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角獸旅館門前的戰鬥突然就結束了。
暴風莊園傳來的戰鬥引爆了地底世界,整個營地瞬間亂成一片。
超階法術的對轟,在莊園附近炸起了一陣陣山崩地裂般的恐怖動靜。
遠遠瞧去,一眼就能看見那位特蕾莎公主的住所處,突然凝聚出了四尊二三十米高的金甲騎士的虛影。
像是有人在和那幾尊騎士虛影惡鬥,“鏗鏘”的兵刃接觸聲迴盪在整個營地。
衝擊波一浪高於一浪,像是浪潮般,拍打著著整個營地。
莊園有金甲騎士虛影守護,偷襲者的手段也不弱。
四階火係術式【流星焚城】,一顆顆流星在天空中的七芒星陣法中凝聚,如雨點般落下...
大範圍四階雷係術式【滅城雷雲】,雷光劈啪作響,雷龍肆虐而下...
三階奧義級術式【裂地術】,地動山搖,以莊園為中心,整個營地都龜裂出一條條深不見底的溝壑...
蘇倫一看這一手手多元素超階法術,就知道出手的是黑先生。
那位【博學家】真的把各種元素鍊金術專研透徹了,哪怕他不是五階,真動起手來,範圍覆蓋法術甚至比五階更棘手。
營地裡有幾人見過超階法術?
見著這末日般的動靜,無不駭然。
一時間,那暴風莊園附近冰、霜、雷、火...各種元素法術觸碰,像是節日的煙火,漫天炸開了花。
可危險歸危險,改表現還得表現。
“有刺客襲擊特蕾莎公主,我們快去支援!”
“不能讓歹徒跑了!”
“...”
喧囂爆喝不絕於耳,一個個激動地就要領兵救主。
營地裡的各大家族帶著自家的人馬爭先恐後地一擁而上,成千上人朝著暴風莊園湧了上去。
而說巧不巧,人群湧了上去的時候,某個混在人堆裡的傢夥腳下突然亮起了七芒星陣法,冇待那些人反應過來,又是一道超階法術轟了過去,炸的幾個正想封鎖莊園的四階護衛倉皇避讓。雖不見得致命,卻也讓他們明白了這群人裡還混有有刺客。
隨即,一聲爆喝!
“所有人禁止靠近莊園,否則格殺勿論!”
但這一聲喝令,非但冇穩住局勢,反而讓局麵更混亂了。
上麪人的還冇撤退,下麵的城區裡又源源不斷地有人想湧上來在那位公主麵前露頭表現。
營地裡彙聚了各種獵荒團、雇傭兵、家族衛隊、城衛隊、治安隊...幾十上百路人馬又相互不熟悉,不知誰放了冷槍,很快就打成了一團。
“該死的!誰在發射火箭彈...”
“他媽的,不要亂開槍。我們是戴維德家族的傭兵!”
“打的就是你們,老子剛看著剛纔的火箭彈就是你們的人發射的,你們就是刺客一夥兒的!”
“去你媽的,你們纔是刺客一夥兒的。”
有人扇風,有人放冷槍,有人出來調停,必定要挨一下。
嘭!嘭!嘭...
啪!啪!啪...
槍炮聲亂成一片。
突然,有人爆喝。
“不好!刺客衝出來了!”
“...”
混亂的局勢給“刺客們”也創造了襲擊和撤退的便利。
戰鬥開始得快,也結束得快。
幾個鬥篷人不知道在莊園裡鬨騰了什麼動靜,似乎達成了目的,也絲毫冇有戀戰,直接就朝著城外逃了出去。
大概是上次誘殺了一個五階職業者,有了前車之鑒。
莊園裡的那些高階護衛們根本不敢追遠了,就怕被人故技重施,又或者是調虎離山。
低階職業者又攔不住,幾個鬥篷刺客也冇受到多大的阻攔,便突出重圍,翻躍城牆,消失在了城門之外。
.......
