話實說，我黃濤當初起家時確實做過些耍強鬥狠的事，可哪個企業家起家時，敢說自己是一塵不染。
資本的起步階段本來就是原始生長，叢林法則，適者生存，我黃濤能脫穎而出，隻能證明我的生命力比其他人頑強。
周教授，你是講授國學的，物競天擇，我說的對嗎？”
黃濤見麵就揭了自己的底兒，還說出一套理論。
聽起來貌似還有些道理。
周明亮不禁笑笑，“對。”
黃大頭又笑了，“不對也沒關係。
我今天請周教授來，不是為讓周教授給我說好話。
打拚這麼多年，什麼樣的惡話我都聽過，我已經修成不侵之體，根本不在乎。
隻要是實話，我都能接受。
隻是有些，出於妒忌，故意編造惡語詆譭，讓世間真以為我黃濤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人。
這也無所謂，隻是因此造成我和周教授差點擦肩而過，纔會讓我遺憾終生。”
說完。
黃大頭連連搖搖頭。
眼鏡男立刻補刀，“周教授，我們黃總前兩次因為這些誤會，冇有能見到周教授，心裡很難受。”
這？
周明亮愣住，冇想到自己在黃大頭心中居然有如此高的位置。
黃大頭言談舉止和傳聞也不一樣。
心中立刻對黃大頭多了幾分親近。
正要迴應。
黃大頭一擺手，“不說了。
今日終於能見到周教授，那些就都不重要了，周教授，我今日隻有一個要求？”
還有要求？
周明亮剛舒緩的心立刻繃緊。
“黃總，請講、”黃大頭拱拱手，“周教授是京大的知名教教授，我黃濤和周教授想比，就是個小學生，所以我說話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周教授儘管指出，我今天定要向周教授多多請教。”
原來是這樣的要求。
周明亮心情驟然放鬆，同時還有些飄飄然。
都說黃大頭是個狠辣的混混頭，在自己麵前卻如此低姿態。
看來世間傳言，確實多有水分。
同時也說明自己知名教授的名頭確實不一般，在黃大頭這樣的人麵前都好使。
剛纔景觀道上的不悅頓時煙消雲散，來見黃大頭的悔意也蕩然無存。
心中暗想，如果黃大頭是這種態度，雲雅集的事就好商量。
想著，也向黃大頭客氣幾句。
兩人到了椅前坐下。
畫舫隨風啟動。
湖光月色隔窗飄進屋中，茶香濃濃，兩個衣著旗袍的女樂手也從旁邊走出，一人彈著琵琶，一人奏響古箏。
春江花月夜的琴聲如陣陣漣漪蕩入心中，讓人心曠神怡。
周明亮對古樂也頗有研究。
春江花月夜自然不陌生。
讓他意外的是，黃大頭冇有用濃妝豔抹的美色來招待自己，卻用瞭如此清雅的古曲。
目光撇過，黃大頭似乎也聽得津津有味。
周明亮不禁對世間傳言更不認同。
“周教授，這曲談得怎麼樣？”
思付間，黃大頭問。
周明亮道聲好。
這不是虛言，兩個女樂手彈奏的確實好，融在這湖光月色中更是彆有韻味。
黃大頭點點頭，“我也覺得好，可我是個粗人，雖然有時也聽聽樂曲。
對曲中的一些奧妙還不是不太懂。
不知能否向周教授請教一二？”
這正問到了周明亮的點上。
周明亮一笑，“黃總客氣了，請教不敢當，我們隻做個交流吧。”
黃大頭笑道聲好。
提出了自己幾個疑問。
周明亮邊聽邊點頭，雖是疑問，但也都問到了點上，說明黃大頭還真不是故作風雅，對古樂真有喜好。
想著，滔滔不絕展開講解。
周明亮的講解和台上講座一個風格，知識充裕，妙趣橫生，很晦澀的道理經他說出，就格外入耳。
不禁黃大頭和眼鏡男兩人聽得靜靜有味。
連演奏的兩個女樂手也聽入了神。
歡笑中，畫舫到了湖中心。
眼鏡男一指窗外，“黃總，周教授，到湖心了。”
黃大頭一拍扶手。
“不知不覺，這麼快就到湖心了，這全因周教授講的好。”
絡腮鬍點頭稱是，“是啊，我都聽入迷了。”
黃大頭一指他，“你一個五音不全的樂盲居然能聽入迷，怪不得周教授的講座能風靡全國，萬人仰慕。
周教授，我黃濤今日真是領教了。”
黃大頭起身向周明亮拱拱手。
眼鏡男兩個也同時附和。
被黃大頭連連吹捧，此刻，周明亮的心已像天上浮雲，飄飄蕩蕩。
但周明亮自認為黃大頭的吹捧，自己受之無愧，剛纔自己那番講訴，確實精彩。
配得上黃大頭的恭維。
舫到湖心，周邊景色更加秀麗，左有斷橋攬月，右有古潭映月。
不遠處的蘆葦隨風飄蕩。
幾隻水鳥從畫舫邊飛過。
周邊的蓬船亮起星星燈火。
宛如人在畫中。
眼鏡男招呼人擺上美食。
黃大頭笑道，“周教授，剛纔聽了你一番精彩講授，我是意猶未儘，特意備了些雲水湖的特產，咱們邊賞景，邊品嚐特產，再聊個儘興，怎麼樣？”
周明亮現在和黃大頭已冇有了陌生感。
笑應聲好。
兩人剛落座。
外邊響起嘈雜聲。
周明亮一楞。
黃大頭立刻讓眼鏡男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眼鏡男出了艙，很快帶著兩個衣著清涼的女子進了艙。
絡腮鬍不服不忿，跟在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