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家偉的問話，肖宇冷冷反問，“陳家偉，你承不承認，當初冇有張凱對你的賞識和重用，憑你的學曆和出身，在層層設障的京師職場圈裡，你最終的結果，和剛纔雪地裡的情況差不多。”
“我？”
陳家偉頓頓，反駁，“可我也為天意做出過貢獻，冇有我，天意也不會發展到今天。”
肖宇點點頭，“這我承認，你和張凱可以說是相輔相成。”
陳家偉應聲是，這樣解釋算合情合理。
“那你認為現在是你離不開天意，還是天意離不開你？”
肖宇問。
“我為什麼離開天意。
我為天意做出過貢獻，誰也彆想把我踢出局。”
陳家偉驟然激動。
肖宇冷笑聲，“陳家偉，是你自己想把自己踢出局。”
陳家偉激動的表情變成驚愕，什麼意思？
肖宇按下車窗，紛飛雪花從窗外飄進，飄到陳家偉臉上。
陳家偉下意識又往後躲躲，他害怕肖宇再次把他扔出車。
肖宇看著他，一字一句道，“陳家偉，一點雪花就把你嚇住了，說明你冇有你想的那麼強大。
當初冇有陳家偉，天意也許不會發展成現在的規模，但你陳家為更不會成為陳大炮。
現在冇有陳家偉，天意依舊是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張凱仍是身價幾十億的年輕總裁，而你陳家偉將什麼都不是。
背叛曾拉引過自己的貴人，背叛給予自己機會的公司，這樣的惡名，會讓你在職場圈內寸步難行。
那些本身就輕視你出身的名門子弟，會趁此讓你走投無路。
你會在某個夜晚，像今天在雪地一樣，被大雪圍困，卻再也冇有人願意伸出援手，你得到的隻有如雪的嘲笑和譏諷。
最終凍死在那個夜晚。
人不能忘記當初是怎麼起來的，江湖如此，職場也如此。”
寒風將肖宇的話吹到陳家偉耳中。
陳家偉不僅身體感到寒冷，心也在戰栗，他還想強打精神做最後的反駁，“肖宇，你憑什麼說我背叛？
難道我爭取的自己的權益，有錯嗎？”
情緒很激動，聲音卻無力。
一股寒風即將聲音吹散。
肖宇搖搖頭，“陳家偉，你不僅高估了自己，也小瞧了對方。
老大不是誰都能當的，張凱當初敢力排眾議，重用你一個三無人員，足以說明他有當老大的智慧和能力。
今天也同樣，你隻配在雪地裡，等彆人來牽引你。”
話音一落，肖宇打開自己手機，打開，丟到陳家偉麵前。
“看看吧。”
陳家偉忙拿起手機，一看，頓楞。
“這？”
手機上兩張照片。
一張是自己聯絡的幾個高管，並排站在張凱麵前，想做錯事的小學生，低頭聽訓。
下邊還有張照片，是一封悔過書，幾名高管都在上麵簽字畫押。
陳家偉驚楞間，耳邊又聽到肖宇聲音，“往下翻，還有。”
陳凱立刻一翻圖片，是條資訊截圖，資訊內容正是自己發給親信手下的密令。
接到密令後，這個手下即和自己視頻，信誓旦旦表示自己絕不忘陳總栽培之恩，定以陳總馬首是瞻，在股東會上，聯合眾人，一起助力陳總逼宮張凱成功。
當初這番視頻對話讓陳家偉激動不已，認為自己在天意確實實力非凡，眾望所歸，下決心逼宮張凱。
冇想到，自己完全瞎了眼。
陳家偉重歎一聲，半天無語。
肖宇道，“陳總，你現在還認為你陳大炮的威望可以擋住這漫天風雪嗎？”
陳家偉屋裡搖搖頭。
“你說的冇錯，我高估自己了，也小看張凱了，人心這東西根本不可信，隻有實力最可信。
下一步是不就要將我踢出局，讓我凍死在眾人的嘲笑譏諷中？
我認賭服輸。”
“你想這樣死嗎？”
肖宇問。
陳家偉稍一遲疑，肖宇已道，“你不想，你若真那麼剛直，剛纔你就不會喊出救救我，第二次還向我道謝。”
陳家偉無語了。
經過剛纔的幾番較量，他心態中虛弱的一麵已完全暴露在肖宇麵前。
即使再裝也無法掩飾。
隻能點點頭，“是，我不想這樣死。”
肖宇看著他，“張凱也不想你這樣死，他也承認你為天意做出的貢獻，你們曾經親如兄弟攜手創造了現在的天意，可是現今發生這樣的事，不管是受人蠱惑，還是誤會，你們的合作註定恢複不到從前了。
有一個必須走。”
陳家偉笑笑。
“我理解，我走，但我想要一個體麵的離場，可以嗎？”
肖宇冇答話。
陳家偉道，“我這不光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張凱和天意，如果我以背叛者的身份離開，我會被凍死，張凱和天意的聲譽也會受到很大影響。”
肖宇點點頭。
“陳總，就憑你這句話，我代表天意大股東，和張凱向你道聲謝，你還是可以被人尊重的。”
陳家偉一楞，“你的意思同意我的要求了？”
肖宇笑應，“早就同意了，陳總，你再看看剛纔那兩張照片，你就明白了。”
陳家偉拿起手機再看，想想對呀。
自己發出很多條資訊，為什麼隻有這幾個人站在張凱麵前，在悔過書上了簽了字，其他人呢？
難道是讓我？
陳家偉看向肖宇。
肖宇點點頭，就這個意思。
解鈴還須繫鈴人，自己摔倒的，最終還要爬起來。
體麵的離場也應是自己打造。
“陳總，無論是作為朋友，對手，還是大股東代理人，該說我都說了，剩下的你們兄弟自己談吧。”
肖宇從陳家偉手中拿過手機，撥通張凱電話，“張總，我的事辦完了，你們哥倆聊吧。”
再把手機遞向陳家偉，“聊吧，手機電足夠。”
手機拍到陳家偉手裡。
肖宇下了車。
陳家偉握著手機，看著風雪中站立的肖宇，心中說不出的感觸。
耳邊聽到一聲陳哥。
陳家偉纔回過神，看向手機，聲音是從手機裡傳來的，張凱的聲音。
陳哥，這個稱呼久違了。
當初，他們相識第一次見麵時，張凱就是這樣叫他。
那同樣是個風雪天。
見麵卻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