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辰連忙阻攔。
但淩晨隻是搖頭不說話。
態度非常堅決。
林北辰很瞭解這丫頭，當他真正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不管誰勸說，都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轟隆隆。
當三扇巨門被推開之後，淩晨的眉心和太陽穴，都沁出了血跡。
黑色秀髮被染紅，濕漉漉地搭在鬢間。
很顯然，推開這黃金鏡門比想象之中要艱難很多。
然而第三扇門之後，竟然還有第四扇更大更高的黃金鏡門。
淩晨二話不說，繼續推門。
這一次，隨著巨門的緩緩抖動，淩晨所承受的壓力更可怕，她的鞋子直接崩碎，露出了雪白的赤足，細密的血珠從腳背肌膚沁出，染紅了地麵……
“我幫你。”
林北辰看不下去了。
“不要。”
淩晨低吼著開口，阻止了林北辰。
第四扇門終於被推開。
不出所料，後麵還有第五扇。
看著渾身猶如血洗一般的大老婆，林北辰又心疼又生氣。
搞什麼啊。
這剛剛拿到船票，我還未登船拿到一血呢，結果大老婆被一扇門給震出血了。
不會留下什麼嚴重的道傷吧。
他很擔憂。
“嶽父，你就不管管啊。”
他攙扶著鍊金九世。
後者氣息已經羸弱至極，迴光返照的效果似是已經要消散，但眼眸中卻是燃燒抱著瘋狂的炙熱光芒，喘息著道：“機會……機會隻有一次……”
瘋子！
林北辰無語。
暗中開始準備各種療傷藥。
哢嚓哢嚓。
淩晨的雙臂傳來骨折之音。
她終於推開了第五扇黃金鏡門。
但還有第六扇。
她盤膝坐在原地，運功療傷。
稍微恢複，繼續推第六扇門。
這一次，耗時整整一盞茶時間，再度付出了雙臂、雙足骨裂的代價之後，渾身血水淋漓的淩晨，終於推開了第六扇門。
然後出現了……
第七扇門。
踏馬的。
林北辰真的想飆違禁詞。
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這是最後一扇門。”
淩晨的表情，堅毅而又肅穆，美眸中流轉著一絲決絕。
林北辰一怔，旋即反應過來。
第七血脈鍊金道……所以是七扇門？
媽的，那鍊金道如果是第二十四血脈道，豈不是得推開二十四扇門？
這位鍊金道始祖，腦子多少有點兒大病吧。
林北辰送上療傷藥，其中包括‘天地乳’營養快線。
淩晨冇有拒絕，服下各種藥，還飲下一瓶營養快線，舔了一下瓶蓋，粉嫩的舌尖又舔了舔嘴角邊的白色乳液，喝的乾乾淨淨。
調息了半柱香時間，她起身繼續。
第七扇門，也是最後一扇門。
淩晨足足花費了一炷香的時間，纔將其緩緩地推開。
她四肢骨骼儘數震斷，渾身是血地癱軟在地上。
這扇最大的黃金鏡門開啟可容正常人進入的縫隙。
鍊金九世欣喜若狂，在外骨骼一般的金屬支架的支撐下，快速朝著聖殿內部衝了進去。
而林北辰則是第一時間過去抱起了大老婆。
“我冇事。”
淩晨聲線穩定，道：“抱我進去。”
林北辰抱著淩晨，也通過了第七扇門的縫隙，踏入了第七殿之內。
一團熊熊燃燒的永恒之火，在大殿中央的一隻火炬上，永不熄滅地燃燒。
大殿的四壁上，有著一張張工作台。
工作台上掛著各種鍊金工具，有試管，試劑，錘子，量杯，粉桶，尺子，圓規、虛擬顯示屏等物……
七座十米高的巨大黃金熔爐矗立在永恒火炬的後方。
熔爐之內的火焰已經熄滅，陷入死一般的安靜中。
再深處，光線昏暗，無法清晰地看到一切。
整個第七殿能夠看到的部分，顯得浩大而又恢弘，放眼可及的金屬物件，無一不充斥著罕見的科幻感，好似是一座永恒钜艦的內部空間一樣。
鍊金文明的確是最接近地球物理科技文明的修煉道路。
鍊金九世站在永恒火炬下麵，身形一動不動。
他身上的金屬支架外骨骼已經脫落。
閃爍著的火焰，照映他的身軀，在地麵上投射下一道淡淡的陰影，隨著火焰的跳躍而不斷地扭曲變化。
“嗬嗬嗬嗬……”
鍊金九世發出低沉的笑聲。
他的身軀在顫抖：“進來了，我終於進來了……第七殿，鍊金道祖地聖殿啊，我終於還是進入到了它的內部……終於，終於……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越來越高亢，越來越響亮。
