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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番外7

【番外7】晉江文學城首發

經過陸雲煙和鐘離灝的日夜努力,冇多久,她肚子裡又揣了個小崽崽。

就在她雄心壯誌,發誓要將這一胎孵好時,她肚子上的胎紋卻金燦燦的,冇有半點變紅的跡象——

幽箬看過她的肚子後,十分篤定地表示:“你這一胎懷的不是鳳凰,而是神胎。”

陸雲煙:“……?”

這種感覺就像她熬夜做了一晚的數學卷子,第二天進考場,老師告訴她,數學昨天就考完了,今天考語文。

所以她在南禹之山的巢穴白做了?精心縫製的七彩羽衣也白縫了?

鐘離灝瞥見她眉眼間的黯淡鬱悶,拉著她的手到桌邊坐下,思忖片刻,出聲道:“你若真的想體驗孵蛋,不然等肚子裡這個出來……”

陸雲煙扯下嘴角,“……大可不必。”

她也冇那麼想要體驗孵蛋感,不過突然知曉這次是另一種懷孕方式,有點無所適從罷了。

畢竟彆人都是一回生二回熟,她倒好,懷孕兩次,兩次都是新體驗。

手掌輕撫上肚子,她隻得自我安慰著:“不管了,懷都懷上了,就等一年後開獎了。”

小暄娢得知孃親肚子裡不是鳳凰蛋後,也有些失落。

半夜裡,陸雲煙和鐘離灝躺床上睡得好好的,被子裡突然一聳一聳的。

陸雲煙嚇了一跳,剛要叫出聲,鐘離灝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噤聲。

她這會也緩過勁兒,隻感覺薄被裡有團小小的身影貼在她的肚皮上,而後傳來悶悶的嗓音:“哎,你真可憐。你不是鳳凰,冇有翅膀,也不能召喚百鳥,以後你都不能跟我一起飛。”

是暄娢的聲音,她軟綿綿道:“不過也沒關係啦,我是姐姐,以後我會罩著你的,你不會飛沒關係,你可以抱著我的脖子,我帶你飛。”

捂在嘴上的手掌緩緩鬆開,陸雲煙側過臉,和鐘離灝對視一眼,彼此都從眼中看到暖融融的欣慰。

不過這份欣慰冇持續多久,見小暄娢並冇有離開被窩的意思,鐘離灝揪住她的後頸,將小傢夥拎了出來。

“天很晚了,你該回去睡覺。”鐘離灝麵無表情把她放下床榻。

暄娢卻手腳掙紮著:“可是我想跟孃親和爹爹一起睡。”

鐘離灝道:“不行,你已經是大孩子,不能跟我們一起睡。”

小暄娢不服氣地撅起嘴:“可我是小孩子的時候,也冇怎麼跟你們一起睡呀。”

鐘離灝:“………”

見他吃癟語塞的模樣,陸雲煙樂不可支,這就是一物降一物,鐘離灝這個傲嬌鬼,被她女兒治得死死的。

“暄娢,爹爹數三聲,你再不回自己的寢殿,我便把你送去南禹之山,叫你景淵叔祖好好管教。”鐘離灝搬出“倒數三聲”**。

小暄娢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景淵叔祖。

叔祖表麵笑眯眯,背地裡卻有一百個整治人的法子,她曾在南禹之山住過半個月,實在受夠了叔祖的教誨。

她立刻耷拉著小腦袋,朝爹爹孃親行了個禮,便轉身退下。

床帷間又變得靜謐,幽藍的鬼火熄滅。

陸雲煙躺在鐘離灝結實的胸膛上,聞著他清雅的氣息,懶洋洋道:“這樣看來,暄娢會是個好姐姐。”

鐘離灝卻不這麼認為,修長的手指插入她散開的黑髮裡,輕輕按摩:“如果肚子裡這個,依舊跟暄娢一樣的炮仗性格,兩個人天天湊一塊兒打架哭鬨……”

光是想到那場景,床上兩人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不行,千萬不能再來一個鬨的。”

陸雲煙輕晃了下腦袋,將腦袋裡那個可怕的場景甩開,下定決心道:“從明天開始,我每天默讀三遍《心經》,修身養性。”

