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眾人疑惑的視線,王生再次從地上撿起一塊帶著棱角的月淩石,在晶石薄片上畫下幾筆簡單的圖案。
卓遙任濃眉一揚,遲疑說道:
「這、這是……」
王生接著再撿起了幾塊月淩石在其表麵互相刻劃,幾番下來發現了一個規則:
「卓兄你看,這塊真月淩石可以在假月淩石上畫下刻痕,但反之不可,這是不是說明真月淩石比較硬?」
卓遙任從王生手上各接過一塊真、假月淩石,經過幾次測試後,再次證明他所言不虛。
「所以……」王生續道:「如果我們用「真月淩石」在「假月淩石」刻上法咒,是不是就可以當作桃木符使用?」
卓遙任頓時恍然大悟,麵露喜色:
「誒~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有點道理。況且「真月淩石」蘊含天地靈氣,是不是表示製作出來的「月淩石符」效力會更甚於「桃木符」呢?」
他越說越興奮,當下立刻拿起一塊「真月淩石」,用棱角部位在「假月淩石」刻畫出一道入門靈符--「金光咒」。
「金光咒」顧名思義,是一道會發出金光的法咒,常拿來驅邪護身之用。
原本施咒前必先祝念二十六句四字真言,雙手再輔以特殊結印,灌注靈力於筆上一氣嗬成。
如今卓遙任本著測試的心,隻以手結印簡單一筆畫下,冇想到得到的效果遠超乎想象之外。製符所耗費的靈力僅有十分之一,發揮的威力及耐用度卻十倍有餘。
「哇!我們好像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卓遙任不禁咋舌。
王生也興奮點頭。這麼一來他們就不用害怕那些妖獸,甚至是頂上守著出口的那些妖了。
「卓兄,要不先試試遁地符?」他提議。
隻要有了遁地符,還管什麼妖呀、獸的,直接一個遁地千裡,離開這兒不過是彈指之間。
「你這主意不錯,我試試。」
卓遙任二話不說,隨即再用晶石製出一枚靈符,接著靈力一催,竟冇有出現任何效用。
「咦,難道辦法失效?」
他試著換了幾塊晶石再次測試,還是冇能成功。
「奇怪,這到底是……」
他把手上這枚晶片靈符翻來覆去研究了好一下子,王生也在一旁陷入沉思,再次提出建議:
「不然,我們再試試其他的。」
卓遙任在王生的建議下另再製出了幾枚不同的「晶石靈符」,發現全都有效,唯獨這枚「遁地符」冇有效用。
王生做出結論:
「如果不是符的問題,那便出在洞窟的本身。」
卓遙任想想也是:
「也許這個洞形成特殊,又或是受到陣法或是其他因素影響,無法對它直接造成破壞。所以我們還是隻能選擇向上,或是走水道了。
無論如何,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儘可能地製作符咒,這點需要大家協力幫忙。
鹹瑜妹子,妳和梨兒幫忙收集月淩石。阿生,你來把「假月淩石」取成片狀。」
在卓遙任有條不紊地指揮下,很快地一枚枚功效各異的「晶石靈符」出現在眾人麵前。
「真可惜我們妖族不能用。」鹹瑜一臉欽羨。
是了,隻有人族的靈力才能催動符咒,而妖族不行。
所以鹹瑜和梨兒隻能眼睜睜看著卓遙任和王生將「晶石靈符」塞滿整個懷裡、衣袖,自己隻能揣著天然無加工過的「真月淩石」,隨時補充消耗的靈力。
「妳們隻要緊緊跟在我們後麵就好。」卓遙任大手一揮,豪氣說道。
王生跟著頷首,眼神晶亮如星:
“這一次,換我來保護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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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這裡的東風指的是「向上」或「往下」。
「向上。」卓遙任說。麵對妖他經驗豐富,更何況「靈符在手,天下他有」。
「往下。」鹹瑜說。無論這次補給如何完善,她是怕到了。
王生柔和看了她一眼,隨即表明和她站同一隊。
梨兒冇意見。身為最弱隊員,隻要能不拖後腿都行。
卓遙任輕歎了口氣,對王生說:
「給我個理由說服我。」
王生冷靜迴應:
「我覺得其中有戲。」
「什麼戲?」
「這裡絕冇有我們想的這麼簡單。」
「不就是個洞嗎?」卓遙任挑眉質疑。
「為何這裡會長滿月淩石?為何底下會出現上古妖獸?」
「你的意思是……」
「或許牠們是在守護什麼。」
鹹瑜一聽,立刻雙眼放光道:
「我知道,一定是寶物!他們一個個都說要來拿回妖族至寶,那個什麼「汐雨珠」的,我住這兒這麼久了,壓根都冇見過。如果是為了這洞底下的寶物,就說得過去了……」
寶物嗎?想想就有點小興奮。
「還考慮什麼,我們往下吧。」
他們一群都是年輕人。撇開生理年齡,心理年齡最大的便是剛滿弱冠之年(二十歲)的卓遙任。
少年心性,理應嚮往冒險刺激的生活。
其實他們也無需考慮那麼久。
當卓遙任還在舉棋不定的時候,忽然一陣天搖地動,震得他們站不住腳、東倒西歪。
「怎麼回事?地動?」
劇烈搖晃之餘,頂上接連不斷掉落巨石,看樣子洞穴似乎有坍塌的跡象。
「快走!!」
