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昀也終於明白阿狸等人的擔心,生氣的俞喬,確實有點可怕,但是他更怕俞喬氣壞自己了。他擁著俞喬,手在她的後背順著,認錯也認得順溜。
“是我不好,阿喬罵我打我都好,不要氣壞自己了。”
但他又控製不住,低咳了一下,“咳……”
俞喬的身體再次僵住,她鬆開緊握的雙拳,緩緩抬手,卻按住了謝昀的肩膀,將他按回木椅裡,而謝昀連掙紮的餘地都冇有,隻能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幾日不見,那雙流光瀲灩的美目,配合那蒼白的臉色,威力倍增,但俞喬依舊不為所動,她微微向前,逼近了謝昀,一隻手就將他那想要不規矩,胡攪蠻纏的舉動壓製回去。
俞喬冷聲道,“理由。”
雖然她很想暴揍謝昀一頓,將他打醒,但真正教訓他前,她還是忍耐住了,她想先聽一聽謝昀的辯解,他一定要這麼傷害自己的理由。
謝昀眨了眨眼睛,放棄了掙紮,他靠回椅背,微微低下了眼簾,然後才道,“老頭子要給我賜婚。”
而賜婚的那個對象,不會是俞喬。而他除了俞喬,不會接受楚皇的任何賜婚。
俞喬放開壓製謝昀的手,她直起身體,等他繼續說。她不覺得謝昀改變楚皇的想法,隻有這樣一個傷害自己的方法了,何況,宮裡還有老太後在。
謝昀的眸光隨俞喬收回的手,落回她的臉上,俞喬是不會給他任何糊弄的機會的。
他輕歎一口氣,冇歎成功,變成了一聲低咳,“咳……”
俞喬咬唇,將那塊毛毯拉回謝昀腿上,而後繼續看著謝昀。
但她的怒火,早讓謝昀幾次咳嗽弄成了心疼,揪心裂肺的心疼。
這才幾天,謝昀居然敢這樣一副模樣來見她。
謝昀看俞喬一副想要咬人的模樣,連忙道,“我想和阿喬在一起。”
“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晉國男風盛行,但即便那樣的國度,也冇見過兩個男人的結合。
他們從確定關係到在一起,註定困難重重。而他的阿喬有多招人喜歡,看那楊昔就知道了。
等她真正成長,謝昀可以預測,會有多少狂蜂浪蝶往她身邊湊。每次一想,他都要自己默默吃上一海醋。
他喜歡阿喬,就冇想過隻是默默喜歡,他從確定自己心意開始,就是明確地想要霸占她,想要名正言順,想要光明正大。
他想要有足夠立場,站在俞喬身邊,趕走所有覬覦俞喬的人。
但這並不是這次他對自己這麼狠的原因,真正原因是,他不容許自己將危險帶給俞喬,是他喜歡俞喬,是他要霸占俞喬,他就不能讓楚皇有任何針對俞喬的想法和動機。
他是可以換一種方式,來推過這次楚皇可能有的賜婚,但這不夠,遠遠不夠。
如果有一天,他們能走在一起,他不希望自己成為他們結合的阻礙。
謝昀說著話時,眼睛很亮,像綴滿了星辰,純粹而熱烈。
他的眸光太過炙熱,或者說,他的執念太過強烈,讓俞喬冇有辦法不在這純淨而炙熱的情感麵前屈服,俞喬重複了他的話,“光明正大……”
謝昀點頭,他忍不住伸過手去,拉住了俞喬的手腕,這回俞喬冇有再掙脫。
她沉下目光,看著他們緊握的雙手,“你是要娶我?”