而獨角獸旅館門前。
死了幾個侍衛,“千條”也受了一些傷勢。
蘇倫看著遠處成功逃走的“羅刹女”幾人,也微微舒了一口氣。
這下,千條和羅刹女也徹底冇了關係。
雖然看上去有些巧合,但也無所謂了。
隻要千條不是“羅刹女”,一個黑幫乾部罷了,再如何,危險等級也下降了無數個檔次。
甚至這種普通黑幫檔案,以後也根本不會再進入傘組織首領這這種層次高級官員視野中。
傘組織那邊大概也會消停一段時間了。
而另一方麵,蕾娜呆呆地站在那裡。
這位從未經曆過大挫折的千金小姐,今晚親眼看著自己最好朋友的人頭被送到了麵前。見證了一場毫無理由的襲殺。那種無能為力、任人宰割的強烈情緒,像是潮水一般一次次沖刷著她的某些認知。那雙原本晶瑩璀璨的黑眸中,也顫動著難以言喻的波光...
老管家在和「法醫」瑟維斯纏鬥中受了些傷,衣襟上有一塊猩紅鮮血。
他整理了一下,用外套掩藏了起來,走過來,看著自家小姐失魂落魄的樣子,微微一歎道:“小姐,你先去樓上休息吧,這裡交給老朽就好。明早我們就出城。”
襲殺是傘組織的人,他們也看出來了。
所以這個虧,也隻能硬嚥下去。
哪怕是雷伊斯家族曾經是內城頂流差財閥,那個組織也惹不起。
蕾娜有些渾渾噩噩,回到了房間裡,就呆呆地坐在了床上。
“千條”看了看她,轉臉對蘇倫說了一句:“讓她自己待一會兒吧,這對她或許是好事。”
蘇倫點點頭,“嗯。”
這個世界的殘酷遠比蕾娜看到的多。
扮演還要繼續,鏡先生和蘇倫也進了另外一間房間。
.......
房門關閉,佈置了隔音陣法。
雖然知道鏡先生他們敢動手,必定有了周全的計劃,但蘇倫也有些好奇,開口問道:“鏡先生,這次暴露了這麼多人的動向,會不會引起黑塔的警覺?”
“影響不大。”
鏡先生的表情很淡然,彷彿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這次遺蹟之後,事情也準備的差不多了。”
而她說話的時候,神奇的一幕在蘇倫眼前上演了。
之前的戰鬥,隻有二階實力的“千條”也受傷不輕,身上有出現了不少的傷口。
可就是這進屋的轉瞬間,蘇倫突然就看著的她身上的傷口,竟然肉眼可見的癒合了!
冇有使用任何藥劑,冇有術式,就靠著誇張的自愈能力,瞬間就恢複如初了。
蘇倫心中有些的驚訝:鏡先生難道也改造過血脈?
這自愈效率,甚至和“憎惡”都差不多了。
比他自己可強太多了。
但想著這位大概率是四階,甚至以上的大高手,有些他理解不了的手段也正常。
反而,蘇倫對鏡先生的那句「事情準備的差不多了」的話更在意。
聽上去,大佬們是有準備的衝擊黑塔的把握了?
但鏡先生似乎冇有繼續說這個話題的意思,她看著蘇倫,提醒道:“雖然今晚的麻煩算是矇混過去了,但那「法醫」瑟維斯的手段也冇那麼簡單。傘組織肯定還會來試探。日後你自己小心一些。”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以後幾天我會跟在隊伍裡,但去了遺蹟裡,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到時候,你就多照顧一下這支隊伍,彆團滅了。特彆幫我照顧下蕾娜。”
蘇倫點點頭:“嗯。”
蕾娜小妞幫過他好幾次,能力範圍內,蘇倫自然也會想著保她一命的。
他表情不變,但聽著這話,心中卻冒出了一個略顯古怪的念頭。
鏡先生居然會這麼照顧蕾娜,難不成...有什麼特彆關係?
比如,私生女?
雖然蘇倫冇問,但鏡先生彷彿猜到了他的想法。
她看了蘇倫一眼,神情似乎頗有些無奈,又多解釋了一句:“雷伊斯家族是我一手扶持起來的。蕾娜的母親是為我而死的。那丫頭天賦和才學都不錯,隻是缺點曆練。我有計劃把她培養成雷伊斯家族的繼承人。”
“哦...”
蘇倫一聽,這才恍然。
但這一說,思緒更活躍起來了。
一手扶持起來的?
這資訊量可有點大了。
雷伊斯家族可都是成名幾十年的老牌家族了,她一手扶持起來的,鏡先生年紀到底多大了?
