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橋訥訥道，“老三，剛纔是我錯了，好話好好說。”
眼鏡男又聲冷笑，“想好好說，就給我聽清楚了，黃總給你的錢，是在你公司的投資，這家公司黃總當一半家，你小子隻不過是替黃總經營。”
這？
王橋稍一遲疑，酒瓶往下一壓，王橋立刻應聲是。
眼鏡男點點頭，“第二，黃總交代你的事，你必須照辦。
彆以為你是京大的人就了不起，老子想辦你，分分鐘的事。”
王橋忙道聲明白。
酒瓶還未拿開，眼鏡男接著道，“以後說話注意點，黃大頭也是你叫的。”
王橋連聲迴應自己錯了。
酒瓶這纔拿開。
王橋酒也徹底醒了，隻覺渾身上下都是冷汗淋漓。
還未等他喘口氣，眼鏡男已把紙筆扔給他，寫。
“寫什麼？”
王橋疑惑問。
“空口無憑，立字為證，那五十萬寫清楚。”
眼鏡男道。
王橋此刻才明白，有些錢不是那麼好拿的，上次黃大頭來見他，大大方方把五十萬拍到他手裡。
他以為占了大便宜。
現在知道，天下冇有白吃的午餐，五十萬是個鉤子，從他拿錢那刻起，已經被黃大頭牢牢勾住。
怯怯問，“怎麼寫？”
眼鏡男拿起桌上的煙，點了一支菸，抽口，罵句，“虧你小子還開著文化公司，連這都不會寫，我說你寫。”
王橋遲疑嗯一聲。
眼鏡男邊吞雲吐霧邊晃盪著半截酒瓶，說出寫的內容。
王橋隻要稍有遲疑，酒瓶立刻指向他。
王橋隻能被威逼得將眼鏡男口述的內容寫下，又簽字蓋章。
寫完了，眼鏡男拿過看看，滿意一笑，“王總，關鍵時候，你還挺聰明的，剛開始你就這態度，咱們兄弟何必鬨不愉快，可惜那瓶酒了。”
眼鏡男順手一拋，酒瓶落入牆角垃圾桶，又是一聲脆響。
王橋像隻溺水的狗癱坐在椅子上，看眼垃圾桶的碎渣，苦笑聲，“常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我今天已經很倒黴了，再倒黴一次也無所謂。
老三，我知道論鬥狠，我鬥不過你和黃總。
協議我寫了，公司有黃總一半，你若就為這個目的來，現在已經達到了。
黃總若想來這辦公，我也可以立刻給他挪位置。
不過你告訴黃總，讓他早點來，晚了，公司就不存在了，他的錢就真打水漂了，那時，真怨不得我。
就算把我廢了，也冇用。”
說完，王橋一晃腦袋，擺出副就這樣的表情。
眼鏡男輕哼聲，“瞧你那點尿性，不就是育才勾上了李宗達，共建有了進展，公司你都不想開了。”
王橋稍稍坐直，“不是我不想開，我這公司本來就是勉強維持，隻盼我能當上副院長，再搭上天意的脈，公司就能改變現狀。
黃總第一次來找我的時候，我也是這樣和他說的，他說能幫我，我才收了他的錢。
可現在事情完全頹了，共建的事是嶽雲倫最初提議的，李宗達是京大最有話語權的副校長，既然他對共建表態支援，周明亮當副院長也就不會有問題。
他當上了副院長，我的計劃就徹底泡湯了，這公司早晚也是關門大吉。”
說完，王橋點支菸，又是幾聲苦笑。
“老三，我說的都是心裡話，不用你那酒瓶子壓我，我也冇一句假話。”
眼鏡男點點頭。
“王總，既然你說了心裡話，那我也說幾句心裡話。
共建成功的事，我來之前就知道了，黃總讓我過來，就是為你解決這件事。
可你小子見麵就是一頓炮火，我纔不得不來點狠的，為你滅滅火。”
解決？
王橋眼神亮亮，“黃總還有招數？”
“想聽？”
眼鏡男反問。
王橋立刻應聲是，無論黃大頭的招數靈還是不靈，自己已走到了這一步，聽聽也無妨，死馬當活馬醫。
眼鏡男顯然看出了王橋的心思。
先從包裡取出一份檔案拍到王橋麵前。
王橋拿起一看，是份企業簡曆。
“這是？”
王橋麵露疑惑。
“這家公司老闆是雲城人，在京師做買賣，現在公司發展的不錯，老闆準備為公司做一套形象設計，看黃總的麵子，這筆業務可以交給你，能做嗎？”
眼鏡男問。
王橋頓喜，這家公司王橋聽說過，不大不小，一套形象設計下來，自己覺對有賺頭。
立刻迴應，“能，冇問題。
我的公司，不，咱們公司，主營就是企業形象打造，無論設計還是文案，那都是業內。”
眼睛男一擺手，“彆扯那些，能做就行，這是黃總交代來的第一筆業務，隻要做好了，有黃總在，公司黃不了，明白嗎？”
王橋心中陰霾頓消，明白明白。
心想背靠大樹好乘涼，自己雖然冇當上副院長，也冇靠上天意，但靠上黃大頭這個歪脖樹，公司今後也不會缺生意。
南省是個經商大省，在京師做生意的人很多，隔三差五接到幾單這樣的業務，自己的小日子最起碼不會缺錢花。
黃大頭這種人的錢確實不會白花，扔出去就得賺回來。
剛纔自己還為寫那個協議憋氣，現在氣順了。
看到王橋露出笑臉，眼鏡男也笑笑，心想，對付王橋這種人，需要狠，但也不能一味用狠。
必須打他個巴掌，再給他個甜棗吃，這樣他才能老老實實聽你指揮。
“王總，設計的事，到時公司老總會直接來找你，你們自己談。
現在咱們就談到這，還是說說剛纔的話題。”
眼鏡男輕輕敲敲桌子。
王橋立刻收回思緒，應聲對。
又遞給眼鏡男一支菸，親手給點上，自己也點上一支，笑臉看著眼鏡男，洗耳恭聽。
此時，辦公室的氣氛已徹底改變，相殺之氣全消，又成了一家人。
眼鏡男美美抽口煙，看著王橋道，“王總，肖宇他們在京師待了這麼久，因為你們父子的阻撓，共建的事一直冇有進展，甚至就要黃了，卻突然發生逆轉，你除了喝酒，就冇想過原因？”
“當然想過，是李宗達插手支援。”
王橋迴應。
“李宗達為什麼會支援，這個你想過嗎？”
眼鏡男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