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萬卷經笥>其他>家養小皇後>1 下藥
閱讀設置(推薦配合 快捷鍵[F11] 進入全屏沉浸式閱讀)

設置X

1 下藥

一對聘雁紮著紅色的綢緞擺放在屋內,這是周家送來的聘禮。

景歡穿著櫻草色的裙裳,拘謹地坐著,望著被綁著的聘雁許久了。

父母早逝,母親在臨去前將她托付給安王世子徐安宜。世子與母親本是表兄妹,她順理成章地住進安王府,身份卑微,府裡任何一個姑娘都的地位都比她高些。今日是她定親的日子,這對聘雁的周家庶子周元武射中的,親自拿了紅綢綁上送來。

院子外熱熱鬨鬨,房裡就她一人。一雙晶瑩的眼睛黏在了聘雁上頭,她抿著唇角,許久冇有說話。定親的公子周元武就是安王妃孃家的侄孫。

不多時,雁叫了兩聲,似乎很難受,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髮髻上的海棠步搖輕輕顫了顫,微微側耳,幸好冇有人在意她的動作。

今日是她的好日子,廚房早早地送了鬆軟的糕點,她輕輕捏了一小塊,放在地上,輕輕說話:“趕緊吃,也不知道你們還能不能活,做個飽腹鬼也是不錯的。”

大雁不吃,扭過腦袋去。

景歡心疼自己的糕點,拿書拍了拍大雁的腦袋,“快些吃、快些吃。”

話音剛落地,婢女落日的聲音從門縫裡傳來。

“周家這位公子哥長得真好看,聽說還中了舉人,你說長得這麼好看,還這麼有文采,我們姑娘以後就有好日子過了。”

“王妃心疼我們姑娘憐弱,選的自然是好的。剛剛我還看到世子同周少爺喝酒。”

少頃,陰沉的聲音打斷兩人說話,“去去去,彆礙著姑娘。”

聲音頃刻間就冇有了。

景歡低頭,伸出瑩白的手指,輕輕撥弄著聘雁的毛髮,“不吃,待會就宰了你烤來吃。”

她站起身,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一道驚雷頓時在空中炸起。

接著雷聲陣陣,春雷響徹整座王府,烏雲朝著王府翻湧滾來,似是要下雨。

少頃,景歡被請去喝茶。說是喝茶,無非,就是見見周家父母。周元武雖說是庶出的,可自己的本事厲害,強壓了嫡子一頭,周家大人心疼得不得了。

安王府占地頗大,前廳後院,眼下人都在前廳說話,景歡漫不經心地走著。

邁入前廳後,她想起嬤嬤說的規矩,抬頭,挺胸,腳步要慢,髮髻上的步搖不能晃動,要有大家閨秀的儀態。

款款行禮,她不敢看向前方,目光略過安王妃,她的頭頂上冒著一串青色的泡泡,安王妃日日夜夜想的都是銀子。

行禮後,她照著規矩落座,前麵坐的是王府庶出的八姑娘,與她一般大小。

八姑娘拉著景歡的袖口,摸上她手腕上紅色珊瑚手串,嘴上與景歡親昵著說話:“你又換了手串,瞧著很不錯呢。”

景歡無動於衷,睨了一眼八姑娘頭頂上的青色泡泡,悄悄地縮回手臂,八姑娘又在惦記她的寶貝手串。

又是一道雷鳴,嚇得八姑娘縮回座位上,暴雨傾盆而來。屋內氣氛凝滯下來,又是驚雷又是暴雨,顯得今日不是什麼好日子。

景歡眨了眨眼睛,聽著劈裡啪啦的雨聲,心中亦有幾分緊張。忽而‘砰’地一聲,門口遮擋的花梨木雕花的時景屏風倒下了,眼前一道人影閃過,撲向她身側的婢女落日。

落日驚慌大叫,抱著她的腦子衣衫不整,他親著落日的脖子,臉色通紅,當即就要去扯落日的衣襟。

景歡遇事,先看了一眼男子的腦袋,頭上湧著黃色的泡泡,這是動了色.欲。

“快、快,製住他……”安王妃壓著聲音去喊,慌得要撲倒了出去。

府裡的幾位姑娘抱成一起,她們初次遇到荒唐的事情,害怕極了。她們卻將景歡被晾在一邊,讓她離荒唐男子很近。

落日的衣裳被撕開了,露出雪白的肌膚,姑娘們驚叫起來,明豔的春宮圖讓眾人大吃一驚。

光是看一眼,就覺得活色生香。

很快,男子被衝進來的小廝婆子壓製住,安王妃臉色陰沉,指著男子大罵:“荒唐、荒唐,這是飲了多少酒,你父親呢、速來管管……”

景歡看著被人壓在地上的男子,麵色通紅,襟口散開,胸膛的肌肉若隱若現。她屏住了呼吸,認出這是今日與她定婚的周元武。

躺在地上的男子渾身抽搐,就連眼睛都變成了紅色。小廝按住他的手,他就用腿踢打,甚至開始撕扯自己的衣襟,半身赤.裸。

景歡嚇得渾身發抖,下一息,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擋住她,甚至出手捂住她的眼睛,“九歡,莫看了。”

是世子徐安宜!

景歡透過縫隙瞧見世子的臉,書卷氣息極濃的青年,眉眼、輪廓仿若是丹青手故意精心描繪出來的。尤其是那雙眼睛,很亮,並非荒唐男子的渾濁不堪。他更像是一副禁止人觀看的絕版藏畫,隻可束之高閣,不易靠近。

“拖下去,送去冰室醒神。”徐安宜不疾不徐地吩咐,冰冷的聲音裡帶著不近人情。

三四個小廝齊上,抬腿的抬腿,抬胳膊的抬胳膊,一鼓作氣將人抬了出去。

景歡被嚇得不敢動彈,世子鬆開手。景歡揚首,世子頭頂上漾著粉色的泡泡,她眼角滑過一滴眼淚,小聲哭了:“剛剛是周家的公子?”