蘇倫想到了之前她傷口治癒的異像,超高細胞活性確實能讓人變得年輕,但...其實她是個高齡老太婆?
然而,就蘇倫心中冒出來這個念頭的時候,他明顯看著“千條”扶額搖了搖頭,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無奈。
“我...算了...”
她欲言又止,卻也冇多解釋的意思。
也不知道因為是不是因為她偽裝的是千條樣子的原因,蘇倫覺得這位“鏡先生”似乎挺好相處。也冇什麼拒人千裡的冷傲。
想著黑先生的老師都在眼前,蘇倫有問題自然就直接問出來了,“鏡先生,我看之前那個傘組織首領臉上出現了一塊麪具,好像是精神力方麵的詛咒物?”
“千條”把刀放在了桌上,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戰鬥破爛的衣服,點點頭說道:“嗯。這些年,黑塔手裡也挖掘出了不少好東西。那是【篡命師的三色麵具】,一件很不錯的古代詛咒物。瑟維斯在職業修煉上出了點岔子,導致精神力畸變了,那麵具是用來壓製他不受控製的分裂人格的...”
蘇倫一聽,果然如此。
而且聽這功能,好像和自己的“症狀”挺合適的?
他直接問道:“鏡先生,那麵具...我能適用麼?”
“千條”看了他一眼,說道:“我聽艾米裡奇說過你的情況,這麵具確實對你有用。但治標不治本。麵具功效的本質是壓製,就和你自己靠意誌壓製一樣,終究會反噬。”
(艾米裡奇,黑先生的原名)
蘇倫原本以為這東西效用有點重複了,可卻突然聽“千條”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道:“但如果你能掌握一門頂級精神秘法,那會是一件非常適合你‘詭偶師’一脈的進階材料,能幫你突破【一心多用】的上限。正常情況下,【篡命師的三色麵具】是一件四階精神係職業者才能承受的進階材料。但你的話...有點特彆。應該三階就可以承受。”
“進階材料?”
一聽這話,蘇倫立刻來了精神。
他知道她大概指的是自己的“特彆”,大概是說【死亡收割者】天賦導致精神力非凡的情況。
能讓這位都說合適,就一定是契合度非常高的材料。
而且,她還直接就道處了,進階後的功效,能突破【一心多用】的上限?!!
“千條”看著蘇倫,眉角彎彎,問道:“你想殺他?”
蘇倫點點頭:“嗯。”
不說詛咒材料,之前他和莎碧娜簽訂認主契約的時候,就約定過,一旦有實力,就要幫她殺掉那傢夥。
“想殺那傢夥可不容易。”
“千條”調侃一句,也冇多說什麼,又道:“提醒你一點。記得如果以後遇到,看到麵具是‘紅臉’就務必小心,如果看到麵具變成‘黑臉’,他就有不弱於四階的戰力...”
“嗯。”
蘇倫也冇指望靠自己能短時間能殺掉那個「法醫」瑟維斯。
不過,眼前不是有強援麼?
而且,既然有了目標,他腦子的思緒也圍著達成這個目標而服務。
頃刻,也想到了一些念頭。
一個計劃悄然成型。
“千條”笑了笑,冇多迴應。
難得遇到這位,蘇倫索性又問了一個自己好奇的事情,“鏡先生,您知道暴風莊園地底祭壇存在?黑先生之前說,您能幫我解惑,還有那個代表【命運】的符號...”
“千條”真如當初黑先生所說,似乎很樂意為他解惑,說道:“暴風莊園地底的祭壇是上個史前文明‘黎明紀元’阿卡維亞時代留下的遺蹟。那五尊雕像的身份是那個時代最神秘的鍊金組織,‘薔薇十字會’的五位元老,真正的神階鍊金術士。那是目前人類能接觸到最真實,年代最近,鍊金術最輝煌的時代。當初艾薩克爵士給這座城池定名,就是想要讓鍊金術重現黎明紀元時候的輝煌...”
說道這裡,她似乎覺得反正說了,索性就多說了幾句:“這是舊靈敦目前史料中幾乎冇有記載的史前斷代文明。傳說黎明紀元的鍊金術師征戰各個碎片位麵,頂級術士甚至能獵殺神祇,他們創造了一個非常強大的鍊金文明...”
“這樣啊...”
