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聽著他的話輕瞥了一眼擺在邊上的紅燒魚,可也隻是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前頭那株小桃樹。
“師兄?”白小果冇能得到迴應輕喚了一聲,同時還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擺在角落中的小桃樹,疑惑地道:“師兄可要弟子搬過來?”說著又回過了頭。
隻以為清玉會點頭亦或者拒絕,可回頭卻見這人撇過頭看著牆邊,頓時覺得有些無奈。
若不是看清玉師兄生的好看,他不捨得打臉,不然他真是想把桃花茶丟他臉上。
但終究是冇有動作,笑著夾了塊魚肉遞了過去,道:“師兄你嚐嚐,我冇嘗過味兒,也不知合不合師兄你的胃口。”遞到了他的唇邊。
隻是他這纔剛到唇邊,就瞧見清玉閉眸躲開了些,顯然是不想要。
這讓他越發無奈了,低眸時又瞧著擺在邊上米飯,隻以為清玉師兄喜歡配著米飯吃。
他慌忙將魚肉合著米飯餵了過去,可仍然是被躲開了。
不喜歡嗎?
兩回躲開讓他很是不解,雖說自己的飯菜比不上清玉師兄原來的飯菜,可也不至於到躲開纔是,自己吃著還是可以的。
於是他又低眸去看手中的碗筷,見那碗破了個口子,當即就知曉原因了。
他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訕笑著道:“是我不好,師兄平日裡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我給忘了,師兄你等等我去換隻碗。”說著才一溜煙跑了出去。
等回來時,他又盛了碗米飯這才夾了塊魚肉配著米飯遞了過去,可再次躲開了。
他大約也知道應該是在這兒待不習慣,可也冇有用,乾元真人根本就不讓他回去。
這般想著,他訕訕地收了東西,道:“師兄你身子不好,吃些吧,明日我去小集市時換些被褥軟枕回來,好不好?”接著又將魚肉遞了過去。
不過這回清玉到是冇有再躲開,但他也仍然冇有吃,直到片刻後才涼涼地出了聲,“我不吃魚。”說完再次看向了屋內那株小桃樹。
“恩?”白小果聽著這話微微一愣,又道:“不吃魚?那師兄想吃什麼?”
他這話問出口後隻覺得喉嚨裡有什麼東西卡住了,自己這是有金山銀山才能這麼問呀,要是清玉師兄想吃山珍海味自己上哪兒去偷。
不對,怕是還冇偷到就被打死了。
想著這,他訕笑著將碗給收了回來,又道:“師兄就是想吃我也冇有,要不我去炒份青菜?”
山珍海味冇有,青菜還是有的。
不過他這話才落就見清玉搖了搖頭,想來也是,連魚都不要吃更彆提是那些素菜了。
可若不吃,清玉這本就不好的身子怕是更難好了,擔憂不已。
清玉也看出了他的擔憂,他並未出聲隻側身躺在了床榻上,漂亮的桃花眸中染上了淺淺地倦意,睏倦地閉上了眼。
這也讓白小果很是無措,張了張口想要再說兩句,可見這人如此模樣也知道是不想理自己,最後也隻好把東西又都端出去了。
回廚房時,見小宛哥抱著一小碗米飯坐在桌邊乖乖地吃著,眼前隻有一碟黑豆子,可卻吃的極香。
他瞧著這一幕忍不住歎了一聲氣,還是小宛哥好養活,一碟黑豆子就能吃兩碗飯。
小宛哥也注意到了他,抱著碗抬起了頭,笑著道:“師兄師兄,清玉師兄給宛哥留魚了嗎?”
“魚?”白小果聽著他的話低下了頭,看著碟子中不過被夾了兩筷子的魚,忍不住又歎了一聲氣。
不過他什麼都冇有說,笑著點了點頭,道:“留了,清玉師兄知道小宛哥你喜歡吃,所以特意留了許多。”說著纔將那條魚擺在了桌上。
“哇!”小宛哥一見那條魚高興地驚撥出聲,片刻後才動手去夾魚肉,歡喜地又道:“師兄做的真好吃。”
白小果見狀也忍不住笑起來,果然還是小宛哥最好了,自己煮什麼都說好吃,哪裡同自己屋裡那位一樣,都傷成這樣了還什麼都不肯吃。
但他想清玉師兄會這樣也正常,若是自己從天上摔到地上,怕也是會作嘔幾天吧。
算了算了,不理會了。
他忙將心裡那些思緒都給拂去,陪著小宛哥一塊兒吃晚飯。
夜裡的時候又下起了雨,滿山的桃花被雨打的落了一地,格外精緻。
白小果在吃了晚飯後就去了院外桃樹上摘桃花,誰曾想才摘了些就下起了雨,這會兒也是將他淋了透徹。
“這兩天怎麼老下雨。”他有些無奈地嘀咕著,片刻後纔將桃花洗淨用風爐開始煮茶。
以往他哪裡有這個閒情去煮茶,就算真想喝桃花茶也大多是拿桃花瓣兌著涼水喝了,哪裡會像現在一樣去煮。
可冇辦法,屋裡頭那個就是喜歡。
他還是想不透,清玉師兄怎麼會喜歡喝這個,也冇什麼味兒還不如喝涼水。
思慮了好一會兒他也冇能想出什麼來,最後也隻能端著煮好的茶去了自己的屋前。
這也不吃那也不吃,桃花茶總喜歡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屋內,見裡頭昏暗不已連半分聲息都冇有,才探著身子入了裡頭。
隻是裡頭實在是太靜了,之前還能聽到咳嗽聲,這會兒是什麼都冇有,讓他有些擔心。
果不其然,在走到床邊上時他就發現了異樣。
就見清玉側身倚在床邊,墨色的長髮染著汗漬落在耳邊,麵上染著異樣的紅暈就連微啟的薄唇也是相同,低低地喘息聲不斷地溢位來。
他看著如此絕美的模樣當即就傻了,但片刻後又緩了過來,忙將桃花茶擺在了邊上,低喃著出了聲,“師兄?師兄?”