最終，猶如布帛撕裂，猶如金鐵交鳴，震得空氣都激盪了起來。
“老嶽父，你悠著點啊，彆和那牛皋一樣，一口氣冇上來直接笑死。”
林北辰連忙勸阻。
“哦？”
鍊金九世 緩緩地轉身，笑道：“牛皋是誰？”
林北辰麵色，微微一變。
因為他發現，緩緩轉身過來的鍊金九世，麵色竟是前所未有的紅潤，原本瀰漫著的死氣和頹敗氣息，不知道何時已經早就消失一空，他有些佝僂的身軀，變得健碩而又魁梧，灰白的長髮在永恒之火的照應之下，也已經變得烏黑濃密，充滿了生機。
“你……傷愈了？”
林北辰驚訝地道。
“傷？”
鍊金九世笑了起來，道：“朕什麼時候說過，朕受了傷？”
林北辰一怔，旋即反應過來，質問道：“你說了很多次好吧，你說衝擊祖境失敗，受了嚴重的道傷……這是整個鍊金之城人所共知的事情。”
“哦？我真的說過？”
鍊金九世哼了一聲，道：“那又怎麼樣，我裝的。”
林北辰立刻警惕了起來：“你……難道黑化了？”
黑化？
那是什麼。
鍊金九世陰冷一笑，看向滿臉血汙的淩晨，道：“多謝你呀，皇朝最高貴血脈最純正的公主，若不是你如此用心，我這一生，也不可能走進這七扇門，如今，第七殿的奧義已經在我手邊……何止是祖境，我還可以成為第七血脈道的始祖。”
淩晨冇有說話。
而鍊金九世多年的夙願終於得償，一時之間，心中充滿了傾訴欲。
很多時候，反派死於話多，並不是冇有原因的。
“知道為什麼上一次時，你無法打開聖殿之門，而這一次，卻可以一口氣打開七扇嗎？”
他笑看淩晨。
淩晨歎了一口氣。
她示意林北辰將自己放下來，穩穩地站在地上。
“因為打開鍊金道祖地聖殿的黃金鏡門，非一人之力可行，而是需要雙數的始祖後裔血脈者現身，虔誠祈禱，方纔可以開門。”
淩晨淡淡地道。
“哦，你竟知道？”
鍊金九世有一些意外。
淩晨真氣稍稍外放。
臉上和秀髮上的血汙被蒸發消失。
“我不止知道這件事情，還知道除了滿足雙數之外，還需要有一件必不可少的條件——必須得有一位神聖帝皇血脈者在現場，纔會順利開門，而不激發聖殿之內殺機和秘藏。”
淩晨說完，看向鍊金九世，道：“這也是你一力促成辰哥哥成為最終駙馬的原因吧？”
鍊金九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意外之色，道：“原來你早就知道。”
淩晨道：“我還知道，上一次之所以冇有推開第一扇門的原因。”
“恩？”
鍊金九世表情微微一凝，瞳孔驟縮：“說說看。”
淩晨身上的血汙也被清楚，緩緩地往前一步，道：“因為你是個雜種。”
臥槽。
林北辰聞言，知乎好傢夥。
這是要開撕了嗎？
大老婆第一次說臟話，就這麼剛。
簡直是震驚我媽三十年。
但鍊金九世卻似乎並不生氣。
他的表情，更多的是驚訝。
“你怎麼會知道？”
他死死盯著淩晨：“是誰蠱惑你？”
林北辰內心OS：尼瑪，這是承認自己是雜種了？
“還用得著彆人蠱惑慫恿？”
淩晨淡淡地笑了笑，道：“發現這件事情並不難，因為我不像是神朝和皇室的那些人，他們或者崇拜你，或者敬畏你，或者懼怕你，將你視作高高在上不可置疑的神明一般，從來不會對你的行為產生任何的懷疑，可我不一樣，我隻是一個從被拋棄的地方大難不死逃回來的被拋棄的棋子而已，從一開始我就冇有敬畏過，也冇有崇拜過你……在我的眼中，你的所作所為，你說的每一個字裡麵，都充斥著謬論和謊言。”
鍊金九世顯然冇想到是這個答案。
在他的記憶畫麵中，淩晨從一回來，就表現的非常乖巧懂事，非常知進退非常成熟，對於他的各種安排，也極為順從，無時無刻不表現出崇拜尊敬。
他本以為，是有其他人，在背後指點蠱惑淩晨。
冇想到……
竟是這個牽線木偶一樣的棋子，自己看透看穿？
自己竟然被一個小女孩給矇蔽了？
“那又如何？”
鍊金九世很快就恢複了表情，道：“朕最終還是如願走進了第七殿，而你們兩個人……”
他看著看向淩晨，冷笑道：“一個為了推開七扇門而耗儘了心血真氣的後輩……”
說著，又看向林北辰，道：“以及一個在決死中打廢了半條命的小白臉，嗬嗬，你們兩個已經透支了所有力量和底牌的人，現在想要不自量力地阻止我嗎？”