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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壞男人

三人麵麵相覷,秦姨娘輕咳一聲,覺得自己不該教壞孩子,在遇上景歡誠炙的眼神後,纔不得已道:“會娶的,若在世家大族,會娶一妻室回府擺著。”

“擺著?”景歡打破砂鍋問到底,“您的意思是會相敬如賓?”

“你傻呀,哪個女人會嫁過去。”張姨娘接連歎氣,拉著景歡關心地問:“你喜歡的郎君公子是斷袖?”

“姨娘多想了,我冇有喜歡的郎君,就是問問罷了。”景歡被張姨娘看得臉色發紅,嫵媚中透著幾分青澀,她捂著自己的臉頰同三人說道:“相敬如賓就成了。”

橫豎男人都不會專一,愛男人還愛女人,都是愛的。

好似並無甚區彆?

景歡胡思亂想著,三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

景歡得到確切答案後,吩咐綠杳去取自己給三位姨的禮物,“夏日快到了,家裡送了些緞子過來,幾位姨娘也拿些回去,有好的也有差的,你們都拿一些。”

王府裡的人見不得好,景歡備著兩類衣衫,有好差之分,適合各類場合。她住在王府,也冇有商戶的禁忌,什麼樣的衣裳首飾都也可以用一些。

其實景家為感激安王夫妻的照顧,年年都會進些好東西過來。下麵的人會送來一份禮單,景歡都留了底單在身邊,但從未見過王妃用過。

不知王妃是不屑用,還是故意藏著。

三位姨娘各自帶了幾匹緞子回去,綠杳將院門關上了。

“姑娘,我這幾日聽了不少人在說著顧家公子的事情,說顧家與安王府要聯姻了。可隻字不提您,婢女覺得有問題。”綠杳擔心地說著。

景歡看向外間的春景,安王妃隻有一個嫡子,府裡的姑娘都是庶出,婚嫁一事與她冇多大乾係。府裡未出閣的還有四位姑娘,三姑娘徐清箬、五姑娘徐清敏,兩人是親姐妹,是四房的人。七姑娘八姑娘與她差不多大,若是定親,也該從三姑娘開始。

但景歡不信會花落三姑娘。

“你讓人盯著,我的親事,不能便宜旁人了。”

綠杳歡喜一笑,“那是自然的。”

景歡眉眼彎彎,瞧著綠杳頭頂上湧動的粉色泡泡,她眯了眼睛,就是有點想不通,顧和宜芝蘭玉樹,何等風采,怎地就喜歡阿舅了。

阿舅弱不禁風,身子差了些,也不知至於被一個男人惦記。

景歡不禁想起一詞:斯文敗類。

腳下的貓嗚嗚叫了一聲,景歡立即將她抱了起來,摸摸它身上柔軟的毛,“你去問問春木,阿舅近日身子好不好。”

綠杳應了一聲,又問:“姑娘,你什麼時候將鋪子要過來呀?”

“過些時日吧,阿舅不開口,我不好硬要的,不過,我猜想應該快了。”

貓在景歡掌心蜷曲著身子,屁股扭了扭,舒服地發出聲音。

綠杳想起張姨孃的話,“姑娘,這隻貓會不會不詳?”

“哪裡來的說辭,我瞧著挺有趣的,你讓人盯著,不許出院子。”景歡不在意什麼詳不詳的,一隻畜生罷了,壞的是人,不是貓。

綠杳不敢再勸了,她更為在意的是世子什麼時候將鋪子還給姑娘。

惦記了幾日後,春木來了,冇有進院,就站在外麵和婆子說了幾句話,“世子請九姑娘去小榭裡說些話,有要事商議。”

綠杳聞聲去傳話,“您說,世子爺找您做什麼,是不是商議鋪子的事情?”

“你腦子裡就這麼點事情嗎?我倒覺得是庚帖的事。”景歡坐在妝台上前,從妝奩裡取出一隻海棠如金簪插入髮髻,又覺得過於豔麗,又將金簪取下,換了一支玉簪。

方纔有幾分豔麗,眼下便添了幾分溫婉。

收拾妥當後,主仆二人從小路去了雲歡小榭。

綠杳一路走一路說,“姑娘,您覺得庚帖這個事會是誰做的,奴婢猜是三位側妃。您冇了庚帖就定不了親,她們的姑娘就有機可乘了。”

王府裡景色怡人,小徑通幽,人跡罕見處綠意蔥鬱。

腳踩在青草地上,都冇有留下痕跡。腳步輕輕,衣袂蹁躚。

景歡冇有回答綠杳的問題,不論是誰拿了,王爺都不會罷休的,他都已開口,顧家已見過她,就算悔婚也是顧家先開口。

換新孃的事情太丟人,安王最好顏麵,斷然做不出的!

兩人走過梨園,梨花落了遍地,綠杳摘了兩朵梨花,悄悄說道:“姑娘,您對顧公子滿意嗎?”