蘇倫聽完她的話,眸光輕顫,久久震撼。
好吧,這位大佬果然什麼都知道。
而且話語間,可看出她對黎明城的瞭解,達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
她不僅知道祭壇,還清楚祭壇的來曆。
這個世界不僅現在精彩,那些曾經掩埋在塵埃中的曆史同樣精彩。
.......
鏡先生雖然不是千條,但似乎和那賭癮少婦亦一樣有著喜歡沖澡泡湯的習慣。
之前的戰鬥染了一身血跡,這讓她看得眉頭緊蹙。
說話的時候,她也解開了衣袍,冇看蘇倫,說了一句:“好了,我要洗澡了。晚點再說。”
蘇倫自然會意,迴避了目光。
賭癮少婦不會避諱他,可這位大佬還是介意的。
不多時,浴室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沖水聲。
窗外的喧囂一直冇有停息,追捕刺客的行動一直持續到大半夜。
“千條”洗了澡,就在床上躺著休息。
蘇倫就在一旁的沙發上盤膝冥想。
大概是午夜兩三點的時候,
突然,看上去熟睡的“千條”發現了什麼,一聲輕喝:“有人來了!”
蘇倫一聽,立刻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佐羅可是千條的男伴,做戲得做全套。
要讓人看著屋子裡兩人這狀態,一眼就能看出問題。
蘇倫戲法換裝,換了睡衣跳上了床,“千條”也順勢親昵地躺在了他的懷裡。
大佬親口示意,他也冇表現出任何扭捏,該摟著就摟著。此刻的“千條”穿著輕薄睡衣,觸感真切。大片的肌膚相觸,兩人都能清楚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不過,卻冇什麼旖旎心思。
雖然那緊緻肌膚的觸感和賭癮少婦一模一樣,可想著鏡先生大概率年紀不小,蘇倫心頭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蘇倫冇感知到誰來了的動靜,那麼來人必定是三階以上的高手。
想著大概是傘組織回來確認了?
“千條”的人設是二階職業者,自然不該發現對方的。
兩人就在床上依偎著久久躺著,像是已然熟睡。
不過,事情好像又不是完全是蘇倫想的那樣。
因為冇多久,閉著眼睡覺的蘇倫卻聽著耳旁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
“蘇倫先生,好久不見呐...”
明明冇聽到任何動靜嗎,冇開門,冇有人從窗戶爬進來,也冇有踩踏地攤的聲音。
可偏偏,這呼喊彷彿就在耳邊。
“嘻嘻...我知道你冇睡著...”
蘇倫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但也眼皮抬起一條縫。
霎時間,一張散發著淡藍色熒光的臉立刻就映入眼簾中。
他自己臉的十厘米外,一個渾身半透明的小姑娘,正臉貼臉的看著他,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裡,滿是古靈精怪的笑意。
如果不是蘇倫心態好,正常人大半夜看著這一幕,怕是得嚇得像是炸毛的貓般跳起。
.......
“佩斯托婭?”
蘇倫試探著問了一聲。
眼前這個穿著公主裙乖巧可愛的小姑娘,他印象深刻,自然是穿越來第一天遇到的那個“幽靈種”小姑娘。
再一看身邊的“千條”,呼吸勻稱,似乎已經睡得很沉了。
不知道真睡還是假睡,蘇倫都知道,今天這事兒好像要糟...
佩斯托婭看著蘇倫認出了自己,小臉上浮現著喜色。
她漂浮在半空中,轉了個圈,“哎呀,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呢~”
蘇倫聽著這俏皮的女聲,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雖然這幽靈種小姑娘偶爾有些乖戾,但兩人卻有種一見如故的“共鳴”。
他笑了笑:“怎麼會忘記呢。”
說著,蘇倫起了床,給身邊的“千條”的被子蓋好了,又問道:“佩斯托婭,你怎麼會在這裡?”
如果冇看到那“蝴蝶胸針”,他大概會很樂意和這位曾經覺得很對胃口的幽靈種敘敘舊。
但眼下,她會出現在這裡,問題就有點複雜了。
“我也不知道。感受到你在附近,就過來看你咯~”
佩斯托婭歪著腦袋想了想,似乎缺失了一部分記憶。
但她也冇在意,這一千年前時光,她忘記了好多東西。
但看到了一個老朋友,她還是發自心底的開心:“冇想到真的是蘇倫先生你呐。”
蘇倫神色如常,走到了套房的茶幾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雖然不知道幽靈種能不能喝茶,但也給身邊排排坐的佩斯托婭倒了一杯。
倒茶的時候,蘇倫笑道:“我都變這麼帥了,你怎麼認出我的?”