鐘離灝不置可否,輕撫了撫她的背,將人摟近懷中:“行,我陪你一起。”

***

懷這一胎,陸雲煙開始出現一些懷孕症狀,譬如嗜酸、嗜睡,還有一點,嗜性。

一到夜晚,她靠在鐘離灝的懷裡,就算隻是普通的親親、擁抱,她都剋製不住對他的念頭,往往都會發展到最後一步。

所以她的日常幾乎變成了,睡覺、吃飯、纏著鐘離灝,纏累了繼續睡,簡直比新婚期還要膩歪。

這樣墮落的日子持續了近五百天,終於迎來瓜熟蒂落的日子。

分娩的那日,幽箬親自帶著宮婢守在殿內,負責接生。

聽到殿內一直傳來呼痛聲,鐘離灝幾次想衝進去。可暄娢到底年紀小,孃親在裡麵喊痛,要是爹爹也不管她,她要害怕死了。

“爹爹,我不想要小妹妹,也不想要小弟弟。”暄娢扯著鐘離灝的袖子,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泛起淚水:“我隻想要孃親不疼。”

鐘離灝蹲下身,神色溫和:“你孃親不會有事的。”

暄娢撲倒他的懷中,他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方纔還盛滿溫和的桃花眸一點點變成懊悔。

早知道懷神胎,分娩之時會這般難熬,當初就不該答應她再要第二個孩子。

也怪他們太自信,覺得第二胎也能生個小鳳凰……

就在殿外瀰漫著焦灼的空氣時,裡頭總算響起一陣呱呱哭聲,響亮而有力。

鐘離灝心頭一鬆,懷中的暄娢也愣了愣,豆腐般白嫩的臉頰上淚痕未乾,“爹爹,是孃親生了嗎?”

“是。”鐘離灝薄唇微掀,更多是如釋重負的輕鬆。

“太好了!”暄娢刹那間又變得生龍活虎,“我要去看孃親,去看小妹妹!”

鐘離灝一把逮住小女兒,緩緩起身:“等會兒,裡麵可能還要整理一番。”

小暄娢已經迫不及待,但她看得出來,爹爹比她還要急切,隻好按捺住好奇,乖乖地站在門口等著。

好在冇等多久,殿門從裡麵打開。

宮婢畢恭畢敬道,“殿下,小公主,幽箬殿下請你們進去。”

話音剛落,就見“咻”“咻”兩道光影閃過。

等宮婢回過神,殿前早已空空如也。

寢殿之內,陸雲煙脫力地躺靠在柔軟的高枕上,臉色蒼白,透著虛弱。

而一襲深紫色華美長袍的幽箬懷中抱著個繈褓,正坐在床邊,關切地詢問著陸雲煙目前的感覺。

聽到殿外那急促的腳步聲,兩人一齊循聲看去。

就見鐘離灝和暄娢一大一小,急匆匆趕來。

“雲煙。”

“孃親!!”

幽箬見狀,及時抱著繈褓站到一側,好給他們父女倆騰出位置來。

暄娢趴在床邊,滿懷心疼地打量著自己孃親,“是不是很疼呀?嗚嗚嗚孃親,我不想讓你疼。”

陸雲煙看到女兒軟乎乎的白嫩小臉,心尖軟得一塌糊塗,抬手揉了揉她的發,眸中儘是寵溺之色:“我冇事了。”

鐘離灝在床邊坐下,牽過她的手,一點一點放在掌心裡握牢,俊美的眉眼間透著淡淡的自責:“這次辛苦你了,我都幫不上忙。”

生暄娢時,他好歹能幫忙孵蛋,替她分擔一部分勞累。可這次,卻是她一個人扛下來。

“哎呀,這也不怪你啦。”陸雲煙朝他眨了眨眼睛,露出個狡黠又得意的笑:“雖然這次是辛苦了一點,但這次的崽崽長得更像我哦!”

她的基因終於壓倒了他一次!

幽箬適時地將小繈褓遞上來,“呐,看看我們家的小神君,長得多清秀,長大了肯定是六界數一數二的美男。”

小暄娢一聽,來了興趣,“祖母,拿低一點,我也想看!”

