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山海獄
“我有一獄，可禁山海，破天地，誅神魔，滅萬法，千古彈指一瞬，仙人見我低眉。”
浩蕩之音響徹天地，如平地驚雷，無風起浪。
韓澈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被眼前的一幕震撼的目瞪口呆。
這裡的天地很大，有山海浮影，日月同在，韓澈就宛如一粒塵埃般在天地之中飄蕩，四周的一切儘皆灰暗，死寂，散發出徹骨的寒意。
“誰！”
“誰在說話！”
韓澈茫然四顧，可壓根冇人迴應他，他忍著心中的震驚，一步一步的朝著前方走去，遠遠看見有一座拱門立於天地之間，在拱門的前方，還有一道人影如同石雕般盤膝而坐。
是他？
可當韓澈走近之後，又打消了心中的猜測，因為此人身上纏繞著十八根如同手臂粗細的黑色鐵索，就像是釘在了他的骨肉之中，無限鋪展開來，不知儘頭是在哪裡。
更讓韓澈驚訝的是，此人的麵頰上刻著一個血色大字——罪！
韓澈壓著心中的驚駭，警惕的看向這個男人，連連退了三步，抱拳一拜，試探著喊道。
“前輩。”
他話音剛落，原本如同老僧入定的刺字男子猛然睜開雙眼，兩道淩厲劍意從他眼中迸發而出，直沖天際。
“你終於來了。”
一聲悶哼，這男人的口中又吐出一道白氣，如白虹貫日般，將十裡之外的一座山巒直接擊得粉碎。
好恐怖的劍意！
哪怕韓澈不能修行，但自幼在王府長大，看過不少關於修行者的典籍。
他爹韓定遠被譽為大幽王朝第一高手，更是搬山九重的修為，也斷然做不到這般，或許唯有傳聞中的仙門真人纔有這樣的仙人手段。
還有他剛剛的話……
“前輩，是在等我麼。”
“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他，或者是這世間千萬人。”
刺字男子的聲音沙啞低沉，好似來自地獄幽冥一般，叫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此界是第幾山海，誰主沉浮。”
山海？
韓澈一楞，他從未聽說過這樣的稱呼。
“前輩，這裡是大幽王朝，隸屬於大周帝國。”
大周帝國是這一片大陸的主宰，傳聞之中有上百個附屬小國，大幽王朝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也隻是中下規模而已。
“大周？彈丸之地，也敢如此自稱麼。”
男子搖頭一笑，抬起眼眸，掃了一眼韓澈，皺眉說道。
“既然你來了這裡，那麼這就是你的機緣，同樣也是你的殺劫。”
韓澈聽的一頭霧水，剛要發問，這男人就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說道。
“其他的，你不用知道，該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否則也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
“至於你為何不能聚靈，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聚靈是踏入修行的第一步，凡人覺醒靈感，就是找到體內的一道氣，和天地靈氣形成共鳴，引靈氣入體。
在很多人的眼中，韓澈是一個不能修行的廢物，無法覺醒靈感。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他曾經有過數次覺醒靈感的感覺，但都是轉瞬即逝，好似掌心流沙一樣，不管他怎麼做，都抓不住那道氣。
難道是和這裡有關。
韓澈的心中有些激動，如果能知曉原因，或許他就能夠真正修行了。
“你可以將這裡看作是一個法寶，一個殘缺的法寶，當年被兩座山海鎮壓，瀕臨崩潰，千瘡百孔，不知飄蕩的多少年，如今總算是甦醒了，而你錯失的靈感，實則就是你體內的靈力都被吞噬了而已。”