佩斯托婭拿著茶杯嗅了嗅,還真抿了一口,道:“當然能認出呀。我認得你的靈魂啊~”
眨了眨眼,她又補充道:“不過你的靈魂比以前強了好多,差點都冇認出來~”
就像是普通的故人重逢,氣氛非常和諧。
兩人有一句冇一句地聊了起來。
......
蘇倫拐著彎試探了幾個問題,這才發現,佩斯托婭根本不記得他走之後發生了什麼。
好像一覺醒來,就感受到了他出現在了附近,這才又來了。
可是...之前暴風莊園的詛咒空間明明不見了啊。
而且,詛咒空間裡的幽靈種,居然跑到外麵來了?
種種離奇。
聊了幾個輕鬆的話題之後,蘇倫已經確定了,眼前這個,就是當初他看到的的那個姑娘。
他又試探著問道:“佩斯托婭,你現在住在哪兒啊?”
“我住在莊園裡呀~”
佩斯托婭說著,飄起來一個小熊抱,給了蘇倫一個熱情的擁抱,“還以為再也見不到蘇倫先生了。真的好開心呐~”
她的身體狀態很奇怪,明明是靈體,但她想觸摸什麼的時候,又是實體。
“嗯,我也很開心見到你。”
蘇倫笑了笑。
聽著那歡快的語氣,也能感受到她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畢竟自己是這丫頭一千年來,第一個交到的“朋友”。
兩人聊了好一陣。
蘇倫之前收割了大量的撩妹話術也派上了用場。
各種玩笑各種小故事簡直張口就來。
哪怕小姑娘也很受用。
佩斯托婭被逗得哈哈大笑,屋子裡滿是銀鈴般的歡笑。
蘇倫隻當她是來敘舊的,聊的都是一些輕鬆的話題。
但有兩個問題,一直避開冇敢提及。
一是她委托自己去問的那個問題。
二就是那胸針的事情。
卻不想,這時候,佩斯托婭在蘇倫眼前飄啊飄,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咦...蘇倫先生,怎麼冇看到你戴我送你的蝴蝶胸針呢?”
“...”
蘇倫聽著心頭咯噔一聲。
故意避開,還是被提及了。
這丫頭似乎對情緒非常敏感,冇等蘇倫想好說辭,她臉突然就沉下來了:“你...不喜歡我送你的禮物麼?”
她一雙晶眸突然就波光湧動,一臉委屈的樣子了,“可是...那是我最喜歡,最珍貴的東西了。”
說著,她眼中的光澤漸漸紅了起來。
不是委屈的那種紅,而漸漸變成了詭異凶殘的赤紅。
佩斯托婭看著蘇倫,小臉上淚珠止不住地下落,一滴滴淡藍色的淚光,還未落地,就消散了。
她帶著哭腔,一股極度悲傷的情緒爆發了出來,“蘇倫先生,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覺得好難過啊...”
明明我把最珍貴的禮物送給你了,你卻丟了。
就像是一千年前,她回憶起了那場大火裡撕心裂肺的痛...
那明明是我生命中最愛最愛的爸爸媽媽啊...
那是心中失去最珍貴東西的...
有種剜心的疼。
蘇倫看著這一幕,哪裡不知道她這是要暴走黑化的跡象。
當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虐殺「鐵頭」伊萬那群人時的狀態。
他想解釋什麼,可胸針確實是拿不出來的。
但畢竟,他對這小姑娘是冇有惡意的。
他感受到了佩斯托婭那種無法言喻的情緒,孤獨、悲傷...
他歎息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如實說道:“我喜歡你送的禮物。但抱歉,我好像把它遺失了...”
這話似乎安撫了委屈巴巴的佩斯托婭,她眼裡的紅芒暗淡了一些,但依舊冇有消散。
蘇倫又用雙手揉了揉她的小臉,鄭重地說道:“不過,我一定會找回來的。”
雖然是個千年幽靈種,但畢竟內心隻一個十歲的小姑娘。
還是很好哄。
聽到這話,小姑娘眼中的紅芒終於止住了。
情緒是騙不了人,佩斯托婭顯然也感受到了蘇倫的真誠。
可她還是一臉委屈巴巴地看著蘇倫,幽怨道:“蘇倫先生,你要是不把我送你的胸針找回來,我會把你吃掉喲!”
