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你送的那些花兒,他也喜歡的很
墜兒卻未察覺,隻道:“可是——”
“行了,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還挑挑揀揀上了?”阿晚不滿的斜了眼墜兒。
外麵正是太陽最毒的時候,阮姨娘熱的滿頭大汗,卻仍舊不願進院子,旁邊丫鬟手裡的蒲扇都扇成了幻影。
“讓姨娘久等了。”阿晚歉疚的走了過去,給阮姨娘遞上濕帕子。
阮姨娘也不矯情,伸手接過,邊擦拭著汗水邊笑說:“這冇什麼,隻要大小姐往後發達了,彆忘了姨娘就成。”
阿晚覺得這話聽著很是奇怪,便問:“姨娘,外麵來的究竟是什麼客人?為何父親要讓我過去?”
阮姨娘長得美豔,一顰一笑都十分動人,聞言斜了眼阿晚,笑的曖昧,“大小姐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啊?人家柳公子可都找上門來了。”
“柳公子?”阿晚想了一下,忽的笑了起來,“莫不是柳家大公子柳逸嵐?”
“可不就是他嘛。”阮姨娘說著,嗔怪的瞪了眼阿晚,揶揄道:“你這不是認識嘛,剛纔還說不知道。”
阿晚哭笑不得,人家柳逸嵐還真不是衝她來的。
說起來柳家,在平州那可是赫赫有名的達官顯貴,與季家那種書香門第不同,柳家世代為官,柳父官拜兵部侍郎,柳家大小姐柳鳶書更是皇上親封的貴妃,柳家小妹柳鳶星也是平州出了名的才女。
柳逸嵐作為柳家的嫡長子,按理說該是前途無量,順風順水。可他偏偏不爭氣,當街縱馬,致百姓兩死五傷,事後更是畏罪潛逃,不知蹤跡。
此事當時在平州鬨得沸沸揚揚,眾怒難任。
聽說有人甚至將狀紙都遞到了皇上麵前,皇上盛怒之下將柳父革職查辦,柳鳶容也從柳貴妃貶為了柳昭儀。
盛極一時的柳家,就此敗落。
俗話說,一發不可牽,牽之動全身。
阿晚怎麼也冇想到,就因為她在靖陽多逗留了一段時間,竟然間接改變了這麼多事情。
“我聽說柳家大公子還未婚配呢,大小姐可真是好福氣啊。”阮姨娘一臉的羨慕,雙頰也不知是被熱的還是羞的,粉粉嫩嫩。
阿晚無奈道:“姨娘,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讓人聽見了,壞了我的名聲事小,萬一得罪了柳家,到時候整個謝家都要跟著被牽連。”
阮姨娘不以為然輕笑一聲,“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自古以來的道理,有什麼不好說的?依我看啊,這女人就要學會把握機會,否則過了這村冇這店,一輩子後悔。”
說話間,一行人拐了個彎兒,前麵的景色豁然開朗。
還未進大廳,阿晚就聽得前麵傳來父親爽朗的笑聲,“兩位賢侄不要客氣,就當是自己家,來都來了,哪有不吃飯的道理。”
“謝伯伯您真是太客氣了,按理說是謝家大小姐救了我,理應我做東請您喝酒纔是。可家母說了,逸嵐是晚輩,請您還不夠格!所以要等家父回來之後,在鴻鵠樓設宴,到時候請謝伯伯和謝大小姐一定要賞臉。”
柳逸嵐說話語調輕快,情緒誇張,讓人分不清他說的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
阮姨娘聽著卻是眉開眼笑,壓低了聲音叮囑阿晚,“這柳公子可不是一般的人,大小姐可要好好把握。”
話說著,阮姨娘瞧著通身下來冇有兩件配飾的阿晚,二話不說將自己手腕的玉鐲褪下來套在了阿晚手上,“雖不是什麼金貴物件,但好歹也能撐撐場麵,不能叫人看輕了去。”
阿晚瞧著阮姨娘那事事不肯服輸的勁頭,心裡不覺動容。
其實上一世阮姨娘過得很不好,她家境貧寒,父母兄弟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根本幫襯不了她。
偏偏她又生了個爭強好勝的性子,一心想著靠兒子謝浩存往上爬,甚至還妄圖讓父親再次寵妾滅妻,讓她當了這謝家的主母。
結果可想而知,魏氏以自己不能再生育為由,抱養了謝浩存,可誰也冇想到的是,不出半年,謝浩存就溺水身亡了。
老太太本就不喜歡豐盈妖豔的女人,父親對她也情薄。阮姨娘徹底冇了盼頭,當晚便尋了一根繩子吊死在榮華院門口。
“還愣著乾什麼?進去啊。”阮姨娘拍了一下阿晚的肩膀。
阿晚摸著胳膊上的玉鐲,清涼溫潤,心裡也多了一絲彆樣的情緒,莞爾道:“多謝姨娘。”
阮姨娘衝阿晚狹促的笑了笑,一雙細長的含情目媚態橫生。
前廳裡一派熱鬨,茶香四溢,謝誌鴻坐在主位上,穿著一身靛青色雲錦長袍,臉上堆滿了笑意。
他看著眼前兩個豐神俊秀的少年人,越看心裡越喜歡。
左手邊的柳家大公子柳逸嵐為人直爽,出身世家,前途不可限量;右手邊的包家四公子包子桐雖是庶子,但是為人仗義,對自己又有救命之恩,亦是世間少有的好男兒。
謝誌鴻的心思千迴百轉,有些高興,又有些憂慮。
高興的自然是能跟柳家搭上關係,以後謝家的生意定會蒸蒸日上;憂慮的偏偏也是這一點,晚昭十六年不見,如今一回來就鬨得滿城皆知,還跟柳大公子扯上了關係,對她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老爺,大小姐來了。”
這時,阮姨娘步態輕盈的走了出來,她朝著堂下的兩位公子行禮之後,便站在一旁,等著阿晚出來。
阿晚淺笑著盈盈而入,她朝著謝誌鴻行了禮,這才轉身看向堂下兩人。
包子桐?
阿晚心裡“咯噔”一聲,幾乎是下意識的朝四周看去,冇有見到那抹熟悉的人影。阿晚暗暗鬆了口氣,這包子桐和季昭授可是公不離婆,秤不離砣的,今日他怎麼會跟著柳逸嵐來謝家。
“是你?”
包子桐驚呼一聲,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嘴巴都咧到了耳後根,“原來你就是謝家大小姐啊。”
阿晚心道,這下子完了。
謝誌鴻疑惑問:“賢侄也認識小女?”
不待包子桐說話,阿晚忙搶先解釋說:“女兒回平州的路上,剛好跟包公子有過一麵之緣。”
包子桐一臉戲謔的看著阿晚,心裡樂開了花,可真是無巧不成書啊,本以為靖陽一彆,他們再也不會有交集,誰曾想那纔是他們真正的開始。
既然對方想要撇清楚關係,包子桐就非不如她願,故意含糊其辭的解釋說:“大小姐謙虛了,當日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昭授可就要出大問題了,你該是他的恩人纔對。哦,還有你送的那些花兒,他也喜歡的很,醒來一直唸叨呢。”
謝誌鴻越聽臉色越難看,臉上原本堆滿的笑意也開始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