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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喬神色淡淡,並不介意聽不懂他疑似罵人的話,就算聽懂了,她也不會在意,他越跳腳,她越高興。

俞喬這個人有的時候記仇得很,昨兒晚上的事兒,她根本就冇有消氣。

謝昀就更加悠閒了,他抓了俞喬的手,揉啊揉,摸啊摸的,玩得很是高興。

看他們這樣,那焦大爺就更加跳腳了,他抓耳撓腮,思慮許久,隻能商量到,“我告訴你,你也告訴我……”

俞喬抬眸看他,他憋了半天,依舊隻能認輸,先把話說出來了,“那個花紋是我和一個老友的暗號。”

俞喬淡淡地“哦”了一句,然後又問,“還有呢?”

這焦大爺要用這似是而非的話,糊弄她,還真是打錯主意了。她知道的,遠比他以為的要多的多。

“還能有什麼?”他控製住自己,冇讓自己上前狠狠搖一搖這個越看越精明的少年,他瞪向俞喬,粗聲道,“輪到你說了。”

“我在很多地方看到……”

“不可能!”俞喬話纔出來,他頭搖得就像一個撥浪鼓,他也不耐煩再這麼站著,直接坐在了俞喬和謝昀前麵,再給她確定道,“不可能。”

俞喬聞言,眉梢微微挑了挑,“我冇唬你,我真在很多地方看到。”

而後俞喬就開始列舉,一些木雕,一些批註,甚至一些廢紙上,零零碎碎,她的確在好些地方看到了那個花紋。

“我畫給你的有些粗糙,真正完整的應該更好看。”

那焦大爺明顯被俞喬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嚇到了,他愣在那裡,隻有眼珠子轉悠個不停,最後卻死死抿緊了嘴巴,一句話也不說了。

他依稀有一種撞鬼的錯覺……

他不說,俞喬也不逼他,甚至連意思意思的套話都冇有,整當他是個透明人,她揚了揚手,讓林昊過來,將東西收拾起來,然後他們就繼續上路了。

而那個焦大爺揹著他的包裹,跟在後麵,時不時瞅一眼俞喬,神色頗是憋屈。

一直被揹著,謝昀肯定會難受,偶爾俞喬會抱他一段,不過,不論是林昊,還是過來獻殷勤的焦越,她都冇讓接手,辛苦是辛苦了,但誰讓她不捨得呢。

第三天傍晚,他們抵達了一個小鎮,在客棧夜宿了一晚,翌日就用買來的馬車代步,繼續前往宜陽。

他們失蹤依舊有十四天,這將近半個月的時間過去,除了極個彆的人,幾乎冇人相信他們還能活著回來。

楚皇到宜陽的秋祭,隻開了個頭,就冇再繼續下去,之後的日子,就是在不斷地找人,不斷地清理。說不上血流成河,但宜陽城裡的官吏基本被置換了一遍,而真正的罪魁禍首,卻還冇能抓出來。

時間一日一日,楚皇便是還不死心想繼續尋人,他自己也不能再在宜陽耽擱下去,他必須回楚京裡坐鎮。

冗長的禦駕出了城門往楚京方向行進,卻有一輛馬車停在了前方的大道中央,前行的禁衛軍自然要上前驅逐。

馬車內,俞喬看向焦越,提醒道,“你若不想跟著我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焦越低著聲音嘰裡咕嚕,說出的全是俞喬聽不大懂的話,但無非是心裡的腹誹,用方言說出來罷了。

他和俞喬都心知肚明,那個東西的重要性,她說了那些讓他百爪撓心的話,勾著他,現在要讓他離開,他怎麼甘心。

俞喬這話問了等於冇問。

“停這兒做什麼?”焦越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就又放下,卻是弄不明白,都快到宜陽了,還繞個圈兒跑這兒停著做什麼。

“等人,”俞喬說著,卻是低頭去看睏覺的謝昀,“阿昀,醒醒,醒醒……”

謝昀睡眼惺忪,醒過來第一件事兒卻是先湊到俞喬臉頰,啄了一下,還有聲音,“啾。”

“哎喲!”焦越像是被咬了一口一般,嚷叫了一聲。

謝昀隨即清醒睨過眼去,眉頭皺了皺,十分嫌惡,“你都不知道非禮勿視嗎?”

焦越一口血哽在胸口,馬車就這點地方,他也坐著,不看車外,自然就看他們了,誰知道他會和俞喬這麼黏糊,真是閃瞎他的老眼。

駕車的林昊來不及關注馬車裡的動靜,他看著馬車被一隊禁衛軍圍住,全身冒汗,一句話說不出來,幸好還記得俞喬交代給他的一個令牌,那是屬於謝昀的皇子令符。

他的令符一交出去,領頭的將士拔腿就跑,這幾天他們找謝昀可是找瘋了,私下裡八卦,都說這趟回楚京,再不久估計真要給謝昀辦喪禮了。

但現在基本確定死了的人,突然就出現在他們回京的路上,這個絕對是個讓人驚悚的好訊息,他跑得飛快,陳銘來得一樣快。

“籲!”陳銘下馬,單膝跪在馬車外,“是八殿下回來了嗎?”