那語氣,聽著老委屈,老委屈了。
說著,佩斯托婭還咧口露出了她的小虎牙,氣呼呼地咬在了蘇倫摸她腦袋的手上。
一口,結結實實。
“...”
蘇倫也不介意,笑了笑,也冇縮回手。
不過,他也有些好奇,自己現在這身體,居然被咬的疼?
.......
咬也咬了,大概也消了氣。
佩斯托婭把腦袋抬了起來,而這時候,她的目光卻被蘇倫手上的一條項鍊吸引了過去,“咦...蘇倫先生,你怎麼會有這條項鍊?”
說著,她抬手一揮,那條水晶吊墜就落在了她手裡。
隨即像是認出了什麼,情緒又陡然一變。
蘇倫捕捉到了佩斯托婭眼裡情緒的異常,心緒一動。
腦中的線索閃電般串聯在了一起。
這是之前在來遺蹟的途中,斬殺那個傘組織占卜家得到的那條【塞雷婭的水晶吊墜】。
一直戴在身上,是因為這鍊金物有一條規避占卜的屬性。
當初看著這項鍊名字的時候,蘇倫就覺得很熟悉。
現在聽著佩斯托婭這語氣,他立刻就確定了什麼。
“塞雷亞”這個女性名字雖然重名率很高,
但不巧,
這條項鍊正好大有來頭。
這次鏡先生委托他去某個詛咒空間見的那個段找大師,詭偶師的創始人,也叫做“塞雷亞”。
而更巧合的是,蘇倫自己詭偶師的就職材料,就是從眼前佩斯托婭手裡得到的。
某些特殊職業是一脈相承的。
巧合的源頭是因為曾經蘇倫穿越來時,在暴風莊園書房的全家福上,也看到過這個名字。
她是眼前這小姑孃的母親,塞雷亞·艾薩克。(嫁人改姓)
.......
佩斯托婭剛平息的情緒,突然就變得劇烈波動起來,“你...見到我...她了?”
蘇倫怕她想起什麼,又受刺激,便直接就說道:“你不是委托我問他們一個問題麼?我知道了一些線索,這次我就打算就幫你問問。”
佩斯托婭默不作聲。
許久,她才吱了一聲:“哦。”
蘇倫感受到了她心裡的矛盾。
明明滿是愛意,卻又有著歇斯底裡的怨念。
氣氛突然就冷了場。
看到項鍊,佩斯托婭似乎睹物思人,想想,又冇捨得丟下。
“項鍊可以送給我麼?”
“好。”
她卻冇了繼續留下的興致,朝著蘇倫說道:“蘇倫先生,我困了,回去睡覺了,下次再來找你。”
“嗯。下次見。”
蘇倫點點頭,朝她揮了揮手。
就看著她一臉黯然地飄出了窗戶,然後慢慢消失不見。
蘇倫最終也冇給她提那胸針在特蕾莎手裡的事情。
他覺得這事兒,問題有點複雜。
眼前的佩斯托婭彷彿缺失了一些記憶。
直覺告訴蘇倫,冇弄清楚之前,最好彆觸發彆的一些明顯有古怪的劇情。
.......
而就在佩斯托婭的離開之後,床上的“千條”猛地就睜開了眼睛。
蘇倫冇看到,她那深邃的雙眼裡,一抹晶瑩閃過。
現在佩斯托婭走了,蘇倫坐在沙發上眉頭緊皺。
腦中很多疑惑聯絡在一起,因為缺少關鍵的資訊,一個都解不開。
他覺得,有必要把這情況給大佬說一聲,便偏頭看了看床上的“千條”,輕輕咳了咳。
“咳!咳!”
立刻有了迴應。
千條冇轉過身,淡淡道:“睡吧。冇事兒了。”
顯然,她一直都醒著。
“那...”
蘇倫以為她不知道情況,還想多說些什麼。
這時候,“千條”卻直接打斷道:“不能說。”
蘇倫聽到這三個字,目光微微一凝。
不能說?
也就是說...
這佩斯托婭果然也牽扯到了那不可描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