原來如此，韓澈捏了捏雙拳，這是不是也代表著他從今往後可以開始修行，他的心中頓時多了幾分希望，試探著問道。
“前輩為何會被關押在此。”
刺字男子沉默，韓澈知道他又問了一個無需知道的問題，就聽刺字男子說道。
“你能來到這裡，就代表留給你的考驗已經開始。”
考驗？
等等，什麼考驗。
還有之前他說的什麼機緣和殺劫，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澈茫然不知，可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竟然不受控製的飛了起來，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握住了一樣。
“前輩……”
“不必驚慌，更不要泄了這一口氣。”
男人屈指一點，一道劍氣就鑽入了韓澈的體內，他瞬間感覺有千萬根銀針在他體內肆虐一般，五官都痛的扭曲起來。
痛。
但他能忍！
韓澈緊咬牙關，哪怕五臟六腑都在移位，他也不吭一聲，他的麵色時而漲紅，時而發白，四肢百骸都像是被人打斷又重新續接在一起。
百息之後。
劇痛的感覺忽然消失，韓澈平穩落地，隻覺得身子輕了不少，之前遺留下來的痠痛乏力都消失不見，甚至連眼前的景象都清晰了不少。
不隻是視覺，他的聽覺，嗅覺，還有感知似乎都有增強，就和他以前在古籍中提到過的武者入微一樣。
“弱是很弱，不過倒是能夠吃苦。”
刺字男人語氣中帶著幾分讚許，乾啞的說道。
“我以劍意幫你淬體，洗髓伐毛，算是彌補了你這些年的損失，那道劍元就蘊藏在你的丹田之中，日後若是遇上大敵，以靈力驅動，可保你一命。”
韓澈心中大喜，但馬上清醒過來，低聲問道。
“前輩說的考驗究竟是什麼。”
“簡單。”
刺字男人玩味的看著韓澈，讓韓澈莫名的有種心底發毛的感覺，就聽他笑道。
“十年之內，凝成本命劍丹即可。”
本命劍丹？
韓澈心中一驚，他雖然未曾修行，但也知道修行界中若論殺伐第一，當屬劍修，而想要成為真正的劍修，必須凝成本命劍丹。
其餘的用劍者，不過是劍客而已，二者有著天壤之彆。
彆說一個大幽王朝，哪怕是在山上仙門之中，真正凝成本命劍丹，堪稱劍修之人也是屈指可數，任何一個都是獨占風流的風雲人物。
十年，這也太短了吧。
韓澈心中苦澀，咬牙問道。
“前輩，若是我十年之內冇能通過呢。”
“死！”
一字吐出。
好似有一道妖風席捲而過，如刀刃割臉一般，刺字男人的眼神瞬間冰冷，哼道。
“十年時間，有我親自傳授，你若是還不能凝成本命劍丹，那也無需活在世上了！”
機緣，殺劫，韓澈總算是明白了刺字男人最開始的意思。
他不是怕死，而是不想這麼輕易就死，既然來了這裡，就容不得他選擇，唯有一路走下去了，至少他還有十年時間。
“十年之中，前輩有何可以教我。”
“唯有一劍。”
話音落下。
這男人明明什麼都冇做，可在韓澈眼前，竟然有萬千劍意出現，如同劍雨一般，懸浮在半空之上，任何一道劍意都有摧城斷山之力。
劍仙！
這兩個字瞬間浮現在韓澈的心頭，傳聞中的陸地劍仙能夠一劍摧城，千裡之外殺人無形，是世間最恐怖的存在。
可他明明隻是一個刑徒罪人，那真正掌控這裡的人，豈不是……
韓澈心中滾燙，躬身抱拳，鄭重的一拜。
“請前輩教我。”
若是能夠有一劍在手，隻需要有這男人的一半修為，他就能夠給他爹報仇雪恨，能夠給那無辜慘死的數萬大軍討回公道，能夠讓天下人看看，他韓澈絕對不是廢物！
可是，一盆冷水就朝著他潑了下來。
“現在的你，還不配用劍，且看好了。”
刺字男人甚至眼皮都冇有抬起一下，一指點出，十八根黑色鐵索錚錚作響，似有無窮劍意憑空出現。
韓澈瞬間杵在原地，在他的腦海之中，一道黑影憑空出現，手中還握著一柄長劍，有且隻有一個動作——
拔劍，刺！
“等你拔劍十萬次，養出第一道劍意之時，才配學我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