此刻唯一能逃離現場的地方,便是那汪水池。
在鹹瑜的氣泡加持下,噗通!數聲,他們一行人再度跳入水池。
即使潛入水道,他們依舊可以感到陣陣搖晃。
為了避免水道也有坍塌的危險,他們拚了命不停向前遊去,比之前快了不少的速度出了水麵。
「呼、呼~~~」
雖然氣泡裡有足夠的空氣呼吸,但在激烈的動作下能免不了氣喘籲籲。
好不容易離水的他們癱坐在池邊不停喘氣,試圖緩和呼吸,除了鹹瑜以外。
「你們說,是不是上頭出事了?」不然怎麼會突然發生地動。
鹹瑜猜,該不是那妖遲遲等不到他們出現,憤而決定掘湖出氣吧。
算了,既然如此倒也省下了做決定的麻煩,或許命中註定他們該走這一遭。
「寶物呢?」她搓手,有些興奮難耐。
卓遙任瞥了她一眼,不禁內心佩服:
「鹹瑜妹子,妳可真隨遇而安哪。」
「既來之則安之,找到寶物等於找到出路。這一舉兩得的事怎能不積極一點?話說回來……你們有冇有想過,如果那些妖獸不是幻影,那牠們……可不可以吃?」
鹹瑜再次發揮她身為吃貨的驚人想象力,覺得那些妖獸的身軀看起來那麼像蝦子,吃起來味道也應該和蝦肉差不多纔是。
「阿生,我真服了你。」卓遙任忍不住嘖嘖稱奇:「跟她在一起生活竟可以安然無恙,我都懷疑是不是你不好吃了。」
「哪有,阿生最好吃了。我巴不得天天吃、夜夜吃……」
「咳、咳!」王生被鹹瑜的驚人之語嗆到狂咳不已。
「你們彆、彆鬨了,還是趕快想想等等要怎麼對付那些妖獸。」
梨兒適時站出來替王生打圓場:
「等等打的時候要小心,儘量保留身體的完整。你們看那對大螯、飽滿的腳和尾巴,少了哪個都可惜。」
「噗~」「咳!」
萬萬冇想到梨兒也是狠腳色。還是說妖族們根本種類不忌、來者不拒?
王生早習慣他們的思維,所以是卓遙任受到的驚嚇比較大。
「妳確定他們冇有毒嗎?」
「怕什麼,不是還有「百金蓮子」嗎?」
卓遙任望著鹹瑜那張認真的小臉,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後,不由得同情拍了拍王生的肩:
「唉~」
「嗯。」王生報以無奈的一笑。
「?」
鹹瑜不禁納悶,他們倆的好默契究竟是怎麼來的。(確認過是「基友」的眼神……)
好吧!你們覺得好就好,反正我不會吃。卓遙任暗自下了決定。
望著似遠實近的海麵,鹹瑜開始煩惱該怎麼活抓那些妖獸。
根據上次的經驗,應該是晶片的反射光照進海裡才引得那些妖獸出來,不知道這次還是不是一樣?
再說了,要從一群妖獸裡單獨抓到一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們,有什麼建議?」鹹瑜問。
往常那些魚蝦貝類都是思古負責捕獲,她的鳥嘴一抓一個準,完全不須她親自下場,所以壓根不曉得怎麼抓蝦。
卓遙任率先表示:
「妖有捉過,蝦冇有,妖獸更彆說。」
梨兒耳朵輕甩,答道:
「看過蝦走路,冇吃過蝦肉。」
「火狐」一族素以「竹葉」為食,成妖後雖說葷素不忌,但也慎少食肉。
王生想了一下說:
「小時候,我曾跟著村民去河邊抓蝦。他們會在溪流淺灘處放置一個竹編的籠子,在裡麵丟幾條小魚引誘蝦子進入,隔天就能補到滿滿一籠。」
「喔~原來是要做陷阱呀。」鹹瑜點頭,真是長知識了。
「可是要上哪找哪麼大的籠子?」梨兒馬上就問到重點。
「嗯~~~~~~」鹹瑜皺眉。
也是。這裡是幻境,理論上什麼都是假的,要上哪去找竹籠的材料呢?再說,連那些妖獸是真是假也還冇搞清楚。
「我知道了,就這麼辦。」她拍手說道。
一刻鐘過後……
「妳、真的要這麼做?」王生看著鹹瑜,一臉擔憂。
鹹瑜神色輕鬆擺動著魚鰭(雙手),表情堅定: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來吧。」
其實是為了吃什麼都不怕。
她真的太餓了,除了在卵裡頭的那段時間,她從冇這麼久冇吃東西過(也隻不過才兩天……)。
「妹子準備囉。」
「嗯。」
在那片碧綠色的海麵上,懸空浮著一位衣袂飄央的灰袍仙人,他手上提著一卷「捆妖繩」,繩子那端有一條巨大銀魚頭下尾上地被綁在上頭。
那條銀魚的眼瞳不自覺緊縮,看起來相當緊張。一邊魚鰭還拿著一塊透明晶石,正不斷朝海裡閃耀銀色光芒。
隱隱,海濤下浮現了一道模糊影子。漸漸地,那影子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眼見即將突破海麵衝了出來。
「拉!」
漂浮在半空中的那灰袍仙人一聽,隨即雷霆萬鈞將那條掛在繩子上的銀魚用力一扯。
隻見一隻大概有銀魚體型三倍大、像外表如蠍子般的怪物,揮舞著一對巨大螯鉗從海裡竄出企圖朝銀魚攻擊。
幸虧灰袍仙人拉的快,銀魚以些微之差驚險躲過巨鉗一夾。
「現在。」那條銀魚再次大聲下達指令。
隻見一道如金蛇般的閃電從岸邊劈來,瞬間擊昏了那隻。
「收。」
一聲令下,那灰袍仙人手上的捆妖繩放開銀魚,改為捆住了巨蠍怪物,一抽一拉下順利將牠拖回了岸邊。
「如何?」
擺脫束縛的鹹瑜立刻化為人形,飛也似地回到岸上王生的身邊。
看著地上那隻癱倒昏迷的妖獸,她得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