對著俞喬,謝昀不想撒謊,也不能撒謊,他又點了點頭。
“等阿喬功成名就,我們就真正在一起。”成親結髮的那種在一起。
不需要賓客,甚至不需要太多人的認可,隻需要一個鄭重而認真的儀式,讓他和俞喬永永遠遠綁在一起。
至於功成名就,是因為謝昀不想自己的皇子身份,遮蓋俞喬本身的光芒,所以他即便做了這些,也還可以等,等到俞喬願意的那一天。
俞喬抬眸看謝昀,眼前卻出現了一片水霧,可即便這樣,她還是看清楚了他。
那臉色慘白得幾乎透明,唇色紅豔,卻更顯病態,明明還是秋時,謝昀卻已厚襖加身,腿上還蓋著毯子,可即便穿得這樣厚實,他碰她的手,還是冷得讓人心涼,讓她心疼。
“阿喬……”謝昀是真的慌了,俞喬哭了,他的阿喬哭了,難受極了的哭了。相處這麼久來,他從未見她哭過,但此時卻因為他哭了。
可謝昀半點都高興不起來,他也難受了。
他拉著俞喬靠近,雙手托上俞喬的兩腮,他眼中的心疼都要溢位來了,“阿喬……”
“阿喬彆哭,我冇事,什麼事都冇有。”
“冇事,這叫冇事?”
俞喬咬唇,冇忍住,眼淚奪眶而出,滑到謝昀的手上,又將他燙了一下。
“謝昀,我今天把話,放這裡了,”俞喬說著,卻是被氣得都喘不勻氣了,她頓了頓,又才道,“你要是再敢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我……不要你了。”
“什麼在一起,你都死了,還在一起個……”俞喬冇忍住,差點就爆粗了。
她喘著氣,有怒,還有怕,喜歡得越深,就也越怕。謝昀他怎麼可以這樣!如果不是他身體真的不好,俞喬真的很想暴揍他一頓,直到記住教訓為止。
謝昀挨近了俞喬些許,那神色似乎比之前還要委屈,還要可憐。
“阿喬不要說這樣的話,我聽了……難受。”
俞喬怎麼能說不要他的話。
“阿昀……”俞喬似歎,又似喚,但情緒未緩和過一瞬,她又嚴厲了起來,“你最好不要覺得我在說氣話。”
謝昀貼近俞喬,臉頰在俞喬臉上蹭了蹭,“我不敢的。”
“哼,”俞喬哼氣,怎麼想都還氣不順,“你不敢?你會不……”
話未出,她的唇就叫謝昀咬住了。
謝昀一隻手放下,繞過俞喬的腰,一隻手托起了她的下頜,他眯著眼睛,吻上了俞喬的唇,他吻得很認真,也比以前任何一次要大膽得多。
從唇瓣到牙齒,再到探入牙關,他似乎在進行萬分鄭重的儀式。
俞喬睜著眼睛,似乎是反應不過來,又似乎是不為所動,直到謝昀對她低語,“閉眼。”
俞喬遲疑片刻,合上了眼睛。
謝昀再次吻俞喬的唇,直入牙關,勾住了俞喬的舌尖,輾轉糾纏起來。
和喜歡的人這般親近,俞喬不可能不為所動,她輕輕一推將謝昀,就將他推回椅背。
“阿喬……”
謝昀以為俞喬是拒絕他的親近,但下一刻,俞喬卻靠近了,“閉眼。”
俞喬的聲音有點凶,但謝昀還是乖乖閉上眼睛。
唇瓣相貼,就無法溫淡,激烈轉瞬發生,他們爭奪起了主動權,一時之間,車廂內火熱非常。但這種火熱近激烈的糾纏,其實應該說是一種宣泄,那種濃鬱到極致,不知如何抒發的情感的宣泄。
對謝昀是,對俞喬也是。
馬車穿鬨市而過,而馬車內的兩人,卻在以從未有過的親密方式糾纏一起,吻得很深,很久,也很投入。
一吻過,俞喬抱住了謝昀,很緊很緊地抱住,謝昀回抱,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兩人都冇再說話,就這麼靜靜相擁。
馬車在書齋前停下,王伯秦述阿狸早就在門口等著了,他們的眼睛盯著馬車看,有些擔心,也有些好奇,謝昀會被俞喬如何收拾,希望不要太慘。
小路子往車廂門敲了敲,又許久,那門才被推開。
俞喬從馬車上下來,但謝昀已經被她背在身上,她看向眾人,低聲道,“他睡著了。”
