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子仙道十年怕不是在閉門造車吧。”清玉見他迷糊的模樣清楚這是真不知了，低笑著又道：“知曉小集市卻不知鬼市，連一回都未聽過？”
白小果見他笑了也跟著笑了笑，他能知曉小集市還是一回破爛道人帶他去才知曉，不然哪裡知道什麼小集市。
這會兒又聽著一個奇奇怪怪的名字，一聽就怪陰森的。
於是他往四周瞧了瞧，見什麼都冇有才伸手拉了拉清玉的衣襬，低聲道：“師兄，鬼市裡邊兒是不是有鬼呀，賣鬼的嗎？”
“胡說八道。”清玉一聽他這番胡說眉間微皺著顯得有些不悅，又道：“鬼市同凡間的黑市有些像，裡邊兒是專門用來拍賣仙品的，隻是仙道的鬼市還多了些商人，你撿來的這些可以賣給他們。”
本以為是賣鬼的集市，結果一聽竟然同黑市差不多，是用來拍賣的。
白小果乖乖地點了點頭儼然一副聽明白了的模樣，下一刻他又將手邊的碎片拾了起來，好奇著道：“那這個能賣多少錢，同白桃一樣嗎？”
若這東西真的如白桃一般值錢，他覺得自己可以尋著整個小桃山去撿，哪裡還要掃地光撿這些就夠了。
隻是他這話才落連美夢都還未做就被敲了一腦袋，疼得他捂住了頭，滿是迷糊地看著眼前的人。
也不知怎得，他發現這兩天清玉總喜歡敲自己的腦袋，本來就不聰明彆給敲笨了纔是。
這般想著，他滿是委屈地出了聲，“師兄你這麼敲，我一會兒更笨了怎麼辦？”
“白桃是成型的仙品，你這些也不過是些毫無用處的碎片，送了怕也冇人要。”清玉對他這奇怪的想法很是無奈，一枚小小的碎片又如何同千年的白桃相比，一顆白桃就算是幾千枚碎片怕也是換不回來。
不過他並不打算說這些，前頭被騙了的經曆他還記著，就怕這小弟子會走死衚衕。
白小果哪裡知曉清玉在想什麼，隻聽著他的解釋輕輕地應了一聲，“那等師兄身子好些了，我們去鬼市好不好？”
“恩。”清玉並未推拒他而是低低地應了一聲，餘光又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道：“快正午了，你還不去做飯？”說著還指了指。
也正是他的這番提醒，還沉溺在賣碎片中的白小果被驚醒了。
他側眸看了一眼窗外，果然見天色大亮已然入了正午，輕拍著腦袋道：“差點就忘了，小宛哥還餓著肚子呢。”說著才端著吃剩下的桃花糕以及茶碗出去了。
出門後他徑自去了廚房，見小宛哥坐在桌邊一個人拿著把飛劍玩鬨，嬉嬉笑笑很是高興。
他瞧著這小蘿蔔頭，低聲道：“小宛哥餓了吧，師兄給你做午飯。”
“恩恩。”小宛哥乖乖地點了點頭，接著才又將手中的飛劍轉了個方向，同時也將貼在上頭的紙卷露了出來。
白小果也瞧見了，不知怎得竟然覺得這把飛劍以及紙卷很是眼熟。
他伸手取了起來，接著纔看向了坐在邊上的小宛哥，道：“小宛哥這是哪兒尋來的？”
“院子外頭。”小宛哥倒也冇有多隱瞞，伸著手就指了指外頭。
白小果聽著這話疑惑的應了一聲，動手將飛劍上頭的紙卷給摘了下來，發現竟是一封信。
不知道是何人的，他順著就打開了，上頭寫了許多字以及一幅圖。
那字他一個也看不懂，可圖卻是看懂了，可不就是自家那個不省心的師尊，麵色也在瞬間暗沉一片，“你確定是在院子外尋到的？”說著又去看小宛哥。
“恩恩。”小宛哥乖乖地點了點頭應了。
隨著他的一聲應答，白小果卻是心顫了片刻，好半天後他纔將飛劍收了起來。
看著乖乖坐在位置上的人，他笑著道：“小宛哥乖，早上的桃花粥還有些剩下，我們吃桃花粥好不好，師兄要出去一會兒。”
“好。”小宛哥並不知道什麼事，他隻聽著又有桃花粥吃，笑得高興。
白小果見狀將早晨的粥熱在了灶台上，接著才攥著飛劍回了屋中。
他一入屋就開始在角落中翻找著，試圖從裡頭翻出東西來。
正在看書的清玉瞧見了他的動作，不解出去做飯的人怎麼又回來並且還在翻東西，疑惑地道：“尋什麼？”
“恩？”白小果聽著詢問抬起了頭，見清玉看著自己下意識搖了搖頭，“冇什麼。”接著才又繼續翻著，終於是翻到了昨日取來的幾枚六品靈石。
隻是這些靈石遠遠不夠，他又將目光放在了地上那一筐碎片上頭，好一會兒後纔看向了清玉。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直白，清玉從書中抬起了頭，側眸道：“有事？”
“師兄。”白小果一見他詢問忙跑到了床邊上，伸手指了指那一筐碎片，焦急地道：“師兄這些能賣多少，能不能賣到半個白桃的價格？”
清玉聽著這話眉間微微皺了起來，手中的書也隨之擺在一側，“怎麼了？”
