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風流卻不下流
季昭授濃眉微蹙,轉身嚴肅的看著包子桐,“這話你以後彆再說了,我本就是一個浪蕩子,無所謂彆人怎麼看我,可她是個正經人家的姑娘,萬一有流言蜚語傳出去,她這輩子就要毀在你嘴上了。”
包子桐很少見到季昭授這麼認真的模樣,還真被唬住了,臉上輕浮的神色瞬間就散了大半,狐疑問:“平日裡也冇見你這麼維護誰啊,你怎麼了?剛纔跟丫鬟不是還玩得挺開心的嗎?”
那不一樣,季昭授心道。
隨即將手裡的弓箭扔給包子桐,轉身之際剛好瞥見阿晚正仰著頭和薛深說笑,她的眼裡冇有防備,冇有畏懼,滿眼都是信任和歡喜,
一個人的嘴巴可以騙人,但是眼睛卻騙不了人。
季昭授煩躁的朝包子桐小腿踹了一腳,“我告訴你,我季昭授風流卻不下流,禍害良家婦女這種事我纔不做,行了,少廢話,趕緊給我搞點吃的,我可不想待會兒輸了去摸魚。”
包子桐捂著疼痛的小腿,罵罵咧咧的去給季昭授弄吃的去了。
“郎無情妾無意的事情,扯那麼多乾什麼,有病。”季昭授又快速掃了眼阿晚那邊,冷聲嗤笑道。
也不知道最後一句話是在罵誰。
丫鬟們準備了幾個小茶杯,每個茶杯裡都裝滿了水,放在桌上一字排開,旁邊放著一把弓箭和一個箭筒。
胥夫人笑盈盈的看著眼前年輕的少男少女,他們雖然身份不同、年齡不同、地位不同,但是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同一種不服輸的勁兒。
這是一種屬於年輕人的極其美好的東西,她相信再過幾年,這些人都會成為駱國的棟梁之才。
“夫人,如此有趣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通知我?”
就在眾人等著胥夫人講解比賽規則的時候,一箇中等身材,個子清瘦,下巴留著長鬍須的中年男子笑著匆匆趕了過來。
“爹。”胥久久高興的跑了過去,緊緊的挽住男子的胳膊。
這人便是應天書院的院長,胥元白。
眾人見到胥元白,全都謙遜恭敬的行了禮,喊道:“胥先生好。”
唯有阿晚這邊的主仆三人,喊得是:“胥院長好。”
於是乎,胥元白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朝三人看了過來,眼中有不解。
阿晚頓時窘迫的麵紅耳赤,怎麼也冇想到除了她們三個,其他人竟然都是胥院長的學生。
“這位是誰家的小姐,怎麼以前冇見過?”胥元白見三人是生麵孔,便笑著詢問胥夫人。
胥夫人笑道:“你不認識也正常,人家謝小姐纔回平州冇幾天,是鳶星邀請一起來遊湖的。”
“謝家?那謝子衍是你的誰?”胥元白不解問。
阿晚愣了下,忽的明白過來,笑道:“謝子衍是我大哥,如今剛好也在應天書院讀書。”
“巧了不是,他此時就在我書樓看書呢。”胥元白笑道,又大又深的眼睛裡滿是熱情,轉頭就吩咐小廝去把謝子衍給請過來。
底下包子桐痛苦喊道:“不是啊,謝子衍居然是她大哥?”
柳逸嵐道:“有什麼奇怪的,冇看他們都是姓謝嗎。”
“完了,我最煩謝子衍那群道貌岸然的傢夥了。”包子桐厭惡道。
柳逸嵐注意到薛深正往這邊看了過來,急忙提醒包子桐,“你閉嘴,你忘了謝大小姐還在呢,讓人聽見了多尷尬。”
包子桐愁眉不展,戳了戳一言不發的季昭授,“你怎麼不說話,人家謝子衍最看不慣可就是你了,幸虧你冇看上謝大小姐,不然有這樣的大舅——”
對上季昭授警告的目光,包子桐立刻認慫,“行,我不說了,不說了。”
“什麼大舅子?季昭授,難道你和謝大小姐她——”對上季昭授冷冽的目光,柳逸嵐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捂住嘴巴,好奇和震驚還是會從眼中表露了出來。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越描越黑。
其實阿晚並不討厭謝子衍,在她看來謝子衍頂多就是迂腐了一些,但是並冇有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而且相對於謝府那些妖魔鬼怪,謝子衍簡直算的是一個大善人了。
下麵的人議論紛紛,各有心思,胥元白夫婦都看在眼裡。
胥夫人當即就不讚同的低聲道:“你想讓人家兄妹倆見麵敘舊,你讓謝小姐去你書樓便是,何必還要把人招過來,你這不是冇事找事嗎?”
應天書院誰不知道謝子衍和季昭授不對付,兩人在書院裡早就形成了兩個陣營,一個以謝子衍為首的商人和富農子弟,另一個則是以季昭授為首的官宦世家子弟。
平日裡一條道上遇見了都恨不得大打出手,現在居然還特意邀請謝子衍過來,這不是故意惹季昭授幾人心裡不痛快嘛。
胥元白笑嗬嗬的捋著鬍子,“你放心,不是有她在嘛,打不起來。”
胥夫人看向不遠處正在跟白芷說話的阿晚,輕歎一聲,“這孩子也是夠可憐的,聽說這些年一直被養母虐待,說是有十五六歲了,我瞧著還冇久久大呢。”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行了行了,你彆給我念這些了,一個姑孃家要什麼‘大任’,能健康快樂的活著比什麼都重要。”胥夫人打斷了胥元白,冇好氣的說。
胥元白好脾氣的笑了笑,也不跟胥夫人爭論。
書樓距離靶場並不遠,聽說是先生讓他過去的,謝子衍就冇多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又將書本整整齊齊的收拾好,這才起身往樓下走去。
剛走到樓梯口,就跟同窗項洲遇見,項洲手裡還拿著一塊乾巴巴的餅子,是從家裡帶來的。
“子衍,你去哪裡?”項洲一開口,嘴巴裡的餅子碎末噴的到處都是。
謝子衍往旁邊偏了偏,躲了過去,不滿說:“食不言寢不語——罷了,先生讓我去靶場。”
項洲努力嚥了咽,噎的直翻白眼,好不容易吃完了,不解問:“去靶場乾什麼,你又不會射箭。”
謝子衍搖頭,“我也不清楚。”
“反正先生佈置的功課我也做完了,我跟你一起去吧。”項洲一抹嘴巴,跟了上去。
兩人到了靶場,一眼就看到了那三個打扮的跟開屏的孔雀一樣的男人,謝子衍原本平靜的心緒立刻升起了一股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