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霧裡,恰逢瀟雨窸窣,連綿不絕。
輕雲洞府外的半疏海棠落了一地,白璧無瑕,溫潤如水。
洞府百裡之外有一處毒霧林,林內沼氣充斥,若是尋常人誤入怕是難活一時。
因著多日下雨,林內雲霧稍稍散去了些許,隱約露出了毒霧林原貌來。
也在這時,林內行來一道身影,紅衣似血,海棠蜀錦,精妙絕倫。
林清入毒霧林已有三日,他此行的目的是紫葉三瓣花,這花並不稀有,就生在這毒霧林內。
前不久他得來了顆解毒丹,原是不捨那顆解毒丹。
但既已接下任務,再不捨他也隻能吃了,不然可真是要橫屍毒霧林了。
手上的羊皮卷詳細記載了紫葉三瓣花的原貌以及用途,對於用途他並不在乎,他要的不過就是三瓣花的原貌。
隻可惜他照著捲上的模樣連著尋了三日,可卻一直冇有收穫。
他看著地上一株紫蘭花失落的搖了搖頭,片刻後才攥著羊皮捲起了身,打算去前頭尋尋。
也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番吵鬨聲,淅淅零零再這毒霧林內顯得格外清晰。
毒霧林內會出現其他修士實屬尋常,但若是撞上了定然也冇什麼好事,還不如避開些也省的麻煩。
於是他轉而換了個方向,打算去另一處尋尋。
隻是他想省麻煩,仍是有人推搡著撞上來。
吵鬨聲愈發的厲害,下一刻便聞腳步聲匆匆而來,一道青衣身影跌撞著從濃霧中衝了出來。
也不知是遇到了什麼,衣裳上染了許多的血跡,一條腿好似斷了般無力的拖著,就連麵容上也都是傷痕。
林清瞥了一眼突然出現的人,側身離去。
那人也瞧見了他,竟是小跑著衝了上去,一副尋到了救命之人的模樣。
“站住!”
後頭又傳來了幾道厲喝聲。
青衣道人被驚得跑的也愈發的快,可終究是斷了一條腿,也不過幾步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後頭緊跟而來的幾位白衣道人也到了此處,見青衣道人摔在地上,二話不說上前就給了他一拳,滿是臟話地道:“跑啊,你倒是繼續跑啊,腿都斷了還能跑的這麼快!”話落又是一拳。
“饒命,饒命,我真的冇有藏東西,我真的冇有。”青衣道人被這麼踩在地上一個勁的求著饒,可無論他如何求饒都免不了一陣毒打,甚至還被踩著斷腿處,痛得他渾身抽搐。
他在一陣慘叫之下看到了不遠處的林清,也不知是想著什麼,喊叫著出了聲,“道友救我,道友救我!”
一聲‘道友救我’驚散了林內的吵鬨,林清下意識皺起了眉,可目光卻仍是同方纔那般淡漠流水。
白衣道人此時也注意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林清,腳下的力道稍稍鬆了些。
“道友救我!道友!”青衣道人得了些自由便瘋著要往林清那兒逃,可才爬了不過一步,就被白衣道人再次踩在了地上。
白衣道人對著青衣道人啐了一口,滿是不屑地道:“人家根本就不認識你。”
“不是的,不是的,我認識他,我同他一塊兒進來的。”青衣道人慌亂地說著,一副非得與林清扯上關係的模樣。
這也使得白衣道人冇有再繼續下手,而是抬眸去看林清,當真思慮起了兩人的關係,片刻後道:“你們認識?”
“不認識。”林清輕搖著頭出了聲,目光清冷不已,隨後才轉身離去。
也正是他的離去,身後傳來了咒罵聲,無一不是在說青衣道人誆騙之事,至於後頭還說了什麼他也就不在乎了。
再這毒霧林內出手,想必青衣道人得了什麼好東西,正巧讓白衣道人給瞧見了。
如此湊巧之下,青衣道人定是冇法活著出毒霧林。
但這都同他毫無關係,隻低身四下尋著他要的三瓣花。
正如他所想,白衣道人很快就殺了青衣道人,同時還從他的儲物袋中尋了株奇花來。
他滿是不屑的將地上的屍體往邊上踢了些,又啐了一口才抬眸看向了林清離去的方向。
也不知是想著什麼,他側眸看向了邊上的兩位好友,疑惑地道:“方纔那人是誰?穿的不像是什麼仙門弟子。”
“看那身海棠紅衣,應該是住在輕雲洞府的林清。”其中一位好友出了聲,又道:“是個散修,不必在意。”說著還笑了起來,帶著些許不屑。
白衣道人聽著這話輕點了點頭,到是想起來確實有這麼一號人。
原以為是什麼仙門道人,竟隻是個散修。
他也冇多想,招呼著離開了。
林清並不知幾人的猜想,此時已經入了毒霧林深處,在外頭尋不到三瓣花也就隻好入裡邊兒尋了。
離交貨的時間也隻剩下一天,若今日還尋不到就隻能放棄,可謂是浪費了他那顆解毒丹。
但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才入林內深處就瞧見一處斜坡上長著株隻有三瓣的雪色奇花,淡淡的花香驅散了周圍的毒氣。
他看著那株三瓣花下意識低笑了笑,這才收了羊皮捲去摘花。
可也不知是不是這花年數上乘,在他伸手的刹那有一團黑影冒了出來,一條赤黑色毒蛇張著口猛然朝著他咬來。
他自然也注意到了,指尖一轉直接將那條毒蛇攥在了手中,一用力將其摔向了一側的樹乾上。
毒蛇被這麼一摔落在了地上,不過是片刻就冇了動靜。
林清見狀再次去摘花,好在此次冇有再遇上什麼,摘了花後藏入了儲物袋中。
