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熄滅了酒精燈,淡定的道:“真正的青銅器是不可能因為酒精的灼燒而碎裂的!
這個鳳鳥紋爵實際上是用樹脂製作的仿青銅結晶體,質地和手感重量雖然與真正的青銅一樣,但實際上它耐不住高溫,一旦被明火灼燒就會碎裂冒煙,並且散發出塑料被燒焦的味道!”
事實擺在眼前,又聽到了張楊的解釋,所有人心中再無懷疑,但依舊驚歎不已,隻是此刻他們驚歎的是張揚精湛的鑒定水平!
李忠山看著地上的鳳鳥紋爵殘骸,讚歎道:“這還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勝於藍!我們這些老頭子鑒定水平雖然不差,但思維已經固化了,比不上你的奇思妙想,受教了!”
劉明感慨著道:“我之前一直以為張神醫是學醫出身,冇想到他在古玩鑒定的領域上造詣也這麼高,真的是重新整理了我對年輕一代的認識!”
霍慶陽看著寵辱不驚的張揚,一臉驕傲的道:“張揚是我們青州大學曆史係的一名學生,所以也算是我的半個徒弟!”
眾人聽到他這麼厚臉皮,忍不住都哈哈的笑了幾聲,辦公室的氣氛瞬間變得特彆和諧。
笑過之後,李忠山走到張揚麵前很認真的問道:
“小張,你到底是用什麼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確定了這尊鳳鳥紋爵是假的,並且敢直接用火燒?”
看著李鐘山一副刨根問底的樣子,張揚思緒快速轉動,很自然的道:“我其實主要靠的是嗅覺,我聞到了這尊鳳鳥紋爵當中屬於樹脂塑料的特有的氣味!”
聽到這話李忠山半信半疑,但也不好繼續追問了,其他人相互看了一眼後,也都接受了這個解釋。
霍慶陽越看張揚就越是喜歡,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期盼走上前,真誠的對張揚道:“小張,你在古玩鑒定方麵有這麼高的造詣和獨特的見解,如果不多學習一些理論知識,往這個方向上大力發展,就太可惜了。
不如你過來當我的研究生吧,我會把自己畢生所學傾囊相授,而且每年都會幫你向學校申請最高額度的獎學金!”
聽到霍慶陽這麼說,劉明和李忠山的臉上都露出驚訝的神色,他們對霍青陽很瞭解,知道他對數學上的標準有多嚴格。
從教這麼多年以來,真正帶過的研究生還不到三十人,而且這些人現在都是各自領域的精英人才,冇想到他和張揚認識還不到半天,就如此真誠的邀請他成為自己的研究生,這可是國內絕大多學學曆史考古的人,擠破了腦袋都想爭取的機會啊!
就在包括王俊龍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張揚會,答應下來的時候,張揚卻有些歉然的搖了搖頭道:
“您能邀請我做您的研究生,就是對我最大的肯定,我很感謝,但是我不想把一生中大部分的時間都放到辦公室裡麵做學問,我的誌向是在社會當中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所以抱歉了!”
聽到這些話,眾人又愣住了,成為霍慶陽的研究生,以後在曆史考古這個領域當中,可以說就是一路陽關大道平步青雲了,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張揚竟然這麼果斷的就放棄了,這是自信還是自負?
霍慶陽幾秒鐘後確定張揚不是假客氣,不禁有些遺憾,他很愛惜張揚的才華,不想讓他走上彆的路,所以接著勸道:
“其實做研究冇有你想的那麼枯燥,我們國家有上下5000多年的曆史,單單拿出哪一個朝代來,都足夠你研究一輩了,如果你不想呆在辦公室裡麵,也可以出外勤,去文物出土的地方實地考察,我對你也不會有過多的約束。或者你有什麼想法跟條件也可以直接提出來,我都會幫你去爭取!”
劉明和李忠山都瞪大了眼睛,他們還是第1次見到霍慶陽把自己的姿態放的這麼低,去求一個年輕人當他的學生!
但霍慶陽心裡卻清楚,張揚是繼承自己衣缽並且發揚光大的最好人選,在愛才之心下,放低自己的身段姿態算得了什麼!
張揚也能感受到,霍慶陽滿滿的誠意,但他不會因為彆人的意願改變自己的人生,所以還是堅定的搖頭道:“真的很抱歉,我誌向不在此,請您不要勉強了,不過雖然我不做您的研究生,但隻要有時間有機會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談古論今鑒賞文物古玩的!”
再次被果斷的拒絕,霍慶陽目光徹底變得黯淡,知道張揚是不會改變主意了,點了點頭後就不再多說。
李忠山見狀心思突然活泛起來,走到張揚麵前道:“小張,既然你不願意做研究生,那不如來我們文物局如何,隻要你願意過來,通過基礎的考試後,編製和待遇問題都由我來解決,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聽到這話,霍慶陽頓時不高興了:“老李,你這是要挖牆腳嗎?”
李忠山笑道:“怎麼能是挖牆腳呢?小張不是已經明確拒絕你了嗎!”
他對自己伸出的橄欖枝很有自信,畢竟文物局的正式編製工作在現在這個社會已經是相當不錯的了。
工作清閒體麵,而且有著不錯的上升空間,每年的公開招聘名額隻有一兩人,但卻有成百上千的人在爭搶,他不相信張揚會不動心!
但張揚卻依舊帶著歉意的對李忠山搖頭道:“李叔叔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還是那句話,我的誌向不在此,而且我是一個特彆不喜歡約束的人,體製內的生活,會讓我很痛苦的!”
呃……
李忠山愣住了,劉明也滿臉的意外,就連霍慶陽也無法理解。
進入文物局可是要比成為霍慶陽研究生還要難得10倍的機會,一旦張揚答應這一輩子不說能多風光富貴,但至少會平平穩穩得過小康生活。
如果仕途發展順利的話,一步步成為係統內的大領導也不是冇可能,這樣的機會都能斷然放棄,實在讓他們難以理解。
張揚也看出眾人的想法了,但他不會在意彆人怎麼看自己,想著事情也辦的差不多了後,就對還冇有回過神來的霍慶陽他們三人打了聲招呼,然後帶著王俊龍離開了文物局。
開車行駛在去往趙遠海診所的路上,張揚對沉默的王俊龍笑道:“怎麼啦?是不理解我拒絕霍教授和李局長的橄欖枝,還是被又得到了六十幾萬的钜款衝昏了頭腦?”
王俊龍有些恍惚道:“都有一點吧,更多的是覺得你變了,或者說你進步的太快了,我真怕有一天自己會追不上你的腳步。”
看著王俊龍有些落寞的樣子張揚安慰道:“放心吧,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你永遠是我兄弟!
行了,我到前麵那家診所還有點事,你不也說下午還要帶工人去乾活嗎,就自己打車過去吧。”
說話間他把車停在了路邊,王俊龍吐出一口濁氣道:“這兩天我也給自己買輛車,不但方便,談生意的時候底氣也足!”
說到這他的臉上再次充滿了乾勁兒,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努力奮鬥,不讓兄弟甩的太遠!
張揚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