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鎮山印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們既然拿了我的報酬，自然是要付出代價，此事之後，將他們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想要奪回屬於我的東西，那就必有犧牲，皇兄已經老了，他那幾個廢物兒子一個爭氣的都冇有，把我顧氏皇族的江山交給他們，還不如由我親自接管。”
“柔音，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鑒，天地可證，你放心，待我奪回國主之位，就會回來娶你，到時候你我浪跡天涯，做一對神仙眷侶。”
“老祖在上，我顧照今日以道心起誓，此生不忘南宮世家大恩大德，願效犬馬之勞，不敢忘恩負義。”
……
“死吧，都給我死吧，你們這些卑賤的螻蟻，能夠死在我顧照手中，是你們的榮幸，我顧照大業將成，有你們的一分功勞。”
足足七天。
韓澈整個人都陷入一種詭異的狀態中，他的眼前浮現過很多畫麵。
從顧照年少之時，因為一杯熱茶燙口，令人大殺了家中婢女，再到他名揚玉華國，韜光養晦，遊曆大周。
與南宮柔音的相識，再到拜南宮世家為主，後來坑殺數千人，煉製一枚血丹，隻為了突破金丹境。
最後，到他回到玉華國，暗中佈局，培養親信，黨同伐異，手段之狠毒血腥，簡直是前所未見。
“隻為了一己之私，就要坑殺數千人，與畜生何異。”
“無毒不丈夫，修道之人本就是打打殺殺，大道之爭，更是你死我活，所謂的悲天憫人不過笑話而已。”
“那也不能為了修為殺害無辜之人。”
“無辜？那就隻能怪他們太弱，螻蟻註定要被碾碎，這是他們的宿命。弱肉強食，成王敗寇，哪裡有什麼無辜。”
“想想你的仇敵，陳雲，王浩，朱辰，還有太多太多，你不一樣是殺了他們，還有很多冇死的，大幽王朝的皇族，還有青梅真人，還有陳傲等人，你不一樣想著要殺了他們麼，你既然這麼仁慈，為何不放了他們。”
“我……”
“說不出了吧，你不過是道貌岸然，口是心非罷了。”
“不是！”
“怎麼不是，你明明可以廢了王浩而不殺他，你故意設局坑殺了陳義倉，陳天勝，王成天等人，難道不是用心歹毒麼。”
“那是他們該死。”
“那我殺之人何嘗不是該死，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就和你一樣，我殺之人隻是擋在了我的麵前，所以他們就得死，有何不對。”
韓澈的腦海中，有兩個聲音不斷的迴盪，他的麵色緊繃，雙目渾濁，不知不覺中冷汗已經浸滿了他的額頭。
“韓澈，你也想殺了很多人吧，那就去殺了他們啊，不是他們死，就是你死，哈哈，你不會想著以德報怨，感化他們吧。”
“你敢說，你冇有殺錯任何一人麼，朱辰是受人脅迫，劉魁是遭人拾掇，王浩哪怕針對你，也從未傷到你分毫，你既然這麼仁慈，為何不放過他們呢。”
亂了！
韓澈的道心開始動搖。
他可以不殺朱辰，可以不殺劉魁，可以不殺王浩，但他還是殺了。
弱肉強食，這本就是修行界最大的規矩，顧照做錯了麼，他隻是要拿回屬於他的東西而已，隻是更加極端，更加徹底而已。
“不，不對！”
韓澈的聲音在嘶吼。
“我殺朱辰，是因為他要殺我，我殺劉魁，是因為他再三挑釁，我殺王浩，是他不斷的逼迫挑釁。”
“我修大道，是為報仇雪恨，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當殺之人，我殺之無愧！”
轟然間。
韓澈的眼睛驟然清朗。
一道戾氣在他的心間迴盪，又被他狠狠壓下。
至少，他不會無緣無故的殘殺他人。
他不會為了一己私慾，荼毒蒼生，他不會為了提升修為，坑殺無辜。
強者自強，絕對不是以淩駕在弱者之上來標榜自己，更不會毫無緣由的對無辜之人下手。
顧照這麼做，是錯，大錯特錯！
他韓澈的劍，會殺人，但不會殺無辜之人！
這就是他的道心！
“滾出去！”
一聲叱喝。
眼前的畫麵片片破碎，顧照那陰險譏笑的麵容消失不見，那一道蠱惑韓澈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他猛然起身，刺字男人的聲音也在此刻響起。
“不錯，能夠堅守本心，實屬不易。”
“大千世界，層出不窮的誘惑比比皆是，唯有堅守道心，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想做什麼，纔不會迷失方向。”
韓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沉聲迴應道。
“前輩，這個世界真的就這般殘酷，弱者連活下去的資格都冇有麼。”
“有！”
刺字男人的語氣也肅然了幾分。
“不過天地如此，不可以人力扭轉，有人向善，自然有人從惡，從某種意義而言，弱者的安然度日就是強者的一種恩賜。”
“你要有一顆強者之心，不是在於你的修為有多高，不管是金丹，還是龍門，都不過是小道而已。真正的強者，絕對不是淩駕在弱者之上，而是不斷的朝著更強者挑戰衝擊，唯有如此，方能大道可期。”
韓澈沉默。
如今的他，已經是化元八重的修為，在搬山境下，罕有敵手。
浮屠山中，還有很多奚落譏笑他的人，若是他要報仇，自然可以一一鎮壓，但卻毫無意義。
他修他的道，不對旁人指手畫腳。
可若是有人冥頑不靈，糾纏不休，那便唯有一劍斬之，求個清淨。
他之上，還有搬山，搬山之上有金丹，金丹之上有龍門，龍門之上還有無窮大道。
他的目光應該向上看，而不是去俯視比他弱小之人。
這纔是真正的強者。
“前輩，晚輩懂了。”
“真懂了？”
刺字男人淡淡一問，韓澈愣了一下，撓頭說道。
“又不太懂了。”
“哈哈，好好修行吧，現在的你還不需要關心太多，但記住今日，無論以後到了什麼境界，記住八個字，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韓澈抱拳，宛如刺字男人就在他的眼前一般。
他看過了顧照的半生，知曉了很多關於顧照的秘密，心情也暢快了不少，隻要殺之無愧，便一劍殺之。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煉化這枚金丹，提升修為。
他踏入化元八重之後，要做的就是讓他丹田氣海中的靈力全都融合五行劍意，這是一個極其消耗靈氣的過程。
好在他還有不少的五行靈石，又有金丹中磅礴的靈裡氣血作為供養。
除此之外，他最大的收穫，是顧照修行的兩門武技。
其中一門來自劍獨老人的獨門秘技——劍罡，三十六。
當日他和遊澤宇一戰，領教過這一門武技，是一門地階下品武技，正好能夠彌補他劍道武技的不足。
另外一門武技則是來自南宮老祖的傳授，是南宮世家的絕學之一，地階中品武技——鎮山印。
“鎮山印是土係武技和符籙一道的融合，正好可以取代你五行陣台中的霸王鎧，至於劍罡三十六，不過雞肋而已，你若是想要修行，也可以試試。”
刺字男人的聲音響起，韓澈抿嘴一笑，似乎除了天峰五絕劍之外，任何劍道武技在他眼中，都是不值一提。
雖然聽起來有些狂妄，不過韓澈知道這不是虛言，至少對於刺字男人這樣的陸地劍仙而言，地階下品的劍罡三十六真的隻是尋常。
“南宮世家的絕學麼，就讓我看看這鎮山印，有什麼玄妙之處。”
“他日我若前往大周，不知南宮世家知曉此事，又會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