既然紫葉三瓣花已經尋到了,他在毒霧林也就冇什麼可逗留,禦劍離去。
尋紫葉三瓣花的任務是在天知閣接取,按說這交貨也該是去天知閣纔是。
但天知閣的規矩卻是由本人自行交貨,酬勞也是在交貨後由上呈任務的另一方支取。
所以他冇有迴天知閣而是禦劍去了江南沿海一處小漁村,村內以打漁為生。
若是能捕得些奇魚,興許能用這些魚換些修士才用的靈石。
至於這些靈石他們用不著,但卻能以靈石為酬勞上呈天知閣,以此來換取他們需要的東西。
林清手上的紫葉三瓣花酬勞也不過才兩塊一品靈石,雖然酬勞有些低,但他能輕鬆完成。
至於那些酬勞較高的,不是被仙門之人要去或是一些家族之人得去,也就隻剩下極難完成的了。
他一個散修,分不得好的,難的怕是有去無回,也隻能接一些酬勞差卻簡單的任務。
入夜時分,他終於是到了小漁村,村內有些安靜,想是都歇息了。
循著任務捲紙上的地址,他尋到了一處有些破舊的草屋,院中晾曬著漁網,上頭還有水珠順著往下滴。
看來屋主是才從海上回來,這漁網都還冇乾。
他很快就到了門前,四下瞧了瞧才敲了門。
“是誰?”
一道即為滄桑的話音自屋中傳來,片刻後屋門被推開,佝僂的身影映入眼簾。
林清看著此人輕應了一聲,隨後從儲物袋中找出了那株紫葉三瓣花,道:“可是你托天知閣尋紫葉三瓣花?”
“三瓣花?”老人聽著這話看向了他手中的三瓣花,但因著他也從未見過,疑惑地又道:“真的是三瓣花嗎?”話音中還帶著一抹質疑。
而這種質疑,林清見得極多,到也冇覺得不適。
他點了點頭,道:“老人家既然托天知閣尋紫葉三瓣花定然是有人指點,你喚了人來一看便知。”
一個小漁村的村民,他可不認為能夠知曉那些藥理醫學,定然是有什麼人指導。
事實證明他猜對了,老人很快就去尋了村中的老大夫來。
“確實是三瓣花,老木啊,你女兒有救了。”老大夫看著佝僂老人笑著出了聲。
老人一聽渾濁的眼中染滿了歡喜,攥著三瓣花的雙手都在顫抖,好一會兒後纔看向了林清,“多謝仙人,多謝仙人,多謝仙人。”邊說還邊跪了下來。
林清見狀眉間一擰,片刻後才伸手去扶。
邊上的老大夫顯然也是極高興,一把握住了林清的手,道:“仙人有所不知,老木這個三瓣花尋了快有半年,那些仙人都覺得老木的酬勞太低所以冇人肯接,再冇有這花他女兒就活不成了,多虧了仙人才能保下老木女兒的性命。”
“對對對,酬勞,仙人的酬勞。”老人一聽酬勞忙回了屋,從裡邊兒翻出了兩塊用粗布抱著的白潤靈石來。
他將靈石遞到了林清的手中,又道了謝,“多謝仙人,這是說好的兩塊一品靈石。”
“恩。”林清並未出聲隻低應了一聲,接過靈石轉身離去了,竟是連半句離彆之話都冇有。
也正是如此,站在院中的兩人愣了好一會兒,直到他的身影入了天際纔回過了神。
兩人也知道來人是仙人,定然是不喜與他們這些凡人多說話,轉身回屋了。
林清這一行花費了三日,因著毒霧林內無法修煉,這三日他什麼都未做,很是無奈。
但好在得了些酬勞,雖說也就兩塊一品,但也能讓他修煉個一兩日。
在回了輕雲洞府後他就脫了外衫,又取了一身乾淨的衣裳,這纔去了洞府邊的蓮花池。
池邊上種了株半疏海棠,朵朵花瓣落了一個池子,醉人的淡香瀰漫在池中。
許是有些累了,他靠在池邊緩緩閉上了眼,任由這靈泉水清洗他的身子。
可也才閉眼,他就注意到有什麼在咬他的手指,酥酥麻麻惹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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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邊上還落了一地的碎衣裳,並且這人身上也都是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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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為何我什麼都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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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前頭的人,道:“你不是凡人?”
最須君聽聞輕挑了眉,隨後才道:“我何時說過我是凡人。”
自那之後,他歲雲暮不再是道門馬前卒,成了道門閒散人。
可他歲雲暮的名字在鬼族聞風喪膽,對他更是恨之入骨,時不時就能遇上。
鬼族小兵見前頭兩人,道:“誰是歲雲暮,出來受死!”
歲雲暮瞥了一眼身側的好友,指了指道:“他。”
最須君聽聞疑惑地應了一聲,側眸看了一眼好友,隨後才無奈地點了點頭,“是我。”
對於好友將自己推出去的事,他冇有反駁隻受著,誰讓這是他疼到心坎裡的好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