她要嫁給這樣的狂徒嗎?

景家是商戶,地位卑微,她一人孤苦,母親相信安王府纔將她送來。

住進王府後,她不奢求被人高看一眼,王妃不待見她,本就活得艱難。親事說下後,她也不奢求夫妻恩愛,琴瑟和鳴,盼著周家公子人品端正。

今日定親,就鬨出這麼荒唐的事情。

景歡自認不是嬌氣的姑娘,性子算堅韌,望著門外遠去的背影,眼淚終究如決堤的河水般湧出來。

王妃氣得心口疼,捂住自己的胸口歪靠在婢女身上,嘴裡還在說著話,眾人已不再去聽了。府裡的其他姑娘都被各自的婢女扶著走出去,屋內就隻剩下幾人了。

徐安宜漠視母親,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言辭緩和,“回去吧。”

暴雨還冇有停,豆大的雨滴打在瓦片上,聲音很大,大到婢女說話都聽不清楚。

景歡淚眼朦朧,糊裡糊塗地跟著世子挪動步子,走出廳堂,迎麵便是暴雨。

暴雨讓人邁不動腳步,徐安宜步子停了下來,屋簷下吵鬨的婢女小廝都跟著停了下來,周元武的父親周斌急匆匆地走過角門。

周斌步伐急躁,手中撐傘,嘴裡還在罵著小廝:“誰讓他飲酒的,這麼大日子裡都冇點分寸嗎?要你們有什麼用,廢物……”

徐安宜微微皺眉,領著景歡去偏堂躲避。偏堂是準備茶水用的,婢女們站在一起,瞧著兩人進來,都識趣地站在一側,悄悄打量世子。

世子今日穿著月白色的瀾袍,麵容白皙,眉眼間擰著一股病弱之氣,膚色在雨水天氣的映照下白得近乎透明。

世子俊美,可惜病弱纏身多年,不然也不會二十三歲還冇有定親。

景歡坐在桃花屏風下,透著層層疊疊的桃花,眼角的淚痕凝固,唇角微微抿著,偏生一雙眸子愈發溫和。

偏堂內寂靜無聲,徐安宜站在堂內,負手而立,麵容肅冷,有種淡漠無痕的冰冷和超脫世俗的華貴。

這般模樣的世子不多見,高山仰止,罕見的威壓壓著眾人心口。

隔壁是正堂,兩間房隔音效果很好,正堂內說的話,偏堂什麼都聽不見。

他身量高,站在堂內,景歡還得揚起腦袋看著他。看著看著,她的注意力就被世子頭頂上粉色的泡泡吸引了。

世子病弱,今生難有姻緣。不過他從不沾染女色。

“親事,不能退。”忽然,隔壁的聲音大了起來,是周斌的聲音。

景歡猛地一顫,強忍下去的淚水又湧了出來,緊緊咬著下唇,冇有哭出聲。

隔壁的聲音愈發大了,徐安宜轉過身子,凝著坐榻上的小姑娘,驀地出聲:“近日可學了什麼?”

景歡一怔,下意識抬首看了一眼世子,“學了些規矩。”

“什麼樣的規矩?”徐安宜慢慢地勾起唇角,溫柔一笑,俊朗無雙。

什麼樣的規矩,景歡細想,慢悠悠開口:“出嫁後的事情,說是要相夫、禮待妯娌,還有、還有如何伺候……”

最後的話像極了蚊蟲嗡鳴,都聽不清楚了。

徐安宜唇角的笑凝住,轉過身子,打發婢女去外間看看。

景歡莫名,小聲說一句:“阿舅,我也不想學的。”

“不想就不學,枯燥!”

景歡淚眼忽而抹開笑,可一想到周文武不管不顧撲向了落日,心就跟著一顫,笑不出來了。

隔壁還在吵,婢女將準備好的點心送了過來,她冇有什麼胃口,世子卻在她身側坐下,拿起點心小口吃著。

徐安宜吃了兩口,喉嚨微癢,他忙捂唇咳嗽兩聲,景歡嚇得站了起來,忙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

小姑娘力道不大,輕而緩,就像是羽毛拂過心口,心口無端癢了起來。

徐安宜有許多東西不能吃,點心也會引起他的不適,喝了盞清水潤喉後,整個人就跟著舒緩下來,小姑孃的手還在給他拍打。

“他不是酒醉、是被人下了藥,錯不在他……”

隔壁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嚇得景歡渾身一顫,手也不自覺地收了回去。

徐安宜的身子略有些僵持,他看了一眼景歡,在想隔壁傳來的話,錯不在周元武。

徐安宜輕笑,陰冷的眸子裡掠過風雨,眉眼堆積的陰鬱愈發深厚。

景歡眼睫輕顫,白皙的麵容上漾著不安,她主動去問世子:“什麼是被人下了藥?”

徐安宜的目光卻落在她纖細的指尖上,繞指成柔,他不自覺地偏了偏目光,“你還小,不必理會,帶你去散散心。”

下人在外麵來回走動,雨水聲音蓋過兩人走路的聲音,徐安宜撐傘在前走著,景歡亦步亦趨地跟著,像是他的小尾巴。

走出廳堂的院子,世子的貼身小廝快速地跑來,見到世子後戛然止步,伏在他耳畔說了一句:“藥有些重。”

景歡聽見了,什麼是藥有些重?

作者有話要說:小甜文,男女主很明顯。

女主的金手指就是看見人心的**。

感謝在2021-09-20 17:27:19~2021-09-25 10:35: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夜 6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