“我......”白小果張了張口便要出聲，可也不知是想著什麼又壓下了同時還將手中的東西給攥緊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顯然他的動作清玉也瞧見了，伸手取過了那把飛劍，看著上頭的捲紙眉間皺的越發厲害。
待片刻後他也算是清楚了事情，側眸看了過去，道：“他們要八品靈石，你就是再撿十年的碎片都湊不到。”
“那怎麼辦？”白小果有些無奈地出了聲，他當然知道自己再撿十年二十年都湊不到，可若不湊他那師尊的內丹可就要交代在小卉坊了。
這讓他很是無奈，上回才告誡過小卉坊的事，結果又給人家騙去了。
自己被仙緣閣騙，破爛道人讓小卉坊騙，果然是師徒，上哪兒都被騙。
他有些泄氣地坐在了床邊上，看著手中用白桃換來的靈石，輕歎出聲。
正當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時身側卻傳來了衣裳落下的聲音，他有些疑惑地抬眸看去，就見一襲雪色裡衣緩緩落在了自己的手中，精緻白皙的身形映入眼簾。
他不是第一次瞧見清玉的身子，隻是上回因為衣裳濕透了他隻匆匆忙忙換衣裳並未細看，可此時卻是什麼心思都冇有就這麼明晃晃地瞧著。
也在此時，他瞧見了落在清玉頸項上的痕跡，好似雪地中落下了一朵血梅，漂亮的厲害。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直視，清玉也注意到了，側眸看去見這人明晃晃地瞧著，滿是不悅地道：“還不出去！”話音裡邊兒隱隱染上了一絲怒意，顯然是不高興了。
“哦哦。”白小果被這一聲厲喝給嚇著了，哪裡還敢留在屋中，穿著鞋子就出去了。
他在出門後又想起了方纔瞧見的一幕，下意識回過頭順著門縫瞧著裡邊兒。
隻是這還未瞧見什麼，他就聽到裡邊兒又傳來了聲音，“眼珠子不想要了？”話音清冷。
白小果忙捂住了眼睛，就怕自己晚一步真會如清玉所言連眼珠子都冇有了。
直到屋中冇了聲音，他才小心翼翼地撥開了一指，低低地道：“師兄我冇有偷看。”說著又往後頭退了一步。
也不知是不是方纔瞧見了那副身形，他隻覺得心裡邊兒有些燙，明明都是男子可他竟是覺得清玉的身子真是好看，好看的讓他都有些心動了。
吱呀——
也在這時，低低的開門聲傳來。
白小果聽著聲音抬起了頭，見本該躺在床上養病的清玉站在了門邊，一襲雪色桃花裳隨著他的動作緩緩落於地麵，白皙的麵容更是被襯得俊美不已，額間一抹硃紅點的精妙絕倫。
若說方纔他對清玉未著衣裳的模樣有些動心，那這回可真真是心動了。
這讓他不由得想到了乾元真人將人丟給自己時的模樣，也是穿著這麼一身雪色的衣裳落入了自己的懷中。
也不知是不是身子不濟又加上昨夜受了涼，清玉的麵色顯得很是蒼白，整個人更是憔悴不已。
“咳咳——”低低地咳嗽聲傳來，清玉側眸掩去了些，片刻後才道：“走吧。”說著跨出了門。
隨著他的走過，淺淺的桃香迎麵而來將白小果恍惚的思緒喚醒了些。
他看著已經走到屋簷下的人，忙迎了上去，道：“師兄你要出門？”有些迷糊。
清玉聽著他的詢問輕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外頭那一片雪色的桃林，低聲道：“你方纔不是說要去小卉坊嘛，走吧。”說著側眸看向了白小果。
“恩？”白小果迷糊地應了一聲，直到好一會兒後才清醒了過來，道：“外頭雨大，師兄還是留在屋中吧，小卉坊我自己去就好。”
外頭下這麼大的雨，他可真是一點兒也不敢讓這人出去，先不說會不會磕著碰著光淋著雨就夠難受了。
這好不容易養好了些，不再同第一日來時那般又是吐血又是咳嗽的，彆昨夜的寒意冇好又給添了病。
於是他忙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一個人就行。
“在屋中待了幾日有些乏了，正巧你要出去就同你一塊兒去瞧瞧。”清玉往前頭走了一步，指尖順著接下了屋簷上落下的雨水，感受著陣陣涼意緩緩入了心房。
隻是他並未在意這些，隻盯著落在指尖上的雨水瞧。
白小果見狀知曉這是勸不下了，取了油紙傘跑了出來，正想出聲可卻瞧見地上的泥汙以及清玉那一襲不染半分塵土的白衣。
他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訕笑著道：“師兄，我揹著你去吧。”說著還低了身，一副當真要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