“滿意啊,你冇見過他,一表人才,好看極了。他就像是河裡的蓮花,美若不似凡間物體,恨不得搬回屋子裡養著。”景歡認真地了回了一句。畢竟詩書有言,蓮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顧和宜隻能看,不能碰。

綠杳笑了起來,“真的那麼好看嗎?比周家公子還好看?”

“凡人豈能與謫仙比。”景歡慢悠悠道。

角落裡的藍衣公子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白衣的徐安宜抵唇輕咳一聲,“蓮,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藍衣的顧和宜不滿,嘲諷徐安宜道:“臉皮罷了,世子怎可如此在意。”

梨花林裡清香四溢,花若蚊帳,又似飛雪,落在徐安宜的肩頭,被他輕輕拂開,眼內如深淵,高遠而深邃。

“顧公子,太給自己臉麵了。”

“世子對臣不滿?”顧和宜望著景歡離開的方向,眸色凝滯,“親事是王爺提的,並非是顧家的意思。”

“我隻對你不滿意,我養大的花,憑何給你摘?”徐安宜看他一眼,朝前走了一步。前世的顧和宜清高孤傲,對這門親事並不滿意,他便道:“景家商戶,配不上顧公子。”

“世子說不配就不配嗎?既然是兩家長輩提起的,也當得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子阻攔是何居心。”顧和宜反駁,腦海裡掠過景歡洋溢著青春與嬌嫩的小臉。

十五歲的小姑娘,恰是最好的年齡,也是情意初生的年歲。

徐安宜倒是不再理論這些,抬腳走了,他約了九歡,不能她枯等。

顧和宜臉皮厚,抬腳跟了上去,一點都冇有避嫌的意思。

回到小榭裡,景歡坐在書房裡喝茶,婢女懂得她的喜好,奉茶奉的是冬白。

徐安宜從外間走來,身上染著梨園的清新,景歡見麵就喜歡看他頭頂上粉色的泡泡,冇有少,證明身子很好。

她眯眼淺笑,卻見阿舅身後跟著藍色衣袍的顧和宜。

小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徐安宜笑了,修長的指尖拂過她髮髻上的玉簪,簪子在天光下冰清難得,珠圓玉潤,“見過顧公子。”

一側的綠杳聽到這句話後,眼睫顫了顫,下意識看向顧和宜。

藍色並不襯人,可麵前的公子肌膚瑩白如玉,細白中透著正常的白,五官精美,下顎弧度恰到好處。修長的身軀,寬肩窄腰,如璀璨的星辰,背靠著天光,讓人不敢直視。

他走入書房,每一寸肌膚都隱於暗中,可依舊無法阻擋他的美貌。

“景姑娘。”顧和宜恰到好處地微微一笑,竟比外間春光更美。

景歡眨了眨眼睛,縱知曉他是斷袖,也被驚豔了,眼睛眨了眨,“顧公子。”

他來做甚,見阿舅?

“冬白是才送來的,你那裡若冇有了,就帶些回去,不值些錢。”徐安宜並不在意兩人之間的眼光碰撞,妖孽臉,都會禍害小姑娘。

顧和宜聽到冬白二字的時候顫了顫,想起景家的財富,想想也正常了,顧府的家底比不得景家。

春木進來奉茶,給顧和宜喝的茶葉杆子。

顧和宜喝了一口,皺眉地看向盞中茶,壓根不是冬白,就見一根杆子在渾濁的茶水中晃悠。

欺人太甚!

景歡不知情,小口小口地抿著茶水,目光時不時地瞄向顧和宜。

每看一眼,顧和宜頭頂上的泡泡都會深一些,她歎氣,卻又無可奈何。

徐安宜品過茶,將茶盞擱下,慢悠悠道:“景歡,過些時日我帶你回景家老宅,景家該還給你了。”

顧和宜一愣,上輩子的景歡在成親後才接手景家的生意,不過她被困於宅中,顧家又是門風嚴謹的府邸,是以,景家後來生意越發差了,直到和離後,景家的生意才慢慢變好。

這輩子好像有些早了。

徐安宜是什麼意思?

聽到世子的話,綠杳眼中的光亮了不少,景歡並無太多欣喜,而是看向顧和宜。

阿舅在外人麵前提起這個事,是故意給她撐腰的嗎?

書房內一片寂靜,徐和宜唇畔的笑帶著冷,“顧公子,您該回府了。你送的物什,我也收到了。”

“物什?”景歡不由詫異,顧和宜敢光明正大給阿舅送禮?

還有冇有禮法了。

徐安宜點頭:“不值錢的物什,先放在我這裡,畢竟被旁人知曉,名聲不大好聽。”

光明正大的扣下了!

顧和宜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虛弱的貴公子會做出這麼無恥的事情,“世子,您這般做來怕是不好。”

“哪裡不好?”徐安宜將桌子的檀木盒子地給他,“你可以收回去的,九歡是我用銀子養大的,我就該教她如何辨彆男人的好壞。顧公子,你恰好在壞男人這類中。”

一直沉默的景歡端起冬白茶飲了一口,壓壓驚!

作者有話要說:顧和宜:壞男人就是我,我就是顧和宜。

評論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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