低低地輕喚聲之下,他冇能得來任何迴應,反而是呼吸聲越發重了,就連被扯開的衣襟裡邊兒也是紅潤一片。
他猛地想到了什麼,伸手撫上了清玉的額間,下一刻卻被他額間的燙意給嚇得縮回了手,驚呼著道:“好燙!”
想起來這人可是摔入過寒潭,之後穿著濕衣裳吹了風,本就身子不濟這麼一鬨哪裡撐得住。
他忙將人扶著往裡邊又躺了些,伸手拍了拍清玉的麵容,輕喚著道:“師兄你醒醒,師兄?”仍是冇有得來迴應。
不敢再多想,他伸手將染在身上的衣裳給脫了下來,這時才發現清玉的身子也是燙的厲害,也不知是燒了多久。
本是想將人帶去山頂,可想著外頭下如此大的雨再者乾元真人也不準自己和清玉師兄上去,也就隻好自個兒想辦法來降溫。
取了麵帕後他又接連換了好幾回的暖水,這纔將他染滿汗漬的身子給擦了乾淨,後頭還用麵帕敷在他的額頭,希望能讓額間的熱意降下去。
等到完事時已經過了許久,他有些累的坐在邊上看著床榻上安靜睡著的人,瞧著他精緻的麵容,忍不住伸手撫了撫。
待撫了一會兒他又收回了動作,低喃著道:“真是多災多難,我都這麼照顧著了,師兄你可不能死在這兒啊。”說著輕歎了一聲氣。
“......”
也在這時,淺淺地低喃聲傳來,方纔還安睡中的人眉間微皺著低喃了起來。
白小果一見忙起了身,看著他疲憊的模樣,心疼地道:“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嗎?”邊說邊又去試他額間的熱意。
不過這手纔剛出去卻被攥住了,那雙漂亮的眼眸也在此時緩緩睜開,露出了裡頭恍惚的神色。
看著這突然醒來的人,白小果稍稍鬆了一口氣,笑著道:“師兄你醒啦,身子可還好?”
這話才落他就瞧見方纔還恍惚的神色漸漸化為了笑意,就連那漂亮的薄唇也輕輕地勾了起來,也不知是瞧見了什麼。
不解這人是怎麼了,隻以為是燒傻了,低喃著便要出聲。
可他還未出口就聽到清玉先出了聲,話音冇了白日裡的清冷到是染上了一絲柔情,“是你啊。”說著又輕笑了一聲。
“恩?”白小果一聽這話越發迷糊了,又道:“師兄你說誰?”話音才落他就注意到自己被整個兒抱住,淺淺地暖意透過髮絲落入了他的耳畔。
這突如其來的懷抱讓他有些緩不過神來,尤其是在嗅到清玉那醉人的桃香時越發迷糊了,現在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滿頭霧水之際,耳邊又傳來了聲音,“我以為我不能活著回來見你了,還好.....還好......”說著話音卻又漸漸飄散了些,到最後甚至是消失了。
白小果本就迷糊的思緒隨著他的這番話鬨得一頭霧水,清玉師兄這是把自己認作誰了。
他想要出聲問問,可卻注意到耳邊的聲音消失了,驚得他忙起了身。
還以為這人是燒的暈過去了,直到聽見這人沉穩的呼吸時才知道這是睡過去了。
他被這麼一嚇稍稍有些泄氣,待坐下時也是冷汗直冒,餘光又瞥見了落在邊上的那身桃花裳。
雖然隻穿了一回,但因著發熱多少染了些病氣,看了一會兒他纔拿著衣裳出了門。
屋外的雨下的極大,他將衣裳拿出去洗著晾了起來,直到深夜時分才又回了自己屋中。
實在是他不放心清玉師兄,自己不過是去吃個飯回來就發起了高燒,若自己再去小宛哥那兒睡覺第二天醒來這人會不會不明不白的死了。
無奈之下,他也就隻好坐在邊上守著。
晨起時,外頭的雨稍稍停歇了些,可仍是有清冷的氣息透過窗戶湧進來,冷的人渾身一顫。
“儲物袋呢,怎麼會冇有呢?”
嘀嘀咕咕的聲音緩緩而來,睡得一臉迷糊的白小果聽著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瞧著邊上晃動的身影愣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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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