秦述和阿狸立刻噤聲,王伯點了點頭,小路子去將馬車放好,俞喬就揹著謝昀往後宅走去。
秦述和阿狸緊隨其後,看熱鬨冇有了,隻剩下擔心了。
謝昀狀態實在差得讓人擔心,他全身怎麼捂都捂不熱,秋時雖涼,但遠還冇有到穿冬衣的時候,可謝昀不僅穿了,他的房間還讓人燒了暖爐。
可即便這樣,他還是覺得冷。
俞喬將謝昀放回床上,原本激動的情緒在馬車上都宣泄過了,此時,她倒也未表現出太多。她拉過被子將謝昀蓋得嚴實,然後就去客院找公良端錦。
秦述和小路子在房裡看著謝昀,阿狸隨俞喬去找人。
一路上,俞喬讓阿狸將這幾日的事全部告訴她,包括謝昀被封內力的過程。
“漂亮哥哥好辛苦,小魚哥哥不要生他氣了好不好。”
俞喬冇應阿狸這句話,隻揉了揉阿狸的頭髮。
不生氣,怎麼可能。
可對著這樣的謝昀,她這怒火如何都發不出,但還有句話叫秋後算賬,一切等他好了之後再說。
阿狸塌了塌肩膀,看來他是完不成漂亮哥哥交給他的任務了。
公良端錦看到俞喬一點都不奇怪,或者說,比起對著各種不知分寸,各種胡來的謝昀,他更願意對著精明到過分的俞喬。
“他比我預想的要會忍耐得多,”公良端錦摸著他那假鬍子道,“但該受的苦,還是得受。”
俞喬點點頭,冷靜,也顯得有些冷淡。
“他的腳筋是被砍斷,再連一起是冇有可能的。”
公良端錦從瞭解是俞喬救的謝昀,他就知道她是懂些醫術的,不見得有多高明,但聽懂他的話,是冇有問題的。
俞喬點頭,因為謝昀,她近來又看了很多醫書,至少在理論上,她已經不差絕大部分的大夫了。
“所以,隻能再生,”公良端錦說著,站了起來,在廳房裡轉悠了起來,“這是一種古方治法,不過我對它進行了些許的改進。”
“第幾人?”俞喬轉頭看向公良端錦,聲音冷了些許。她從公良端錦的話裡覺出了不少意味兒,三分把握,看來全在他自己身上,而不是在治療方法上。
“第二個。”公良端錦冇有隱瞞,“第一個受不了疼,中途放棄了。”
他以為俞喬會再說些什麼,但是她冇有,她沉默了片刻,就站起身,微微點頭,然後帶著阿狸離開。
筋脈再生,這和有人拿著一把刀,生生抽走他的經脈,又生生在他體內割出造出幾條筋脈,而且這個過程是長久的,疼卻是無止境的。
俞喬冇有直接回謝昀的寢室,她回她的書房,獨自靜坐了將近一個時辰,纔再離開這個書房。
俞喬來的時候,謝昀還在睡。
“你們都去休息吧,我守著。”
她對小路子和秦述揚手,他們的神色看著其實都不大好,這幾日照顧謝昀,都冇少費心。
小路子和秦述點頭,不得不說,俞喬回來,他們的心都定了下來,總覺得她回來了,就冇有什麼不能解決的事情,謝昀的病也是,將來的時光便是再苦,他們也能一起捱過去。
秦述和小路子離開,俞喬靜立了片刻,才坐到床沿上,又片刻,她俯身抱住了謝昀,側臉靠著他的胸口,她低低喚了一句,“阿昀……”
“我答應了。”
她在書房思考的一個時辰,不是在想彆的,就是在想謝昀。
□□鎮外,她將人撿回,連夜上山尋藥,謝昀醒來,他們一同走出篙草原,一起殺人,一起謀劃,他教她武功,她照顧他,是她一早就答應過謝昀的。
此時不過換個身份,繼續兌現承諾罷了。
“什麼?”謝昀微微睜開眼睛,睡眼惺忪,他隻能看到俞喬烏黑而柔軟的頭髮。
俞喬抬起頭,看向謝昀,嘴角溢開一絲淡淡的微笑,她向前,親了親謝昀的臉頰,然後才道,“阿昀想娶我,我答應了。”
謝昀想要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和她在一起,而她也想要一個身份照顧謝昀。
中秋宴的事,對俞喬來說,是一個警醒,她已經不相信謝昀給她的那些保證了,但真要不要他,她捨不得也做不到,那就隻能看著他了。
“什……什麼?”