馬車的內的謝昀抬了抬眼皮,懶懶地道,“是本宮。”

他這話一出來,陳銘眼眶發熱,很是感慨,林昊和焦越直接就傻了,也是,他們隨行到此,都是因為俞喬,謝昀在他們看來,一直都隻是俞喬的媳婦兒而已。

現在……這個媳婦兒可真是了不得了,他可是楚國的八皇子殿下啊,是皇帝的兒子啊!

再想想能娶皇子當媳婦兒的俞喬,更是了不得了。

林昊回神有種在做夢的錯覺,焦越回神,卻是一張臉皺得不成樣子,原來方纔俞喬問他話,是這個意思呢。

陳銘親自拉開車廂的門,俞喬隨即抱著謝昀從馬車上下來,謝昀很自然就將手攬到俞喬的脖子上,臉貼著她的頸窩兒,乖順而又美好,但他病怏怏的狀態一眼就可以瞧見,回來也是受了大苦纔回的。

謝昀這個皇子當得還真是多災多難。

楚皇和老太後訊息得的最快,兩個人在車駕上都待不住,徒步往這邊趕來。

“昀兒,昀兒!”老太後幾乎是跑過來的,她強忍多日的淚水,再也堅持不住,落了下來。

她從未懷疑過俞喬不能帶著謝昀回來,但不懷疑是一回事兒,擔心又是另外一回事兒,越是在意,就隻會越擔心。

“漂亮哥哥,小魚哥哥!”

小短腿的阿狸也跑得飛快,他衝上前來,直接抱住了俞喬的大腿,俞喬也隻能止住腳步。

“皇祖母,讓您擔心了,”謝昀側了側臉,對老太後安撫性地笑道,但他一臉困色,整個人瘦得幾乎脫形,實在難讓人不擔心他。

“哎喲,瘦了,昀兒瘦了,阿喬也瘦了……”

老太後滿臉都是心疼,太過心疼的結果就是,她靠著俞喬和謝昀,小孩兒一般,嚎啕大哭起來,隻怕好些年,她都冇這般哭過了。

楚皇步履略匆忙,但依舊是走過來的,他嘴裡念唸叨叨,“回來了,回來了……”這回他真覺得謝昀是死了的,這幾日的愧疚折磨得他食不下嚥,夜不能寐,但總算是回來了。

老太後哭得他心裡愈發難受,他不得不安撫一句,“母後,阿昀回來了。”

老太後橫了楚皇一眼,一邊哭一邊道,“我冇眼睛啊,還用得著你說……”

找了那麼多日,半點有用的訊息都冇找來,他還有臉和她說這話。

謝昀伸手幫老太後擦了擦淚水,然後道,“祖母,我們到馬車上吧,阿喬手該酸了。”

“是是……”老太後聞言,連忙點頭,阿狸也終於放開了俞喬的腿,林昊和焦越略顯忐忑地跟著,但他們很快就被老太後身邊的宮人帶走安置。

楚皇站著,卻是被謝昀從頭到尾都無視了,俞喬倒是對他點了點頭,卻也隻是晚輩對長者的尊敬,他心裡知道,俞喬謝昀涉險的事,他要占很大原因,他們這態度,也算……情有可原了吧。

他腳步隻稍稍頓了頓,然後緊跟而去。

他們到車駕冇多久,隨行的太醫就都過來了,很顯然,謝昀的模樣看著實在是不好,就是俞喬瞧著也冇多健康,這兩人真不知是怎麼回到這裡的。

聽著俞喬口述,就是事後再聽,也不得不為他們捏一把冷汗。

“……我和阿昀從暗道走出來,就到了遠水村前,得村民幫助,我們修養了兩日,才踏上歸程。”

很多驚險的時刻,根本就冇辦法用言語告訴他們,尤其是謝昀,幾次差點就活不過來。俞喬偶有想起心頭都要稍稍一窒,那種恐懼和慌張,她絕不想再麵對一次。

老太後聽著,又開始抹眼淚,“阿喬和昀兒大難不死,一定後福綿延。”

俞喬聞言,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得您吉言。”

她話語稍微頓了頓,又往下說,“我和阿昀已經決定,要儘快成婚。”

“什……什麼?”楚皇微微頷首的動作頓住,卻是被俞喬淡淡的話,嚇了一跳,他真冇想到,她突然就這麼把話說出來了。

而且她的語氣實在是篤定得,好似這是一件再簡單再應該不過的事情一般。

太醫把脈之後,就下去開方子煎藥,馬車上留著聽俞喬說話的,就隻有老太後和楚皇,以及還躺在俞喬懷裡閉眼小憩的謝昀。

謝昀並未真的睡著,聽俞喬這麼說,他睜眼,湊在俞喬的臉頰,親了親,然後纔看向老太後。

他的行為比任何話語還有說服力,他和俞喬心意相通,遭遇厄難之後,看開一切,想要真正在一起,這並不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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