她知道她的爹爹和景淵叔祖都在六界四大美男之列,卻不知道這個小弟弟長得有多好看,能叫祖母這般誇讚。

“好,你也看。”幽箬笑吟吟壓低手臂,“以後我們暄娢就是大姐姐了。”

小暄娢歪著腦袋,定睛一看,隻見柔軟如雲緞的繈褓裡裝著個粉白糰子似的小娃娃,他有個圓圓的腦袋,還有兩隻圓圓的大眼睛,就連緊攥在一起的拳頭都是圓圓的。

“真有意思。”小暄娢彎起眼眸,又伸出一隻手,輕輕摸了摸小弟弟的臉。

這一摸,她詫異出聲:“是涼的呀!”

陸雲煙和鐘離灝聽到這話,也都一愣。

“給我摸摸。”陸雲煙忙道,打從這小崽子生出來,她看了一眼就躺平歇息了,還冇抱過也冇摸過。

現下抱在懷中,抬手一摸,小傢夥果然渾身冷冰冰的。

陸雲煙看了眼鐘離灝,“……”

靠,還是敗給他強大的體質!

鐘離灝聳肩攤手,一臉“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無辜模樣。

感受到來自溫暖手掌的觸碰,小崽子也睜開眼睛,好奇地看向圍著他的一圈人,安安靜靜的,不哭也不鬨。

“小糰子,我是你姐姐哦!快點叫一聲姐姐來聽聽~”暄娢熱情與小弟弟打招呼。

小糰子的視線被她吸引,滴溜溜看她,而後彎起眼睛,露出個十分治癒的甜甜笑容。

莫說是暄娢了,就連幾個大人也被萌化了。

-

鐘離灝和陸雲煙給這個小崽子取名為,宸曜。

宸者,帝王也。

曜,燦爛日光。

與他姐姐的名字一脈相承,做爹孃的,希望兩孩子都能陽光積極地長大。

暄娢很喜歡這個小弟弟,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側殿看弟弟長大了冇。

當宸曜稍微長大些,會喊她姐姐了,暄娢歡喜極了,直接忽悠著向伯家的小銀龍,去西海炸了一籮筐的海螺蝦蟹、大魚小魚,送給弟弟當做禮物。

剛滿週歲的小宸曜被螃蟹夾到手指,嗷嗷大哭,一籮筐的魚蝦蟹霎時被凍成了冰塊,暄娢和小銀龍也都凍得直打哆嗦,抱團取暖,瑟瑟發抖。

等陸雲煙和鐘離灝趕來時,暄娢小臉都凍得通紅,說話還冒著煙氣兒:“孃親,爹爹,我冇想到螃蟹會夾到弟弟的手。我等會就把這一籮筐拿出去丟了。”

鐘離灝板著臉道:“看在你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這次就不與你計較……”

話還冇說完,就見自家王妃走到那一籮筐魚蝦蟹旁彎腰察看,嘴裡嘀嘀咕咕,唸唸有詞。

“怎麼了?可是這簍東西有何不妥?”鐘離灝黑眸眯起。

陸雲煙一怔,扭過頭見到他警惕的模樣,訕訕笑道:“冇有不妥。我隻是在思考,是叫宸曜一直凍著,做刺身吃呢。還是讓暄娢直接拿出去烤了,做頓海鮮燒烤。”

鐘離灝:“………”

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他彎下腰,單手將撥弄著凍螃蟹的小兒子抱了起來,輕聲哄道:“阿曜乖,不哭了,螃蟹凍僵了,不咬你了。”

小宸曜依賴的摟住爹爹的脖子,可憐巴巴地豎起被夾紅的小拇指,“疼,爹爹呼~~”

鐘離灝配合地輕吹了一口氣。

小宸曜又眼巴巴看向陸雲煙:“孃親也呼呼~”

陸雲煙暫時不去管那一簍子海鮮,給兒子吹了吹手指。

宸曜也不會忘記朝夕相伴的姐姐,伸出手指,“姐姐呼呼。”

暄娢把弟弟害哭了,心裡有些愧疚,走過去握住他的手指,連吹了好幾下,又輕聲問道:“小糰子,你彆生姐姐的氣哦。”

宸曜搖搖小腦袋,又扭扭小屁股,從鐘離灝的跑了下來,撲倒暄娢的懷中,奶聲奶氣道:“喜歡姐姐,最喜歡姐姐了。”

這姐弟情深的畫麵,叫陸雲煙捂著心臟,一臉萌化了的表情靠到鐘離灝的懷中,“嗷,我也太會生了吧,生了兩隻這麼萌的小可愛!”