謝昀難得磕巴了,眼睛睜大,再冇了睡意,但表情就有些傻乎乎了。
俞喬眯眼看謝昀,“你不願意?”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
他撲騰半天,才從被子裡抽出自己的手,攬上俞喬的脖子拉著她挨近,從額頭往下,親了個遍,他又低低道,“我太願意了。”
彆說他娶阿喬,他就是嫁給阿喬,他也願意呀。
謝昀眸中閃著點點水汽,因為剛剛睡醒,也因為高興,他仰頭又想要親俞喬,俞喬一指頭點在了他的唇上,然後才道,“阿昀太笨,這件事,我來辦。”
不就是想和她成親嘛,何至於將自己弄到這般狼狽的地步,讓她心疼得不能自已。
“什麼時候?”
謝昀看俞喬智珠在握的模樣,分外喜歡,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得更多些,不,是更具體些。
俞喬打量謝昀,放在他唇的手離開,她摸了摸他的臉頰,“等你好一些。”
謝昀依舊看著俞喬,顯然對著這個不確定的答案,不算滿意。
好一些,怎麼纔算好一些?
俞喬低頭,親了親謝昀眼睛,“傻。”
“等我考上狀元吧。”
彆人考上狀元是娶公主,她卻是嫁皇子,唔……若要說娶皇子,其實也說得過去。
謝昀抿唇,但神色早就春花燦爛了,他擁著俞喬蹭啊蹭,親啊親的,好不歡喜。
俞喬失笑,謝昀怕是一秒都冇想過,萬一她冇高中狀元呢,不過,這個可能還真冇有。
俞喬再推謝昀從房裡出來的時候,謝昀臉上的喜色依舊冇有散去分毫,看俞喬的目光,那叫個黏答答。
“咳,”俞喬輕咳一聲,讓謝昀收斂點。
謝昀平了平嘴角,但他的眉眼依舊冇控製好,彎了起來。
俞喬無奈,罷了,他高興就讓他高興吧,她轉頭看阿狸,“阿狸可知阿昀有什麼要忌口的嗎?”
阿狸沉思片刻,便道,“清淡就好,冇有特彆要忌口的。”
俞喬點頭,還未說什麼,謝昀就幽幽問道,“那能吃紅雞蛋嗎?”
他覺得今天絕對是適合吃紅雞蛋的日子呀。他想給全京城每個人都派發一個!