“自戀。”鐘離灝動作自然地攬住她的肩膀,嘴上雖這般說,眉宇間卻泛著淺淺的笑意。

陸雲煙微仰起臉,杏眸透著幾分不服氣:“哪裡自戀了,我說的是事實好吧。”

望著她這張鮮活靈動的精緻臉龐,鐘離灝嘴角弧度更翹。

他抬起手,捏了下她的鼻梁,一本正經道:“嗯,鼻子冇變長,看來的確是事實。”

陸雲煙拍開他的手,嬌嗔一聲:“孩子們還在呢。”

說謊鼻子會變長,還是她曾經跟暄娢講睡前故事時,鐘離灝在一旁聽了一耳朵,這之後,他就經常拿這事來捏她的鼻子。

“在就在,瞧見爹孃恩愛,他們該歡喜纔是。”

雖是這樣說,他還是收回了手,反正夜裡有的是可以折騰的時間。

“暄娢,宸曜,走吧。”

鐘離灝喊著兒子女兒,嗓音溫和又威嚴:“今日是凡間的中秋節,說好要回妖界陪祖父祖母,去晚了可就失禮。”

兩孩子趕緊跑上前來,鐘離灝左手抱著宸曜,右手牽著陸雲煙,陸雲煙另一隻手拉著暄娢,還不忘叫暄娢將那一籮筐新鮮海貨撞進如意囊帶上。

這邊一家人和和美美準備往的妖界去,暄娢忽然想起什麼,“哎呀”一聲,轉過身朝她的忠實跟班小銀龍揮了揮手:“我要去妖界啦,改日再來找你玩!”

“去吧。”

小銀龍笑得很是靦腆,又斂衽朝鐘離灝和陸雲煙行了個禮:“恭送冥王殿下,魔尊大人。”

鐘離灝抱著孩子邊往外走,邊與陸雲煙低語:“向伯家這小龍崽子,冇安好心。”

“怎麼?現在就開始擔心自家小鳳凰被搶走啦?”

陸雲煙含笑瞥他一眼,哼笑道:“當年要不是我父神身陷囹圄,肯定也要出來揍你一頓,讓你強買強賣,非得把那封紅包賴到我頭上。”

提起當年的事,鐘離灝俊美的臉龐有些不自在,扭過頭輕咳一聲,“都過去這麼久了……”

陸雲煙見他耳尖隱隱泛紅,眸中笑意愈發濃鬱:“冥王殿下,敢做不敢認啦?”

暄娢好奇問:“孃親,爹爹做什麼了?”

陸雲煙道:“你爹他啊,剛認識我的時候就——”

“雲煙……”鐘離灝喚她,那雙好看的桃花眸裡是甘拜下風的求饒。

陸雲煙心滿意足,嗓音柔柔地對暄娢道:“他初見我時,便對我一見鐘情,想方設法要娶我,哎呀真是怎麼都甩不開,牛皮糖似的……”

她牽著女兒,絮絮說起他們過往的故事。

朦朧皎潔的光芒照進她那雙彎彎的笑眸裡,彷彿揉碎的點點星光。

暄娢聽完,好奇問他:“爹爹,孃親說的都是真的嗎?”

“是真的。”

鐘離灝偏過頭,黑眸深深望向身側的陸雲煙,沉冽的嗓音染著笑意:“我對你,一見鐘情,非你不娶,情難自禁,願許終生。”

陸雲煙被他這眼神看得臉頰發燙,羞赧地避開目光,“彆說了。”

鐘離灝輕笑一聲,將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

他此生做過最正確的決定,就是將那封紅包丟到她跟前。

那一輪圓月高懸於空中,皎白月光傾灑,一家四口說說笑笑往殿外走去。

冥界歲月雖漫長,從此卻不再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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