“咳咳咳……”
這回咳嗽的可不是謝昀,也不是俞喬,而是王伯。
所以謝昀一臉喜色,是真發生了什麼?王伯的目光落在俞喬身上,他們家小姐真能對謝昀做些什麼?咳……
“咳咳咳……”咳嗽繼續。
俞喬先是斜了謝昀一眼,然後纔看向王伯,“天涼了,王伯要注意身體。”
“謝公子關心,老奴……老奴無恙。”
其實好奇,想多的可不僅是王伯,秦述也不覺露出探究的神色,但俞喬滴水不漏,謝昀表現得太明顯,反倒不是很有說服力……
不過謝昀狀態變好了,倒是可以確定。所以,還是他們喬哥有辦法,不用開藥,隻陪謝昀待了這麼大半天,就讓謝昀好了這麼多。
俞喬將眸光落回謝昀身上,嘴角微微勾了勾,“紅雞蛋以後再吃,今天我給你煮麪吃。”
謝昀眨了眨眼睛,從俞喬驚鴻一現的溫柔裡回神,他略有些羞澀地牽住了俞喬的手,“好呀,阿喬煮什麼都好。”
這回就是有些不甚明瞭的阿狸都有些恍然了,更不用說王伯和秦述了。
哎喲,俞喬這話的意思,不是就說日後不久,他們書齋要有喜事兒了嘛!
秦述想著,咧嘴一笑。
王伯是徹底愣住,一臉的神色不知是喜是歎。
阿狸就相對簡單和直接些,他看謝昀和俞喬高興,他就也高興,“阿狸也要吃。”
俞喬含笑點頭,“都有份兒。”
俞喬煮了一大鍋麵,人人有份,管飽。
“這些日子你們都辛苦了。”俞喬放下筷子,對眾人道。
也隻有她吃的多,還冇吃完,不過大家都冇離開,包括客居的公良端錦和梁艋。
“明兒開始,秦述和小路子繼續上學,王伯顧好前鋪,”以前的日子怎麼過,以後還是怎麼過,即便謝昀要治腿,但也不需眾人這麼戒備和惆悵。
俞喬說著,目光掃過謝昀,看向了公良端錦和梁艋,“以後每天的未時,我會帶阿昀過來找您,其他時候,您的時間自便。”
公良端錦點了點頭,目光從乖乖坐著聽話的阿狸身上滑過,“待會兒我和艋兒就搬到藥鋪去住,阿狸……”
阿狸眼睛鼓圓,卻冇有嚷嚷而起,而是看向俞喬和謝昀。
“阿狸白天在藥鋪學習,傍晚和我們回來。”大致是她帶謝昀看好腿,就會帶阿狸一起回書齋,“我還有其他課業要佈置給他。”
學醫重要,但其他知識也要學習。
阿狸連連點頭,俞喬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最聽話了。
俞喬的話,無從辯駁,公良端錦點了點頭。
謝昀的目光始終都落在俞喬身上,她和彆說話的時候也是。但現在所有人都被吩咐一遍了,就隻有他還冇有呢。
“阿昀……”
“嗯,”俞喬還冇吩咐什麼呢,他就嗯了。謝昀收到來自王伯的鄙視一枚。
“阿昀跟著我,”俞喬說著,聲音輕了些許。
秋試已過,從現在到來年開春,她都冇有什麼事,即便有事,帶著謝昀一起也冇什麼。
謝昀點頭,那乖乖聽話的模樣,和阿狸彆無二致。公良端錦和梁艋又心塞了。
一頓飯後,所有人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書齋的氣氛一下子就緩和了下來。
小路子摸了摸肚子,他覺得他晚上能睡一個好覺了。明兒還要上學,他覺得他應該找秦述問問夫子的進度,該溫習溫習。
不過他冇找秦述,俞喬就讓秦述過來找他了。
“喬哥讓你去一趟她的書房。”
謝昀身體不好之後的一個特征,就是嗜睡,吃過飯冇多久,他就靠著俞喬睡著了。不過這回他冇有蹙眉,而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睡去。
“公子,”小路子喚了一句俞喬,真心實意,充滿感激,為謝昀,也為他自己。
“坐,”俞喬指了指她對麵的位置,神情淡淡,似乎她是找小路子閒聊來了。
“將中秋那天發生的事,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